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85章 而且,她也沒打算習慣
翌日清晨,各國使團整裝待發。
武定公主向皇帝辭行,說出請求。皇帝感其情誼真摯,為顯天朝氣度,欣然應允。
謝衡目送使臣離開,眸色深沉。
潯州?
她為何突然要去那裡?
還借了武定公主的勢?
她既選擇瞞他,必有她的理由。
他吩咐青從:“立刻挑選一隊暗衛,跟著表小姐,非生死關頭,不得乾預她任何行動。若有任何異動,立刻回報。”
青從凜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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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公主在城門接到二人。
第六日晌午,車馬終抵潯州。
武定公主與二人作彆。
她性子爽利,縱有不捨,也知使團歸期不可耽誤,很快離去。
沈府管家帶著幾個仆從迎上前來,言語恭敬,行事周到,將人迎上馬車,一路來到沈府。
沈府不似京官宅邸那般威嚴肅穆,青磚高牆,門前一對石獅形態可親,透著一股富態。
早已得到訊息的沈從安與沈老夫人,此刻正並肩站在府門外翹首以盼。
馬車停穩,車簾掀開,陳寄雪率先蹦下來,幾步撲在沈老夫人懷裡。
沈老夫人麵容慈祥,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喲,我的寄雪可算到了,快讓外祖母瞧瞧。”
她雙手捧著陳寄雪的臉蛋,左看右看,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心疼:“瘦了瘦了,定是路上辛苦,也沒好好用膳。”
陳寄雪笑嘻嘻撒嬌:“外祖母,您每次見我都說瘦了,我明明都吃好多。”
沈老夫人被逗得笑出聲:“好好好,我們寄雪沒瘦,是長高了,顯得更漂亮了。”
“這還差不多!”
陳寄雪俏皮地皺皺鼻子,從沈老夫人懷裡鑽出來,拉過一旁靜立含笑的程央寧,對二老介紹。
“外祖父,外祖母,這位便是我在信裡與你們提起的央寧妹妹,是我在京城最好的手帕交。”
程央寧行禮:“央寧見過沈老爺、沈老夫人,冒昧前來叨擾,還望二老海涵。”
沈老夫人連忙扶她,目光落在程央寧身上,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眼中滿是喜愛。
“快彆多禮,好孩子,真是標致又懂禮數。”
她拉著程央寧的手,語氣熱絡真誠:“寄雪在信裡沒少誇你,說你聰慧又穩重,你能來,我們不知多高興呢。”
“到了這裡,便跟自己家一樣,千萬彆拘束。你若是不嫌棄,便跟寄雪一樣,叫我一聲外祖母便好。”
程央寧應道:“外祖母不嫌央寧叨擾便好,您喚我央寧便是。”
一旁的沈從安麵色紅潤,爽朗開口:“你們這一來,府裡可就熱鬨了,一定得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們外祖母。”
“你們是不知道,平日裡就我們兩個老家夥,這院子空落落的,巴不得有人來熱鬨熱鬨呢!”
沈老夫人連連點頭,一手拉著一個,徑直往備好宴席的花廳走去。
膳後,丫鬟們撤去殘席,奉上清茶和時令瓜果。
沈老夫人拉著二人,越看越是喜歡,正說到高興處,一道略顯輕浮、拖著長腔的聲音,不合時宜從門外傳來。
“呦!我說今日府上怎麼這般熱鬨,原來是寄雪侄女大駕光臨了?”
話音未落,一個身著錦緞長袍的年輕男子不等通傳,便搖著一把摺扇,自顧自踱了進來。
正是沈從安的侄子,沈文彥。
陳寄雪一見他,臉上笑容瞬間淡去,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低聲道:“這便是我路上跟你提過的那個舅舅。”
程央寧眸光微閃。
她自然知道此人。
夢中,正是不學無術的沈文彥,在沈氏夫婦身故後,勾結外人,侵吞沈家大半產業。
沈文彥是沈從行老來得子,年方二十出頭,房中妻妾無數,卻已接連“剋死”了兩任正妻,乃是潯州城內有名的紈絝惡霸。
沈老夫人一見來人,臉色沉了下來:“你若無事,便先回去吧。”
她向來極不喜這個侄子,品行不端,整日惹是生非,每每都要老宅這邊替他收拾爛攤子。
沈文彥像是沒聽見逐客令一般,坐在一旁空椅上,翹起二郎腿,扇子搖得呼呼響。
皮笑肉不笑道:“大伯母這話說的,可是不歡迎侄兒來請安?”
他眼中忽然迸出貪婪的光,舔著臉笑道:“這位小姐瞧著麵生得緊,不知是哪裡來的仙子,竟有緣在此得見?”
陳寄雪見他目光猥瑣,沒好氣道:“要你管,這是我家客人!”
沈文彥被小輩頂撞,用扇子指著她,擺出長輩的架子嗬斥道:“沒規矩!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程央寧眼神一冷,語氣輕蔑:“規矩是說給人聽的,你也算人?”
“你……”
沈文彥被冰冷冷的眼神驚得一口氣沒上來,臉上虛偽的笑容瞬間僵住,轉而漲成豬肝色。
他站起身,指著她:“你怎麼說話的!哪裡來的野丫頭,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程央寧沒給他一個眼神,沉聲道:“外祖母方纔讓你回去,你置若罔聞,自顧坐下。我倒想請教,你這般行徑,又算哪門子的規矩?”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給我等著!”
沈文彥氣得渾身發抖,撂下一句狠話,狠狠一甩袖子衝出花廳。
沈老夫人見他離開,冷哼一聲:“不成器的東西!”
陳寄雪鬆了口氣:“瞧你平日裡說話輕聲細語的,沒想到你剛才那幾句話,竟能把那個煩人精噎得臉紅脖子粗。”
程央寧麵色恢複溫婉:“我隻是不想讓某些不識趣的人,擾了外祖母的清淨。”
沈老夫人歎了口氣:“好孩子,剛來便讓你見笑了。”
“這個家,樹大招風,難免有些蛀蟲,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她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長歎,“罷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你們一路辛苦,先好好歇著。有外祖母在,斷不會讓他再來攪擾。”
沈老夫人一離開,陳寄雪拉著程央寧在府中轉了轉,這纔回到提前打掃好的院子裡。
院子又大又清雅,院中植了幾株芭蕉和翠竹,屋內陳設典雅,一應器物俱全。
“央寧妹妹,你便安心住這,缺什麼直接跟我說,或者吩咐這裡的丫鬟便行。尋人的事情先不急,今日好生歇息。”
陳寄雪笑嘻嘻說著,又親自檢查了窗紗和床鋪,這才放心。
兩人剛在臨窗的貴妃榻上坐下,便聽到隔壁傳來的瓷器碎裂聲。
陳寄雪眉頭蹙起,帶著幾分厭煩與無奈:“定是隔壁府邸,那人吃了癟,回去撒氣呢!”
程央寧眼中掠過瞭然。
聲音持續了片刻才靜下來。
陳寄雪一臉晦氣:“好了好了,總算消停了,真是掃興!”
“央寧妹妹彆在意,他就那樣,隔三差五就要鬨一場,我們都習慣了。”
“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拿他沒辦法,畢竟是他二房唯一的獨苗,打不得罵不聽的。實在不行,你搬去我院子裡住吧。”
程央寧拒絕道:“不必麻煩了,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習慣?
她可不習慣。
而且,她也沒打算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