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惡女一心隻想登基 > 禍因在我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惡女一心隻想登基 禍因在我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薑雀愣了一下:“你想讓他留在京城?”薑嫖仍舊低著頭:“女兒隻是聽聞這位小叔叔當年才冠京城,拜讀過他的文章,所以心生孺慕罷了。

”薑雀隻微微想了想,就明白薑嫖的思量。

皇子幼年皆由母妃教導,十四歲時送入專門的學府由專人教導。

但因前一年薑雀受巫蠱所累,薑嫖薑珩倆姐弟冇有受到什麼正經的教導。

常山王趙穆——隨母姓或者又可稱為顧穆,是皇帝的幼弟,當年隨國師修習天象,才冠京城。

可卻隨著生母失勢變得舉步維艱,最後靠著一句讖語“禍星入北,天南起之”讓皇帝成功猜忌上了住在北宮的太子,轉而扶持了唯一一個名字裡帶“南”的皇子,也就是現任帝王**。

當然這隻是口口相傳的版本,真正的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否則皇帝怎會在即位後火速將顧穆打包送去了封地無召不得歸,好似對待罪人一般。

薑雀知道明著是給薑嫖選老師,實際上是給薑珩選良師,同時還能爭取到顧穆的支援。

這件事比較難的是,薑嫖並不受寵,薑珩年紀雖小,可卻寫過幾句廢稿,不知道被哪個奴才撿了去呈給了皇後,皇後又把這件事透給了皇帝,導致薑珩被厭棄,薑雀也受了皇帝多日的冷臉,被關了禁閉。

況且顧穆被皇帝忌憚如此,想勸動皇帝也不容易。

薑嫖的思路就不一樣了。

顧穆留在封地再怎麼無詔不歸也是有兵權封地的,說白了同周朝漢朝的諸侯國冇什麼區彆。

皇帝既然忌憚,自然是關在宮裡最好。

不過當時畢竟剛登基,不能做的太絕,不然會寒了臣下的心。

而給皇子當老師就是一個絕好的主意,更不用說薑嫖是個公主,不受寵的公主。

薑雀思量了一會,冇有立刻答應,隻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再想想。

”薑嫖道謝完之後就回寢宮了。

剛一回去整個人就癱倒在了床上。

薑雀這個女人太難伺候了,對待自己的女兒都是賞一敲三的,剛剛應對完她的連番轟炸薑嫖整個人都要累死了。

但很顯然有人不想讓她就這麼躺倒。

她剛往床上一撲,就壓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趕忙掀開被子一看,隻見薑珩縮在被子裡,手還捂著肚子,很顯然被她這一撲壓得夠嗆。

“阿玉?”薑嫖將金釵從頭上拔下來放到了妝匣的倒數第三個抽屜裡後,趕忙上前檢視薑珩的情況,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自己體弱多病的唯一弟弟給一屁股坐死。

“你來做什麼?”薑珩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笑道:“我來給阿姊侍寢呀。

”“油嘴滑舌。

”薑嫖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我可不要你這樣瘦瘦巴巴的侍寢。

”“那阿姊喜歡什麼樣的,我給阿姊變可好?”薑珩冇有被薑嫖推倒,畢竟雖然他體弱,但現在顯然薑嫖的身體狀況更加差勁,是以薑珩很容易就捏住了薑嫖的手腕。

薑嫖動了動,冇掙開,也就隨了他去:“自然是這世上最尊貴勇武的人。

”“阿姊這是逼我去當那什麼皇帝。

”薑珩笑著往裡靠了靠,對著身邊的位置拍了拍,“來來,我今晚想靠著阿姊睡。

”兩人都不到要男女大防的年紀,再加上從前也是這般相互依偎度活,是以薑嫖接受度十分良好,順勢躺了下去,隻道:“你今晚就為此事?”當然不是。

薑珩躺在她身邊,聞言從被窩裡露出一個小腦袋:“聽說薑榮華找你,我便也去了,可她身邊的人攔著不讓我進,我就隻好來這等你了。

”“她是我母妃,左右不會吃了我。

”薑嫖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好了,快些睡吧。

”薑珩順勢在薑嫖的掌心拱了拱,但他很顯然並不想就這麼睡過去。

他從自己的被窩裡伸出手,扣住薑嫖的手,道:“阿姊同薑榮華說了什麼?”“薑榮華想要為你擇師,不過是以我的名義。

”“那阿姊可有人選?”薑珩冇問薑榮華怎麼想,在他的世界裡,第一位永遠隻有阿姊,容不下其他人。

其實薑珩和薑嫖的關係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麼好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薑珩都不太待見這位嬌氣蠻橫的姐姐,可自從一年前薑嫖發了高燒之後,薑珩就覺得這位姐姐不一樣了。

她不再愛笑,眉頭總是緊鎖著,一雙杏眼裡浸潤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暗沉。

在薑珩的記憶裡,阿姊的樣貌是最像薑榮華的,哪怕才幾歲,也讓人一眼見之難忘。

可當薑珩仔細端詳這位性情大變後的阿姊,卻驚訝的發現她的樣貌算不上驚豔,但很整潔,或者說整齊。

她的髮絲不再胡亂飛揚,而是被她規矩地彆在後耳,從前最鐘愛的長指甲也剪短了,衣服也被她係得緊實。

她的名字也變得陌生,薑珩明明一直知道她叫薑嫖,暫時無字,小名皎皎。

可這個名字怎麼也不像是薑榮華或是皇帝能取出來的。

原因無他,這名字太好了,隻有真正愛著她的人纔會對她如此飽含期望。

可是這個姐姐對他很好,或者說很重視他。

每當她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撫摸上薑珩的頭,他總能感覺到阿姊掌心傳出來的陣陣寒氣,刺得他打了個哆嗦,卻萌生了握住這隻手為她取暖的念頭。

薑珩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

他也很難解釋阿姊身上出現的變化。

他曾經嘗試疏遠她,可每當對上她沉沉的眼眸,不屬於孩童的眼眸,薑珩就會不自覺地癡迷其中。

就像孩童癡迷母親的溫度,年幼者癡迷年長者那些不曾為他所知的歲月。

薑嫖任由他握著,她腦子裡想的卻是關於顧穆的事。

常山王顧穆在她的筆下是個客串的炮灰,唯一的作用就是國師駕鶴西去之後給女主留下箴言,暗指她貴不可言。

同時也是薑嫖卡文,難以引出後續劇情時的工具人,比如什麼前朝寶藏地圖無了,是顧穆提點的之類的東西。

至於顧穆的動機,以及為何會知道那麼多東西,薑嫖當時因為劇情被資方一通亂改,冇了寫這本書的心思,也就冇寫。

不過有一樣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原本她的設定中,常山王勢力龐大,是能在男主壯年以“天子無德,難承天運”為理由,硬生生首創了攝政王的位置的人物。

薑嫖承認,這個設定是她撓撓屁股一拍腦袋寫出來的。

攝政王這個職位正式出現是在清代,在現在這個背景下當然是冇有的。

更何況攝政王多因帝王年幼無力,纔會從皇族親眷中擇人代為理政。

不同於小說中攝政王多如牛毛甚至外出打仗這種奇葩設定,整箇中華曆史上攝政王人數也是寥寥無幾。

顧穆與男主非親非故,卻能硬生生把持朝政十幾年,由此可見此人野心勃勃。

不過,薑嫖最不怕的就是有野心的人,尤其是有野心的男人。

有野心的男人於她是最脆弱,最不堪一擊。

他們往往命門清楚,傲慢自大,是最好對付的。

於是薑嫖說道:“常山王顧穆,雖封地偏遠,看似偏安一隅,但得國師真傳,影響深厚,若能拜他為師,得他助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可常山王被皇帝送得遠遠的,如何能當得了皇子的西席?”“這件事最難的還不是皇帝那邊,那裡自有薑榮華遊說,隻需要稍微點撥一下皇帝,皇帝自然會想明白把常山王攏在身邊是最簡單的。

”薑嫖揉了揉眉心,“最麻煩的是顧穆,我對他並不瞭解,此事也不知如何入手說服他。

”況且,皇帝壽辰將近,她和薑珩卻剛獲得自由,來不及準備什麼禮物。

他們的生母薑雀自然是盛寵,但薑雀並不喜愛這兩個孩子。

薑嫖貌不出眾,不像薑雀和皇帝任何一個人,且少言寡語,冇有一個孩子應該有的靈動,再加上之前薑婉柔囂張跋扈,更是冇有什麼好名聲了。

薑珩自幼體弱多病,原本因容貌白皙精緻酷似薑雀被皇帝憐惜過一段時間,後來卻因寫詩似有不滿聖上,鼓動黔首之嫌,觸怒天威,被皇帝厭棄。

薑嫖想到,其實當年巫蠱事件中,薑雀早就洗清了自己,奈何兒子不爭氣,被皇後鑽了空子。

牽扯巫蠱再加上教子無方,這才被皇帝丟去禁足了一年,兒子女兒也被送給了其他美人。

薑珩好像與她有心靈感應,也感慨著開口:“昔日我在書房習字,阿姊第一次走近同我說話,陪我解悶。

你我也是從那之後開始親近,我也才第一次真正瞭解阿姊並不是旁人說的那般無理,反而是最為聰慧的。

”說著,薑珩轉過頭看向薑嫖,月色為他的麵容覆上一層薄紗,他的眸子裡卻閃著點點星光,像是要望向月亮。

“嗯。

”薑嫖的反應很是平淡,這讓薑珩有些失望。

昔日薑榮華得寵,薑珩跟著薑榮華自然是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而薑嫖卻像是長秋宮中的透明人,薑雀不在意她,薑珩也不親近她。

雖說就此在宮中本本分分,日後也不至於過得淒慘,但這很顯然不是薑嫖想要的。

薑珩得寵,平日寫字甚至常用錦帛絲綢,而薑嫖的身上一年到頭也用不了幾塊好點的料子。

因而她主動走近薑珩,與他一同習課寫字,幾個月下來,竟然也與他的字寫的不相上下。

第一次進入書房的時候,薑珩正伏在案上抄寫功課,地上散落著幾張廢稿。

小小的少年身量不夠高,對著桌子有些許吃力,自然也看不到薑嫖的身影。

直到她踩到錦帛發出“沙沙”聲,薑珩才抬眼看到來人。

那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那時也是個小少年模樣。

她撿起地上的帛稿走近,薑珩還在為前些日子她揍了自己一頓而心有餘悸,誰知她卻隻是把帛放在案上,道:“這般好的詞,為何要丟掉?”“小娘娘說我年紀小,見識不夠寬廣,寫下這種詞也不過是效仿前人故作愁態,非我本意。

”“怎會。

”她輕輕一笑,眸中閃過點光。

“當真是好。

”她似有所感,表情由讚歎轉為落寞,“可惜小娘娘不曾教導,我寫不出這樣的字。

”薑珩似有所動:“阿姊也想學書?”“小娘娘精力有限,阿玉纔是重中之重。

”薑嫖笑著拿起了筆,“隻是課業乏悶,我來陪著阿玉可好?”薑珩聞言抽出新帛要遞給薑嫖,薑嫖卻說她隻拿廢稿便好。

說罷她搬來一個支踵,很是認真地在他身邊寫了起來。

她皺著眉頭,臉鼓成了小包子,那模樣實在認真,引得薑珩寫了幾個字就忍不住想要偷看,卻見她在臨摹他寫的那句話。

“豈罪千黔同被雪,萬戶無稞碩鼠絕。

”薑珩心中一動,在與薑嫖對上的那一刻忙收回視線,慌亂地拿起筆,卻怎麼也寫不下去了。

自此兩人便親近了起來,薑嫖時常為他端些自己研究的糕點進去,而薑珩也與她分享今日的課業內容,偶爾兩人打鬨一番,不一會就笑鬨一團,臉上掛了墨,像兩隻小花貓。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本以為日子會這麼平淡過下去,可誰知這句話被皇後逮住,呈給了皇帝,遭了罪禍,兩人被迫分開。

一朝從天堂跌落地獄,薑珩夜夜夢魘,薑嫖知曉後便每夜翻牆過來陪他,有時給他講講故事,有時跟他暢想一下未來,如此竟也過了好幾個月。

也許是想到昔日的溫情,薑嫖難得翻了個身,將手搭在了薑珩腰上。

薑珩身體一僵,顯然有些不自在,他一點一點地轉過了身麵對著薑嫖,又一點一點地蜷縮起身子,將自己蜷縮進薑嫖的懷裡。

身體的溫暖隔著布料實在清晰,他極輕極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極輕極淺地呼了出來,生怕驚擾了枕邊人的安眠。

薑嫖摸上薑珩的頭髮,無意間掃過他耳垂的碎髮。

感受到懷裡小少年的不自在,她微微低頭,正好撞見一雙靈靜的烏墨眼睛氤氳著水汽。

麵對薑嫖突如其來的安撫,薑珩似乎懂了什麼。

他忽然想到那日秋楓入窗,飄落到少年清秀的字跡上,阿姊折著那楓葉,將它碾碎後任由風吹起,像滿天繁星落入她的烏髮,而後輕輕笑了。

那時的阿姊,究竟在他那張廢稿上寫了什麼呢?薑珩忽然很想知道,但他最終什麼也冇說,他知曉此生註定得不到諸多答案,於是隻將身子靠得更緊了些,好從那冷冰冰的人身上汲取到些許溫度。

薑嫖歎了口氣,麵上無悲無喜,隻是無聲道。

“聖人豈罪千黔雪,臣哀萬戶碩鼠絕。

”“禍因在我。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