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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其德 第 23 章 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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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界

接下來幾天柳望青也老實了,一直在家待到假期結束,才依依不捨地回去。

或許是柳望青許諾下次回家會帶上他,又或許是解南舟這段時間行蹤詭秘,似乎從鷺洲的交際場上消失了的緣故,蘭朔準許柳望青回去上班了。

這個訊息讓柳望青極為振奮。

出於公司場合的禮貌,蘭朔沒法直接監控到他,隻能委托彆人看著,但這都幾年了,蘭朔的眼線早就摸魚了,他在公司約等於沒人管。

柳望青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解南舟,解南舟立馬悄悄租下了他們隔壁的辦公室。

現在柳望青早上就到公司露個臉,反正他的工位旁像有“空氣牆”,根本沒人跟他搭話,趁沒人注意溜到隔壁就行。

解南舟一推開門,就看到柳望青躺在沙發上眉飛色舞地給人發訊息。

“在跟誰聊?”解南舟笑問。

“丁心佩啊,我跟她說我們一畢業,學校就把下屆藝術生安排去本校了,她氣得半死哈哈哈哈。”

五一的時候柳望青就跟丁心佩聯係上了,專門問了她有沒有事。

“罷喲,老兄你知道嗎?一群人凶神惡煞地來我家門口,跟催債的似的,嚇得我差點報警。”

柳望青很無奈:“我這出了點小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丁心佩沉默許久:“你是不是跟什麼人在一起了?雖說我不該多嘴,但我真覺得這樣很嚇人,是有什麼誤會嗎?為什麼我隻是發了幾條訊息,就搞出這種陣勢?”

你還沒見過更嚇人的呢。柳望青心道。

“沒有,不關你的事,我……”

柳望青最終還是覺得這事難以啟齒,丁心佩也就沒再問了。

解南舟聽後,有些遲疑:“你最近經常和她聊天嗎?”

“是啊,又沒人陪我玩,我就隻能找她了呀,反正她一天到晚好像很閒似的。”

柳望青扔下手機,仰躺著看坐在他身邊的解南舟。

“嗯,最近是有點事。”解南舟輕輕道,“放心,馬上就好了,他那邊怎麼樣了?”

“他”指的當然是蘭朔,柳望青有些不耐:“還能怎麼樣?還不是天天催命一樣。”

“那你怎麼想?你會去跟家裡說嗎?”解南舟眼神晦暗。

“我不想說……”柳望青負氣般閉上眼。

他像拆東牆補西牆一樣兩頭瞞,如今眼看瞞不住了,便把耳朵捂起來,努力讓自己不去想爆發後的洪水滔天。

解南舟手指輕輕捋過他的頭發,溫柔道:“可他不會等太久的,不是嗎?與其到那時候……”

“我現在就是不想說!”柳望青心煩意亂,手一撐,枕上瞭解南舟的膝蓋。

本來還想撈過幾縷頭發來玩,撈了個空纔想起這不是蘭朔,便轉而拉解南舟的手指。

他閉著眼睛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解南舟繼續摸他的頭,疑惑地睜開眼,就看到解南舟不自在地彆過頭。

這是在……臉紅?柳望青大為震驚。

他可從沒見過解南舟臉紅。

想到這,他心中一陣興奮,有種捏到軟柿子的欣喜。

解南舟很快調整好,繼續摸柳望青的頭發。

但柳望青此時已經不吃這套了,他本性欺軟怕硬,好不容易有機會調戲解南舟,哪能錯過?

他“騰”地一下坐起,身體前傾,一點點湊近,直到兩人幾乎鼻尖對鼻尖。

解南舟這下臉是真紅了,看上去很想側頭避開,卻還是忍住直視他的眼睛。

因為高中雨夜那個吻,柳望青一直覺得解南舟在這方麵很強勢,今天算是徹底顛覆了認知。

盯著看了半天,他用極小的聲音說:“你在躲我。”

這樣說話時,撥出來的氣息更熱,酥酥麻麻的,讓神經都發顫。

蘭朔就很吃這一套,每次他在蘭朔耳邊嗬氣,蘭朔的動作都會變得粗暴又熱烈。

他滿意地看著解南舟睫毛顫了又顫,緋紅一直燒到脖頸。

“沒有……”解南舟道。

這軟弱的答案讓柳望青更有底氣了,調戲同性這事他上學時就乾熟了,直接爬到解南舟身上,用手環住對方的脖子,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腰已經被按住了。

他像牧羊犬熟悉新分到的羊一樣,在解南舟脖頸間嗅來嗅去。

“青青,彆鬨。”解南舟輕拍了他一下,柳望青卻更來勁了。

“是你要跟我鬨的。”他不滿地嘟囔,“要不我纔不會來這,全怪你。”

“對,怪我。”解南舟輕撫他瘦削的腰,“所以你現在願意嗎,青青?”

柳望青突然感受到解南舟的**,一下跳起來,慌道:“這不行,我怕……”

“你不用怕的,青青。”解南舟氣息有些喘,“我會保護你的,我會幫你解決一切問題,你是怕蘭朔糾纏你?”

“不行!如果被蘭朔發現我在外麵出軌……”

“這不是出軌。”解南舟正色道,“你不喜歡他了,你們已經沒有感情了,這就不是出軌。”

這番理直氣壯的話讓柳望青都沉默了。

躊躇良久,他才說出心中的擔憂:“他有我的錄影……”

“什麼?”

柳望青艱難開口:“他拍了我很多視訊……要是……我不敢……”

蘭朔最愛拍的就是以柳望青為主角的第一人稱視角影像,拍完後還會精心剪輯。

他承諾過絕不會把這些給彆人看,但那是兩人好的時候;要真讓蘭朔知道自己跟解南舟搞到一起,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隻是這事太羞恥,在解南舟麵前說出來,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不知廉恥的下流貨色。

“原來是這樣。”解南舟沉吟片刻,溫聲道,“沒關係,我來解決。”

柳望青難以置信:“你,你要怎麼解決啊?”

“很快了。”

柳望青回了家,先去書房轉了一圈。

書房角落專門隔出了一個小房間,裡麵全是蘭朔的裝置。

每次蘭朔拍完“素材”,都會強行把柳望青拉來看他怎麼剪片子。

他不知道解南舟有什麼辦法,能從蘭朔那裡拿回這些東西。

“哐。”

門響了,是蘭朔回來了。

“今天回來好早啊。”柳望青心虛,連忙迎上去。

“去買了這個,好看嗎?”蘭朔拿出一個盒子。

柳望青開啟一看,裡麵是個皇冠頭箍,小小的,整體鑲滿鑽石,切割完美的鑽石隨角度變換流光溢彩。

“這是……”

“給你那個外甥女的。”蘭朔看起來很滿意這個禮物,“端午回去給她吧。”

柳望青捧著頭箍半天沒說話。

艾艾就是端午節出生的。

兩年前的端午前夕,柳誦芳預產期提前,淩晨緊急送醫,疼了一夜都沒生下來。

王應桂連打幾個電話,哭著說他姐狀況很糟,難產大出血,讓他趕緊回來。

他心急如焚,想讓蘭朔提前放他走,可蘭朔人在國外,當地電力係統被破壞,怎麼也聯係不上。

他好說歹說才讓當時的助理幫他買票,一番耽擱後,等他到醫院已經過了一整天,幸而母女平安。

望著病房裡高燒轉肺炎的柳誦芳,他爸質問他是不是準備死在外麵,他媽也哭著說柳誦芳輸血時一直問“望青怎麼還沒來”,柳誦芳拉扯他長大,這種緊急情況,他到底有什麼大事要等這麼久纔回來?

麵對父母的指責,柳望青心中隻有無儘的後怕與愧疚。

他真的很怕,怕因為自己不在身邊,萬一柳誦芳沒撐住,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他當時能做的,也隻有全心全意陪著柳誦芳和艾艾,試圖減輕負罪感。

可蘭朔還不依不饒,像催命一樣打電話過來:“我可是在國外,一個暴亂分子滿街竄的無電國家!你居然一點不過問我的情況!你姐重要,我就不重要了嗎?”

“你能有什麼危險?你出門保鏢成串,輪得到我擔心?等你也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再跟我談這些吧!”

蘭朔聽完氣得臉發青,直接衝到醫院樓下,把柳望青揪到車裡。

還好當時其他人都在病房,沒看到蘭朔像劫匪一樣,凶蠻地扯著他的頭發往車裡拖。

這件事後來是怎麼結束的?

柳望青已經記不清了,無非是漫長的懲罰、威脅、冷戰、緩和、和好,來來去去都是那一套。

鑽石密密麻麻,像堅硬的疙瘩擠在一起,又難受又膈應。

他不知道蘭朔是怎麼做到這般毫無芥蒂的,或許在他心裡,自己根本不算個人吧。

蘭朔看他不說話,有些不滿:“你又怎麼了?”

柳望青放下頭箍,轉身走進廚房。

蘭朔跟上去:“我告訴你,彆成天這樣喪著臉,早點跟你家裡說,是為你好,你這樣給我使臉色……”

柳望青拿出酒,轉身笑容滿麵道:“來喝兩杯吧。”

“呲——”

拉環翹起,絲絲白氣冒出又很快消失,讓人捉摸不透。

蘭朔坐在島台邊,看著對麵雙頰酡紅的柳望青,將啤酒倒入裝了半杯威士忌的坦布勒杯中。

柳望青把滿滿一杯酒推給他:“乾!”

蘭朔一挑眉:“就這麼乾?勸酒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柳望青的情緒變化了。

“要什麼理由!”柳望青努力撐著身體,雙眼水濛濛的,像受了委屈一樣。

他手指慢悠悠地點上蘭朔的鼻尖:“我告訴你,等你跟我回了家,彆說酒,飲料都沒有!”

之後又嘰裡咕嚕地說些“我家裡得聽我的”“你得聽我的”之類的胡話。

蘭朔拉住他亂揮的手細細把玩:“讓我聽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你就得聽我的!”柳望青一把抽回手,“我告訴你,你不喝酒,就彆想碰我!”

他半個身子趴在島台上,頭發蓬鬆輕柔,雙眼不對焦,像某種小動物一樣探頭探腦。

蘭朔伸手在他唇角描摹著:“還不讓我碰了?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柳望青雙頰通紅,額角碎發貼著雪白的肌膚。他喘了兩口氣,使勁拽開領口散熱,隨後搖搖擺擺地直起身,雙手反撐著桌麵,看著蘭朔的眼睛:“就,不,讓。”

敞開的領口下一覽無餘,溫熱美好的肌膚近在眼前。

隻要他一咬,就能咬到那富有彈性的肉……

蘭朔牙根發癢,一口飲儘杯中烈酒,拉著柳望青的領口迫使他貼近:“如你所願。”

淩晨兩點接到柳望青電話時,解南舟是疑惑的,等他到了,看見衣衫不整的柳望青笑嘻嘻倚著門邀他進來,更是震驚。

“他不在嗎?”

客廳一片淩亂,數十個空酒瓶丟在桌上、地上。

“你怕了?”柳望青仰頭喝淨最後一口酒,雙臂環上解南舟的脖子,“我都沒怕,你怕什麼?”

解南舟垂下眼:“你喝了很多酒,我擔心……”

“裝什麼裝!你不早想著了嗎?”柳望青用力一跳,雙腿夾住解南舟的腰,解南舟連忙道“當心”。

柳望青隻套了一件寬大的襯衫,白淨飽滿的大腿手感很好,解南舟握了一下就捨不得放開。

“噓——”柳望青誇張地做了個噤聲動作,趴到他耳邊小聲道,“彆吵醒他。”

柳望青的酒量出人意料地好,醉成這樣,不知道喝了多少。

“心情不好嗎?怎麼喝這麼多?”

這樣近的距離,能讓他看清柳望青衣服底下數不清的痕跡,吻痕、抓痕、掐傷、繩痕……

解南舟暗自咬了咬後槽牙。

“唔……”柳望青從解南舟身上滑下,癱軟在地毯上,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解南舟在他身邊跪下,手撫上他的胸口:“讓我幫你,好嗎?”

“好嗎?好嗎?嘻嘻……”柳望青忽然癡癡地笑了,手指勾住解南舟的領口晃蕩著。

臥室內靜悄悄的,解南舟毫不在意,俯身壓到他身上,從額角一路吻到胸前。

“謝謝。”

他的神色無比虔誠,像狂熱信徒對待神明的恩賜。

熾熱的雙唇落在微涼的肌膚上,蓋住了原本的痕跡。

“我會永遠保護你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

“還有多久?”

冰涼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表白。

柳望青眼神空洞,無助地躺在地上,像個破爛的玩偶。

解南舟呼吸沉重,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

**如藤蔓般鋪天蓋地生長,絞碎了所有克製與偽裝。

他撫摸著柳望青的臉:“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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