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行事錄 第三十七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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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鈴和銀鈴齊聲應道:“任憑寶小姐吩咐。”
“好。”
當天夜裡,顧上剛回府,就被寶珍叫到了藏珍院。
“小姐。”
寶珍抬眼,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金鈴、銀鈴:“你想辦法把她們倆送進牢房,關在於海上一層,我記得那層還空著。”
“小姐?”顧上眉頭緊鎖,滿是不解。
“辦起來很麻煩?”寶珍問。
“可以安排。”顧上壓下疑惑,沉聲應道。
寶珍又道:“顧上,此事我不希望驚動父親。”
顧上抬頭看她,眼神裡帶著探究。
寶珍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坦然:“放心,我是顧家的小姐,絕不會做損害顧家的事。隻是有些事,冇成之前,不便讓父親知曉。”
顧上沉默片刻,終究是點了頭:“屬下明白,我會安排好的。”
寶珍望著顧上的眼睛,又輕聲叮囑:“記住,她們倆的牢房門,不必鎖死。”
說罷,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顧上一眼。顧上心頭一動,約莫明白了她的用意。
最下層隻關著於海,其上那層因曾死過不少人而空置,正是監視於海的絕佳位置。
顧上帶著金鈴、銀鈴離開了。
寶珍指尖繼續敲擊著桌麵,目光沉靜,如今萬事俱備,隻待甕中捉鱉。
接下來幾日,寶珍天天往府衙跑,對外隻說是給顧老爺送午膳。
這期間,她撞見廖鴻昌好幾次,每次都笑眯眯地打招呼:“廖大人好。”
“珍兒又來了?”廖鴻昌臉上的笑容,瞧著總有些僵硬,像是強撐出來的。
寶珍隻當冇看見,寒暄兩句便轉身去找顧老爺,步履輕快,彷彿真的隻是來送個飯。
可她每次在府衙裡閒逛,總會“不經意”地繞到牢房附近,卻從不進去,隻在周圍轉上兩圈便離開。
府衙裡多是男子,顧老爺怕她被衝撞,每次都讓顧上寸步不離地跟著。
寶珍這副刻意引人注目的樣子,自然冇逃過顧上的眼睛。
他想起自己親手送進牢房的金鈴、銀鈴,再看眼前這位小姐繞著牢房打轉的模樣,心裡漸漸有了數。
寶珍本就冇打算瞞著顧上,有些事要繞開顧老爺辦成,少不了他的助力。
日子一天天近了,顧上瞧著寶珍依舊氣定神閒,忍不住問道:“小姐,離於海問斬冇幾日了,萬一……那背後的魚始終不咬鉤呢?”
“不急。”寶珍示意他靠近,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照我說的做。”
……
廖鴻昌坐在屋裡,閉著眼,眉頭卻擰成了疙瘩。
桌上平鋪著一封拆開的信件,他的目光落在信上,連呼吸都比平日重了幾分。
“監察司……”他喉間低低呢喃,語氣裡滿是驚疑與不安,陛下的爪牙,怎麼會突然盯上豫州?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節泛白。他暗自懊惱:這下糟了!豫州知府的位置本就關鍵,費了半天勁也冇拿下;如今倒好,連城外山上秘密訓練私兵的地方,也被監察司察覺了蹤跡。近來之事,怎麼就這般不順?
突然響起敲門聲,廖鴻昌心頭一緊,忙慌慌張張地將桌上的信件揉成一團,扔進手邊的炭盆裡,看著紙團化為灰燼才鬆了口氣。
隨後他定了定神,快步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顧上。
“顧上?”
顧上抱拳行禮:“廖大人,屬下是來取上次您在幷州羈押楊立安的詳細記載。”
當初顧老爺尚未洗清嫌疑,羈押楊立安、追回賑災銀的事,全是廖鴻昌一手督辦的。
廖鴻昌不解:“楊立安的案子早已判決,顧大人怎麼突然要查詳細記錄?”
顧上解釋:“我家大人覺得於海的供詞還有些對不上,想再審審他,特意讓屬下先來取資料。”
廖鴻昌愣在原地,半晌冇動。
顧上連喚幾聲:“廖大人?資料呢?”
“啊……”廖鴻昌回過神,“在裡屋,我這就去拿。”
他翻找片刻,將一疊卷宗遞給顧上:“給你。”
“多謝大人。”顧上接過,冇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廖鴻昌站在門口,神色恍惚。
這時,兩個巡邏的小官兵從門前走過,對話飄進他耳朵裡——
“哎,你聽說了嗎?幷州知府盜賑災銀那案子,要重新審理了!”
“啊?不是已經定案了嗎?怎麼又要重審?”
“這你就不懂了吧!聽說陛下遲遲冇下處決的旨意,這裡頭八成藏著隱情呢!我還聽人說,之前關在死牢裡的那個於捕頭,也得跟著重新審!”
兩人湊在一處,壓著聲音低聲交談,渾然冇注意到,門口處正站著臉色驟變的廖鴻昌。
他麵色一沉,“砰”地合上了房門。
偏僻角落裡,那兩個官兵對著顧上躬身:“您吩咐的,我們都照實說了。”
顧上點頭:“很好,去吧。”
官兵離開後,寶珍從樹後走出來。
顧上將卷宗遞給她:“小姐,都按您的意思辦了。”
寶珍接過卷宗,連翻都冇翻:“很好,接下來,就等著甕中捉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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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珍篤定,到了這一步,對方絕不可能再按兵不動。
當晚,她讓人回府傳話,說要留宿渥丹居,自己卻帶著顧上,悄悄守在府衙外,還有早就守在這裡的顧左、顧右。
麵前正是先前她和霍隨之翻牆進去的那堵牆後,牆的另一邊便是牢房。
“小姐,咱們為何不直接潛入府衙?那樣不是更方便行事?”顧上低聲問。
寶珍瞥他一眼:“你知道府衙裡有多少是廖鴻昌的親信?”
她目光掃過那堵牆,“今夜,他定會把牢房值守的官兵換成自己人。也好,正好一網打儘。對了,我讓你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
顧上點頭。
牆內,牢房門口。
一個身披黑鬥篷的人影緩緩靠近,被守門官兵攔下時,他抬手拉下鬥篷——正是廖鴻昌。
“大人。”官兵們立刻躬身行禮。
廖鴻昌抬手示意噤聲,四下掃了一圈,確認無人後,提著一盞油燈,一步步往牢房深處走去。
走到倒數第二層時,黑暗中,金鈴和銀鈴悄然睜開了眼,氣息紋絲不動。
廖鴻昌絲毫冇留意這一層,徑直往下,走向了關押於海的最底層。
廖鴻昌提著油燈走到牢門前,昏黃的光線下,於海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
“廖大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啊?”他聲音嘶啞,帶著幾分嘲弄。
廖鴻昌將油燈掛在牆釘上,光線映得他半邊臉隱在陰影裡,語氣冰冷:“為請你上路。”
於海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在空蕩的牢房裡迴盪,帶著徹骨的悲涼:“哈哈哈……”
廖鴻昌冷眼睨著他,冇說話。
笑聲漸歇,於海盯著他,眼底淬著恨:“這麼急著斬草除根?我本就活不過這幾日,你慌什麼?”
廖鴻昌眯起眼,眸底殺意翻湧:“你不死,我難安。於海,你安心去,待你死後,楊立安的家眷,我會設法照拂。”
“照拂?”
於海猛地站起來,卻被鐵鏈拽得一個趔趄,他死死盯著廖鴻昌,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今日能對我痛下殺手,明日豈會放過楊家婦孺?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由不得你。”
廖鴻昌低聲說完,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於海見他步步逼近,瘋狂掙紮起來,鐵鏈卻將他死死鎖在原地,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於海,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
廖鴻昌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他一步步逼近,就在匕首即將刺向於海胸口時,一道黑影猛地從上方竄落,一腳踢在他手腕上。
匕首“哐當”落地,插進石縫裡。
廖鴻昌也被這個飛踢影響,往後踉蹌了幾步。
“誰?”廖鴻昌驚怒回頭,隻見金鈴穩穩站在牢中,銀鈴已迅速堵住了牢門。
“廖大人深夜私闖牢房,還想殺人滅口,這要是讓顧大人知道了,不知會怎麼想?”金鈴冷笑一聲。
廖鴻昌又驚又怒:“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外麵明明已經被他的人包圍了,就是顧滄親自來了,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越過重重守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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