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永恒的幸福與變革的明天 第48章 凶與吉
陽光透過碇真嗣公寓的落地窗灑入，將房間內眾人的影子拉得修長，裝幀精美的黑色資料夾在茶幾上整齊排列。
房間裡的氣氛既凝重又詭異地輕鬆，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十二人坐在沙發和臨時增加的座椅上，圍繞著中央的茶幾形成一個鬆散的圓。
碇真嗣準備著接待客人的茶點，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深色褲子，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舉辦讀書會的主人，而非剛剛從seele手中奪取了magi係統控製權的策略家。
“真嗣，茶水快好了嗎？”葛城美裡沒有去翻看麵前的檔案，而是起身走向開放式廚房，自然地接過碇真嗣手中的茶壺。
“讓我來吧。”她低聲道，動作熟練得彷彿這裡就是她的家。
“你已經準備得夠多了。”
碇真嗣輕微的點頭，轉身去取放糕點的盤子。
“對了美裡，冰箱下層有巧克力曲奇記得拿一下。”碇真嗣補充道。
明日香看到穿著圍裙忙前忙後的葛城美裡，忍不住挑了挑眉：“喂，邋遢老太婆今天轉性了嗎？居然像個家庭主婦一樣。”
綾波麗隻是平靜地看了明日香一眼，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在了正在擺放茶杯的碇真嗣身上。
加持良治靠著沙發，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美裡這副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
赤木律子從儲物櫃中取出自己鐘愛的咖啡豆，動作優雅地開始研磨。
她本可以主動接手所有招待工作，但她選擇了退讓暫時將這個在眾人麵前展示與碇真嗣親密關係的機會留給葛城美裡。
赤木律子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碇真嗣的側臉，陽光在他輪廓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和他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這個念頭如同蒲公英的種子，輕柔地在她心中紮根。
她端著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碇真嗣端著盛滿糕點的瓷盤從廚房走來，將盤子放在茶幾中央，目光掃過眾人各異的表情。
“這些是我複製的死海文書的抄本。”他平靜地宣佈，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
“我已經將seele的注釋和隱藏內容一並提取出來，按照關聯性重新編排。”
赤木律子輕輕翻開麵前的死海文書，這份即使她加入seele也無權檢視的絕密檔案，她偶爾用鋼筆在頁邊做些標記，看起來就像在分析一份複雜的科學論文。
森田慎一郎的手指無聲地摩挲著檔案頁角，額頭上的青筋隨著閱讀進度越發明顯，指節捏得發白。
高橋龍二這位有著金屬義眼的前陸軍中佐，表情越發冷峻，彷彿正在讀的不是檔案，而是一份仇敵的罪證清單。
“我的戰友我的親屬........死了那麼多人，毀了那麼多家庭……都是為了這個瘋狂又愚蠢的計劃？”
“就憑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森田慎一郎低聲咒罵，聲音中帶著顫抖，
“這就是把我女兒當作實驗品的可笑原因！我寶貴的女兒……”
神崎徐奈坐在他身旁，靴子在地板上輕輕敲擊著某種無意識的節奏，他的目光在檔案與窗外的天空之間來回逡巡。
佐藤巧翻閱著手中的檔案，即使是以整備班技師的專業眼光，也被seele的技術野心震撼。“改造人類靈魂創造新的生命形態.......”他的眉頭緊鎖。
“這些混蛋是把自己當成上帝了嗎？連我們的課長都拒絕我們為他取得神子外號，這群混蛋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加持良治靠在沙發最角落的位置，姿態閒適，卻在閱讀時全神貫注。他在心中默唸著每一頁的關鍵詞，拚湊出那個他追尋多年的真相拚圖。
他的眼神掠過房間，落在渚薰身上——那個銀發紅瞳的少年完全無視了麵前的檔案，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碇真嗣的背影。
綾波麗同樣沒有翻開檔案，而是安靜地坐在角落，將紙巾折成完美的形狀後。她的紅眸落在了正在擺放茶杯的碇真嗣身上。
相澤總司和山田涼誌看上去是最普通的閱讀者，他們專注地翻閱。
明日香則是在不耐煩地翻動頁麵，時而發出輕微的嗤笑。
“真是無聊透頂的老古董神學……”她用隻有周圍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囔著，同時偷偷將視線投向碇真嗣的方向。
“都是些什麼無聊的胡言亂語！”
她誇張地翻了個白眼，“什麼亞當的血啊，“哈娃的靈啊，聽起來就像那些神經兮兮的宗教狂熱分子編的童話故事！？”
伊吹摩耶則是所有人中表情最為震驚的一位，她的眼鏡一次又一次地滑下鼻梁，卻渾然不覺，全神貫注於檔案中揭示的驚人真相。
奇異的是，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像一場普通的讀書會，但房間裡的每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等待著碇真嗣發言。
“好了，森田先生、高橋先生，”碇真嗣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打破了室內的氛圍。
“複仇的時刻快到了，不過暫且請壓抑怒火，我們會為這些人送上他們死亡的終點。”
森田慎一郎和高橋龍二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點了點頭。
“碇君……”森田慎一郎的聲音帶著苦澀的滿足，“我們可是期待已久了。不過既然那麼久都忍下來了，也不差這一段時間。”
高橋龍二接道：“赤木博士給我們發的seele權力結構圖和內部矛盾分析，我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真嗣君你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衝動行事的時候。”
碇真嗣點了點頭，然後環視眾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繼續討論計劃，而是話鋒一轉：
“各位有沒有興趣去趟淺見神社，陪我散散心？在一切開始之前。”
房間裡一時寂靜，眾人臉上閃過不同程度的驚訝。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彷彿一陣清風吹入了充滿火藥味的房間。
“現在？”明日香揚起眉毛，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我們都等著聽你的下一步計劃，你卻要去神社？”
“為什麼不呢？”加持良治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煙，目光中帶著若有所思的笑意，“在風暴來臨前稍作休整，未嘗不是好事。”
森田和高橋對視一眼，在短暫的猶豫後點頭同意。
佐藤巧拍了拍手中的檔案：“也好，讓腦子透透氣。”
很快，所有人都表示了同意，儘管理由各不相同。
相澤總司和山田涼誌佐藤巧對碇真嗣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伊吹摩耶則是出於對上司的尊重。渚薰和綾波麗隻是默默站起，眼神中帶著某種超然的理解。
唯獨葛城美裡和赤木律子的表情有些許不同，她們站在廚房的角落，目光交彙時有著罕見的默契——擔憂與不安在兩人心中泛起相似的漣漪。
神社隱於箱根山林的緩坡上，周圍被杉木與楓樹環繞，四季景色分明，春季新綠、秋季紅葉尤為著名。
據傳是在江戶時代或更早時候建造，與箱根地區的曆史發展密切相關，箱根自古是東海道重要關隘，守護往來旅人，旅人的到來與離去都與這個神社有關。
隊伍沿著石階緩步而上，分散成幾個小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碇真嗣走在葛城美裡和赤木律子中間，三人並排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陰影。
“怎麼了？”碇真嗣輕聲問道，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你們看起來心事重重。”
葛城美裡張了張嘴，卻隻是搖了搖頭，假裝被路邊的石燈籠吸引了注意力。
赤木律子則是推了推眼鏡，視線隨著落下的楓葉飄向遠方。
碇真嗣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裡取出一台小巧的相機，對準兩人：“笑一笑。”
在兩人驚訝的表情中，快門聲響起。碇真嗣看了一眼照片，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意：“我隻是想在現在看看風景，留下些記憶。十天後約翰·哈蘭德來襲，可能就沒有太多閒暇時間了。”
這句話擊中了兩人心中最深的擔憂——如果碇真嗣處理完一切後，會發生什麼？他會離開嗎？或者更糟糕……
葛城美裡突然伸手抓住碇真嗣的衣袖，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布料擰出皺痕：“你在說什麼傻話……”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好像……好像這是什麼告彆似的。”
“美裡說得對。”赤木律子罕見地站在葛城美裡一邊，語氣中混合著科學家的理性與女性的情感，“你這樣說話，讓人感覺很不安。”
碇真嗣輕輕握住兩人的手，力道溫柔而堅定：“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珍惜現在的每一刻。”他的目光透過樹影望向遠方，“有時候，太專注於戰鬥和計劃，會忘記生活本身的美好。”
在他們身後，渚薰和綾波麗如同影子般跟在碇真嗣身後，默契地保持著一定距離，既不打擾他與兩位女性的交流，又隨時準備靠近。
明日香則是時而注視遠處的風景，時而偷瞄碇真嗣的背影，每當碇真嗣要轉頭時，她總是迅速裝作在欣賞花。
加持良治站在稍遠處，看著這一幕，嘴角浮現出一絲瞭然的微笑。他太瞭解碇真嗣的能力了——這個少年不僅能看穿人心，還能精準捕捉到每一個細微的情緒波動，明日香這種無用功在碇真嗣麵前簡直就像是在明亮的舞台上試圖隱藏自己。
“真是了不得啊，真嗣……”加持良治低聲自語，目光移向與碇真嗣並肩而行的葛城美裡和赤木律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然後他又想起了被碇真嗣乾掉的老同學劍崎恭也，難道說我們上東京大學的和真嗣緣分如此奇妙嗎？看來需要通知一下其他老同學真嗣君這位東大剋星了。
追尋了前半生渴求的真相的如今輕而易舉的得到，他開始有點思維發散的亂想。
隨後，碇真嗣開始給每個人拍照。森田與高橋在紅色鳥居前嚴肅而莊重地站立；佐藤巧、相澤總司和山田圍在神社的小龍頭泉前嬉戲；伊吹摩耶則是靦腆地站在櫻花樹下，粉色的花瓣輕落在她的肩頭。
當他完成拍攝後，葛城美裡搶過相機：“該輪到你了。”
她拉著碇真嗣站在樹下，按下快門。
赤木律子、渚薰和綾波麗也相繼為他拍照，每個人的角度和構圖都各不相同，卻都試圖捕捉同一個瞬間——那個有著溫柔笑容的碇真嗣，在楓葉與陽光的交織中，彷彿被定格在時光的夾縫裡。
明日香站在遠處，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似乎想上前為碇真嗣拍照，又強迫自己留在原地。
加持良治沒有乾涉，隻是點燃一支煙，讓事情自然發展。
最終，碇真嗣走向神社的占卜處，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一個接一個，他們抽出了自己的簽——除了碇真嗣抽到大凶外，其餘人都是大吉。
這個意外的結果讓氣氛瞬間凝固。葛城美裡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赤木律子的手指緊緊攥住簽紙，眼鏡後的眼神閃過一絲恐懼。明日香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強忍住；渚薰的表情罕見地嚴肅起來；綾波麗則是唯一一個表情沒有變化的人，但她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大凶？”葛城美裡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她搶過碇真嗣手中的簽紙，彷彿想憑借意誌力改變上麵的文字。
“隻是巧合。”赤木律子的聲音努力保持冷靜，但微微顫抖的手指背叛了她。
“這些占卜毫無科學依據。”
森田和高橋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渚薰的表情依然平靜，但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專注。綾波麗則是輕輕握住了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我纔不信這個！”明日香突然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刻意掩飾的輕鬆，“這種迷信的東西，怎麼可能預測未來？”
碇真嗣平靜地將占簽紙摺好，放入口袋：“隻是個彩頭，不用這麼大反應。”
他的語氣輕鬆，彷彿那真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遊戲，“我們繼續逛逛吧。”
加持良治看著碇真嗣將那張寫著大凶的占卜結果收入口袋的動作，一股不安感在心中蔓延。作為一個經曆過無數危險局麵的特工，他對危險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
走出神社大門時，碇真嗣的身上已經掛滿了各色禦守——每個人都購買了一個，塞給他作為額外保障。
紅色的開運，藍色的平安，綠色的健康，黃色的學業……甚至連明日香都偷偷將一個粉色的良緣禦守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這是什麼？聯合國的保護專案嗎？”碇真嗣輕笑著問，但還是小心地將每一個禦守都掛在了揹包上。
彩色的布料和絲線在夕陽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彷彿驅散了那個大凶預言帶來的陰霾。
下山的路上，葛城美裡和赤木律子走在碇真嗣身旁，三人的影子在石階上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
“你相信這些嗎？”葛城美裡低聲問道，目光落在那一串禦守上。
“相信什麼？”碇真嗣反問，眼中倒映著夕陽的餘暉。
“命運...預言...這些。”
碇真嗣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聲回答：“我相信人的意誌能夠改變命運，相信連線彼此的紐帶比任何預言都要強大。”
他抬頭看向天空中的第一顆星辰，“也許大凶確實意味著某種磨難，但在最深的黑暗中，光明才更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