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聽說你私藏魔女 第61章 兩生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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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生穀
紫櫻歸來後，夏侯淵親自選址，在靈魔結界那片曾瀰漫著硝煙的緩衝地帶，築起了一座兩生穀。青石板路從穀口蜿蜒向深處，像一條解開的絲帶，將兩側錯落的屋舍、商鋪溫柔係起。木窗雕著靈界的雲紋，門環卻鑄著魔族的獸紋，有人說這混搭透著古怪，這是“各美其美”的模樣。
市集是兩生穀最鮮活的模樣。靈族商販鋪開繡著星辰的綢緞，指尖拂過布料時，會有細碎的靈光流轉；魔族鐵匠掄著帶火焰紋路的錘子，火花四濺。
穀口的兩生石旁，坐著靈界的白鬍子老者和魔界的獨眼魔者，一個用靈語講星辰運轉，一個用魔語說熔岩傳說，圍著聽故事的孩子們，早已分不清哪句是靈界的風，哪句是魔界的火。
這兩生石通體半青半紫，青的一側總映著靈界的流雲，紫的一側常泛著魔界的微光，石麵上那行“一穀承兩界，共生即長生”的字，是夏侯淵親手所刻，刀鋒裡藏著他對紫櫻說過的話：“以後，我們的孩子擡頭，能看見同一片天。”
看到兩生穀一片繁華祥和，夏侯淵就想起兩生穀初建時，他便拉著夏侯宣在兩生石旁坐下，指尖敲著石麵上的字：“這穀是我建的，但要讓它活起來，得靠會算細賬的人和懂靈魔兩界的人。”他轉頭看夏侯宣，眼底帶著期許，“靈族認規矩，魔族重情義，你腦子活，這穀的日常管理，就交給你了。”
夏侯宣剛要推托，就見夏侯淵朝遠處招了招手。清風抱著賬冊緩步走來，月白長衫上沾著些墨痕；段青瑤則拎著個布包跟在後頭，裡麵裝著魔族鐵匠工藝品、靈界靈蠶絲樣品。“清風心思細，能理賬目；青瑤懂魔族習性，能通人情。”夏侯淵笑著拍板，“這兩位就當你的左右手，遇事多商量。靈魔共同管理兩生穀。”
段青瑤一聽就炸了毛，堂堂魔族常事給他一個靈界世子當助理：“給他當助理？我纔不呢……”話冇說完就被清風輕輕拽了拽衣袖，少年溫聲道：“青瑤姐姐，兩生穀剛建，多個人手總是好的，而且世子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他做事情穩妥。你行俠仗義，懂我們魔族規矩，大家一起工作，互補互助！”她瞪了夏侯宣一眼，卻見他正衝她挑眉笑，心裡更氣，嘴上卻冇再反駁——其實她早瞧見，夏侯宣為了協調靈魔兩族的商販，連著三夜冇睡好，眼下的青黑比她的墨綠眼眸還深。
日子一長，三人倒也磨合出了默契。夏侯宣站在市集中央敲銅鑼啟市時，清風就帶人巡邏，還每日，報出當日靈玉與魔晶的兌換參考價，方便兩界錢幣兌換；段青瑤則叉著腰站在鐵匠鋪前，訓斥偷工減料的魔族工匠，告訴他們進來做生意要遵守規則這樣才能長久，轉頭又能跟靈族商販討價還價，彆欺負魔族，大家要公平公正。
兩生穀落成後，紫櫻誕下一名男嬰。帝君親賜名“夏侯瑾”，取“瑾瑜共生”之意。小傢夥閉著眼時，眉眼像極了夏侯淵，挺直的鼻梁，抿緊的唇線，透著股沉穩；可睜開眼，眼角那抹魔族特有的淡紫微光，又分明是紫櫻眼底的星河。紫櫻抱著繈褓笑：“你看，他天生就帶著兩界的印。”夏侯淵摸著孩子柔軟的胎髮，輕聲道：“孩子百日宴就在兩生穀辦，讓兩界的親人都來看看，我們的孩子，是兩生穀第一個新生的希望。”
百日宴那日，兩生穀的青石板路都灑了靈泉與魔泉混合的水，映得滿穀流光。靈界的王公大臣乘著雕花木車而來，錦袍上的雲紋與穀中屋舍相映；魔族的長老族長騎著獨角獸而至，獸角上的魔晶與簷下燈籠交輝。帝君攜皇後、容貴妃坐在主位，北疆的定北侯夫婦帶來了馴鹿絨做的繈褓，刹海魔宗給孩子帶來魔界最珍貴的凝露果，段藍晨則給孩子編了個靈木小搖籃——欄上一邊雕著靈鳥，一邊刻著魔獸，倒也和諧。
宴席正酣時，魔族最年長的白髮長老起身，懷裡的錦盒打開，露出兩隻牛角杯，盛著琥珀色的酒，杯壁上流轉著靈魔兩界的光。“少主。”老長老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蘆葦，卻字字清晰，“按魔族規矩，孩子該認護道者，老臣鬥膽舉薦二殿下。隻是舊例……需飲這同心酒，以魔力立誓，永不相負。”
話音未落，靈界的劉禦史已皺眉起身：“二殿下是靈界儲君，豈能飲魔族之酒、立魔族之誓？恐壞了綱常！”
席間的談笑聲戛然而止，靈族官員的目光沉了，魔族長老的手攥緊了。夏侯淵卻笑著接過錦盒，牛角杯入手溫涼，酒液裡浮著靈界的蜜泡與魔界的果粒。他轉頭看紫櫻，她抱著孩子，眼底的光比杯中的光更亮，輕輕點了點頭。夏侯淵便執起一杯遞到她麵前，自己拿起另一杯，朗聲道：“長老說的‘永不相負’，不是對哪一界的誓，是對我的妻兒。這誓，我本就該立。”
他仰頭飲儘，銀白的靈光從他眉心升起，紫色的魔紋自他手腕蔓延，兩股力量在他周身盤旋，纏成了一道彩虹。放下酒杯時，他看向劉禦史，目光溫和卻堅定：“禦史大人，靈魔之彆，從不在血脈。這孩子姓夏侯，是靈界的孩子；他流著魔族的血，也是魔界的孩子。可在我眼裡，他首先是我的兒子。父親護佑兒子，天經地義，何分靈魔？”
紫櫻抱著夏侯瑾起身，將杯中酒輕輕沾了沾孩子的唇角，小傢夥咂了咂嘴，竟笑出了聲。“這酒，”她聲音清亮，像穀中的風鈴，“是用兩生穀的泉水釀的，摻了靈界的花蜜與魔界的焰果。長老說，飲了它，便知‘共生’不是妥協，是像蜜與果一樣，釀出更甜的滋味。”
劉禦史望著杯中那抹交融的光，又看了看夏侯淵夫婦眼中坦蕩的笑意，再瞧瞧那被兩界之人圍著逗弄的孩子——小傢夥正抓著靈族太傅的鬍鬚，又扯著魔族長老的衣角，笑得可愛。老禦史終是拱手，聲音裡帶著愧色：“殿下說得是，老臣……是被舊規蒙了眼。”
滿穀的笑聲又起，比先前更盛。
夏侯宣湊到嬰兒車旁，偷偷用指尖沾了點靈蜜，點在夏侯瑾的唇上，小傢夥吧唧著嘴，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小侄子，”夏侯宣笑得眉眼彎彎，“以後跟叔叔學算賬，保管讓兩生穀的商鋪都給你送分紅，彆學你爹，總愛板著臉憂國憂民。”話冇說完，手腕就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夏侯宣，你又教壞孩子！”段青瑤端著一碟剝好的蓮子走過來，今日她穿了件紅衣，裙襬繡著魔界的焰花紋，走在燈火裡，像朵跳動的火焰。她瞪著夏侯宣，手裡的銀叉把蓮子戳得坑坑窪窪：“嬰兒不能碰蜜，你當叔叔的怎麼一點分寸冇有？”
夏侯宣摸了摸鼻子，笑得狡黠：“就沾了點靈蜜，甜絲絲的，你看他剛纔笑得多歡。倒是你，剝個蓮子都這麼凶，不怕把盤子戳穿？”
“要你管！”段青瑤把蓮子往桌上一放，眼尖地瞥見夏侯宣袖口沾了點嬰兒的口水，那是剛纔被小傢夥攥過的地方。她下意識伸手去拍，指尖剛碰到他的錦緞衣袖，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臉頰騰地紅了：“你看看你，當世子的人，穿得跟剛從泥裡打滾回來似的。”
夏侯宣故意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酒氣的溫熱：“那青瑤姑娘要不要幫我擦擦？。”
“誰、誰要幫你擦！”段青瑤往後退了半步，腳下卻不小心踢到了嬰兒車的木輪。她嚇得驚呼一聲，慌忙去扶，手肘卻結結實實撞在夏侯宣胸口。他身上的龍涎香混著淡淡的果酒香漫過來，她猛地擡頭，正撞進他含笑的桃花眼——那裡麵映著她紅透的臉，比兩生穀所有的燈火都亮。
“笨手笨腳的，”夏侯宣伸手穩住嬰兒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髮梢，帶起一縷清香，“再這麼毛躁，以後哪個敢娶你？”
“要你操心！我們魔族女子不談嫁娶！”段青瑤攥緊了手裡的銀叉，轉身就走，可走到廊柱後，卻忍不住回頭偷瞄。見夏侯宣正拿起一顆蓮子往嘴裡放，嘴角還噙著笑，她忽然覺得，這兩生穀的風，好像都帶著點甜。
不遠處，紫櫻靠在夏侯淵懷裡，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看世子和青瑤，活像兩隻鬥嘴的小獸。”夏侯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段青瑤偷偷把一顆最大的蓮子放進夏侯宣的碟子裡，眼底泛起溫和的笑意：“鬥著鬥著，就分不開了。”
廊下的風帶著兩生穀特有的氣息——靈族春藤的清新，混著魔界焰花的暖甜，吹得掛在簷下的同心結輕輕晃動。那結是紫櫻編的，一半用靈蠶絲，一半用魔蛛絨，此刻正映著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夏侯淵的玉扳指碰著紫櫻的銀護符，叮咚一聲，像在應和穀中的笑。
“殿下！我有一事想要你幫忙！”紫櫻輕聲說！
夏侯淵低頭吻她的唇角：“你說！”
“回頭，將雲影和小玉湊成一對！”紫櫻輕聲說道：“殿下已經成親，總得關照一下部下，讓他們也娶妻生子！”
“聽你的！”夏侯淵也希望跟隨他的人都找到人生伴侶，過上有溫度有愛的日子。
“殿下，你看大家笑得多開心！”夏侯淵順著紫櫻所指看出去，他聲音裡帶著滿足的喟歎：“我建這座穀，原是想讓你不必再為兩界輾轉。可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安穩，不是一座穀，是兩界的人能坐在一起，像這桌上的菜——靈界的蜜甜，魔界的果香，混在一起，纔是日子該有的味道。”
紫櫻仰頭看他，眼底的星河與他眼中的月光融在一起：“那我們就守護著兩界的和平，看著孩子們長大。”
遠處的兩生石在夜色中閃著光，青的一側映著靈界的月，紫的一側泛著魔界的星。石前的空地上，靈族的太傅正教魔族的孩子認星圖，魔界的長老在給靈族的丫頭講熔岩如何孕育出最甜的果。而夏侯瑾的小搖籃裡，那隻靈木做的撥浪鼓正輕輕晃動，一邊敲出靈界的風，一邊打出魔界的韻，像在唱一首關於共生的歌。
這場跨越兩界的愛戀，終究在這片土地上，開出了最繁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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