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永恒的幸福與變革的明天 第8章 無形帝國上
監視點,杉並區。
這裡距離新二的住所隻有三百米。
一棟普通的公寓,三樓靠窗的房間。
配備了最先進的監聽裝置。
但現在,這些裝置都成了擺設。
“這小子瘋了嗎?”
年輕的監視員盯著電視上的新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nhk的晚間新聞正在報道:
“史上最大筆個人稅款,16歲少年主動繳納2.2億美元……”
“財務省稱讚其為模範公民……”
“首相表示希望更多企業家效仿……”
“2.2億美元的稅!”
監視員的聲音都變了調。
“他是不是腦子壞了?”
“有這麼多錢,為什麼不去開曼群島?為什麼不找稅務律師?為什麼要主動多交稅?”
他的同事佐藤,五十二歲,工作了二十八年。
沉默地抽著第十根煙。
煙霧在昏暗的房間裡盤旋,像是鬼魂。
說實話,他有點羨慕。
不,是非常羨慕。
他辛苦工作二十八年
每天加班到深夜。
週末也要值班。
節假日隨時待命。
連一套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
老婆抱怨,孩子冷眼,父母失望。
一個月15萬日元,快趕上他的房租了。
而這個少年
十六歲。
兩個月賺了5億美元。
交了2.2億稅,還剩2.8億。
夠他工作一萬年。
“他不是要搞革命嗎?”
年輕監視員困惑地問,翻著之前的檔案。
“怎麼突然變成大資本家了?”
“還變成了模範納稅人?”
“還要和首相吃飯?”
佐藤苦笑:
“誰知道呢。”
“也許革命太累了,還是當資本家舒服。”
“也許他發現,改變世界不如享受世界。”
“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
但佐藤心裡清楚。
事情沒那麼簡單。
先是屠殺黑幫,建立威懾。
然後賺取巨額財富,獲得資源。
接著主動繳納巨額稅款……
瞬間獲得了政府的好感。
瞬間洗白了所有可能的質疑。
瞬間從一個危險分子,變成了國家的貴賓。
沒有人會嚴格調查一個剛剛繳了2億美元稅的人。
沒有政客敢得罪這樣的金主。
沒有媒體願意黑最大的納稅人。
一步棋,解決了所有問題。
他們的監視已經變成了一場荒誕劇。
他們在用納稅人的錢,監視最大的納稅人。
他們在監視一個比他們更瞭解監視技術的人。
他們在觀察一隻老虎,卻以為自己在籠子外麵。
其實,籠子裡的是他們。
2002年1月。
神永新二的第一個公開行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投資科技公司。
不是收購破產企業。
而是捐款。
5000萬美元。
財務省的會議室裡,官員們麵麵相覷。
“5000萬美元。”
副大臣看著申請表,懷疑自己看錯了數字。
“用於……”
他往下看:
“升級全國公立學校的電腦裝置。”
“采購基層醫院的醫療器械。”
“資助年輕科學家的基礎研究。”
“改善養老院的設施。”
“為孤兒院提供教育基金。”
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沒有要求冠名。
沒有要求表彰。
甚至明確要求不要公開致謝
“我希望這筆捐款能夠低調處理,不要引起媒體關注。”
副大臣看著申請表,久久無言。
“真是個怪人。”
財務大臣最終評價道。
“但錢是真的。”
“而且來得正是時候。”
經濟泡沫破裂後,政府預算吃緊。
削減最多的就是教育和福利
學校的電腦還是十年前的。
醫院的裝置經常故障。
科研經費被一砍再砍。
養老院人滿為患,條件惡劣。
孤兒院的孩子連基本的教育都得不到。
這筆錢,簡直是雪中送炭。
“批準。”
大臣大筆一揮。
紅色的印章落在檔案上。
他不知道的是,這5000萬美元會精確地流向新二需要的地方。
每一台電腦——都會預裝一個“監控軟體”。
每一個裝置——都會成為他網路的一個節點。
每一個受益者——都會感激這個神秘的捐贈者。
每一個管理者——都會欠他一個人情。
調查廳,地下三層,特彆監控室。
2002年1月20日。
“新電腦到了!”
技術員興奮地拆箱,像是孩子拆聖誕禮物。
配置是他們舊電腦的十倍。
“最新型號!pentium
4處理器!2gb記憶體!比我們現在用的快十倍不止!”
“終於不用等半天才能開啟一個檔案了!”
“聽說是那筆教育捐款買的。”另一個技術員說,一邊連線電纜。
高橋站在一旁,看著這些嶄新的裝置。
心情無比複雜。
監視物件出錢,給監視者買裝備。
這是什麼?
慈善?
還是嘲諷?
還是……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等等。”
他製止了正在開機的技術員。
“先檢查一下。”
“檢查什麼?”技術員不解,“這是正規采購的,有財務省的批文。”
“我說檢查就檢查!”
高橋的聲音很嚴厲。
技術員不情願地開始檢查
硬體——沒問題。
操作係統——windows
2000,原裝正版。
預裝軟體——office、防毒軟體,都是正版授權。
“看吧,什麼問題都沒有。”技術員鬆了口氣。
但高橋還是不放心。
他讓最好的安全專家花了三天時間,用各種工具掃描。
什麼都沒發現。
“高橋課長,您太多疑了。”專家報告說,“這就是普通的電腦。”
高橋隻好作罷。
但他不知道。
那個後門不在軟體裡。
而是在硬體裡。
主機板上的一顆小小的晶片,比米粒還小。
它會記錄所有的鍵盤輸入,所有的螢幕內容。
然後在特定時間,通過看似正常的網路流量,傳送出去。
每一次他們更新監視報告。
新二都會同步收到一份副本。
監視與反監視。
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2002年2月,東都精密工業株式會社。
他們的精密機械加工技術,在日本首屈一指。
產品質量極高,甚至給nasa供過貨。
阿波羅登月計劃的某些部件,就是他們製造的。
但現在,他們快要破產了。
不是技術不行。
而是不懂經營。
老社長還在用昭和時代的方式管理公司。
終身雇傭,年功序列,家族式管理。
在高速增長時期,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泡沫經濟破裂後。
訂單減少,成本上升,債務累積。
年輕人不願意來這種老企業。
技術骨乾紛紛跳槽。
銀行開始催債。
再不注資,三個月後就要破產。
“為什麼是這家?”
神永新二的律師不理解,推了推眼鏡。
“市麵上有很多更好的投資標的。”
“更賺錢的,更有前景的,更容易管理的。”
“這家公司……說實話,是個爛攤子。”
他攤開財務報表。
負債20億日元。
連續三年虧損。
平均年齡58歲的員工隊伍。
還有老社長那一套古板的管理理念。
“技術。”
神永新二簡短地回答。
“他們有最好的技術。”
“隻是不會用。”
他拿起東都精密的專利清單。
127項專利。
涵蓋精密加工、材料科學、光學儀器……
“這些技術,在未來會很有用。”
“什麼未來?”律師困惑。
神永新二沒有回答。
這些技術,在未來會用於製造eva的零部件。
會用於nerv的設施建設。
會用於對抗使徒的武器係統。
提前佈局。
提前控製關鍵技術。
當seele需要這些技術時。
他們會發現,唯一的供應商,是我。
收購價:50億日元。
比市價高30%。
“瘋了。”
所有投資顧問都這麼說。
“這是在燒錢。”
“慈善也不是這麼做的。”
“您會血本無歸的。”
但東都精密的老員工哭了。
七十二歲的老社長,在簽約儀式上,握著新二的手,眼眶濕潤:
“終於……終於有人看到我們的價值了。”
“五十年的技術積累……”
“不會就這樣消失了。”
“謝謝您,神永君。”
“謝謝您救了我們。”
車間裡的老師傅們。
那些手藝精湛、卻麵臨失業的工匠們。
紛紛鞠躬致謝。
深夜,神永新二的書房。
桌上攤開著一張巨大的關係網圖。
不是企業結構圖。
不是組織架構圖。
而是人脈地圖。
每一個節點都是一個人。
政客、官僚、企業家、學者、軍官、警察、記者、黑道……
每一條線都是一種關係。
密密麻麻。
像是神經網路。
像是蜘蛛網。
像是……一個看不見的地圖。
“共同利益。”
他在紙上寫下這四個字。
“比忠誠更可靠。”
“比理想更持久。”
“比恐懼更有效。”
他想起葛蘭西的話。
“真正的統治,不是靠暴力,而是靠文化霸權。”
“讓被統治者相信,統治者的利益就是他們的利益。”
“讓壓迫成為常識。”
“讓不平等成為自然。”
但新二要做的是反過來。
讓前進成為他們的利益。
讓改變成為他們的需要。
讓新世界成為他們的渴望。
不是強迫他們相信。
而是讓他們自己發現。
跟著我,他們會得到更多。
人是複雜的。
但也是簡單的。
每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
金錢——大部分人的第一需求。
權力——政客和官僚的追求。
名譽——學者和藝術家的渴望。
安全——普通人的底線。
愛情——永恒的主題。
認可——所有人都需要的。
給他們想要的。
他們就會給你需要的。
就這麼簡單。
2002年3月,東京某高階料亭。
這裡一晚的消費,夠普通人生活一年。
但對於真正的權貴來說。
這裡是他們的辦公室。
比正式的辦公室更重要。
因為這裡沒有錄音,沒有記錄,沒有證據。
隻有曖昧的燈光,昂貴的清酒,和心照不宣的交易。
神永新二坐在包廂裡。
榻榻米,矮桌,藝伎在外麵彈三味線。
對麵是經濟產業省的司長。
五十三歲,掌管著工業政策的關鍵部門。
這已經是第三次“偶遇”了。
第一次是在商會的酒會上——偶然的交談。
第二次是在高爾夫球場——偶然的同組。
第三次就是現在——不再偶然的私人晚宴。
“神永君真是年輕有為啊。”
司長舉起清酒杯,臉上是官場特有的笑容。
看起來真誠,其實虛假。
看起來熱情,其實冷漠。
“聽說您最近收購了東都精密?那可是家有曆史的企業。”
“隻是不想看到技術失傳,員工失業。”
神永新二謙遜地回應,也舉起酒杯。
“一點微薄之力。”
“您的善心令人敬佩。”
司長喝了一口酒,話鋒突然一轉:
“對了,我兒子明年要去美國讀mba……”
來了。
“斯坦福還是哈佛?”
神永新二若無其事地問。
“斯坦福,如果能考上的話。”
司長的眼睛盯著新二,像是魚盯著魚餌。
“競爭很激烈,聽說今年的錄取率不到5%……”
“我認識斯坦福商學院的幾位教授。”
神永慢慢地說,觀察著司長的反應。
“如果需要推薦信的話……”
司長的眼睛亮了。
像看到食物的魚。
像看到光的飛蛾。
“那真是……太感謝了!”
他放下酒杯,身體前傾。
“如果神永君能幫這個忙,我……我一定銘記在心。”
“哪裡哪裡。”
神永新二微笑道。
“舉手之勞。”
就這樣,又一條線被連線上了。
他隻是在恰當的時機,提供恰當的幫助。
孩子的推薦信——讓他進入哈佛、斯坦福、mit。
妻子的工作機會——在某個大企業的閒職,高薪,不用上班。
父母的醫療專家——最好的醫生,最好的醫院,vip待遇。
嶽父的生意夥伴——介紹一個“很有前景”的投資機會。
所有這些,都不是直接的賄賂。
都是“人情”。
都是“朋友間的互相幫助”。
但當這些“人情”積累到一定程度。
就會變成無形的鎖鏈。
牢不可破的鎖鏈。
更重要的是。
他在培養自己的力量。
那些有能力但缺少背景的年輕官僚。
他們有理想,有才華,但在官僚體係裡被壓製。
神永新二會資助他們出國深造。
會介紹他們認識關鍵人物。
會在關鍵時刻為他們說話。
那些有理想但沒有資源的地方議員。
他們想做事,想改變地方,但缺少資金和人脈。
他會提供競選資金。
會派遣專業團隊幫助他們。
會讓媒體給他們正麵報道。
那些有才華但被壓製的中層乾部。
他們被上司嫉妒,被同事排擠,明珠暗投。
神永新二會挖掘他們。
會給他們舞台。
會讓他們成為他帝國的基石。
“我不需要你現在回報什麼。”
他總是這樣說,眼神真誠。
“隻希望將來,當這個國家需要改變時……”
“你能站在正確的一邊。”
他不要求立即的回報。
隻是靜靜地等待他們成長。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但神永新二有的是時間。
新二的大腦就像一台超級計算機。
不,比任何計算機都要強大。
他能從一份普通的環保報告中。
分析出背後的企業與政客的利益關係。
看出哪個企業在偷排,哪個官員在包庇,哪個ngo在做戲。
他能從地方議會的一個小提案中。
預見未來的政策走向。
判斷哪個派係在上升,哪個派係在衰落,哪個政策會通過。
他能從股價的微小波動中。
讀出背後的權力遊戲。
知道誰在收購,誰在拋售,誰在做局,誰在入局。
每一個資訊,都是拚圖的一塊。
每一個資料,都是棋盤上的一子。
“krisis,記錄。”
他在心中默唸,雖然krisis係統還沒有完全建成,但他的大腦已經在模擬它的功能。
“中村司長,經產省能源政策科。”
“交易:推薦信一封,價值約50萬美元(按市場價)。”
“回報預期:能源政策向新能源傾斜,批準我的太陽能專案。”
“依賴度評估:中等。還不是完全依賴。”
“道德評分:6\\/10。有底線,但可以彎曲。”
“可改造性:存在。他年輕時也是理想主義者。”
“策略:暫時保留,繼續施加影響,觀察後續表現。”
“如果表現良好:提升為橙色節點。”
“如果背叛:啟動清除程式。”
每一個接觸過的人。
每一個官員、企業家、學者、記者……
都被他詳細分析和歸檔。
他們的性格——外向還是內向,果斷還是猶豫。
他們的弱點——貪財、好色、愛子、戀權。
他們的**——想升職、想發財、想出名、想安全。
他們的恐懼——怕窮、怕死、怕丟臉、怕坐牢。
全部瞭如指掌。
他知道誰在什麼時候需要什麼。
然後恰到好處地出現。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識趣。
總有些人拿了好處卻不辦事。
總有些人以為自己很聰明,可以兩頭通吃。
總有些人試圖反咬一口,想要更多。
某個建設省的山本課長,就是這樣的人。
山本收了錢。
然後什麼都沒做。
不僅如此,他還故意刁難,找各種理由拖延。
“還需要補充材料。”
“這個環評報告不夠詳細。”
“那個消防設計有問題。”
每次都是新的問題。
每次都要重新提交。
更過分的是
“神永君如果想要專案通過,還需要……更誠懇一點。”
“聽說他最近賺了不少,對吧?”
“而且,直接給我不太方便,最好通過我的‘朋友’……”
那個“朋友”,當然會抽成。
可能是一半,可能更多。
這是在要挾。
這是在敲詐。
這是在挑戰規則。
第二天早上,山本開啟電腦。
準備繼續他的“工作”,找新的理由拒絕神永的專案。
螢幕亮起。
然後他的臉色變了。
桌麵上有一個新資料夾。
名字很簡單:“證據”
他顫抖著開啟。
裡麵是過去五年所有的貪汙證據。
銀行流水,每一筆莫名其妙的大額入賬。
錄音檔案,他和行賄者的對話,清清楚楚。
視訊,他在高階俱樂部和情婦廝混的畫麵。
合同,用妻子名義開的空殼公司,承接了多少專案。
房產證明,三套房子,都登記在嶽父名下,但實際是他買的。
這些證據已經被傳送到:
檢察院的郵箱。
nhk調查部的郵箱。
《朝日新聞》記者的郵箱。
甚至他妻子的郵箱。
山本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他顫抖著接起。
“山本課長。”
是一個年輕禮貌的聲音。
但在山本聽來,像是死神的低語。
“拿了好處,就要辦事。”
“這是規矩。”
“你破壞了規矩。”
“你要付出代價。”
電話結束通話。
三天後,山本被逮捕。
罪名:受賄、貪汙、濫用職權。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一週後
他在拘留所裡“自殺”。
用皮帶吊在窗框上。
屍體被發現時,臉色青紫,雙眼凸出。
其他官員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拿了好處,就要辦事。
不辦事,下場比不收錢更慘。
而且沒有人能查到是誰乾的。
從此新二的“請求”,變成了“命令”。
沒有人敢拒絕。
沒有人敢討價還價。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個無形的帝國裡
隻有兩種人:
合作者,和死人。
但seele呢?
那個真正的敵人呢?
新二沒有忘記。
seele自以為神秘。
他們的成員都戴著麵具,用代號交流。
seele-01,
seele-02,
seele-03……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但他們也需要在現實世界行動。
需要企業洗錢。
需要官員配合。
需要科學家研究。
需要工程師建造。
而這些人,都有弱點。
神永新二的係統24小時監控著全球的資金流動。
任何異常的大額轉賬。
特彆是那些經過多層離岸公司、最終流向不明的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東洋製藥——表麵上是普通的製藥公司。
實際上在秘密研究某種“生物技術”。
資金來自seele。
然後,新二開始行動。
東洋製藥的職員
川村,五十二歲,看起來很正派。
但他的兒子在吸毒。
已經兩年了。
家裡花了上千萬日元治療,但沒有用。
現在欠了黑道500萬日元的債。
黑道在催債,威脅要把他兒子的腿打斷。
某天,川村下班回家。
門口站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川村先生。”
新二遞上名片。
“我叫神永新二。”
“我能幫助您的兒子。”
川村愣住:“你……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
新二推了推眼鏡。
“您兒子欠黑道500萬。”
“黑道給了最後通牒,後天就要動手。”
“我可以幫您解決。”
“代價是……”
“您需要為我工作。”
“什麼工作?”
“很簡單。”
新二微笑。
“繼續做您現在的工作。”
“隻是……偶爾向我報告一些資訊。”
“比如公司的資金流向。”
“比如研究專案的進展。”
“比如……某些特殊客戶的訂單。”
川村的臉色變了:“你……你是什麼人?”
“一個想幫助您的人。”
新二的聲音很溫和。
“我不是敵人,川村先生。”
“我隻是……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而您,需要救您的兒子。”
“這是互利互惠。”
兩天後。
川村的兒子進入了最好的戒毒中心。
費用全免。
黑道的500萬債務。
“清零了,有人替你還了。”黑道頭目這麼說。
“那個人還說,如果你再敢騷擾川村家,就會後悔。”
從此川村成為了新二在東洋製藥的眼線。
每個月,他會傳送一份加密報告。
詳細記錄seele的每一筆資金流向。
每一個研究專案。
每一個可疑的訂單。
同樣的故事,在日本各地重複上演。
研究所的主任,有個情婦,每月需要300萬日元生活費,妻子不知道。
新二知道。
現在主任為他工作。
運輸公司的老闆,逃稅七年,隨時可能被查。
新二幫他擺平。
現在老闆的公司隻運新二批準的貨物。
議員的秘書,兒子殺了人,用錢擺平,但證據還在。
新二拿著證據。
現在秘書會提前告訴新二所有的政策動向。
一個個把柄被抓住。
一個個人被收買或威脅。
seele的命令還在下達。
但執行的人,已經有了兩個主人。
表麵上服從seele。
按時完成任務,提交報告。
實際上
每一步都向新二彙報。
每一個決策都被新二知曉。
每一個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公安的監視還在繼續。
但負責監視的人,已經悄然改變。
2002年3月15日。
高橋正雄收到了調令。
一份蓋著紅章的正式檔案,從人事部送來。
“恭喜,高橋課長。”
人事部長麵無表情地說,但語氣裡沒有任何祝賀的意味。
“您被提升了。”
高橋開啟檔案。
調任:北海道釧路市警察署,副署長。
北海道。
日本最北端。
釧路市。
一個人口不到二十萬的小城市。
從東京到那裡,要坐七個小時的飛機和火車。
說是提升。
其實是流放。
“為什麼?”
高橋想不明白。
他沒有犯錯。
工作認真負責。
從不貪汙受賄。
監視神永新二的任務雖然沒有結果,但也沒有失誤。
為什麼突然被調走?
“這是組織的安排。”
人事部長的回答滴水不漏。
“希望您能理解。”
“北海道也需要有經驗的乾部。”
“那裡的治安……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鬼話。
高橋心裡清楚,這是鬼話。
北海道釧路市能有什麼治安問題?
偷自行車?
醉鬼打架?
這是明擺著的流放。
直到他看到繼任者的名字。
山部健一。
那個開玩笑說神永是外星人的年輕部下。
那個剛從東**學部畢業的精英。
那個……
高橋突然明白了。
他想起山部最近的變化
更積極地工作。
更頻繁地“偶然”遇見一些關鍵人物。
生活水平明顯提升,換了新車,搬了新家。
被收買了。
神永新二收買了他的部下。
而現在,這個被收買的部下,要接替他的位置。
“高橋前輩。”
交接那天,山部笑得真誠。
年輕的臉上滿是敬意。
“我會繼續您的工作的。”
“好好監視神永新二。”
“請您放心。”
高橋看著他。
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但已經不是自己人了。
“小心點。”
高橋最後說,聲音很低。
“那個人……不是人類。”
山部笑了:“前輩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北海道的溫泉很不錯。”
“您可以好好享受退休前的時光。”
高橋知道這是威脅。
委婉的,但明確的威脅。
閉嘴,離開,享受餘生。
否則……
他閉嘴了。
山部上任的第一天,就召開了會議。
“諸位。”
他站在會議室前方,年輕的臉上是成熟的表情。
“關於如何監視神永新二,我有新的想法。”
“高橋前輩的方法太保守了。”
“我們需要更積極,更主動。”
“上麵很重視這個案子。”
部下們麵麵相覷。
“怎麼更積極?”有人問。
“首先,增加人手。”
“從現在的八人,增加到二十人。”
“三班倒,24小時不間斷監視。”
“其次,升級裝置。”
“新的竊聽器,新的攝像頭,新的追蹤裝置。”
“用最先進的技術。”
“最後,更詳細的報告。”
“每天三次,每次都要詳細記錄目標的一切行動。”
聽起來很完美。
聽起來監視力度大大加強了。
但隻有山部自己知道。
這些新增加的人手,都是他精心挑選的“自己人”。
這些先進的裝置,都會把資訊同步傳給神永。
這些詳細的報告,在提交之前都會被“優化”。
真正敏感的資訊被刪除。
比如:神永新二今天會見了某位大臣。
刪除。
改成:神永新二今天在公司加班。
比如:神永新二的賬戶有大額異常轉賬。
刪除。
改成:神永新二向慈善機構捐款。
比如:神永新二在秘密收購某家軍工企業。
刪除。
改成:神永新二投資了一家動漫公司。
剩下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日常:
神永新二今日行程:
08:00
起床,早餐(咖啡、吐司)
09:00
檢視郵件,處理公司事務
12:00
午餐(便利店便當)
14:00
會見東都精密工廠長(討論生產計劃)
18:00
晚餐(拉麵)
20:00
返回住所
21:00
陪薰玩耍
23:00
就寢
評估:無異常活動
風險等級:低
建議:維持現有監視強度
高層看著這些報告。
日複一日的平淡。
周而複始的無聊。
逐漸放鬆警惕。
“看來他真的隻是個工作狂商人。”
“可能之前的暴力事件隻是個意外。”
“年輕人嘛,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