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9章 有多難訓?
程清瑤不屑地拂開她的手,連忙讓素月幫她整理發飾。
趾高氣揚朝洛祈川走去。
程央寧笑笑,不經意取下腰間香囊,一路觀賞著芍藥,在廊下拐角處將香囊丟進芍藥裡,朝對麵涼亭走去。
那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能看到院內所有景色。
周圍的貴女們也紛紛走去涼亭,看似在飲茶,實則目光偷偷落在院子裡的洛祈川身上。
輕聲竊竊私語。
“洛小侯爺也喜歡官錦紅?”
洛祈川聞聲,半側過身看了她一眼,很快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隻不過隨手摘了朵花而已,對這些花花草草並不感興趣,連摘的什麼花都不清楚。
而且,他最討厭濃重的胭脂水粉氣味,還有故意接近他的人。
“你是何人?”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
曹公子連忙打圓場:“這位是永安伯府的三小姐。”
程清瑤臉上有些侷促,聲音放的又柔又嬌:“洛小侯爺,我——”
洛祈川不留情麵打斷她:“我不想和你說話,離我遠點。”
程清瑤腦中一陣驚雷。
隻覺得被人當眾下了麵子,狠狠攥著腰間的帕子。
洛祈川當自己是誰?
她還不稀罕!
洛祈川見她還沒走,瞬間失去了飲茶的興致。
“算了,今日我便不打擾了。”
“把疾風牽過來。”
管家聞言,一直提著的心終於鬆了些,連忙牽著四肢矯健的馬匹走來。
忽的,疾風的鼻孔動了動,耳朵瞬間豎起,躁動地磨著蹄子,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
程清瑤被驚了下,往後退了步,見在洛祈川麵前沒討到什麼好處,轉身朝貴女們所在的涼亭走去。
洛祈川剛要從管家手裡接過韁繩,疾風忽地掙脫開來,揚起前蹄朝涼亭衝去。
“小心!”
“馬受驚了!”
前院驚呼聲四起,閣樓裡的公子哥們連忙跑出來。
洛祈川心中一沉,快步朝疾風追去。
涼亭裡的貴女們嚇得驚慌失措,朝四周逃竄。隻剩下月白衣裙的女子嚇軟了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清瑤感覺那匹馬好似在追著她,小臉嚇得慘白,拚了命往涼亭跑。
頭上的珠釵墜落在地,點綴的珍珠崩起四濺。
“啊……”
“……三姐姐。”程央寧從驚慌中反應過來,拉住程清瑤的胳膊往涼亭相連的廊下跑。
疾風闖進涼亭,馬蹄將青石案踏裂,瓜果點心散落一地,發了瘋朝二人撞去。
程清瑤聽著耳邊高亢嘶鳴聲,毫無形象地尖叫起來。
忽然,一道力度襲來,整個人從涼亭和長廊連線處的欄杆處跌落。
不疼,但能感覺背後濕了一片,身上還壓了個重物。
洛祈川和趕來的幾個公子哥拉住韁繩,硬生生把疾風往後拉了些許遠。
淺夏慌了腳步,趕緊跨過欄杆將兩人拉了起來。
而嚇軟腿的素月還跌坐在院子裡,好似嚇走了魂魄,眼神空洞。
廊下躲避的貴女們見失控是烈馬被治住,纔敢走出來。
曹夫人對洛祈川又驚又氣。
忽然想起昨日讓下人們將芍藥全澆了一遍水,連涼亭後麵的草地也沒放過,趕緊讓人取來披風。
又快步走去涼亭旁去慰問。
程央寧沒被傷到,但麵色驚慌慘白,裙擺被泥濘沾染了些。
程清瑤從泥濘裡被拉起來,一頭珠釵跑掉些許,發髻淩亂,幾縷發絲被冷汗浸濕。
額角和背後全是泥濘。
價值千金的緋紅色衣裙吸滿臟呼呼的泥水,胭脂水粉和泥腥氣味交雜,整個人顯得狼狽至極,沒有半分貴女模樣。
驚慌散去之餘,迎來巨大的恥辱,她憤憤瞪著程央寧。
“你把我推下去做什麼!”
若不是程央寧忽然推她,她早就跑到廊下躲避,何故會這般狼狽不堪。
今日本以為能豔壓全芳,沒想到在彆人府上出這麼大的醜,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程清瑤披上丫鬟拿來的披風,依舊埋怨地看向程央寧。
洛小侯爺臉上帶著少有的歉意走來,一聽這話,歉意頓時浩然無存。
“若非程三小姐臉上的胭脂水粉氣味太過濃重,又怎麼會驚了我的疾風?又怎麼會驚了周圍的小姐們?”
“得虧有人拉了你一把,不然你早被疾風踢暈過去,哪還會好好站在這?”
他的疾風這幾日被訓得服服帖帖,為何不追著彆人跑,偏偏追著程三小姐跑?
定是她身上的香味太過刺鼻,驚了他的好疾風。
此話一出,程清瑤的臉色又青又紫,剩下的話哽在喉間。
程央寧聲音裡帶著未褪去的驚悸,眼角一抹緋紅:“……我,三姐姐,我怕那馬匹追上我們,一時心急才拉著三姐姐跳下涼亭。”
“我見那馬匹一直追著三姐姐跑,三姐姐若當真跑去了廊下,驚擾的便是在場的各位姐姐妹妹們了。”
她聲音顫的很,帶著幾分討好:“三姐姐放心,我方纔擋在三姐姐身前,不會讓馬匹傷了三姐姐。”
洛祈川瞬間不樂意了。
永安伯府的三小姐當真是隻顧自己利益。
疾風踢她一個人,他鐵定拍手叫好。若是傷了周圍一群貴女,回府定會被洛老頭一頓鞭打。
想想都肉疼。
程央寧的話音一落,周圍的貴女們又驚出一身冷汗,投向程清瑤的目光變了味道。
當真是為了自己的死活,不顧及她們的性命。
曹夫人拍了拍胸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看向程央寧的目光裡充滿了讚許與感激。
“這位小姐是……”有個淺藍色衣裙的貴女滿眼感激看向她。
她們方纔都沒注意到她,現在一看,容貌卻讓人豔羨。
淺夏整理著自家小姐的衣裙,想起小姐來時交代的話。
道:“我家小姐是永安伯府的嫡四小姐,先前一直在莊子裡養病,這兩日剛回府。”
程清瑤不僅被指責一番,眾人的視線還全投向了程央寧,心底的妒火再一次劇烈燃燒。
洛祈川不懼天地,但知道今日自己沒理,語氣多了幾分歉意:“今日對不住各位了。”
曹夫人心中再不滿也得陪笑:“還好虛驚一場,洛小侯爺的馬可真有勁。”
洛祈川:……
確實有勁,把曹府的青石案都踩斷了。
“曹夫人見諒,府中一切損失都記在洛侯爺賬上,儘管讓府上管家去給洛侯爺要銀子。”
他沒有銀子,但他父親有。
曹夫人笑得更假。
她再怎麼怨恨,也不敢讓人去給洛侯爺要銀子。
洛小侯爺“美名在外”,所到之處可謂“寸草不生”,她定是整日誠心禮佛,才度過今日的劫難。
一張石桌而已,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洛祈川的視線落在旁邊月白衣裙的少女身上,裙擺雖然沾染了泥濘,但好似襯得肌膚似雪。
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此刻盈滿了驚慌,還帶了些許自責。
竟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膽識和魄力,既沒讓周圍貴女們受傷,也讓他免了一頓鞭打。
比那什麼三小姐強多了。
曹夫人連忙道:“二位衣裙臟了,不如先去後麵廂房梳洗更衣一番。”
程清瑤咬咬牙,裹緊身上的披風,瞪了眼癱坐在地上的素月,跟著曹夫人指派的丫鬟離開。
腳步聽起來極快。
程央寧道了謝,也離開。
到了廂房,曹府的丫鬟打來溫水,拿了套淺粉色的衣裙掛在木架上,連道幾分歉意。
程央寧遣她下去。
纖細的雙手泡進溫水裡,水麵泛起漣漪,她反複洗了洗指甲。
淺夏滿眼心疼:“分明是小姐救了三小姐,三小姐不僅不感激,還當麵質問小姐。”
她家小姐真是命苦。
雖然她知道真相,但也不耽誤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
程央寧笑笑。
她隻是衣裙臟了些。
不像她那個倒黴的嫡姐,身後的長發全浸泡在泥水裡。雖說不能立刻清洗,但用帕子擦淨也要好一會。
整日用鼻孔看人的花孔雀,今日的顏麵怕是丟儘了。
夢中,洛祈川,乃忠義侯府獨子,程清瑤身邊最難訓的狗,稱不上囂張跋扈,但也算得上肆意張狂。
前期,程清瑤屢次在洛祈川身上碰壁,便去尋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尋求安慰。
因一場意外,洛祈川中了臟藥,程清瑤一邊罵一邊幫他疏解,才慢慢贏得洛祈川的心。
有多難訓?
她也想看看。
她昨日讓淺夏準備了菜籽油和玫瑰油,煉製成香料裝進香囊裡,又不動聲色撒入程清瑤發間,引誘馬匹躁動。
那香囊隻是枚普通香囊,大街上隨處可見,沒什麼其他標誌。
彆人撿到也不會起疑。
程清瑤確實風光了一回。
有洛小侯爺坐鎮,不出一日,整個上京城都知道曹府發生的事。
她那最愛顏麵的父親,想遮掩都遮掩不住,除非堵住全京城人的嘴。
畢竟洛祈川所經之處,到處都是唾沫星子出沒。
程央寧用帕子擦乾手。
淺夏關好門窗,拿來木架上的衣裙。
“奴婢幫小姐更衣。”
曹府丫鬟送來的衣裙料子一般,但勝過乾淨整潔,程央寧很快換好衣裙出了廂房。
門外已經尋不到領她們前來的丫鬟身影,程央寧領著淺夏沿著迴廊走。
夏日陽光略毒了些,光線透過樹葉灑在廊柱上,落下斑駁光影。
剛拐去一角,隱約聽到旁邊屋子裡傳來談話聲。
聽不太清,但捕捉到“漕運”,“河道”,“堵塞”幾個字眼,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裴晏之。
程央寧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