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29 章

    帶著“我幫他誰幫我”的憤懣補覺，夢裡被沒有眼睛和舌頭的鬼窮追不捨，讓他從冷汗涔涔中驚醒，太陽xue突突直跳，精神狀態比入眠前更顯萎靡。

臨睡前，顧蓮給他發了資訊，叫他下午3點過去一趟，phoenix的好友申請也過來了，難以想象，用小老虎頭像的人，現實中卻暴虐乖張，不僅如此，他睡著的短短幾個小時，phoenix發了上百條資訊，一開始還算正常，naiad、naiad地叫，問他在做什麼，昨晚睡得好不好，許是沒得到回複，報複性轉發來大量視訊、文章，他大概看了看，幾乎全是標題黨，除了最後十幾條。

phoenix不知從哪弄了份問卷調查，前麵是身高體重血型、喜歡的顏色、食物、季節等等常規性問題，接著沒有任何緩衝，直接跳到最喜歡另一半身體的哪個部位、你最滿意的姿勢、另一半最滿意的姿勢、最令你滿足的時長、令另一半滿足的時長…

phoenix對每個問題都做了詳儘回答，催促他也答一份回複。

那人始終給他一種詭異的違和感—頂著滿分的臉說零分的汙穢話，在他麵前撒嬌卻也毫不掩蓋殘忍，現在又像初次接觸電子產品的小孩，對一切充滿好奇，就像一團迷霧，徹底摸清之前，秦歡自知無法看透他，至於沈長青口中的“幫他”，秦歡自嘲地想，最該被幫助的是他才對。

無視沒營養的資訊，秦歡回了句：剛睡醒，又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媽跟你們做了什麼交易？

phoenix回複得很快：過段時間你自然會知道，睡得好嗎？

秦歡下床洗漱，騰不出手打字，發語音：過段時間是多久？

幾分鐘後，對方低沉沙啞，透著病態的語音方纔過來：睡得好嗎？

這是不打算告訴他了，秦歡擦乾臉，發：誰能在聽見那種事之後睡得好。然後鬼使神差補了句：感冒了？

phoenix語氣難掩雀躍：我生病了，需要你，現在派人去接你，我答應你的，讓你跟bze玩。

不記得phoenix說過這樣的話，隔著手機，秦歡自然地問：你兒子還是情人？

phoenix：兒子，你也會喜歡他的。

看著這條訊息，秦歡皺了皺眉，放下手機換衣服出門。路上手機不時震動，是phoenix發來待會見，並實時分享車到哪了，還有多久就到的提醒，他沒理，支著下巴看窗外長排光禿禿的楓樹。

不知不覺，冬天就要來了。

他曾最喜歡冬天，尤其過年那段時間，秦勝需扮演好丈夫、好父親，沒空召喚何依蓉，他跟何依蓉兩個人雖過不好熱熱鬨鬨的年，但好歹在那棟空蕩的房子裡，何依蓉隻有他，自她去世後，秦歡連年都不過了，隻在朱春江有需要時陪他去顧蓮那演演戲，最多半小時，秦子皓便會叫走朱春江，剩下的時間用來畫畫、看電影，與平日無異，秦子毅不是沒叫他回去過，可他清楚，一家人團圓才叫過年，而那裡從來都不是他的家。

抵達顧蓮家時，他探身照了照後視鏡，確保側頸吻痕被遮擋嚴實方下計程車。管家說顧蓮在書房等，正奇怪她怎麼去了書房，推開門便看見一張繃著的臉—顧蓮坐在皮椅上，冷冰冰瞧著他。

秦子皓的遭遇讓他立刻警惕不安起來，背過身關門，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過去：“媽。”

顧蓮沒應，目光像鋒利的刀片，颳得他渾身不自在：“聽說春江為了找你，驚動了警察廳。不好好在家待著，去哪了。”

秦歡哪裡知道朱春江做了多餘的事，不過幸好不是其他的，他趕忙解釋：“我去看看我媽，這幾天總夢見她說冷。”

顧蓮嫌惡地冷哼一聲，“你要時刻記住，你不是情婦的兒子，而是春江的妻子，將來春江的兒子，也不會有個身份不光彩的外婆。”

他盯著桌麵某一處，忽然想到phoenix口中的兒子。

“去檢查身體了嗎？”

顧蓮的質問打斷他的思緒，秦歡搖頭，“過幾天去。”

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貿然跟顧蓮提離婚的事，受傷的隻會是他，倒不如讓顧蓮知道，自己已失去利用價值了。

他做不到，但phoenix可以。

“我找大師算過，明年你一定能懷上，”顧蓮拉開抽屜，扔來一張紙，“從今天起，每天去瑞光寺上香。”

紙上是瑞光寺地址，他認識那裡，離墨江不遠，從前陪何依蓉去求過秦勝平安順遂，現在看來，似乎真的靈驗了，隻不過代價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