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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永恒的幸福與變革的明天 第19章 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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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濃稠得近乎實質,在密閉的房間裡緩慢流動。

垣原癱坐在皮椅上,雙腿大張,盯著麵前的次郎和三郎聯合創作的“作品”。

一個女人被釘在桌子上,身體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次郎握著染血的刀,像藝術家端詳畫作般歪著頭。

“這裡……還是這裡?”他自言自語,語氣裡帶著病態的愉悅。

女人早已哭不出聲,隻剩下斷斷續續的抽泣。

“阿龍的女人,打電話騙他過來。”等待垣原讓他愈發焦躁:

“太慢了……要不然找嘉倫要幾個替代品?她手下那些女人,總有長得像的,一個個認,認錯了就——”

哢噠。

門開了。

沒有敲門聲,沒有腳步聲,沒有任何預兆。

門就這樣開啟了,像服務員推開餐廳的門那樣自然。

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逆光讓他的輪廓模糊不清,但那雙眼睛。

冰藍色。

沒有溫度,沒有感情,沒有人性。

唯有死亡。

“晚上好。”

神永新二走進來,聲音平靜得像在打招呼,像鄰居串門,像朋友拜訪。

他穿著黑色風衣,定製的意大利麵料,價值五十萬。

但此刻衣擺還在滴血。

不,不是滴,是流,像剛從血池裡撈出來。

那是一小時前三光聯合會的血。

總部大樓從一樓到十樓,每一層都變成了屠宰場。

沒有人逃出來,沒有人求饒成功。

那是半小時前船鬼組的血。

他們在地下倉庫聚會,慶祝“成功除掉安生組的叛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新二在來之前做了個決定,不告訴阿一。

那個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的朋友,那個開始相信自己的年輕人,不該再沾染這些。

不該再看到這種黑暗,不該再背負這種罪惡。

這種臟活,他一個人做就夠了。

反正他已經是怪物了,已經沾滿鮮血了。

他已經無法回頭了,但至少可以讓彆人回頭。

次郎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放下刀,摸了摸頭上那個不協調的熊耳發夾,歪著頭看著新二:“哇……好漂亮的人。能給我做玩具嗎?”

“不行!”三郎立刻反對,“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放屁!是我先!”

“我先!”

兩兄弟開始爭吵,完全無視了房間裡的緊張氣氛,完全無視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入侵者。

他們像幼兒園的孩子在爭搶玩具,推搡著,叫嚷著,甚至開始扭打在一起。

垣原的身體背叛了他的理智。

興奮。

死亡的氣息如此濃鬱,像實體,像可以品嘗的東西。

生與死的界限如此模糊。

他能感覺到,就在這個房間裡,有一扇門

門的那邊是死亡,門的這邊是生存,而他想要跨過去。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加速到幾乎要爆炸,麵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對。

這不對。

我應該……

但身體不聽指揮。

理智在崩潰,本能在尖叫:

逃!

“快……快開槍!是月下惡鬼!”

“月下惡鬼?”次郎轉過頭,完全忘記了剛才和弟弟的爭吵。

他撇了撇嘴:“這個名字真土,一點藝術感都沒有,不如叫——”

沒有人看清新二是怎麼動的。

沒有人看到那把刀從哪裡出現。

甚至沒有人捕捉到他揮刀的軌跡。

沒有揮動的弧線,沒有銀色的閃光,沒有任何視覺上的痕跡。

隻是在某個瞬間,比眨眼還要短暫的瞬間。

次郎的頭顱便已離開了脖子。

但他還在說話。

“……你看那雙眼睛多漂亮……”頭顱已經脫離身體,但嘴巴還在動,聲音還在繼續。

“……或者叫‘午夜屠夫’也不錯,有種恐怖片的感覺——”

頭顱在空中翻滾。

一圈,兩圈,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總之‘月下惡鬼’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像是三流小說裡的角色——”

咕嚕嚕嚕……

頭顱落地,在地板上滾動,撞到牆角。但還在說,還在說。

“——完全配不上那麼漂亮的……的……眼……睛……”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慢,像是電池耗儘的玩具。

最後……停止了。

眼睛還睜著,瞪得大大的,睫毛還在微微顫動。一次,兩次,然後徹底靜止。

嘴巴定格在某個形狀,像是還要繼續說什麼,但永遠說不出來了。

房間裡陷入了死寂。

無頭身軀的血開始噴湧。

砰!鮮血像噴泉一樣射出三米高,濺到天花板上。

砰!第二次,稍微低了一點,濺到牆上。

砰!第三次,更低,濺到地上。

砰……砰……砰……越來越弱,最後變成涓涓細流。

次郎的身體還保持著轉頭的姿勢,手還舉著,像是在做手勢。

腳還在移動,像是要繼續轉身。

然後膝蓋彎曲,身體前傾,重心失衡。

咚。膝蓋先著地。

咚。身體向前撲倒,像是在鞠躬。

砰!最後整個身體趴在地上,脖子的切口朝上,還在湧血。

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的頭……在飛出去的時候……還在說話?

三郎第一個回過神。

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身體,然後看向牆角的頭顱。

那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保持著說話的表情。

嘴巴微張,眉毛上揚,像是在說“你覺得我的建議怎麼樣”。

“次郎?”

他慢慢走過去,蹲下,抱起兄長的頭。

“次郎……次郎……次郎……”他重複著這個名字。

“你說得對……‘月下惡鬼’確實很土……但你知道嗎?”

“最重要的不是名字……”

“而是為什麼殺死你的不是我!”

他拔出匕首瘋狂地刺向次郎的屍體。

一下,“為什麼!”匕首刺進胸口。

兩下,“為什麼!”刺進腹部。

三下,“為什麼!”刺進大腿。

四下、五下、六下……

“隻有我能殺你!隻有我!”

三郎猛地轉向新二:“你搶走了我的獵物!”

他衝了上去。

動作詭異至極,時而高,時而低,時而左,時而右。

沒有規律,沒有章法,卻又暗藏殺機。

第一刀,目標是新二的眼睛,快、準、狠。新二微微側頭。

但這是佯攻,三郎早就知道第一刀會被躲開。

第二刀,從下方刺向腹部,角度刁鑽。

新二後退半步。

但這也是陷阱,三郎的真正目的是逼新二後退。

第三刀,橫掃,目標是喉嚨。

如果擊中,可以割斷頸動脈。

但真正的殺招還沒來。

第四刀,在第三刀被格擋的瞬間,三郎的另一隻手拔出了藏在身後的另一把匕首,刺向新二的心臟。

這纔是真正的殺招。

近了!

刀尖距離心臟隻有五厘米。

四厘米。

三厘米。

就在他以為刀即將刺入的瞬間,時間彷彿變慢了。

不,不是時間變慢,而是……他的意識在分裂,在崩解,在從不同的角度觀察自己的死亡。

他看到了自己的下巴,為什麼它在那麼遠的地方?為什麼它還保持著猙獰的表情?為什麼它在空中飛?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左臂握著刀向前刺,但為什麼右臂在向後飛?為什麼它們不在一起?

他看到了自己的軀乾。

不,不是軀乾,是軀乾們。

被切成了十七塊大小均勻的肉塊,整齊地散落在空中,像超市裡精心切割的和牛。

原來在他衝向新二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被徹底分解了。

刀太快了。

快到神經都來不及傳遞疼痛。

快到大腦都來不及理解發生了什麼。

快到思維還停留在“我要殺了他”的念頭上。

快到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身體才開始散架。

肉塊掉在地上,整齊地排列著,像是在展示,像是在說:“這就是人體的構造。”

砰!

槍聲。

垣原終於扣動了扳機。

新二微微側身,子彈就擦過他的耳邊,在牆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

垣原轉身就跑。

沒有任何猶豫,沒有管其他人的死活,沒有管那個還被釘在桌上的女人,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兩個瘋子兄弟的屍體。

隻是跑,拚命的跑。

新二看著他逃跑的背影,沒有追。

不是追不上,而是……沒必要。

獵物已經被恐懼支配,會自己走向死亡。

反正……結局已經註定了。

房間裡隻剩下高山,還有那個被釘在桌上的女人,還有滿地的屍體碎塊,還有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高山癱坐在角落裡,背靠著牆。

新二的目光掃過他,隻是一眼。

但高山感覺自己被完全看透了。

從外表到內心,從過去到現在,從生到死。

“手上有血,但不多。”新二自言自語:“安生組的人真少啊,除了這三個瘋子,就剩你和那個帶兒子的前警察了。”

“混黑社會沒前途的。”他停在高山麵前,語氣像個過來人,像是人生導師:“年輕人,與其打打殺殺……不如做點工資高又有意義的事。”

高山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不敢相信這個渾身是血的人,這個剛剛像切豆腐一樣切開人體的怪物,居然在給他職業建議?

“你們的上級三光聯合會已經被我全滅了。”新二繼續說,像是在彙報工作進度:“一個小時前的事,船鬼組也是,半小時前剛處理完,滿打滿算……”

他做了個手勢:“你們的幫派就剩你們兩個人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放在高山麵前:

東都精密特彆安保科

高橋正雄

電話:03-xxxx-xxxx

“考慮一下以後的路。”新二說:“找這個人,就說是我介紹的,待遇不錯,五險一金,還有年終獎,比混黑社會強多了。”

然後,他走到那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麵前。

將釘子拔出,將她抱起,離開了這個充滿死亡與瘋狂的地方。

身後高山還坐在角落,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背影,看著惡鬼離去。

他真的是惡鬼嗎?高山想。

如果是惡鬼……

為什麼會救人?

為什麼會給我工作機會?

為什麼……

他看著手中的名片。

淩晨4:30

雨開始下了。

不是暴雨,而是綿綿細雨。

像是城市的眼淚,打在窗戶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新二把女人放在手術台上。

她的傷勢太重了。

失血過多,器官衰竭。

更彆說那些永久性的傷害,還有心理創傷。

他把手放在女人身上。

金色的光芒從掌心流出,像水一樣滲入她的身體。

血止住了,傷口開始癒合,血管在重新連線,麵板從邊緣開始生長。

一毫米,一厘米,像是倒放的錄影。

被割掉的部分,一點一點重新生長。

十分鐘後,女人的身體完全恢複了。

然後,新二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金色的光芒再次流出。

記憶在重新編織,像是在編輯電影,刪除那些痛苦的片段。

新二收回手,看著女人安詳的睡臉。

他拿出手機,撥通號碼:“阿龍嗎?”

電話那頭傳來緊張的聲音:“你是誰?”

“阿叔已經進監獄了。還有,我不是安生組的,來見我吧,你女朋友在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

新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有問題。

像綁匪?聽起來像綁匪?或者變態殺手?

他想了想。

算了,解釋起來更麻煩。

二十分鐘後,阿龍衝進診所,臉上寫滿了焦慮。

看到女友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熟睡,他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沒事。”新二說:“隻是累了,睡著了。”

阿龍警惕地看向新二:“你想要什麼?錢?還是……”

“都不是。”新二搖頭:“是要你這個人。”

阿龍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我……我不好那個。”

他的聲音變得更緊張:“雖然你確實很漂亮,但我有女朋友……”

新二愣了一下。

最近是不是表達能力退化了?

還是這家夥的思想太齷齪?

“不是那種。”他無奈地解釋,甚至有點無語:“我是說,有沒有想過衣錦還鄉?”

“什麼?”阿龍完全懵了。

“帶著乾淨的錢和正當的身份……回到故鄉投資建設。”

新二耐心地說:“不是做黑幫,也不是出賣什麼,隻是正正經經地做生意,幫助家鄉發展,我隻監督你們不做違法的事,其他的經營完全自主。”

“當然做自己喜歡的事也好,隻要不違法就行。”

阿龍呆呆地看著他,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

回去?正當生意?我?

“忘了自我介紹。”新二微微一笑:“神永新二,算是個……國際友人吧,也是位不太稱職的學生,雖然沒學好他教的東西……但想為他的家鄉做點事。”

阿龍還是呆呆地看著他。

這個人……剛才殺了多少人?

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像是慈善家?

“考慮一下。”新二把另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想好了就打給我,對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好好照顧她,珍惜你們的未來。”

阿龍看著他的背影,久久無言。

淩晨5:00

·

歌舞伎町

·

紅龍酒吧

垣原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渾身是汗,眼神渙散。

為什麼要跑?他問自己。

恐懼?

不,那種感覺更像是……興奮過度後的虛脫。

也不對。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是……

需要更強烈的刺激來找回那種感覺。

需要痛苦,需要……超越生死界限的體驗。

“打我!”他抓住一個剛進門的客人。

客人被嚇壞了:“你、你說什麼?”

“打我啊!”垣原吼叫著。

砰!他一拳把客人打翻,鼻血飛濺。

他衝向吧檯,一把抓住嘉倫的手腕:“給我所有的……工具。”

她知道拒絕隻會激怒這個瘋子。

地下室。

牆上掛著各種“工具”。

垣原撕開衣服,露出布滿舊傷疤的身體。有些是十字形的,有些是螺旋形的。

鞭子打在背上。

啪!又一下,更用力,骨頭都在震動。

啪啪啪啪啪!他讓嘉倫不停地抽打自己。

蠟燭,點燃了十幾根,各種顏色,紅色的,白色的,黑色的。

傾斜,融化的蠟油滴在麵板上。

滋——留下水泡。

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密密麻麻。

他拿起刀,在胸口上刻畫。

一道,兩道,三道。

鮮血像是河流,像是地圖。

垣原在極致的痛苦中尋找著什麼。

尋找著那雙藍眼睛帶來的震撼。

尋找著生與死交界處的狂喜。

尋找著那種感覺。

“還不夠……”他喃喃自語:“還不夠……”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但身體卻越來越亢奮。

終於,在某個瞬間,他找到了。

那種感覺,那種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感覺,那種極樂。

他的身體開始痙攣。

然後……停止了。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意識消失了。

但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

“死了?”嘉倫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算是吧。”

門開了。

新二走進來,身上的血已經乾了,風衣被脫下,露出乾淨的襯衫。

頭發重新梳理整齊,就像剛參加完商務會議一樣。

他看著垣原扭曲的屍體,搖了搖頭:“真是個……熱情得過分的家夥。”

“這個聲音……”嘉倫猛地轉身,瞪大眼睛:“是你!你就是那個神秘電話的人!”

“對。”新二坦然承認:“我是神永新二。”

嘉倫後退一步。

他又掏出一張名片。

“女士,彆擔心。”他的聲音很溫和:“我會為你作證這是垣原的自殺行為,雖然方式比較特彆,順便一提……”

他打量著這個訊息靈通的女人:“有沒有興趣換份工作?我的公司需要情報分析師,朝九晚五,雙休,帶薪年假。”

嘉倫看著垣原的屍體,又看看這個男人。

他是認真的?

“我……我考慮一下。”

“這是我的名片。”新二把名片放在吧檯上:“考慮好了就打電話,對了……”

他看了一眼門外:“建議你今天就離開這裡,警察馬上就要來了。”

然後轉身離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嘉倫看著那張名片:

東都精密株式會社

神永新二

社長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淩晨5:30

城市正在蘇醒。

新二靠在護欄上,看著逐漸明亮的天空。

他撥通了電話:“抱歉,我不能去參加令千金的生日會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聲音:“剛處理了一些事?”

“算是為東京除害了。”新二說,語氣很輕鬆,像是在說“我今天去超市了”:“三個組織,大概……”

他算了算:“五百八十九人?”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對了,禮物收到了嗎?”新二轉移話題:“她喜歡嗎?”

“非常喜歡,那套限量版的天文望遠鏡,她愛不釋手,整晚都在看月亮。”

“謝謝。”

“那就好。”新二笑了:“代我向她說聲生日快樂。”

他結束通話電話。

高橋放下手機,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三光聯合會總部失火,無人生還。”畫麵上是燃燒的大樓,消防車的燈光閃爍。

“船鬼組集體食物中毒,全員死亡。”畫麵上是蓋著白布的屍體,警察在拉警戒線。

“沾了血,就不想影響孩子……”高橋喃喃自語:“真是個矛盾的人啊,真嗣君。”

“不過……”他微笑起來:“這樣的你,很難讓人討厭。”

公園

新二看著逐漸明亮的天空。

“打打殺殺的時代過去了。”他自言自語:“是時候換個方向……為這棵病樹治病了。”

日本,這個泡沫破裂後陷入迷茫的國家,這個失去方向的社會,這個需要希望的時代。

“要不然……”他想起小五期待的眼神,想起高橋女兒對星空的好奇,想起阿一努力練習皮套表演的樣子,想起那些純真的笑容。

“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去參加孩子們的生日派對呢。”

太陽升起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

月下惡鬼消失了。

神永新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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