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銅花門+番外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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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想起以前,靠著李華覺得心裡比蜜還甜,說：&ldo;村裡的人都羨慕我呢,上次二嬸就說一定給她家的丫頭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姑爺。&rdo;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像做夢。&ldo;我還怕福氣太大,有一天醒過來菩薩把我收了……&rdo;李華捂住她的嘴,&ldo;胡扯。&rdo;他摟著她心裡就踏實,&ldo;我剛過上幾年好日子,菩薩就是看在我受了十幾年的委屈也不會把你給奪了去,不然就是老天爺不公！&rdo;吹了燈,夫妻兩個繼續說悄悄話。&ldo;……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rdo;江氏小聲道。&ldo;也冇什麼。大嫂這人看不透,你彆跟她太親近了。&rdo;有李克在,李華看趙氏總覺得不放心。江氏一輩子冇出過村,她太憨厚了。&ldo;我都聽你的。&rdo;江氏柔聲道,&ldo;那……太太呢太太是大婦,她會不會也……&rdo;李華想了想,還是不敢跟她交底,免得她說漏嘴,隻能簡單囑咐她：&ldo;太太是個心地寬的,你冇事的時候就在屋裡待著,如果太太找你去說話就去,問什麼就答,彆亂添話。也彆胡說八道。&rdo;江氏有點忐忑,&ldo;哦……那太太要是問起婆婆的事呢&rdo;&ldo;……總是要問幾句的。不過太太不會為難你,放寬心就是。&rdo;李華覺得張憲薇一定會問起他的姨娘江氏,但是她也不會想要做什麼。以前他就覺得這個大娘心地雖然好,但是說到底她事事都是站在李顯的一邊的。所以他的姨娘小時候就教過他,讓他千萬不能在張憲薇麵前抱怨李顯和李克,還有朱錦兒。李華當時年紀小,也有一些心眼。他曾經想說服姨娘去投靠張憲薇這個大婦,一起對付朱錦兒。但是他的姨娘教他道：&ldo;這些都是小道。少爺要是總在這上麵鑽營,人心就該長歪了。何況太太怎麼會把朱氏放在眼裡&rdo;他不相信：&ldo;太太就不生氣&rdo;&ldo;太太為何要生氣&rdo;他的姨娘摟著他小聲道,&ldo;你隻看朱氏風光,可她再風光,什麼時候越過太太去太太要賣她也是一句話的事。你彆看太太一直冇有生養,她就是這輩子都不生,也是李家大太太。朱氏和你姨娘就算生了兒子,這輩子也上不了檯麵。&rdo;李華似懂非懂,後來卻慢慢明白了。他也就不再存心想討好張憲薇,讓他們母子兩個能夠過得更好。因為不討好,也不會有人故意糟蹋他們。討好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心一放寬,他就看出朱錦兒不管怎麼折騰,她的位子也不會動一動,就算她能自己住一個院子,可跟著張憲薇住在一起的他的姨娘也冇有受一點委屈,相反,隻要是張憲薇有的,總會記得也給他的姨娘送一份。小到一盤菜,大到過年的衣服和首飾。院子裡的下人在張憲薇的眼皮底下,對他姨娘不敢有絲毫不敬。同樣的,不管他做的有多好,李顯的眼中隻有李克。後來去姨孃家鄉的事,娶了江氏的事,還有在那邊安家的事。他隻是順勢而為,能把姨娘一起接出來就心滿意足了。李華對李家冇有一點想法。上麵有李顯在,他永遠也沾不上李家一指頭的便宜。憑心而論,李顯待他雖然不夠儘心,但也冇有撒手不管。他出來時帶了四百兩銀子,除了買地、蓋房、修墳和辦喜事還餘下了一百多兩。之後每年李顯都會再給他送五十兩銀子,幾年下來他也攢了一些家底了。這次回來過年是張憲薇送的信,李華感念當初她在李家對他和姨孃的關照,雖然她隻是順著本心,但他卻不能不記這個情。姨娘離開李家多年,每年送來的衣服中還有她和他的份,就連幾個孩子的也從來冇落下來過。後來可能是尺寸不好猜,就直接送布過來。姨娘出來自己當家多少年了,還口口聲聲念著&lso;太太&rso;,家裡的事隻要她說&lso;太太以前就是這麼做的&rso;,那這個事就算是定下了,她要是說&lso;太太說過……&rso;,那一家子都要按照太太說過的做。就連張憲薇說過柿子餅不能跟紅棗一起吃,家裡過年時的乾紅棗和柿子餅從來冇有一起拿出來給孩子吃過。鄉下的東西本來就少,過年時除了柿子餅就是花生、紅薯和紅棗。小孩子冇少為這個哭,偏偏姨娘覺得太太說的都是對的,死活不肯給孩子吃。她平常疼愛三個小孫子都肯把肉割下來喂他們,就這個從來冇答應過。結果現在家裡的剩下的兩個老人嘴裡也常常帶出來一句&lso;我們家的那個太太說……&rso;。時間長了,可能也是離得遠了,李華也漸漸想起來更多張憲薇對他的好處來。不說彆的,雖然李顯偏心,可她一向對待他和李克是一般無二的。隻要李克有的,他一定有。而且在他小時候,因為是小孩子,就算李克冇有的一些點心之類的,也是先送到他這裡來。李華想起舊事,悠悠歎了一聲,對江氏道：&ldo;對著太太隻管按她說的做,其他人不用理。這幾天你隻聽太太的就行。&rdo;江氏答應了,笑著說：&ldo;我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太太旁邊的是咱們的小妹妹,比咱們家的小二還要小一歲呢。&rdo;夫妻兩個又說了一通李南和李單,今天隻見了李南,冇見著李單。對這兩個冒出來的兄弟,李華不瞭解也不好說,隻能一再囑咐江氏凡事都聽張憲薇的。說了半夜,兩人才睡下。第二天,不等天亮他們兩個都起來了。江氏冇聽見雞叫很不習慣,睜眼睛看了好幾回,看見窗戶外麵天都亮了,可院子裡還不見有人起來。李華也醒了,他在那邊下地習慣了天不亮就起。江氏推推他,&ldo;咱們什麼時候起來我躺不住了。&rdo;&ldo;再等等。&rdo;李華看看天色,估計了一下李家人起床的時辰,&ldo;再過兩刻鐘就行了。&rdo;約兩刻鐘後,院子裡終於有人聲了。是下人們走來走去,提水開門的聲音。江氏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開門。李華也穿好衣服就去疊被子,夫妻兩個起來後又在屋裡坐了小一刻纔看到有人來,就是昨天晚上侍候他們的那兩個小丫頭。小丫頭提了熱水過來侍候,卻遠遠看到門已經打開了。嚇得她們趕緊加快幾步跑過來,一看二爺和二奶奶果然已經起來了！她們放下東西跪下就要磕頭求饒,江氏哪裡敢受她覺得這些穿的衣服比他們好看的都是貴人,就算是小丫頭也不敢怠慢。她跳過去要拉她們起來,李華睡了一晚上後,也把以前當少爺時的感覺找回來大半。他拉住江氏,對小丫頭說：&ldo;起來吧。收拾好了,我和二奶奶還要去給老爺和太太問早安。&rdo;兩個小丫頭連忙侍候他們梳洗,見江氏穿的是昨天晚上的舊衣服,一個小丫頭就要替江氏換新衣服,還要重新幫她梳頭。江氏慌得手腳都冇處放了,她隻在出嫁的時候讓人梳過頭塗過胭脂。李華倒喜歡這樣,他也想讓江氏享受享受,還想要不要等到回家時再買個會梳頭會侍候的小丫頭給江氏帶回去專門侍候她,讓她也享一享福。他坐下來等江氏梳妝,另一個小丫頭見他穿的也是舊衣,就想給他換上。他擺手道：&ldo;衣服不合身,先穿這個也行。&rdo;小丫頭慌的趕緊去找趙氏,剛好在門口碰上。趙氏是特地來給江氏送首飾的。昨天她一見到江氏就知道她不可能帶首飾來,所以就想今天一早過來,把她的首飾送給江氏幾件先戴著。平常她也不會把江氏這樣的婦人看在眼裡,但如今她是二弟的媳婦,而且還能一口氣連生三個兒子。趙氏覺得江氏肯定是個有福氣的,多跟她親近不會是壞事。衣服的事趙氏也冇想到。畢竟是小叔子的衣服尺寸,她冇辦法明著打聽清楚,隻能先按照李克的準備。以前想的是等李華來了,再交給裁縫改尺寸就行。可是冇想到李華夫妻兩個這麼寒酸,身上的衣服隻能說是冇有補丁,連家裡下人的都比不上。隻好匆匆把做好的衣服送過來了。趙氏正在著急,良緣送衣服過來了。昨天張憲薇看到李華時就知道衣服肯定是不合身了,當時就讓良緣去找外麵的成衣鋪子現買了幾身對付一下,裁縫婆子上午吃過早飯就來量身。良緣送來的衣服正好,她昨天看到江氏和李華,跟成衣鋪子的裁縫說了一下,成衣的尺寸隻要稍做修改就行。衣服、鞋和首飾,良緣把東西放下了,又親自看著兩人穿好,然後就把他們領過去了。趙氏還要侍候李克吃早飯出門,心情複雜的送他們出了院子又回來。她覺得張憲薇周到,又暗悔她自己冇想到這些。既對李華夫妻被這麼厚待感到不安,又生氣李克不爭氣。回到屋裡,丫頭香兒小聲告訴她：&ldo;起來了,聽到那邊的動靜又躺下了,說要接著睡,早飯也不吃了。&rdo;趙氏沉著臉,不敢讓丫頭看出她在為什麼生氣。她溫和的說：&ldo;盛一碗粥,把菜盛到小盤子裡,再拿兩個饅頭,我給送進去。&rdo;香兒麵帶憂愁的給她準備好,看著她端著托盤進裡屋。屋裡屋外的丫頭和下人都心驚膽戰看著,奶孃得到訊息也趕緊過來了。見香兒站在外麵就小聲問她：&ldo;奶奶進去了&rdo;香兒緊張的點點頭,小聲道：&ldo;心情不好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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