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80章 典禮奉主
行至宮門,車輛禁行。
洛祈川率先跳下車,轉身伸出手,不馴地看向程央寧:“小心些,我扶你下來。”
程央寧瞥了他一眼,沒有將手放在他手心,隻是搭在他手臂上,借力下了馬車。
裙裾微揚,無聲落地。
梁青禮瞧見洛祈川嘴角揚起,好似帶著十足的挑釁意味。
眼底掠過陰鬱。
洛祈川自顧自道:“我就在宮外等你,待會你出來了,我帶你去瞧瞧大白小白,又長大了一圈。”
“整日‘嘰嘰嘰’吵個不停,定是埋怨你不去看它們,你可不能當甩手掌櫃。”
隻管撩撥,不管收拾!
梁青禮聞言,麵色漸冷,一本正經道:“吵得那般厲害,是不是要死了?”
洛祈川嘴角一抽。
這病秧子嘴裡沒一句好話,真是晦氣!
他意有所指:“放心,活蹦亂跳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
淺夏從後麵馬車上下來,匆匆上前。
程央寧頭一回見男人也能這麼嘰嘰歪歪,懶得搭理他們,領著淺夏離開,朝專門供女眷出入的側宮門走去。
淺夏遞了帖子,又悄悄塞了銀子,守門的太監臉上堆著笑,讓人去傳話。
*
翊坤宮內,鎏金香爐吐著香霧,榮貴妃雍容華貴,正整理著半月後的慶典事宜。
此次慶典乃“祈穀大典”,既是慶賀皇帝壽辰,更是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當日會在太和殿前設農壇,由皇帝親自主祭,獻上最飽滿的稻穀與象征天下太平的玉質瓷器,而後在宮中設宴。
來者皆為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和家眷,以及有功勳爵位的朝臣。
宮女悄悄上前:“娘娘,永安伯府嫡女程氏央寧,在宮外遞來請安帖子。”
榮貴妃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她知曉此女,前兩日在祈福路上救了太子殿下,昨日又聽聞其父與前朝有了牽扯,怕是來宮中求情來了。
即是對太子殿下有恩,她也不能將人公然拒之門外。
“傳吧。”
心腹宮女上前:“娘娘仁德,此次大典娘娘籌備了一個多月,為陛下獻上嘉禾和玉磬之人,定是非娘娘莫屬。”
祈穀大典乃大事,此二物向來由最尊貴的女子親自奉至禦前,再由皇帝敬獻。
如今後宮皆由榮貴妃打理,這種天大的榮譽自是要落到貴妃娘娘頭上。
榮貴妃聞言,還是受用:“休得胡言,一切自有陛下聖裁。”
程央寧被宮人引入翊坤宮,規規矩矩行禮:“臣女程央寧,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金安。”
榮貴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語氣溫和卻帶著距離:“起身。”
“聽聞前兩日程小姐救駕有功,受到了驚嚇,可曾傷著了?”
程央寧被宮人引著落坐,恭敬道:“勞娘娘牽掛,臣女已無大礙。聽聞太子殿下受了傷,不知聖體是否安康?”
榮貴妃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果然是為了太子而來。
“太子殿下洪福齊天,已無大礙。你既有這份心,也是難得。”
她吩咐身邊宮女:“去東宮傳話,若太子殿下得空,請殿下過來一趟,便說本宮這裡得了些新茶。”
對她而言,這些不過是隨手施予的恩惠,樂見其成。
*
禦花園涼亭,茶香嫋嫋。
宮女尋到此處,見皇帝正與長公主對弈,太子靜坐一旁觀棋,與亭外的太監低語兩句。
太監麵色恭敬,走上前俯身對裴晏之道:“殿下,貴妃娘娘請您得空去趟翊坤宮,說是得了新茶讓殿下品嘗。”
裴晏之揮了揮手。
他與榮貴妃不熟,怎麼會忽然喚他?
皇帝耳力極好,淡淡道:“既是有好茶,朕也嘗嘗,正好有件事要與貴妃講。”
太監麵色一僵,猶豫片刻,低著頭道:“回陛下,是永安伯府程小姐在翊坤宮請安,問及殿下傷勢,貴妃娘娘纔想著請殿下過去一敘。”
裴晏之眸中閃過擔憂。
央寧怕是為了永安伯來的。
永安伯忽然與前朝有了牽扯,父皇又極其痛恨前朝餘孽。他昨日擬好了封號,遲遲不敢上遞,就是怕央寧受到牽扯。
女兒救駕有功,父親卻與前朝有牽扯,想想都匪夷所思。
但他相信央寧。
永安伯在朝中的為人他清楚,就是棵牆頭草,哪有什麼膽子敢與前朝有牽連。
最近兵部員外郎一職,國公府也想為府中子侄爭一爭,鎮北王卻提前在父皇麵前進了言。職位本是快要落在永安伯頭上,卻忽然出了事。
朝中爾虞我詐他見多了。
雖有懷疑,但總要講究證據,隻能委屈永安伯幾日。
念及終歸是央寧的父親,他已派人暗中照拂,不會受到太多苛待。
裴晏之剛要起身,長公主道:“怕是永安伯府的程四小姐。”
皇帝來了興致:“皇姐也知道她?”
長公主落下一子,聲音溫潤如水:“前陣子公主府幾株十八學士染了病,花匠束手無策,程四小姐卻將它們保了下來。”
“雖說是莊子裡長大的,但性子沉靜乖巧,見識不俗。”
皇帝聞言,笑道:“那正好,讓貴妃帶著她一同過來坐坐。”
太監領命離去。
不多時,榮貴妃領著程央寧而來。日頭透過花木,在衣裙上投下斑駁光影。
行至涼亭,程央寧恭恭敬敬行了禮。
她隻是應著程老夫人的意思來趟宮中,趁機去外麵辦點事情,沒曾想還能見到皇帝。
以皇帝精明的性子,定要問及父親的事情。
她可不想為父親大人求情!
還想多清靜兩日呢。
皇帝語氣沉穩平和:“平身吧。朕知曉你前日救駕有功,又聽聞你父親昨日突生變故,倒是為難你了。”
程央寧恭敬道:“陛下聖明,國法昭昭,如日月朗照。臣女深信朝廷律立,自有公斷,絕不會冤枉忠良,亦不會縱容奸佞。”
她微微一頓:“為人子女,見父親身陷囹圄,心中確實擔憂。臣女信朝廷公正,隻願早日水落石出。”
皇帝微微側首看她。
他本以為她借著救駕之功來為永安伯求情,沒想到她不爭不辯。
為人子女,見親人入獄,多少會亂了陣腳,病急亂投醫。
她卻相信公道。
這朝堂上下,功勳百官,哪一個不是精明算計?
他坐在這把龍椅之上,每日見到的全是無儘的權衡與妥協。所謂的律法公正,不過是權力博弈後披上的光鮮外衣,維持國家不歪不斜的牌坊。
果然還是年輕好,對任何事物都帶著最純粹的想法。
皇帝神色緩和許多:“能做此想法,甚好。朝廷不會冤枉一個忠臣,亦不會放過一個逆黨。”
“救駕有功,論理當賞。但永安伯之事確有牽扯,此刻若封賞,恐惹人非議。”
裴晏之眸光一沉。
他本想緩兩日,
等永安伯的事情壓下來後,再向父皇遞封號。
父皇難道想此事罷了?
他剛要開口,皇帝快他一步:“功過不相抵,賞罰不混淆。朕不會因你父親之過,抹殺你救駕之功;亦不會因你之功,寬宥你父親之過。”
“朕命你協助長公主,籌備大典獻禮事宜,領‘典禮奉主’之職,你可有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