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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68章 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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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晏之目光掃過眼前的情形,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掠過一絲訝異。

他分明記得,就在兩刻鐘前,謝衡在驛站以“府中有要事”為由,行色匆匆離去,此刻卻出現在僻靜的巷弄中,與央寧站在一處。

他本是打算直接回宮的,可不知為何,車行至半路,竟鬼使神差地,吩咐車夫繞道來了榆林巷口。

此刻見到眼前這番光景,他溫潤的眸底深處,閃過微光,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他走上前:“這琴瞧著頗為彆致,可是在向世子討教琴藝?”

程央寧心中不由暗歎。

裴晏之當真是七竅玲瓏心,連台階都替她找得這般天衣無縫。

不等她開口,謝衡搶先道:“殿下,天色已經不早,四小姐該回府了。府中老夫人還在等候,不宜久留。”

裴晏之心中疑慮更深了一分。

以他對謝衡的瞭解,此人性情冷峻自持,行事向來磊落,若非必要,絕不會輕易扯謊,更遑論是這等小事,今日為何要騙他?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謝衡是他摯友,他深知其為人正直,或許真的隻是湊巧在此相遇,定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此處,裴晏之微微頷首,體貼道:“謝兄所言極是,孤送央寧回府吧,也免得老夫人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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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木橋處,程清瑤正倚在朱紅色的木橋欄杆上,心不在焉喂著錦鯉。

斑斕的魚群爭相搶食,攪動一池春水,卻未能攪動眉宇間抹揮之不去的陰鬱。

她側過身,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帶著刻意的關切:“阿兄莫要再為母親的事憂心了。”

“我知道阿兄心中難過,可我們總要往前看不是?如今這般,與那邊徹底斷了乾淨,對咱們伯府,對阿兄你的前程,纔是最好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著程律書的神色。

父親的心思明顯偏向趙姨娘,而她這個曾經風光的嫡女,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府中,她能倚仗的,隻有程律書。她必須牢牢抓住這份親情,至少要讓他站在自己這邊。

程律書對她的示好毫無反應。

聽到她的話,眼中掠過一絲不耐,聲音冷硬打斷她:“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程清瑤看著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化為羞憤與惱怒。

她心中尖叫。

以往哪次不是程律書千方百計地哄著她,順著她。如今自己放下身段來安撫他,他竟敢給自己甩臉色看。

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正當她胸中怒氣翻湧之時,瞥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從小徑另一端緩緩走來。

她懷中,還抱著一張琴。

程清瑤死死釘在了那張琴上。

她自幼習琴,一眼便看出那張琴木質溫潤,嶽山處鑲嵌的貝母雖不張揚,卻透著低調的奢華,定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她立刻挺直了腰背,聲音拔高:“這都什麼時候了?夫人還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受苦受難,生死未卜,你倒是好雅興,還有閒情逸緻去擺弄那些風花雪月的玩意兒?”

“莫非是覺得夫人倒了,你這日子反倒過得更加滋潤自在了不成?”

雖然沒能親眼看到孟婉君接到休書時的慘狀,但光是想象,便足以讓她心中暗爽不已。

程央寧淡淡瞥了她一眼,反唇相譏:“你不也一樣有閒情在此喂魚賞景嗎?五十步笑百步,何必?”

程清瑤被她頂了回來,臉色一僵,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我怎能與你一樣,我又不是她女兒!”

程央寧冷笑:“我勸你謹言慎行。她如今已是一紙休書、斷絕親緣的罪人,與伯府再無瓜葛。”

“你若再張口閉口將她掛在嘴邊,被哪個有心之人聽去,傳到父親耳中,你猜父親是會讚你孝心可嘉,還是嫌你不知分寸,再次將你禁足在祠堂,好好反省?”

“禁足”二字,讓程清瑤火氣更盛。

自從程央寧回府,她不是被罰跪祠堂,就是被禁足思過,顏麵儘失!

程央寧可沒有閒功夫和她拌嘴,抱著琴往長樂苑走,剛走到月洞門前,察覺牆角陰影裡立著一道挺拔身影。

蒼術見到她,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彷彿注入了星光。

“小姐。”

程央寧心中瞭然,隻淡淡吩咐道:“既然閣主大駕光臨,便請他去院中亭子裡坐坐吧。”

長樂苑裡伺候的人,都是她回府後敲打過的,口風緊,懂規矩,知道什麼該看,什麼該聽,什麼該爛在肚子裡。

她徑直走進正屋,淺夏上前接過她懷中的琴,眼中閃過驚豔,小聲讚歎道:“小姐,這琴真漂亮,奴婢先給您收起來?”

“好。”程央寧隨口應道,目光透過半開的支摘窗,落在庭院涼亭裡。

亭角已掛起了燈籠。

她緩步走了出去,蒼術立刻跟在她身邊。

墨塵嗓門不小,咋咋呼呼開口:“我說,你又給這榆木疙瘩灌了什麼**湯了,讓他鐵了心要留在這當差?”

“也讓我學學唄,回去也好多招攬幾個夥計。”

蒼術不滿:“與我家小姐無關,你莫要妄加揣測,唐突了小姐。”

墨塵誇張地翻了個白眼。

得!

這傻小子算是徹底被這位伯府四小姐給收得服服帖帖了,沒救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位伯府四小姐回府後攪動的風雲,連宮中命案似乎都有她的影子,能把蒼術這樣的人收拾得死心塌地,好像也不稀奇。

程央寧聲音不高:“天機閣人才濟濟,一件已然不屬於閣主的兵器,即便強行索回,也難免心存芥蒂,失了鋒利。既已得不到,又何必執著?”

墨塵沒好氣哼道:“你說得輕巧,你是沒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不知道當家的難處。”

他眉頭擰成了疙瘩,一副“你根本不懂”的模樣。

程央寧連眉梢都未曾動一下:“坐在這位置上很難嗎?”

墨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狸貓,立刻坐直了身子,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你說呢?”

打點各方勢力,處理江湖恩怨,還要防著內部有人捅刀子,這位置是那麼好坐的?

程央寧輕飄飄道:“我確實不懂這其中關竅,不如你讓我坐坐你這位置,親自體驗一番?”

“也好叫我明白,究竟難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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