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其德 第 58 章 旅行
旅行
柳望青像彈簧一樣“騰”的一下坐起來。
我可沒身份證!
咋辦?咋辦?
一旁的雷天放也焦急地用口型問他。
還能怎麼辦!躲起來唄!
“你好,警察查房,麻煩配合一下。”
是前台的聲音。
敲門聲咚咚響,兩人跟無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對了!窗簾後頭!雷天放指著窗簾。
柳望青覺得還是不保險,一咬牙,直接登上窗台,整個人爬到窗戶外。
雷天放魂都嚇飛了。
大哥!這裡是五樓!
柳望青不管,用口型嗬斥他。
“去開門!”
雷天放無法,再三回頭後,才湊到門口開了門。
門外的確是前台和警察,為首的警察向他微微點頭:“抱歉,我們剛剛接到舉報說這裡有黃色交易,特來排查一下,打擾了。”
雷天放硬著頭皮點頭:“好。”
一點也不好!
窗外的柳望青無聲地尖叫。
他出來後才發現外麵根本沒有能落腳的地方,隻有一個凸起的外牆裝飾能勉強容下他的腳尖。
好在這裡是尾房,一旁就是大樓的水管,柳望青一手抓著窗台,一隻手和一隻腳去勾水管,整個人呈大字狀。
嘿!呀!
黑漆漆的夜裡,他心一橫,手一放,總算把自己掛到水管上去了。
這棟樓是老樓,每層窗戶上有自帶的雨棚,但水管那邊就沒有了。
無數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向他,他幾乎瞬間就被淋濕了。
呸呸呸!咳……啊!
他被雨淋得猝不及防,身體一震,整個人瞬間就順著滑溜溜的水管滑下去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還沒滑下去一層,就伸手扒住了四樓的窗台。
哈……哈……
柳望青心驚膽戰地看著下麵的水泥地。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五樓,這要是滑下去腿肯定斷了。
可是他現在的情況好不到哪去,又回到了大字狀的狀態。
救命啊!他在心中默默哀嚎。
也許是床上似乎有兩個人睡過的痕跡,看起來很奇怪,警察盤問得很細致。
雷天放給他們看了自己的身份證,努力控製自己不去看窗外。
千萬彆出事啊。
他在心中拚命祈禱。
柳望青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試圖再次把自己掛回水管,但因為姿勢不對,這次怎麼也無法成功。
就在他快絕望時,四樓的窗簾突然拉開了。
一個蒼白瘦削、眼底烏青的男人看著窗外掛著的人,一挑眉:“羅密歐?”
柳望青尷尬地笑了笑:“那什麼,哥們兒,能麻煩把我拉進去嗎?”
男人一拍腦門:“哦,當然,當然,請進請進。”
說著他拽起柳望青的胳膊,一用力就把柳望青拉了進去。
“我靠,哥們兒你力氣好大啊。”
柳望青腿都軟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地板上站起來。
男人拿出一卷白布搭在柳望青頭上。
“欸,謝謝謝謝,外麵雨太大了,看我一身水,把你地板都弄臟了。”
柳望青滿懷歉意地接過白布準備擦頭,一上手卻發現這布滑溜溜的,還很大,根本不是他預想中的旅館毛巾。
屋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昏暗。
“你真漂亮,比我預想的還漂亮……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來了,真抱歉,我這裡還沒準備好。”
男人看上去二十來歲,身量高挑,至少一米九幾,雖瘦,但在這低矮的旅館房間裡很有壓迫感。
他有幾分書卷氣,但眼中閃著極其興奮的光,還有很多血絲,看上去有點不正常。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柳望青莫名有些寒意。
“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在和我朋友玩捉迷藏呢,我躲到窗戶外麵,一不小心就滑下來了,謝謝你幫我,感謝你的,你的毛巾,我明天給你封個紅包來,現在就不打擾你睡覺了,先回去了。”
說著他就想走。
男人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他擋住柳望青:“大半夜的爬人家窗戶,你是小偷吧。”
柳望青急道:“我不是小偷,我是住客,我朋友就在樓上。”
“是嗎?但你剛剛那麼危險,怎麼不出聲叫你朋友啊。”
“我嚇傻了,忘了,雨水那麼大,我一開口水就往我嘴裡灌,我怎麼喊。”柳望青麵不改色。
男人歪頭問道:“之前我好像聽到外麵有警察查房呢,那你是在怕警察吧。”
這確實是真的,但柳望青保持鎮定:“那你跟我上去找我朋友問問吧。”
男人忽的又變了臉色:“你來了,正好,趁時間還沒到,我給你講講我和我妻子的故事。”
什麼時間還沒到?
柳望青驚疑不定,但想到查房的人還沒走,這男人看起來也很難對付,也不敢輕舉妄動,被他拉著坐在桌子旁。
“我的妻子,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家舊書店,舊書店的倉庫裡到處都是搖搖欲墜的書櫃,還有黴味和漫天飄舞的灰塵,我的妻子,她太美了,美得像月光下凋零的白玫瑰。”
“她的眼睛,那樣深邃,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死水,映不出任何活物的影子,卻獨獨映出了我……就這樣,我們相愛了,你能理解嗎?一種超越了血肉、超越了俗世汙濁的愛。”
他的表情逐漸癲狂:“但我們被詛咒了,我的妻子,被這個肮臟的、容不下我們的世界詛咒了!他們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用他們所謂的治療,白光和白牆……他們說她病了,說我們倆都病了。愚蠢!他們怎能明白,我們隻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麵,那美好的,另一麵……”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我知道,時間到了,我該帶她離開,去那個能容下我們的美麗世界!我會用裁紙刀……你看,我手腕上的傷疤,是我們的誓言……”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狂熱,他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麵確實有數道猙獰的疤痕。
這混亂不堪的演講讓柳望青坐在那大氣不敢喘,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個真瘋子。
“時間快到了!我馬上就要帶我的妻子出發,你明白嗎?這隻是開始!你明白嗎!”
他拚命地搖著柳望青,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疼得柳望青呲牙咧嘴,不由得點頭:“嗯嗯嗯,我明白我明白。”
男人又忽然冷下臉:“你明白什麼了?”
柳望青雙眼小幅度地在室內瞄來瞄去:“呃……我……哦對了,那你的妻子呢?”
“你今晚,今晚不是要帶她去美麗世界嗎?”
話一出口,柳望青想扇自己兩耳巴子。
丫今晚眼看就是要弄死那個妻子陪他殉情啊,自己怎麼那麼多話!
“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男人雙眼空洞,喃喃自語。
柳望青趁他出神,一點點站起來,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起身後他擡眼往旁邊一看,那張整齊的酒店大床上,被人用香灰勾畫出了兩個人形,好像凶案現場警察畫的受害者位置。
眼看就要從桌子旁離開,男人臉上突然迸現出詭異的潮紅:“我的妻子就是你啊!”男人大叫一聲,死死地抓住柳望青的肩膀,“你今晚真的出現了!我的妻子!對不起我沒能救你,親愛的……我會帶你走……”
柳望青看準時機,一拳打在男人的鼻梁上,然後轉身就跑。
誰料那男人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一個猛撲過去,柳望青一聲都來不及喊,就被撲倒在地。
“我的妻子,時間到了……”
男人表情不斷切換,冰冷的殘忍和狂熱的大笑輪流出現:“死、婊、子!我弄死你!”
男人坐在柳望青身上,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不過柳望青也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他雙手也掐住對方脖子,膝蓋抵住對方的小腹。
可對方力氣實在太大,柳望青眼中還是開始發黑。
就在此時,他聽到窗戶那邊傳來一聲呼喊:“陳以良!”
仰躺在地上的柳望青看到雷天放正翻窗進來,他頓時有了希望,用最後一絲力氣大喊:“砸他!”
男人也知後麵有人,奈何柳望青雙手死死絞著他。
等他終於掙開柳望青時,雷天放已大喝一聲,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來。
男人應聲倒地。
“沒事吧?”雷天放趕緊扶起柳望青,柳望青咳咳咳,稍微緩和一點,就抽出窗簾繩,熟練地將男人綁了起來。
雷天放看著柳望青專業的手法頭皮發麻:“他是來追殺我的人嗎?”
“不,隻是個瘋子而已。”
雷天放不放心:“不會把他砸出事了吧?”
柳望青翻翻對方的眼皮:“沒事,一會兒就醒了。”
果然這時男人已經有了要蘇醒的跡象。
“我們得趕快走。”柳望青對雷天放道。
雷天放滿心疑惑,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隻能跟著點頭。
柳望青隻捆了男人的上半身,床頭擺放著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小刀,待會兒男人醒了可以自行割斷繩索。
兩人立刻行動,柳望青去開車,雷天放回去拿東西,二人在門口集合,趁著大雨離開了這裡,又重新找了家旅館,重複了剛才的過程。
坐定後柳望青才得知,警察走後雷天放就到視窗看,看到窗外一個人都沒有,嚇得血都涼了,覺得柳望青怕不是摔下去了,但到樓下找了一圈沒見著人,便想到柳望青可能是進到某一層了,於是將心一橫,自己靠著浴巾也滑下去一層層看。
聽完之後柳望青沉默了許久:“兄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就能這樣救我,我真的……”
雷天放苦笑著擺手:“遇到你一天比我過去幾年都刺激,都是哥們兒,你不必謝我,我就想問問,你說的是實話嗎?那麼離奇的故事,不可能是真的吧。”
柳望青低頭道:“你說得對,很多都不是真的,但現在確實有人在追我,我不想暴露蹤跡。”
雷天放也沉默了,從包裡找出一根煙,猛吸一口:“行吧,你現在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柳望青道:“很抱歉把你卷進來,現在我們也走了那麼遠了,等會兒我就走,不給你添麻煩。”
雷天放拉著他:“你咋這麼客氣,這是國內,就算你的仇家追上我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柳望青心道這可真不一定。
之後他從包裡拿出錢,想彌補今天的房費,被雷天放製止:“之後多的是付錢的時候,咱倆輪流付就行。”
柳望青笑笑,他決定下一站就跟雷天放分開。
一晚上下來兩人都倦了,尤其是雷天放,他本來就沒睡好,終於在這黎明前最困的時候,兩人睡下了。
一覺醒來,雲開雨霽,陽光燦爛。
雷天放迷迷糊糊睜開眼,陽光順著窗簾縫溜進來,射到枕頭上:“早啊。”
柳望青半坐在桌子上,一條腿點地,一條腿屈著搭在桌子上。
雷天放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早啊……也不早了,都十一點了。”
“確實不早了,早點鋪子都關門了,給你帶了個煎餅。”
柳望青逆光坐在窗前,穿著寬大的白t恤和黑色短褲,短褲隻到膝蓋,上方露出來的一點大腿雪白。
陽光為他周身鍍上一層金,蓬鬆的發絲根根分明,像傳說中的金羊毛,整個人有種從內到外的清透。
雷天放默默看了會兒便低下頭來,心想自己要是真吸引來的是個妹子就好了。
洗漱完畢,吃過煎餅,二人整裝出發,這次很順利,下午就到洱蒼的古城了。
找好旅館放下行李,開了長途車的雷天放嚷嚷著累,往床上一攤就是個大字:“起來!去逛!”
柳望青不滿地拿臟衣服抽打他。
他精神一直都好得很,好不容易得來的旅行,怎麼能就這樣待在旅館裡荒廢。
“哎呀,我是中年人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雷天放擺擺手,拉開被子,“乖,自己去逛哈。”
柳望青罵了他兩句,自己下去了。
古城裡還是很有意思的,正是盛夏萬物繁茂的時節,各色繡球開得滾圓,最多的是藍色,那樣明麗的藍色,看得人眼睛都清亮了。
順手買了一個充電器,他發現自己應該是到酒吧一條街了,附近到處都是精緻的小酒吧,從開啟的大門可以望見裡麵的木頭吧檯,錯落有致的酒櫃,以及店主們彆出心裁的插花。
尚未到夜晚,駐場歌手就懶懶散散地唱上了,民謠吉他音色明亮,像羊毛氈在肌膚上摩挲,癢癢的,極富挑逗性。
柳望青邊逛邊思考接下來還能不能搭其他人的車,忽然他被一家酒吧的告示吸引了:“npc招募中!誠邀一米八以上的帥氣俠客進駐本店!活潑開朗擅長互動的優先,工資可日結哦~”
柳望青一擡頭,這是一家古風酒吧,麵積還不小,他又看看其他店,好像現在都流行這種讓真人npc穿著漢服或者其他特色服飾在門口攬客的模式。
他想了一下,自己兜裡就剩六百塊了,無論去哪都需要錢,還是先打個工吧。
有了打算,他邁腿就走了進去,跟老闆說了來意,老闆很訝異,因為門口的牌子就是引流用的,他們招人自有渠道,而且他們不缺人。
不過看著柳望青的臉,老闆最終還是同意了。
於是柳望青換上一套黑色的俠客服,衣服做得窄,他身材勻淨,極顯身段,畫上全妝頂上假發套,外加戴上一個流蘇麵罩後,他確信自己現在是媽都不認的狀態了。
他一出門就成功吸引不少目光,拿著道具劍擺了幾個帥氣姿勢後,陸續開始有一些遊客過來要求合影。
他是個典型的人來瘋,圍觀的人一多,就忍不住放飛自我。
合影、摟腰、摸胸、公主抱,來者不拒,還靈光一閃,把老闆的特調酒拿出來喂給來合影的人,成功騙了一大批小女生進去消費。
等雷天放找來時,以他為中心,街上已經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這弄啥咧?”
雷天放一頭霧水,被擠來擠去。
迷失在一聲聲“帥哥”的呼喊聲中找不著北的柳望青瞥見他來,立馬把他拉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劍柄挑起他的下巴,然後讓兩人臉貼近,直到幾乎鼻尖都要對上。
這波賣腐效果極佳,周圍當即響起一陣驚歎聲,還有害羞的尖叫。
雷天放眼睛睜得賊大,看著麵前妝容精緻的柳望青,大氣都不敢出。
之後柳望青又拉著他表演了一會兒才鬆開,圍觀人群立即貼上來要求互動。
等到十一點後,人逐漸少了,雷天放才搭上話:“你在這乾啥咧?”
“賺錢啊。”柳望青一指旁邊的牌子。
“你很缺錢嗎?缺錢我借你啊。”雷天放憂心忡忡地看著柳望青發套後麵細細的汗。
這幾個小時的互動讓他看得心裡怪怪的。
“我一輩子缺錢,你借我一輩子的錢?”柳望青沒好氣道。
雷天放閉嘴了:“那你還有多久啊。”
“兩點才收工呢。”
“啊!這麼久?”
“中年人你熬不住就自己去睡。”
雷天放很不放心,但周圍陸陸續續又有人過來,他隻能先離開。
後半夜就沒什麼人了,但柳望青還是堅守到兩點準時收工。
櫃台那邊老闆已經不在了,一個打了眉骨釘的男人過來給柳望青結了工錢:“多虧你,今天生意好極了。”
他笑起來右臉有個酒窩:“明天還來嗎?”
柳望青搖頭:“可能不了。”
雷天放的目的地其實是洱蒼市下麵的一個小鎮,他會在那裡找個房子短租一段時間,而柳望青則打算繼續找車搭。
眉骨釘看上去有些失望,柳望青則自顧去找女店員還頭套。
女店員幫他卸頭套時,眉骨釘遞來一支細細的香煙:“抽嗎?”
柳望青搖頭:“不抽,謝了。”
他身邊人裡隻有蘭朔偶爾壓力大時會抽一支,還不會當著他麵抽,抽了也會立馬漱口,因此他成年後幾乎連煙味都沒聞過。
“這是爆珠,抽起來是甜的,試試嘛。”女店員在一旁鼓動道。
也許是為了驗證這一說法,眉骨釘立馬給自己點了一支。
空氣裡確實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甜味,但更多的還是煙草難聞的味道。
眉骨釘撥出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他再次把煙遞給柳望青:“來一根吧。”
他咬著煙,咧開一個笑容,還挑了挑自己打了釘的眉骨。
柳望青不好推辭,接過煙叼在嘴裡,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準備點燃。
“欸,爆珠是要咬破的。”眉骨釘掐住他嘴裡的香煙,手指指到柳望青嘴唇前幾厘米,“來,咬這。”
柳望青照著他的指示用牙齒去咬,他又道:“不對,是這。”
手指虛虛地點到柳望青的唇,又很快移開。
這樣來回幾次,女店員在旁邊嗤嗤地笑起來,柳望青也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看頭套卸完了,柳望青站起身就走:“謝謝你們,我先走了。”
眉骨釘還想留他,柳望青沒好氣地堅決要走,女店員便拿來一小瓶卸妝油,讓他回去卸妝。
臨走時他還能聽見屋裡的聲音:“看吧,把人嚇走了吧……”
他快步走到店鋪後麵,嘴裡的香煙有股若有若無的甜味,他被這甜味吸引,自己摸索著,終於找到了那個爆珠。
用力一咬,一股涼絲絲、甜津津的味道在嘴裡彌散開來。
這味道似曾相識,柳望青想不起來,但確實喜歡。
他心忽然就癢癢的,想嘗試一下,說不定沒自己想的那麼難抽呢。
可他沒火,打量四周,隻見一旁站著一個男生。
他不想被看出來是新手,裝作很老練的樣子上前搭訕:“哥們兒,有火嗎?”
“啊?火?我沒有……”那男生似乎很意外,說話結結巴巴的。
他說了句謝謝打擾了,轉身準備回旅館。
但那男生叫住了他:“你,你是酒吧裡的人嗎?”
柳望青疑惑:“什麼?”
男生像是鼓足了勇氣:“我想去你們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