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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59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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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膳,淺夏上前:“小姐,老夫人院裡的張嬤嬤方纔來了,說是奉老夫人之命,將這兩樣東西送來。”

程央寧接過,宣紙上墨跡簇新,並未展開細讀,也知道是什麼東西。

她並未感到意外,早在昨晚提出要去看孟婉君時,便能猜到老夫人會將斷親書與休書交到她手裡。

在老夫人心中,她如今就是永安伯府的祥瑞。

上次程正弘與前朝有牽扯,是她得了太子青眼才化險為夷;這次府中遭此大難,是她被太子帶走後,伯府才得以釋放。

這樁樁件件,都讓老夫人堅信,她這個孫女福澤深厚,日後有大造化。

老夫人最講長幼有序,今日能將如此重要的文書越過程清瑤直接交到她手中,是在明確向伯府宣告,誰纔是被重用的那一個。

當然,這兩份文書終究要送到孟婉君手中,徹底了斷。既然她今日要去牢獄,趁機由她帶過去,既順路,也顯得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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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當,馬車前麵刑部。

剛下馬車,京牧迎了上來,抱拳躬身:“程四小姐。”

程央寧微微頷首。

明麵上孟婉君殿前失儀,雖不是最直接誘因,但榮貴妃到底是薨了。

且此事牽涉後宮與前朝,按律,此類欽定要犯在審訊期間,嚴禁外人探視,以防串供或生變。

昨日裴晏之送她回府途中,她便提及今日想去牢獄看望孟婉君。顯然,他已暗中與刑部打過招呼,讓京牧前來。

京牧繼續回話:“殿下受陛下之命,去了驛站安撫各國使臣,讓屬下帶小姐進去。”

程央寧道:“有勞。”

程清瑤將一切儘收眼底。

看著太子身邊的近侍對程央寧畢恭畢敬,再對比自己如今尷尬的處境,心中如同被針紮一般難受。

她一開始還以為程央寧拉她一起來,是為了在父親、祖母麵前做足“姐妹同心”的姿態,博個好名聲。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

程央寧分明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就是要讓她親眼看到,太子殿下對她是何等重視,何等體貼入微,連東宮的人都對她俯首帖耳!

眼底的怨毒卻幾乎要溢位來。

京牧在前麵引路。

踏入刑部大牢陰森的門檻,一股混雜著黴爛潮濕與汙物腐敗的刺鼻氣味立刻撲麵而來,濃鬱得幾乎令人作嘔。

狹長而幽暗的通道兩側,是粗大木柵隔成的牢房,隻有高處窄小的氣窗透進微弱的光線,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死寂,偶爾從深處傳來鐵鏈拖曳的嘩啦聲,還有囚犯有氣無力的痛苦呻吟。

程清瑤立刻用帕子捂住口鼻,秀眉緊緊蹙起,眼中滿是厭惡與驚懼。

她小心翼翼提著裙擺,生怕沾染地上的汙漬,目光警惕掃視著四周。

昨日雖也被關押在牢房,但時間短暫,且因身份未明,並未投入重犯區。

昨夜回到院子裡後,她用香湯反複沐浴了數次,恨不得搓掉一層皮,才覺得稍稍去掉些身上晦氣。

此刻身處此地,惡劣的環境讓她回想起昨日的恐慌,更覺得難以忍受。

但想起被關在這等汙穢之地的孟婉君,一股扭曲的快意悄然壓過不適,甚至覺得周身難聞的氣味都順眼了幾分。

獄卒見到京牧,掏出沉重的鑰匙,“哐當”一聲開啟鐵鎖,用力將門推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牢房內的景象映入眼簾。

空間狹小,四麵石牆,地麵潮濕,角落裡鋪著一層發黑發黴的稻草,上麵蜷縮著一個身影。

昨日雍容華貴的伯府主母,此時身上穿著一件灰撲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粗糙囚衣,寬大不合身。

往日梳得一絲不苟、綴滿珠翠的發髻早已散亂不堪,臉上毫無血色,眼窩深陷,眼神空洞望著地麵,彷彿一尊失去了靈魂的泥塑木雕。

孟婉君聽到腳步聲,原本空洞的眼睛茫然抬起,眼中瞬間一亮,掙紮著起身上前。

“瑤兒……”

她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像從前那般撫摸女兒的臉頰,卻被人躲了回去,臉上是疏離與冰冷。

孟婉君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欣喜緊跟著凝固,不可置信看著她,聲音發抖:“瑤兒,我是母親啊……”

程清瑤唇角帶著濃濃的譏誚:“母親?”

她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當你在外麵散播謠言,敗壞我清白名聲的時候,在宮中設計讓我與二皇子私會被人撞破,你心中可有一刻,把我當做你的女兒?”

孟婉君急忙辯解,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母親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程清瑤厲聲打斷她,眼中恨意滔天,“讓我成為全京城的笑柄,讓我親事一再受挫,這便是你說的為我好?”

孟婉君想起什麼,聲音急切:“瑤兒,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害貴妃娘娘,你幫幫母親好不好……”

她說著,眼淚混著臉上的汙垢流了下來。

昨日在翊坤宮被貴妃問話,但她為了瑤兒的前程著想,始終低眉順眼,不敢有半句反駁。

後來,她隻記得一陣莫名的眩暈,便徹底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時,已身處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身上還穿著入宮時的華服,身上滿是血跡。

起初,她被關在普通的牢房,周圍雖然肮臟難忍,但至少還算安靜。

昨晚有人前來審問,不由分說便給她扣上“殿前失儀,言語衝撞,致貴妃娘娘舊疾突發”的滔天罪名。

她百口莫辯,驚恐萬狀,隻能反複哭喊冤枉,卻無人聽她申訴。

深夜,牢門從外麵開啟,她被人一路推搡著,穿過幽深曲折的通道,扔進了現在這間牢房。

空氣汙濁令人窒息,混合著濃濃的血腥味與腐臭味,遠比普通牢房更加刺鼻。

牢房狹小陰暗,石壁上布滿了深色的汙漬。

耳邊幾乎不間斷的從隔壁刑房傳來鞭子抽打在肉體上的悶響,烙鐵燙傷麵板時滋啦作響的聲音,還有各種哀嚎與求饒聲……

她甚至能透過旁邊的石壁,看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可怖場景。無論怎麼呼喊獄卒,都沒人應。

她堂堂伯府主母,執掌中饋二十多年,錦衣玉食,仆從如雲,何曾受過這等非人的折磨與恐懼?

她更不明白,為何一夕之間天地顛倒,從雲端跌落泥沼,還要承受煉獄般的煎熬。

程清瑤冷眼看著她涕淚交加的狼狽模樣,眼神裡沒有半分動容:“你說你冤枉?”

她語氣平淡,字字如刀:“是我按著你,讓你去外麵敗壞我名聲的?還是我逼著你在宮裡設計我,斷送我所有前程的?”

她向前逼近一步,冷笑道:“你冤不冤枉,我不清楚,但你差點拉著整個伯府給你陪葬!”

“若不是陛下仁德,明察秋毫,隻降罪你一人,此刻祖母、父親、兄長,還有我,都心驚膽戰陪著你待在這!”

孟婉君怔怔看著眼前傾注了全部心血培養的女兒,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紮透,痛得無法呼吸。

她精心養育了十五年的女兒,竟會用如此仇恨的目光看她。

絕望中,她眸光動了動,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急切問:“你父親呢?你兄長呢?他們怎麼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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