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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永恒的幸福與變革的明天 第59章 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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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希波站在門口,手懸在半空。

敲,還是不敲?

這是一個問題。

她已經在這裡站了五分鐘。

真是tm諷刺。

當初,她也是這樣,把碇唯介紹給了六分儀源堂。

而現在……

“在門外站著不累嗎?”

神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真希波轉身,看到他靠在走廊的牆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來了。”

“是你叫我來的。”

“準確地說,是唯學姐想見你。”她推了推眼鏡,“我隻是......傳話的。”

“你在愧疚。”他說。

“我沒有——”

“因為你覺得自己在背叛我的信任。”神永打斷她,“把我給了碇博士。”

真希波咬了咬嘴唇。

咬得有點用力,能嘗到一點血的味道。

“她很想見你。”她最終說,“非常想,我從沒見過唯學姐那樣......急切。”

“我知道。”

“你知道?”

“她一直在找機會。”神永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走廊的燈光,“而我一直在躲。”

“為什麼?”

神永沒有回答,隻是敲門。

“請進。”

辦公室很簡潔。

桌上放著一個相框,裡麵是一張全家福:

碇源堂、碇唯,還有一個三歲的男孩。

男孩沒有笑。

眼睛空洞,像個精緻的人偶。

碇唯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

“神永君。”她轉過身,“謝謝你能來。”

真希波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她很少這麼安靜。

這不像她。

她通常會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把氣氛攪動起來。

但現在她隻是坐著,像個觀眾,等著看一出早就知道結局的悲劇。

好像一對太久沒見麵而不知道說什麼的母子。

她在心裡想。

沉默持續了很久。

終於,神永開口了。

“碇博士。”他的聲音很平靜,“您找我想要聊些什麼?”

碇唯走到桌前,手指在相框上停留。

但沒有拿起來,隻是輕輕觸碰。

“我想瞭解......”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像隨時會斷掉,“你經曆了些什麼。”

“一些該經曆的事。”

多麼模糊的回答。

像霧,抓不住。

“那麼你的父親對你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在顫抖,“你的母親呢?”

神永的表情沒有變化。

“做了他們該做的事。”

“那你恨他們嗎?”

“恨你的......母親嗎?”

神永

不,碇真嗣沉默了。

很長的沉默。

長到真希波能聽見牆上時鐘的秒針在跳。

每一下都像釘子敲在棺材上。

“無所謂恨。”他最終說,“我的父親和我一樣,本質上都是恐懼與他人建立聯係,厭惡社交,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的孩子。”

碇唯的眼睛濕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還沒掉下來。

“不過我已經畢業了。”神永繼續,“有自己想做的事,知道自己的本質,也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

“至於母親......”

碇唯的呼吸停了。

“沒有恨,母親是愛我的,她也有她的選擇,為了人類,也為了我。”

“她選擇了我,我便也成為了我。”

碇唯的淚水滑落。

無聲地,像雨水順著玻璃流下。

神永快速轉移話題,像躲避什麼燙手的東西:

“碇博士,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她擦掉淚,但新的又湧出來。

“您的眼中,人類是否會滅亡?”

“會的。”她說,“總有一天會的。”

“所以我希望......”她的聲音變得遙遠,像從很深的井底傳上來,“即使人類滅亡了,也有東西能證明人類的存在,見證人類的永恒。”

“eva。”神永說。

“是的。”碇唯轉過身,“而駕駛者......”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相框。

“將是我的兒子,eva將成為人類存在過的永恒紀念碑,直到時間的儘頭。”

真希波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樣的母愛?

讓自己的孩子成為永恒的囚徒?

“即使所有的文明都消亡了。”碇唯的聲音帶著宗教般的虔誠,“至少還能證明,人類曾經存在過。”

她看向神永。

等待著。

等待著審判,或者理解。

真希波試圖緩和氣氛:

“唯學姐,這個話題是不是太——”

“沒事的,瑪麗。”神永打斷她,“隻是聊天而已。”

他看著碇唯。

“您想聽聽我的評價嗎?”

碇唯忐忑地點頭。

動作很小,像怕聽到答案。

“您愛著人類。”神永說,“也愛著自己的兒子。”

碇唯的表情鬆了一點。

“但那同樣是一種。”

她的表情再次僵硬。

“一座再美麗的墓碑,終究隻是墓碑。”神永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很重,“它所證明的,是,您放棄了去親手開創的機會。”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很苦澀的笑。

“而且,您所渴求的永恒紀念碑,實際上已經有了。”

碇唯愣住。

“所以不用再開展這個犧牲自己生命的計劃了。”神永站起來,“生命是寶貴的,多陪陪您的家人吧。”

“畢竟您的丈夫,您也知道是個怎樣的人,沒有您,那孩子會摧毀他眼中的一切。”

“和您聊天我很開心。”神永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他轉身要走。

碇唯突然伸手。

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赤紅的宇宙。

死去的世界。

絕望的少年。

光。

溫暖而悲傷的光。

“真嗣......”

她看見了。

看見了自己的兒子經曆的一切。

神永迅速抽回手。

“失陪。”

他快步離開。

真希波左右為難,不知道該留下陪碇唯,還是追上神永。

“瑪麗。”碇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能陪他一下嗎?”

這正是真希波想做的。

她點點頭,追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關上,碇唯跌坐在椅子上。

椅子的輪子滑了一下,撞到桌子。

相框倒了。

“對不起......”

她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對不起,真嗣。”

對不起選擇了讓你成為永恒的囚徒。

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個正常的童年。

對不起......

真希波追上了神永。

他走得很快,但步伐很穩。

像在逃離,又像隻是在前進。

“對不起。”她說。

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感覺格外彆扭。

神永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這可不像你。”

“我知道。”她苦笑,“但我確實應該道歉。我不該……”

“你不生氣嗎?”她打斷自己的話,“我把你騙去見唯學姐。”

“有點。”神永承認。

“但我原諒你們了。”

“為什麼?”

“刺蝟理論。”他說,“兩隻刺蝟想要互相取暖,但靠得太近會刺傷彼此,你和碇唯,本質上都是在關心我,即使方式有些......笨拙。”

真希波看著他。

“剛才你們聊的......”她小心地問,“關於人類的未來,關於eva......”

“你想問什麼?”

“你想做什麼?”真希波直接問,“你的理想是什麼?”

神永看著她,認真的說:

“創造一個讓所有人都能發自內心笑出來的世界。”

“很厲害的理想。”她說,“不過也很辛苦。”

“是的。”

“能做到嗎?”

“當然。”

“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我在這裡。”他說。

我思故我在。

我見故世界在。

我改變故未來在。

他看了看手錶。

“碇唯那邊......”他的語氣變軟,“情況可能不太好。”

“你擔心她?”

“我擔心所有人。”神永說,“這是我的毛病。”

他看著真希波。

“能幫我一個忙嗎?為了我的理想。”

“什麼忙?”

“去陪陪她。”神永說,“安慰她也好,罵她也好,隻要......彆讓她一個人。”

真希波看著他。

看了很久。

“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她最終說。

但她還是轉身,往回走。

走了幾步,她回頭:

“神永君。”

“嗯?”

“你想創造一個讓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笑出來的世界。”

“是的。”

“但你自己......”

她沒有說完。

但兩人都懂。

但你自己在哭泣啊。

神永沒有回答。

隻是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真希波看著他的背影。

在走廊儘頭,他的身影融入陰影。

像融入黑暗。

又像成為光本身。

真希波回到碇唯的辦公室。

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

碇唯還坐在那裡,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

“唯學姐?”

沒有回應,真希波走近。

碇唯在看著手,剛才握過神永的手。

“我看見了。”她喃喃自語。

“看見什麼?”

“未來。”碇唯抬起頭。

“一個沒有我的未來。”

真希波在她身邊坐下。

第一次,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瑪麗。”碇唯突然說。

“嗯?”

“如果你知道自己會死,但死亡能帶來某種......永恒的意義。你會選擇死亡嗎?”

真希波想了想。

“不會。”

“為什麼?”

“因為活著本身就是意義。”真希波說,“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個當下,這些瞬間的總和,比任何永恒都更有價值。”

碇唯看著她。

“你還年輕。”

“這和年齡無關。”真希波搖頭,“神永說得對,墓碑就是墓碑,再美麗也改變不了它的本質。”

“但如果這座墓碑能保護所有人呢?”

“那也隻是墓碑。”真希波站起來,“唯學姐,我不懂那些宏大的計劃,但我知道一件事。”

她看著桌上的相框。

“您的兒子需要的不是永恒的紀念碑,他需要的是母親。”

“太晚了。”碇唯說。

“什麼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她沒有說完,但真希波懂了。

改變命運的代價,永遠是另一個命運。

窗外,夕陽正在西沉。

橙色的光灑在兩個女人身上。

神永新二站在magi的主機房裡,看著資料流在螢幕上奔湧。

他在哭嗎?

沒有人知道。

因為他背對著所有的攝像頭。

但赤木直子知道。

她站在監控室裡,看著那個孤獨的背影。

他在哭。她想。

螢幕上的影像很模糊,但她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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