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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一心隻想登基 帝王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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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前殿越想越氣,明明自己都冇怎麼關心過孩子,但就是忽然間責任心大爆發,把顧穆叫過來,狠狠訓斥了一頓。

顧穆一言不發聽完後,俯首先是一句陛下恕罪,然後再是自己怎麼無才無德,難當大任,陛下還是放臣回去做個閒散王爺吧。

皇帝頓時清明瞭。

不行不行。

怎麼能放人回去。

他剛把常山王留下就火急火燎地削了他的藩,狠狠剜了弟弟一塊肉下去,如今中央派去管理那些獨立出來的郡的官員屁股還冇坐熱乎,怎麼能放他回去!況且也是他故意讓薑榮華的父親去從顧穆手裡獨立出來的封地上任職的,目的就是讓他和薑家姐弟有隔閡。

於是皇帝嘴邊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昧著心把顧穆從上到下誇了一遍,然後就放人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也冇啥大事,但皇帝就覺得憋屈。

他跑到椒房殿,跟皇後大倒苦水,皇後微笑聽著他說常山王如何不情願,薑家姐弟算是廢了。

等皇帝說得口乾舌燥了之後,她一抿茶,潤了潤嗓子,開口道哎呀陛下薑榮華教出來的就是這種貨色哪裡比得上環兒分好咱們兒子可是太子欸說到太子也該為他選太子妃了呀最近他跑去陵南賑災了啊太傅也誇他課業好說出來你不相信他又長高了欸說到高咱們宮裡的高美人和燕八子起了衝突高美人甩了燕八子一巴掌燕八子直接把她頭髮薅下一大把然後把您獵場的獵物全都獵光了在院子裡烤肉呢張美人又跑來哭說自己的孩子肯定是被薑榮華害冇的鄭婕妤想來問問邊境那軍隊的糧草什麼時候到啊欸說到糧最近的米價好貴好貴有商人在倒賣這一堆事呢您看……皇帝:……皇帝捂著耳朵跑了。

皇後見人跑了,冷笑一聲,躺回塌上接著吃點心去了。

皇帝命人將公務都移到書房,用過晚膳後拿起奏摺批閱了起來。

他沾了些硃紅,在這些簡牘上批註。

大多數是大臣們的問安,然後是些誇讚的馬屁,偶爾夾雜著一些規模不大的旱災民生他又頭疼懶得看,如此將這堆東西折騰了許久,抬眼看了看燭台殘蠟,終於是鬆了口氣,自覺辛勞一天,合上摺子在屋裡踱步。

想起白日皇後的絮叨,不覺思緒飄遠,想到從前。

他與皇後少年夫妻,幾十年來幾乎就冇有過什麼值得後人稱頌的情分,即不如太宗與長孫皇後的少年情分,也不比太祖與馬皇後的患難與共,唯一有的不過是互相習慣。

正是習慣。

他還是習慣會去找皇後說些與他人都不會說的私話,待到百年以後將權利平穩的交到他們的兒子手中,他們同葬皇陵,日後到了地府卻不必再見。

世上大多夫妻都是這般了此殘生,即使身在帝王家也無法赦免。

想罷他便開始歎年少,歎當年輕狂,歎孤家寡人,歎到最後無可歎,隻好歎他與薑雀情深緣淺。

看著書桌上擺著的摺子,上麵用硃紅大大地寫著“不批”二字。

這是某個地方官呈上來的,說是尋得一個得道高人,願呈殿前為君主求得長生。

往日裡也不是冇有人以長生獻媚,可**的父親便是吞丹而亡,是以年輕時的他對此十分厭惡。

可今天見了顧穆,他忽而想到,當年他與這個弟弟談天說地,野心勃勃說要做個千古一帝的時候,對方那雙冷漠的眼裡,是否早已看透他的結局了呢?顧穆當年說他確是紫微星降世,日後必繼承大統。

那他可否也一併看出了他的死期了呢?**的心動搖了。

他踱步的幅度逐漸變大,以至於殿外的太監都聽到,不免憂心地問了一句,**敷衍了幾句,終是提筆將那兩字抹去了。

退位之後,要是能攜薑雀遊山玩水,享樂人間,也不失為一種自由。

**這人有個有意思的地方,他暢想的生活放在現在來概括就是有個賢妻良母再來倆美妾在懷就足以,放在後世就是戲有點多戲精

他按照自己的一廂情願給後宮都劃好了職責:皇後是他賢惠的搭理內宅的正妻,薑雀是他奉為知己的真愛,再加上幾個受寵的美妾,剩下的便都是負責給他老趙家留種的若乾人等了。

可實際上,皇後大多數時候除了太子趙環就不太愛跟皇帝嘮嗑。

薑雀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和皇帝也冇有什麼話題,隻在關鍵的時候調動腦子附和幾句,偶爾會有不同的見解,但又留拙給皇帝批評指正,幾個受寵的美妾除了想有個子嗣傍身外也不願意湊上去。

更不要說宮裡那大部分冇見過皇帝的人了,乾著自己的活,領著工資,還不用被上司睡,誰不樂意清閒著過日子。

也許宮裡有真心愛慕**的。

畢竟他年輕時也算風流倜儻,也曾胸懷大誌。

天潢貴胄春日縱馬、肆意天下。

當街仗義出手救下被流氓騷擾的哪家淑女,引得芳心暗許踏入宮門,此後那年春景便再未曾出過朱門高牆。

可憐宮牆柳,君心不識春。

時間是摧毀一切的利刃,它許人以壯誌,許人以耳目,更許人以蹉跎,剜人以骨肉。

世間可歎不過英雄易老,美人遲暮。

可他**冇什麼可歎的,他站在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伸手便可上天攬月,低頭便得眾生俯拜。

他可以有閒心去想功業,想釵裙,也有幸成了個青年英雄,如今有些許昏聵,但大權依舊平穩,日後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可安穩去見列祖列宗。

世人都可憐,唯有他**不可憐。

**想不到,他隻盯著自己失去的,得不到的。

最後同其他帝王一樣,踏入同一曆史的深淵。

傍晚的時候,謝子期要打道回府了。

薑嫖與薑珩兩人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皇帝一走就把書換了,桌子上的王八也擦了。

謝子期看得嘖嘖稱奇:“好姊妹,你是一點也不拿我當外人啊。

”薑嫖眨了眨眼:“你不瞭解皇帝,他這個人看似古板嚴肅,但最愛跟皇後嚼舌根了,倘若我倆的事被皇後聽了去,那還得了。

”皇後雖然知道薑雀不安分,但潛移默化地讓她以為她兩個孩子不爭氣,也是好的。

最最起碼,比現在在皇後眼皮子底下跳要好得多。

現在充當皇後眼屎的人是二皇子趙齊——也可叫謝齊,他是謝美人的兒子。

薑榮華自從複寵便一直打壓張美人,卻有暗中扶持謝美人的兒子趙齊。

無他,薑榮華的父親近些日子來得了榮寵,皇帝削藩,點了他去當郡守,平日遠離京城,很難給她提供太多實質的幫助。

因此想讓群臣扶持薑珩登基極為困難,也就是朝堂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了。

如今隻有等太子與二皇子內鬥,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雖然俗套,卻是屢試不爽。

薑嫖起身,對謝子期笑得更加開心了:“謝齊是我二哥,你也算我姐姐,有什麼好防範的?”謝子期彎了彎眼,臉頰紅紅的,好看極了。

這邊笑鬨著,薑珩卻不知道在想什麼,支著下巴出了神。

他對姐姐和母親的籌謀並不上心,雖然知道兩人的心思,但卻從未過問過。

“你弟弟情緒好像不對啊。

”說話的不是謝子期,而是係統。

薑嫖反應了一下,才道:“係統?”“是我……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會把我忘了吧?”何止啊,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現代人了。

薑嫖心裡吐槽,但卻冇讓係統聽去。

“欸,怎麼能這麼說呢,隻是你存在感太低除了和我吵嘴又冇什麼用,有冇有也冇區彆罷了。

”薑嫖自認為說的誠懇又認真,係統卻炸了毛,在她腦子裡吵個冇完。

她隻好掏掏耳朵轉移話題:“哎呀,我家親親阿玉這是怎麼了?讓姐姐看看……”“還能怎麼,你都不反思一下自己嗎?”係統嘲諷。

薑嫖並不理會,牽起薑珩的手對謝子期道:“有些餓了,姐姐要一起用膳嗎?”“不了,太晚了娘會擔心的。

”謝子期本來就打算走了,她的視線掃過這對姐弟,感覺出氣氛不太好,順著薑嫖的話就溜了。

“怎麼了?”薑嫖握著弟弟的手,察覺到有些涼,不禁握得更緊了一些。

看著麵前女孩的笑,薑珩心中酸澀。

這是他的姐姐,他的骨肉至親,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困了。

”薑珩這樣說,薑嫖瞭然,兩人手牽著手回了長秋殿。

近身侍奉的宮女青杳早已鋪好了床鋪,在此等候多時了。

青杳服侍薑嫖脫衣後,轉過頭來卻見薑珩已經脫下了外袍。

薑珩:“我不用你伺候,出去吧。

”薑嫖記得,在書裡青杳算是薑珩的第一個侍妾,不過很快被遺忘在宮裡了,男女主遇難時她還拿年少情分在薑珩麵前說情,幫了一把主角。

可是如今薑珩卻對宮裡所有宮女都冷淡至極,哪有半點要和青杳生出情誼的樣子。

麵前這個隻年長他們幾歲的小姑娘很是乖順,低眉冇什麼表情就退了出去。

薑嫖冇有興趣左右薑珩的感情生活,但也有些擔心。

這樣下去劇情不會徹底大變樣吧?其他還好,要是重要的方麵冇按她預想的走,節外生枝了可怎麼好?也許這個時候應該她蹦出來替代青杳完成拯救男女主的任務……還是算了,她乾不了這活。

這也怪她,卡進度了躺床上一翻身就捏了個嬪妃出來開掛的行為,導致她自己對薑珩也好青杳也罷瞭解都不多。

兩人要睡下了,照樣是薑珩先鑽進去暖暖,此刻薑嫖還坐在床邊頭,不出意外的又宕機了,死命地去捋她那破小說的劇情。

“阿姊很在意那個宮女?”“嗯……我在想也許可以給她漲月例了。

”薑嫖這話不是作假。

搬回長秋殿後皇後給兩人撥了不少人手,但這些人篩來選去,能用的年長的宮女都被篩掉了,最後竟還是隻有青杳得以近身伺候。

對了,青杳就是之前向薑嫖傳信告知四皇子案子結果的宮女,也是在皇帝質問時跪下哭訴四皇子欺負人的宮女。

薑雀把人撥給了薑嫖,算是對她的嘉獎。

青杳年紀不大,做事卻利索,伺候他們兩個小孩倒也足夠,再說也不是冇有其他人手。

乾著一等宮女的事,自然要有相應的薪水。

薑嫖尋思明天便和薑榮華說說這件事。

被窩熱乎了,薑珩就往旁邊挪了挪,好叫薑嫖翻身躺下。

兩人無話,夜裡靜悄悄、黑濛濛的,月亮也照不進來。

“阿玉。

”薑嫖突然出聲。

薑珩歎了口氣,翻身摟住阿姊瘦削的身體:“阿姊可想即位?”這話說的很直,但正因為對麵是薑嫖,薑珩纔敢直接說出來。

“你不想嗎?”薑嫖抬眼看他,眼中滿是關懷與擔憂。

可薑珩卻知道。

他知道薑嫖的真實麵目,知道她的心思,她的眼中盛著多麼凶猛的**。

正如他們夜夜抵足而眠,早已明晰對方皮膚和血管的溫度。

可她不許他言明,他隻能隨著她的心意:“……想。

”“那便好。

”薑嫖長舒了一口氣,笑道,“阿姊還怕自己做了無用功。

”“母親也和我一樣,希望你登基,希望你即位。

也許你現在不想,可當你失去所有的那一刻,你纔會意識到,那個位置究竟有多重要。

”是了,他們姐弟任何人想要坐上那個位置,都有一個薑榮華薑雀橫在麵前。

她想捧誰上去,誰才能上去。

如薑珩這般,怎麼可能想不到呢?他隻希望他的阿姊能再用心瞞他一些,再假裝愛護他一些,再為他多花些心思,再狠心利用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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