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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永恒的幸福與變革的明天 第44章 微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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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各地,在某些人眼中,神永新二已經是頭號通緝目標了。

蘇黎世,某個私人俱樂部的地下室。

“那個日本人必須消失。”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說。

“他斷了我們的財路。”

“他挑戰了我們的權威。”

“他讓我們在全世界麵前丟臉。”

“更重要的是……”

另一個聲音,更加陰冷。

“他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但他不願意交出來。”

“那就……”

第三個聲音。

“讓他永遠閉嘴。”

“然後,技術自然就是我們的了。”

“沒有創造者,專利就是一張紙。”

“我們可以用任何方式解釋它。”

“可以用任何方式使用它。”

“可以……”

“占為己有。”

“動用雇傭兵?”

“太明顯了。”

“車禍?”

“可以考慮。”

“疾病?”

“太慢了。”

“那就……”

“意外。”

“一個不會引起任何懷疑的意外。”

黑暗中,雪茄的紅光明明滅滅。

倫敦,某個莊園的書房。

“日本那邊傳來訊息。”

“神永新二拒絕了我們所有的收購提議。”

“甚至……”

管家的聲音很低。

“甚至侮辱了您的代表。”

坐在壁爐前的老人說。

“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了。”

“上一個……”

“現在在哪裡?”

管家沉默了。

因為上一個“不聽話”的人……

現在在墓地裡。

死於“心臟病”。

雖然他才四十二歲,雖然他每年體檢,雖然他的私人醫生說他“健康得像牛”。

但他還是死了。

“聯係‘那邊’。”

老人說。

“告訴他們……”

“我需要一個乾淨的解決方案。”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不要讓任何人追查到我們。”

“明白。”

紐約,某個摩天大樓的頂層。

“先生們。”

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男人站在會議桌前。

“我們麵臨一個問題。”

“神永新二。”

“這個名字,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了。”

“他在三週內搞垮了jcl。”

“他拒絕了我們所有的收購提議。”

“他甚至……”

男人的聲音變得危險。

“他甚至在昨天的會議上,羞辱了我們的代表。”

“把我們當成了……乞丐。”

“讓我們互相競爭他的‘施捨’。”

會議桌周圍,坐著幾個人。

每個人的淨資產都超過百億美元。

每個人都掌控著數十萬人的生計。

每個人都習慣了主宰。

“既然他不願意合作……”

“既然他不懂得尊重……”

“既然他以為自己可以挑戰我們……”

“那就讓他明白。”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

“是不能得罪的。”

“藉口?”

“藉口?”

那個人冷笑。

“需要什麼藉口?”

“我們是在做生意。”

“生意失敗了。”

“他出了意外。”

“僅此而已。”

“有人會追查嗎?”

“追查?”

另一個人插話。

“誰會追查?”

“日本政府?他們巴不得我們繼續投資。”

“美國政府?他們和我們是一夥的。”

“歐盟?他們隻關心自己的利益。”

“至於普通人……”

他聳了聳肩。

“普通人隻會看到新聞。”

“‘日本企業家不幸遇難’。”

“‘商業競爭的殘酷性再次顯現’。”

“‘願逝者安息’。”

“然後……”

“他們會繼續他們的生活。”

“沒有人會記得一個日本人的死亡。”

“死亡……”

他端起酒杯。

“隻是商業成本的一部分。”

東都精密情報部。

一個不起眼的辦公室。

螢幕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資料流。

電話竊聽記錄。

電子郵件監控。

衛星定位追蹤。

銀行賬戶變動。

所有的資訊彙聚到這裡。

然後被分析,被解讀。

被轉化為可操作的情報。

“找到了。”

一個年輕的分析師抬起頭。

“三個獨立的暗殺計劃。”

“目標都是神永社長。”

他把檔案遞給站在旁邊的高橋正雄。

高橋接過來,快速瀏覽。

眉頭越皺越緊。

“看來社長確實讓很多人不舒服了。”

他拿起檔案。

大步走出情報部。

電梯上升。

“社長。”

高橋看向坐在辦公桌後的神永新二。

神永正在簽署檔案,一份接一份。

就像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

“截至今天淩晨三點,我們監測到針對您的暗殺計劃……十七起。”

“來源?”

“cia三起,其中一起已經進入執行階段。”

“洛克希德·馬丁的私人安保公司兩起。”

“日本調查廳內部的某個派係一起。”

“還有……某些我們還在確認身份的組織,十一起。”

“理由呢?”

神永新二放下鋼筆,抬起頭。

鏡片反射著螢幕的藍光,看不清他的眼睛。

“理由很多。”

高橋把資料夾放在桌上,翻到標記的頁麵。

“cia的理由是‘技術威脅論’。他們認為您掌握的技術一旦失控,會危及美國的國家安全。”

“洛克希德的理由更直接,您拒絕了他們關於武器係統的獨家開發請求。”

“公安調查廳那邊……”

高橋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他們說您是‘危險的民族主義者’,會破壞日美同盟關係。”

“那剩下那十一起呢?”

“剩下的……”

高橋深吸一口氣。

“都是因為普羅米修斯。”

“還有那些依附在jcl利益鏈上的家族、財團、政客……”

“他們現在恨不得把您碎屍萬段。”

然後,神永新二笑了。

那個笑容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但高橋跟了他這麼久,已經學會解讀這個笑容的含義。

那是……

獵物自投羅網時,獵人的滿足。

“很好。

“看起來,有人對我很不滿了。”

“這張網,”神永新二盯著檔案上那些交織的線條,“覆蓋了多少人?”

“直接參與的,一千兩百三十七人。”

“間接相關的,超過一萬。”

“如果算上背後的家族、組織、利益集團……”

高橋頓了頓。

“可能超過十萬。”

“十萬。”

神永新二重複了一遍這個數字。

“日本的精英階層,大概也就這個數量級。”

“是的。”

“那麼,”神永新二走回辦公桌,拿起那份資料夾,“進行下一步吧。”

“引起混亂。”

“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神永開始進行詳細的指示。

“第一步,造勢。”

“民間輿論,推動‘麵向未來’的思潮。”

“主題是:懺悔過去,擁抱未來,共同進步。”

“具體操作:媒體、網路、學術界、文化界,全方位推動。”

“重點打擊物件,戰犯家族,右翼組織,舊軍部殘餘勢力。

“這些,都是日本無法真正走向未來的桎梏。”

“也是阻礙中日關係正常化的毒瘤。”

“現在,是時候切除了。”

“第二步,外交。”

“與中方建立正式聯係渠道。”

“不是暗中的,而是公開的、高調的。”

“讓美方看到,讓他們緊張。”

“第三步,利用美方的緊張。”

“當美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日本政局上時……就開始在美國行動。”

“清理那些提出暗殺的人。”

“蠶食,滲透,替換。”

“第四步,引蛇出洞。”

“日本國內的舊勢力,會因為這一係列動作而恐慌。”

“他們會啟動各種應急預案。”

“但所有的路,都通向我們設好的陷阱。”

“第五步,一網打儘。”

“當他們全部暴露時……”

“徹底清洗,不留一個活口。”

“高橋先生,”他轉身,“是時候讓微笑月亮動起來了。”

高橋的表情嚴肅。

“明白了。”

“需要準備多久?”

“三天。”

“行動代號……”

他想了想。

“‘冬日清晨’。”

第二天早晨

東京,某個公寓。

一個年輕的記者正在電腦前打字。

螢幕上,是一篇標題為《重新審視曆史責任:日本需要真正的懺悔》的文章。

“日本對戰爭的反思是否足夠?”

“靖國神社參拜問題,為何始終是外交困局?”

“如果我們不能正視曆史,如何麵向未來?”

大阪,某個大學的講堂。

一位曆史學教授正在講課。

“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話題是:戰後日本的曆史認識問題。”

“為什麼日本的曆史教科書,對戰爭的描述如此含糊?”

“為什麼我們的政客,一邊道歉,一邊參拜靖國神社?”

“為什麼我們的年輕人,對那段曆史如此陌生?”

台下的學生們安靜地聽著。

有人皺眉。

有人點頭。

有人……

在記筆記。

京都,某個寺廟。

一位老僧正在接受采訪。

“戰爭是人類的罪孽。”

“無論是誰發動,無論出於什麼理由。”

“殺戮就是殺戮。”

“侵略就是侵略。”

“我們必須懺悔。”

“不是為了彆人。”

“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的靈魂。”

攝像機記錄下這一切。

然後,這段視訊被上傳到網路。

傍晚六點,nhk新聞。

“今天下午,著名曆史學家教授在東京大學發表演講,呼籲日本社會正視曆史,麵向未來……”

晚上八點,朝日新聞頭版。

《是時候談論靖國神社了》

“日本社會依然被戰爭的幽靈困擾,靖國神社供奉的甲級戰犯,成為了日本無法與鄰國和解的最大障礙……”

第二天東京街頭。

早晨的通勤人群匆匆而過。

地鐵站裡人頭攢動。

一條推送通知出現在地鐵的螢幕上。

【突發:靖國神社遭遇不明襲擊】

夜晚。

靖國神社的大門。

幾個蒙麵人衝進去。

潑灑紅色油漆。

在地上寫下巨大的標語:

「懺悔」

「反思」

「正視曆史」

然後迅速撤離。

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訊息迅速在網路上發酵。

轉發。

評論。

辯論。

半小時內。

話題衝上了熱搜第一。

右翼分子憤怒地譴責。

「這是對日本的侮辱!」

「必須嚴懲!」

「這是恐怖主義!」

但更多的聲音開始出現。

「也許……是時候反思了?」

「我們欠亞洲一個道歉。」

「靖國神社供奉的是戰犯,這是事實。」

「為什麼我們不能正視曆史?」

辯論越來越激烈。

然後。

第二條新聞出現。

【民調:73%的日本年輕人支援“正視曆史”】

第三條。

【學者呼籲:建立戰爭反思紀念館】

第四條。

【企業界聯名:重視與中韓關係,麵向未來】

一條接一條。

像多米諾骨牌。

電視台開始做專題報道。

《今日焦點》:

“戰後57年,我們真的反思了嗎?”

《深度觀察》:

“問題的曆史根源。”

《公民論壇》:

邀請曆史學家、政治學者、年輕人代表。

激烈辯論,碰撞觀點。

整個日本,突然之間,被一個話題點燃了。

上午九點,東京。

首相官邸。

豐臣隆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電視直播。

“來了。”

他輕聲說。

秘書站在一旁,表情緊張。

“首相,這些示威……是誰組織的?”

“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看著螢幕上那些年輕的麵孔。

“民意已經開始轉向了。”

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臉上沒有表情。

秘書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

“首相……”

“我們要發表宣告嗎?”

“譴責襲擊者?”

“還是……”

豐臣隆抬起手,示意他閉嘴。

“什麼都不做。”

“但是已經開始施壓了。”

“讓他們壓。”

“他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

看著官邸外的街道。

“首相?”

“我說……”

豐臣隆轉過身。

眼神堅定。

“是時候讓日本真正獨立了。”

“不是表麵上的獨立。”

“不是虛假的主權。”

“而是真正的……自主。”

他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你出去。”

秘書鞠躬退出。

豐臣隆接起電話。

“神永先生。”

“首相閣下。”

神永新二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看新聞了嗎?”

“看了。”

“您的手筆?”

“輿論隻是開胃菜。”

神永新二說。

“真正的主菜還在後麵。”

“什麼意思?”

“我收到訊息。”

“有人想殺我。”

“他們瘋了嗎?”

“所以……”

神永新二的聲音很平靜。

“我們有理由了。”

“什麼理由?”

“要求駐軍撤離的理由。”

“保護日本公民安全的理由。”

“維護國家主權的理由。”

“還有清算那些殘留勢力的理由。”

“您要我做什麼?”

“後天下午兩點。”

神永新二說。

“會有一場表演。”

“表演?”

“您會看到的。”

“到時候您就知道該說什麼了。”

同一時間。

美國,華盛頓特區。

五角大樓,某個機密會議室。

“日本那邊出問題了。”

一個穿著軍裝的將軍說,語氣嚴肅。

“什麼問題?”

“輿論問題。”

“要求停止參拜靖國神社。”

“要求正視曆史。”

“要求美軍撤離。”

會議室裡的空氣凝固了。

“什麼?!”

“他們瘋了嗎?”

“日本是我們在亞太的橋頭堡!”

“沒有駐日美軍,我們怎麼製衡中國?”

“怎麼控製西太平洋?”

“怎麼維護所謂的‘自由航行’?”

“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推動了嗎?”

將軍搖頭。

“查不出來。”

“看起來像是民間自發。”

“但……”

“但什麼?”

“但時機太巧了。”

將軍調出另一張圖。

“神永新二,就在三天前,剛剛和23家國際公司簽署了技術轉讓協議。”

“那些公司裡,有我們的軍工企業。”

“有華爾街的金融巨頭。”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中國的公司。”

“什麼?!”

“他在和中國合作?!”

“不是合作。”

將軍糾正道。

“是聯係。”

“神永新二通過一家第三方公司,向中方傳遞了某種訊號。”

“具體內容我們還在破譯。”

沉默。

長久的沉默。

然後一個政治家模樣的人開口:

“我們對神永新二的行動……暫停。”

“什麼?”

“暫停?”

“什麼?”

“暫停?”

“殺手都已經就位了!”

“暫停。”

那個人的聲音很冷。

“相比一個日本商人,我更擔心日本這個橋頭堡。”

“如果日本真的倒向中國……”

“如果駐日美軍真的被迫撤離……”

“如果我們失去了在西太平洋的軍事存在……”

“那我們在亞洲的所有佈局,都會崩潰。”

“所以優先順序改變。”

“神永新二的問題,先放一放。”

“通知駐日美軍司令部。”

“加強對日本政府的影響。”

“必要時……”

他沒說完。

但所有人都懂。

必要時,用任何手段,確保日本不脫離美國的控製。

會議結束。

所有人離開。

但他們不知道,在這棟大樓裡。

在五角大樓的某個角落。

在某個不起眼的辦公室裡。

有一個人。

一個普通的文職人員。

正在把今天會議的紀要。

一字不差地。

傳送到一個加密郵箱。

那個郵箱的主人在東京。

淩晨三點。

華盛頓特區,一棟普通的公寓樓。

微笑月亮的行動小組,六個人,穿著便衣,攜帶消音武器。

他們的目標住在十二樓。

cia的一個中層官員,曾經提出過暗殺神永新二的計劃。

行動代號:幽靈。

行動目標:不是殺掉,而是替換。

小組長用電子裝置破解了公寓的門鎖。

六個人無聲地進入。

分散到各個房間。

確認沒有其他人。

然後,兩個人進入臥室。

目標正在熟睡。

其中一人拿出注射器。

針頭刺入麵板。

推入藥物。

目標連掙紮都沒有,就失去了意識。

“清理現場。”

小組長說。

“帶走電腦、手機、所有儲存裝置。”

“還有……”

他看向另一個隊員。

“通知好我們的人,他現在可以上位了。”

同一夜,類似的行動在全世界展開。

日本下午兩點,永田町。

這是一場秘密會議。

參加者都是戰前貴族的後代。

或者戰犯家族的繼承人。

他們掌控著日本的部分政治和經濟命脈。

“豐臣隆到底在搞什麼?!”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拍著桌子。

“這些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組織!”

“而且,我聽說……”

另一個人壓低聲音。

“他最近和中方走得很近。”

“上週,中方外交部長訪日。”

“他們單獨會談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

“會談什麼?”

“不知道。”

“但我的人在外務省聽到了風聲……”

那人環視四周,確認沒有外人。

“他們在談駐軍問題。”

“什麼?!”

所有人都驚呆了。

“駐軍問題?美軍撤出日本?”

“他瘋了嗎?!”

“沒有美軍,我們怎麼應對威脅?”

“而且,美國會同意嗎?”

“美國不會同意。”

老人冷靜下來。

“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給他的膽子?”

“誰是他背後的人?”

房間裡陷入沉默。

然後,一個年輕一些的議員開口:

“會不會是……神永新二?”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神永?”

“那個摧毀了jcl的小鬼?”

“對。”

年輕議員點頭。

“我調查過,豐臣和東都精密走得很近。”

“而且,這次事件的輿論走向……”

“和東都精密旗下媒體的報道方向,高度一致。”

“這不是巧合。”

老人皺眉。

“神永新二……”

“他到底想乾什麼?”

“他想……”

年輕議員深吸一口氣。

“改變日本。”

“徹底地改變。”

“從政治結構、經濟模式、外交關係……”

“全部推倒重來。”

“而我們……”

他環視所有人。

“就是他要清除的舊秩序。”

“那我們怎麼辦?”

有人問。

老人說。

“給他一點壓力。”

“同時,聯係美軍方麵。”

“告訴他們,日本政局不穩,需要他們的‘支援’。”

“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

“啟動應急預案。”

他沒有說完。

但所有人都明白。

暗殺。

或者政變。

或者兩者都有。

同一時間,六本木。

一家高階俱樂部的包廂裡。

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擺著酒和煙灰缸。

“所以,那些政客想讓我們給首相和東都精密一點‘壓力’?”

其中一個男人冷笑。

“他們以為我們是他們的狗嗎?”

“哼。

年長的男人掐滅香煙。

他拿起手機。

“把這件事,報告給那位大人。”

“讓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想搞事。”

12月1日,上午九點。

東京,首相官邸。

豐臣隆接到了一個邀請。

來自幾個大家族的聯合邀請。

地點:一家高階料亭。

名義:討論國家大事。

實際:攤牌。

或者說威脅。

他看著邀請函,笑了。

“來了。”

他對秘書說。

“準備車。”

“首相,這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

他整理好領帶。

“但沒關係。”

“該來的,總會來。”

下午兩點,銀座某高階料亭。

豐臣隆走進包廂。

裡麵已經坐著七個人。

都是日本最有權勢的家族的代表。

政界、財界、黑道……

各個領域的頂層人物。

“豐臣君,請坐。”

最年長的那個人,七十多歲,頭發花白,但眼神銳利。

豐臣隆坐下。

沒有人說話,氣氛凝重。

老人終於開口。

“最近,您的一些決策……讓我們很擔心。”

“擔心?”

豐臣隆淡淡地說。

“擔心什麼?”

“擔心您……走錯了路。”

“日本的未來,不是靠向中國示好就能保障的。”

“我們需要美國。”

“需要美日同盟。”

“這是五十年來的國策。”

“不能改變。”

“國策?”

“誰的國策?”

“日本人民的?”

“還是你們這些老人的?”

“注意你的措辭。”

另一個人開口,語氣帶著威脅。

“我們今天請你來,是給你一個機會。”

“回到正確的路上。”

“停止那些愚蠢的外交動作。”

“停止煽動民間的反美情緒。”

“停止聽從神永新二的指示。”

豐臣隆的笑容消失了。

“你們調查我?”

“我們有必要知道。”

老人說。

“首相的一舉一動,關係到國家安危。”

“而神永新二是一個危險的人。”

“他想要顛覆現有秩序。”

“想要讓日本走上一條不歸路。”

“我們不能允許。”

“所以……”

老人看著豐臣隆。

“您必須做出選擇。”

“是站在我們這邊。”

“還是……”

他沒有說完。

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豐臣隆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開始說話。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聽從父母安排的道路。”

“上什麼學校,他們決定。”

“學什麼專業,他們決定。”

“進入政界,也是他們決定。”

“成為議員後,我聽從派係的安排。”

“投什麼票,支援誰,反對誰。”

“全都是彆人告訴我的。”

“成為大臣後,我聽從內閣的安排。”

“簽什麼檔案,推什麼政策。”

“依然是彆人決定的。”

“成為首相後……”

他看向在座的所有人。

“我以為終於可以自己做主了。”

“但我發現錯了。”

“首相,隻是一個更高階的傀儡。”

“背後的線,更多了而已。”

“你們的線。”

“美國的線。”

“財團的線。”

“無數條線,把我捆得死死的。”

他站起來。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當狗,也要當比其他狗更高的狗。”

“聽誰的話,很重要。”

“聽弱者的話,你會一起沉淪。”

“聽強者的話,你會跟著登頂。”

“所以,我選擇聽從一個真正強者的指示。”

“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人。”

“你們有些人,我知道你們背後的主人是誰。”

“但很抱歉……”

他的聲音變冷。

“我現在的位置,比你們背後主人的位置更高。”

“所以,在我眼中,他們也是狗。”

“而你們連狗都不如。”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豐臣隆說這樣的話。

這個一直溫和聽話的首相。

突然變成了一頭獅子。

“所以,新的時代……”

豐臣隆走向門口。

“沒有你們這些連狗都不如的東西的位置。”

“想想吧。”

他停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曆史以後會怎麼評價我。”

“讓日本重歸獨立。”

“讓駐軍撤走。”

“讓經濟恢複。”

“讓人民富足。”

“我會成為這個國家的英雄。”

“而你們……”

他的笑容帶著嘲諷。

“會成為曆史的垃圾。”

“然後被人遺忘。”

說完,他轉身離開。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動手!”

老人站起來,對著門口喊。

包廂的門被推開。

五個穿黑衣的男人衝進來。

但下一秒。

他們倒下了。

包廂外麵,站著十幾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

他們走進包廂,看著那些驚恐的“大人物”。

“各位,晚上好。”

“我代表社長,感謝你們。”

“感謝你們主動聚在一起。”

“省得我們一個一個找。”

“你……你們……”

老人渾身顫抖。

“你們想乾什麼?”

“這是叛國!”

“是謀反!”

“叛國?”

“對不起,你們這些寄生蟲,纔是叛國者。”

包廂裡響起音樂。

豐臣優雅地離開了。

身後。

是老人們絕望的哀嚎。

同一時間。

英國。

一個男人坐在螢幕前。

螢幕上顯示著東京的衛星地圖。

神永新二的行蹤被實時標注。

辦公室。

住所。

常去的餐廳。

工廠。

所有的軌跡都被記錄。

被分析。

被轉化為行動計劃。

“目標明天上午十點會前往橫濱工廠。”

一個下屬彙報。

“路線已確認。”

“第一大街轉入海岸線公路。”

“在第三個隧道內。”

“我們的人會製造事故。”

“一輛失控的大貨車。”

“時速120公裡。”

“正麵撞擊。”

獵犬點點頭。

“其他準備?”

“媒體已安排好。”

“會在第一時間報道‘交通事故’。”

“日本警方的關鍵人物已打點。”

“不會有深入調查。”

“屍檢報告已準備好模板。”

“結論:意外死亡。”

“很好。”

獵犬靠在椅背上。

“神永新二……”

他看著螢幕上的照片。

“你有那些技術。”

“更不該妄想挑戰秩序。”

他按下對講機。

“行動組,最後確認。”

“收到。”

“貨車司機已就位。”

“醫療偽裝小組待命。”

“清場人員準備完畢。”

“所有人,明天上午九點……”

獵犬看了一眼手錶。

“東京時間十點。”

“行動。”

但他不知道。

在距離大樓三公裡外的一棟公寓。

一個年輕人正坐在電腦前。

耳機裡傳來獵犬的每一句話。

“目標確認。”

“清道夫行動,明天上午十點。”

“橫濱,第三隧道。”

“收到。”

耳機裡傳來高橋的聲音。

“繼續監聽。”

“任何變動立即彙報。”

“明白。”

第二天,上午九點。

橫濱,第一大街。

神永新二坐在車裡。

看著窗外的風景。

高橋開車。

美咲坐在副駕駛。

“社長……”

美咲有些緊張。

“真的要按計劃進行嗎?”

“嗯。”

“但是……”

“萬一出了意外……”

“不會的。”

神永新二淡淡地說。

“我相信高橋先生。”

“相信大家的專業能力。”

“讓我們一起來玩吧。”

高橋看了一眼後視鏡。

“三公裡後進入海岸線公路。”

“然後是第三隧道。”

“預計……”

他看了一眼手錶。

“五分鐘後。”

車繼續前行。

轉入海岸線公路。

進入隧道,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橘黃色的隧道燈光閃爍。

前方。

一輛大貨車正常行駛。

然後,貨車開始加速。

瘋狂地加速。

衝向對向車道。

直直地,衝向神永的車。

時速一百二。

突然一顆子彈擊中了貨車的輪胎。

高橋著打方向盤,迅速的離開。

貨車失控,撞向隧道牆壁。

車衝出隧道,衝向海邊。

司機拚命掙紮,但車門打不開。

車窗砸不破。

水湧進來,淹沒了他的慘叫。

監控室,獵犬盯著螢幕。

“什麼?!”

“目標生還?!”

“怎麼可能?!”

他猛地站起來。

話還沒說完。

螢幕突然黑了。

“怎麼回事?!”

“技術部!”

“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

因為技術部的人也在看著黑屏發呆。

係統崩潰了。

所有的資料,所有的監控,所有的備份。

全部消失。

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然後,門被踹開。

“你被捕了!”

“罪名:擅自策劃針對盟國公民的暗殺行動。”

“未經授權動用國防資源。”

“危害國家安全。”

獵犬愣住了。

“你們……”

“怎麼知道的……”

“有人舉報。”

探員冷笑。

“而且證據確鑿。”

“你的通話記錄。”

“你的郵件。”

“你的行動計劃。”

“全部。”

“都在這裡。”

他拍了拍手裡的檔案袋。

獵犬癱坐在椅子上。

他明白了。

自己……

被反獵殺了。

一週後,全世界,至少有五十起“意外事故”。

每一起都很正常。

很合理。

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晚上八點。

首相官邸,緊急記者會。

豐臣隆站在講台前。

麵對著幾十台攝像機和上百個記者。

全日本都在看,全世界都在看。

“首相閣下!”

記者蜂擁而上。

“請問您對靖國神社事件有何看法?”

“您會參拜靖國神社嗎?”

“您如何看待民間的反思呼聲?”

“關於中日關係……”

“關於……”

他抬起手,示意安靜。

人群漸漸平息。

所有人都看著他。

等待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

說些什麼。

豐臣隆深吸一口氣。

“各位……”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廣場。

“我想說一個故事。”

“我父親的故事。”

人群更安靜了。

“我父親也是政治家,他的父親,我的祖父,也是。”

“再往上一直可以追溯到明治維新。”

“我們家族世代從政,世代服務於這個國家。”

他停頓了一下。

“從小我就被告知,要聽話,聽父母的話,聽老師的話,聽前輩的話。”

“進入政界後,聽派係領袖的話,聽美國的話,聽那些大財團的話。”

“我一直都很聽話。”

“所以我從議員做到了首相,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我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的話。”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想要什麼。”

“我隻是一隻聽話的狗。”

人群嘩然。

首相居然說自己是狗?

“我不是在自嘲。”

他繼續說。

“我是在陳述事實,在政治的世界裡,要麼是狗,要麼是主人。”

“沒有第三種選擇,而我選擇了做狗,因為我以為隻要聽話,就能往上爬,就能實現抱負。”

“但我錯了,狗永遠是狗。”

“不管爬得多高,項圈還是在脖子上。”

他解開領帶,扔在空中。

“五十七年了,日本戰敗。”

我們接受了投降條款,接受了佔領,接受了駐軍,接受了所謂的‘保護’。”

“我們告訴自己,這是暫時的,等經濟恢複了,等實力強大了,我們就能獨立。”

“但是……”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

“五十七年過去了!”

“我們的gdp曾經世界第二!”

“我們的技術世界領先!”

“我們的企業遍佈全球!”

“但我們還是那隻狗!脖子上的項圈,比以前更緊了!”

廣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國家的首相。

在國會大廈前。

在五千人麵前。

在全世界的鏡頭前。

說出這些話。

“我收到訊息。”

他的聲音恢複平靜。

“就在上午,有人試圖在日本的土地上,暗殺一個日本公民。”

“一個為日本創造了數十萬就業,推動了技術革新,繳納了巨額稅款的企業家。”

“誰要殺他?”

“其他國家的秘密部門。”

“為什麼?”

“因為他掌握了太先進的技術。”

“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所以就要殺。”

“在我們的國土上,殺我們的公民,而我們作為一個主權國家,居然要事先被告知。”

“不是請求允許。”

“是告知。”

“告訴我們:我們要殺人了,你們彆管。”

人群開始騷動。

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以我在想……”

“我們到底是什麼?”

“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還是一個被佔領的領土?”

“我們的主權在哪裡?我們的尊嚴在哪裡?”

“我們的自由在哪裡?”

他環視所有人。

“今天我站在這裡。”

“不是作為首相。”

“是作為一個日本人。”

“作為一個厭倦了做狗的人。”

“我想說夠了。”

“是時候真正獨立了。”

“不是表麵上的獨立。”

“不是名義上的主權。”

“而是真正的。”

“徹底的獨立。”

“所以我將在下週的內閣會議上。”

“正式提出,要求修改《日美安保條約》。”

“三年內。”

“所有外國軍隊。”

“必須全部撤離日本。”

廣場爆發了。

歡呼聲。

掌聲。

哭泣聲。

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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