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67章 占據一個彆人無法替代的位置
夕陽西下,謝衡辦完公務回到伯府,徑直去了長樂苑。
院內靜悄悄的,隻有廊下兩個小丫鬟在低聲說著話。
“四小姐還未回來?”謝衡腳步微頓,看向迎上來的淺夏。
淺夏道:“將軍尋小姐有事?”
今日小姐去刑部,並未帶她。
也不知道謝將軍尋小姐做什麼,她沒敢直接回答。
謝衡麵色如常,心中已經確定程央寧不在府中,轉身出了府門。翻身上馬,朝著皇家驛站疾馳而去。
驛站外隱約可聞觥籌交錯之聲。
裴晏之剛出來,恰好看見謝衡翻身下馬。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走上前,“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他與謝衡既是君臣,又是摯友,關係親厚,說話間少了許多拘束。
謝衡快步上前,拱手一禮,目光快速掃過他身後,心下微沉,麵上不動聲色:“無事。剛忙完公務,想著殿下今日在此操勞,便順道過來看看。”
裴晏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孤準備回宮,一起走一段?”
兩人並肩朝著驛站外停放車駕的庭院走去,剛行至庭院中,京牧快步上前,在裴晏之耳邊低聲稟報了幾句。
裴晏之原本含笑的嘴角微微抿起,笑意悄然淡去。
謝衡敏銳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緩下腳步,關切問道:“殿下,可是出了何事?”
裴晏之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
他覺得謝衡並非外人,既是信任的摯友,又是央寧的表兄,“央寧今日從刑部出來後,被旁人接走了。”
謝衡麵上卻維持著鎮定,順著話頭問道:“那她是去了何處?是被小侯爺接走了?”
“是被鎮北王府的梁世子接走了,”裴晏之繼續說道,“車駕去了城西榆林巷。”
他沒有繼續說。
腦海中,倏然閃過太和殿上,梁青禮的異樣行徑。
原來,不止洛祈川,竟連那位看似與世無爭、深居簡出的世子也喜歡央寧。
若這般想,那日在馬車上的,是洛祈川?還是梁青禮?
很快,心中漣漪被思緒壓下。
她那樣的人,如皎皎明月,自有其光華,吸引傾慕者再正常不過。
無論是洛祈川,還是梁青禮,都是她自己的緣法。她的去處,她的選擇,隻要她安然歡喜,他便無權去打擾。
謝衡眸色驟然一沉,拱手一禮,聲音生硬:“殿下,臣忽然想起府中尚有要事急需處理,恕臣失禮,不能陪殿下同行,先行一步。”
說罷,不待裴晏之回應,他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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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將室內染上一層暖融融的橘色。
梁青禮正站在程央寧身後,修長的手指穿梭在青絲間,為她重新梳理微亂的發髻。
這時,福安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世子,伯府來人了,說是來接禮禮姑娘回府。”
梁青禮正準備簪發的手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是對伯府來人本身,而是對庭院被發現這件事本身,感到一種被侵犯、被窺探的極致厭惡。
這處院落,是他心中最聖潔的隱秘地方,一草一木都承載著他對禮禮的思念與渴望,是他可以暫時拋開一切,與她獨享之地。
任何外人的踏入,都像汙穢的腳印,玷汙了這片純淨。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將外麵那些不識趣之人驅趕得遠遠的,讓這片天地重歸隻有他們二人的寂靜。
“知道了。”
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將玉簪插入發髻,確保穩妥後,纔看似隨意問道:“伯府的人,如何得知咱們在此處?”
程央寧透過銅鏡,看到他微蹙的眉頭,心中瞭然。
她轉過身,仰頭看著他,目光坦然,沒有半分隱瞞:“應是謝衡尋來的。”
伯府之人除了謝衡,她想不到旁人會如此急切尋她,又能這麼快找到這裡。
“謝衡?”
梁青禮眉頭蹙得更緊了些,聲音裡透著涼意。
他自然能從她坦然的眼神中看出謝衡在她心中分量不輕,一股酸澀的醋意如同細小的藤蔓,悄悄纏繞上他的心尖。
他沉默片刻,目光深深望入她眼底,聲音低了幾分:“除了他,還有旁的人嗎?”
他問的,自然不是外麵等候的仆從,而是那些如同他一般,對她懷有特殊情愫,可能與她有過親密過往的人。
程央寧看到他眼底隱藏的不安,回答得乾脆利落,毫不避諱:“自然有的。”
瞞來瞞去,最終累的是自己。
她向來坦誠。
梁青禮心中激起千層浪。
他忽然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知道的越多,心便越像被針紮般難受。
見他神色黯然,她站起身,伸出手,用指尖撫平微蹙的眉心。
“好了,”
她聲音軟了下來,“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
她仰頭看著他,補充道:“下次有空再來陪你,可好?”
梁青禮感受著她掌心傳來的溫軟觸感,低下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他低聲“嗯”了聲。
他清楚地知道,她像風,像雲,他抓不住,也困不住她。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在她心中,占據一個彆人無法替代的位置。
今日,他已經很滿足了。
程央寧唇角彎起明媚的弧度,用力揉了揉他的臉頰,抱著琴轉身離開。
出了院門,她一眼便瞧見不遠處的熟悉的身影。
謝衡手中牽著韁繩,四目相對時,昨夜汗水交織的畫麵不受控製湧入腦海。
抓住韁繩的手收緊了些,粗糙的皮革硌著掌心,觸感竟讓他恍惚覺得,彷彿攥住的,是她昨夜散落在榻邊的柔軟小衣。
喉間一陣發緊,乾澀得厲害。
“你來這裡做什麼?”
程央寧先開了口。
光天化日之下,明知無法同乘一騎,這般出現,意義何在?
謝衡壓下心底的酸澀:“我打擾到你了?”
程央寧確實存了私心。
身邊的這個院子,於她而言,是她在正陽時唯一感受到純粹安寧的角落,是她顛沛流離生命中一段被救贖的象征,裡麵封存著她最本真、最無憂的時光。
她並非要維護梁青禮,隻是下意識想要守護這座院子,不希望它被人發現,不希望被人闖入。
她平靜道:“這裡是他的地方,以後,彆再來了。”
謝衡渾身一僵,臉上閃過難以置信的愕然。
她是在維護梁青禮嗎?
周身氣息降了些,連身旁的馬兒都似乎感到了不安,焦躁地踏了踏蹄子。
“先回去吧。”
就在這時,一陣平穩從容的車輪聲打破了凝固的寂靜。
馬車緩緩停在了巷口。
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掀起,裴晏之從容不迫躬身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