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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50章 斷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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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律書聞言,胸口起伏:“無論如何,她都是我們的母親。母親往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落井下石!”

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死死攥成拳,微微顫抖著。

這陣子,他確實對母親充滿了不解與失望。

他不明白,為何母親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那般冷漠,甚至帶著敵意與折辱,反而對程清瑤百般維護,溺愛有加。

這種反常的偏袒,讓他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寒心,也讓他不自覺地疏遠了母親。

可如今,母親身陷囹圄,淪為階下囚。聽著程清瑤的指控,他心中湧起的,是心痛。

那是他的生母。

如果他能多去看看母親,察覺母親的意圖,阻止今日之事,是不是就不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心裡的自責幾乎要將他壓垮。

程清瑤淚水漣漣,冷笑道:“她待我不薄?阿兄,你睜大眼睛看看,她哪是待我不薄?她分明是要毀了我!”

她將積壓的冤屈傾瀉而出:“那日與小廝在柴房行苟且之事的,分明是她!”

“是我無意中撞見,想要阻止,沒想到父親會帶著人趕來。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與臉麵,汙衊是我與人私通。”

“阿兄,我何其不冤?”

“她怕我泄露她的醜事,這陣子明裡暗裡多次想壞了我的名聲。阿兄不是不知道,名聲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而言,意味著什麼。”

“是,我承認。”她深吸一口氣,將過往溫情徹底壓下去,“她曾經待我不薄,是真的。”

她眼中迸射出恨意,聲音陡然拔高:“可她後來處心積慮想要毀了我,想要將我打入萬劫不複之地,也是真的!”

“阿兄,你不能因為她曾待我不薄,便要求我抹去她對我的傷害。”

說到激動處,她目光死死盯著程律書,帶著質問與委屈:“現在阿兄眼裡心裡,可還有我的位置?”

程律書嘴唇翕動,啞口無言。

他對四妹妹的愧疚是真實的,對三妹妹的疏遠也是事實。

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正弘早已臉色鐵青。

他何嘗沒有疑心?

那日柴房裡發絲略顯淩亂的是孟婉君,腰間從不離身的佩環還歪斜著,甚至沾染了塵土。

種種蛛絲馬跡,他都看在眼裡,但為了永安伯府的顏麵,為了不掀起更大的醜聞,他選擇裝聾作啞,默許了孟婉君對瑤兒的管教。

此刻遮羞布被瑤兒當眾撕開,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當眾扇了耳光。

趙姨娘趁機將話鋒引開:“這回多虧了四小姐有救駕之功,在太子殿下麵前得了臉,咱們伯府才能逢凶化吉。”

她看了看周圍人眼色,臉上又換上濃濃的憂慮,越界道:“經此一劫,咱們伯府的名聲怕是……”

程老夫人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濁氣堵在胸口。

她一生要強,最重門楣,沒想到臨老卻要麵對如此醜聞。

程清瑤抹去臉上的淚痕,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狠絕:“祖母,父親。既然今日之事因夫人而起,為了伯府的將來,不如一紙休書,徹底了斷。”

“你瘋了?”程律書抬頭,怒視她,眼中布滿紅絲,“那是我們的母親!”

程清瑤毫不退縮:“阿兄隻顧著母子親情,可曾想過府中其他人?”

“二姐姐前兩日剛有了身孕,阿兄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二姐姐因母族醜聞被休棄回府?”

“還是覺得我與四妹妹都該剪了頭發去做姑子,一輩子青燈古佛,纔算全了你的孝道?”

她冷笑道:“阿兄不是不知道,一刻鐘前,孟府已經派人送來了斷親書。”

斷親書?

程央寧心中冷笑。

孟府與榮國公府向來關係密切,府中嫡女已經與榮國公府二房的嫡子訂了親,自然急於切割,生怕破船牽連。

在這些看似花團錦簇、鐘鳴鼎食的高門背後,維係一切的,從來不是什麼血脈親情,而是“門楣”這兩個字。

子女的婚姻是維係門楣的工具,個人的喜怒哀樂是無關緊要的塵埃,甚至連性命,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獻祭。

什麼血脈親情、姻親之誼,在真正的利害攸關時刻,都輕如鴻毛。維係家族的門楣聲譽與實際利益,纔是高於一切的鐵律。

對於孟府送來斷親書之舉,她心中沒有半分意外。畢竟孟婉君“謀害”貴妃之舉,誅連三族都極有可能。

孟府斷絕一個已然無用的燙手山芋,來換取家族的平安與繼續攀附權貴的機會,簡直是再正常不過。

程律書頹然靠回椅背,內心充滿了痛苦。一邊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一邊是整個家族與妹妹們的未來,他難以抉擇。

他可以發誓養妹妹們一輩子,卻無法替她們擋住世人的唾沫與指責。

趙姨娘心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並非覬覦主母之位,而是純粹出於對孟婉君的怨恨。

孟婉君心思歹毒,活該有此報應。隻有她被休棄,她的孩子纔能有個清白的出身。

況且二夫人深入簡出,不願摻和後院之事,隻要府中一日無主母,中饋大權便會落到她頭上。

程老夫人煩躁至極。

她知道,這個惡人必須由她來做。為了家族的存續,為了兒孫的前程,那點可憐的顏麵與親情,隻能捨棄。

“罷了,為了伯府日後還能在京中立足,為了你們兄弟姐妹的前程,便準備休書吧。”

程正弘應下。

程央寧開口:“祖母,父親。明日我想去刑部大牢探望夫人。”

她看向程清瑤,問:“三姐姐可願一同去?”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

程律書抬起頭,難以置信看向她。被孝道與無奈反複撕扯的心,在這一刻彷彿靜了下來。

母親此刻早已眾叛親離,父親和祖母為了家族利益選擇犧牲她,就連母親含辛茹苦教養了十五年、視若珍寶的女兒,都在迫不及待劃清界限。

隻有四妹妹,願意去牢獄探望。

這種強烈的對比,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臉上,更打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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