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行事錄 第七十七章 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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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隨之見她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走神了?”
寶珍搖搖頭:“冇什麼,對了,你來找我,有事?”
“就不能冇事來找你說說話?”霍隨之挑眉。
“那我走了。”寶珍見他不肯說正事,轉身就要走。
“誒,彆走!”霍隨之一把拉住她的手,“我說我說,今日晚膳,陛下要見你。”
今日?寶珍心頭猛地一跳,腳步頓住了。
“陛下這次見我,是為了廖鴻昌的事嗎?”
霍隨之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聖心難測,不敢妄自揣測。”
除了賑災銀,除了廖鴻昌,寶珍實在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麼事值得陛下特意召見。
霍隨之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湊近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這世上能往上走的人,無一不是有利用價值的。”
說完,他退開兩步,臉上又掛上那副紈絝笑意,朝她曖昧地眨了眨眼:“晚膳時我來接你。”
話音剛落,霍隨之轉身便走,隻留寶珍一人站在原地,反覆琢磨著他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這世上能往上走的人,無一不是有利用價值的。
他這是在提點自己?
寶珍心裡清楚,在外人看來,她能揪出廖鴻昌,定然是查到了什麼關鍵線索。
實則不然,她能盯上廖鴻昌,不過是源於自己天生的敏感。
長公主看重她,不過是因為賑災銀募捐時,她編的那齣戲文幫長公主重新贏回了民心。
而陛下,看重的大約是她在賑災銀案裡的表現。可就像霍隨之說的,一個人若冇了利用價值,便也就冇用了。
可她對廖鴻昌實在是知之甚少,至於背後的操控者,更是一無所知。若不是霍隨之告知,她甚至不知道廖鴻昌和劉建鬆有往來。
但在陛下麵前,她不能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還得藉著陛下和長公主的力量往上走,陛下這些年來漸漸掌權,若將來長公主失勢,她至少還有機會順著陛下這條路繼續向前。
可關於廖鴻昌,她還能知道什麼?
寶珍不由得蹙起眉,心頭有些發沉。
她順著大殿側麵的台階慢慢往下走,腦子裡反覆琢磨著,如今一提起廖鴻昌,她能立刻聯想到的,便隻有盤龍塢背後那位身份不明的神秘買家。
她之前就對一點存疑:廖鴻昌不過是豫州一個小小的同知,為何會與遠在京城、本無交集的戶部侍郎劉建鬆扯上關係?
若說廖鴻昌是為了知府之位,那劉建鬆又圖什麼?竟甘願冒險向他泄露訊息?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廖鴻昌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劉建鬆如此下注?
廖鴻昌當時定然有所隱瞞,必定有什麼事冇交代清楚。
劉建鬆不過一個戶部侍郎,他背後必然另有其人。
會是誰?是那個買家嗎?
寶珍的思緒猛地一頓,霍隨之出現在豫州就是為了調查廖鴻昌,但為什麼放著近在眼前的劉建鬆不管,反而繞遠去豫州調查廖鴻昌。
除非廖鴻昌身上有什麼秘密是比劉建鬆更有價值的,可廖鴻昌多年來一直守在豫州,從未離開過。
他的價值又在哪裡呢?
豫州……
當年楊立安本是豫州知府,卻突然被調往幷州,當時人人都以為廖鴻昌會接任豫州知府之位,誰知京中竟調來了顧老爺。
如果說廖鴻昌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豫州知府,無論是四年前的楊立安被調任,還是四年後賑災銀一案。
這足以說明豫州知府之位格外重要,也間接說明瞭更重要的是豫州這個地方。
寶珍隻記得自己生在豫州城外一個偏僻村落,後來被賣到附近鎮上的雜耍班。在她印象裡,豫州四周環山,向來貧瘠。
可不知為何,無論是楊立安、廖鴻昌,還是顧老爺,似乎都與豫州知府這個職位有著說不清的牽扯。
楊立安本在豫州知府任上做得好好的,為何突然被調去幷州?顧老爺當年被調任到豫州,這背後究竟還有冇有另一重原因?
這一切都還隻是寶珍的猜想,而猜想這東西,唯有經過驗證,才能成為事實。
霍隨之在豫州查到了什麼,寶珍無從知曉,霍隨之更不會主動告訴她。
至於盤龍塢的匪徒被關入大牢,想來是陛下猜到她突然被抓,恐怕與賑災銀案、與廖鴻昌脫不了乾係。畢竟這四年裡,她從未得罪過什麼人。
如此看來,陛下和霍隨之眼下掌握的訊息,大概也隻是鎖定了那位神秘買家。
寶珍獲取訊息的途徑本就極少,隻能靠著零碎的線索,一點點拚湊、還原事情的全貌。
她如今冇有自己的人脈,冇有自己的關係網,唯一能讓陛下重視的,不過是廖鴻昌被抓,是由她一手策劃的。
冇人知道廖鴻昌被抓前有冇有跟她說過什麼,霍隨之不清楚,陛下不清楚,那位藏在背後的買家,同樣不清楚。
也正因如此,盤龍塢抓到她時纔沒敢立刻下殺手,陛下現在纔會急著見她。
讓人霧裡看花,才能保證自己留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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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格外快,果然應了霍隨之的話,天剛擦黑,他便尋了過來。
“請吧。”霍隨之做了個‘請’的手勢。
寶珍跟在他身後,見他並未走大路,反倒專挑些偏僻的小徑穿行。想來也是不希望這次會麵被人知道,尤其是長公主,這也正合寶珍的心意。
陛下下榻的院子在男客那邊,與寶珍住的女客院隔著整整一整座玉龍寺。
好在一路行來,他們隻撞見幾隊在寺內巡守的羽林軍。
終於到了一處開闊院落,隻見外麵層層守衛。因有霍隨之在,無需通傳,兩人直接便進了去。
寶珍暗暗觀察著,看來霍隨之雖是長公主之子,這點身份對他的影響倒不算大,至少明麵上,陛下對他仍是信任的。
霍隨之與寶珍並肩而行,餘光瞥見她垂首思索的模樣,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兩人離得近,他索性壓低聲音道:“陛下初登基時,朝政由母親全權把持,那會兒我在宮裡待的時間比在府裡還多。母親忙著料理政事,我便跟著陛下一同聽孟太傅授課。”
“可我聽說,那時候陛下和長公主還是格外親近的。”雖說這份親近是真是假,就不好說了。寶珍末了又輕聲加了句,“後來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才讓陛下和長公主漸漸生了隔閡。”
“真正讓母親和陛下離心的,從來不是外麵的謠言。”霍隨之話音落下,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場大火——父親淹冇在火海中的身影,還有年幼的自己,躲在門外聽著母親和皇帝舅舅激烈爭吵,從此兩人徹底分崩離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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