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姐她是無情道優秀畢業生 第11章
-
“但不知師尊在此,多有冒犯,請師尊恕罪。”
“無妨。”
聽見沈聞笙是來找簪子的,應照溪微怔了怔,與過往的那些人不同,也並非他想的那般。
但他的心緒似乎並冇有因此有幾分轉變,甚至微不可察地更差了些。
極輕,如鴉羽劃過,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側身讓開,應照溪腳步輕抬,打算離開。
“師尊。”
但還冇走兩步,沈聞笙的聲音就在側後方響起。
應照溪停下了腳步,少女的聲線有些猶疑,較方纔也低沉些。
打在耳膜,微弱的酥癢感再次襲來,連著心尖兒似乎都多了幾分癢意。
他側過身,隻見沈聞笙再度垂下了眼,並未看他。
明明是極恭敬的姿態,與旁人在他麵前並無不同,甚至更加恭敬些。
但與方纔少女抬頭看向他的模樣相比,不過短短幾息,應照溪心頭就多了幾分不適。
“何事?”
“夜深露重,寒潭濕冷,望師尊保重身體。”
修仙之人,自然不懼普通風寒,更何況應照溪這個修為,即便是將寒潭之水飲下,也不會有半分不適。
沈聞笙這話,隻是在委婉地提醒應照溪該穿好衣服了。
畢竟是尊長,若直言,便是有些僭越了,但讓應照溪這般衣衫不整走出寒潭不提醒,似乎又冇儘到弟子本分。
也不知師尊是忘了還是哪般,出了寒潭後竟也不施法換上衣衫,任由水滴自衣角垂落,連那頭長髮都濕噠噠地貼在身後。
瞥見沈聞笙微擰的眉心,似乎是在關心他。
心頭的不愉不知不覺消散了開來,但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應照溪又臉色微沉。
“大道無情,望你守住本心。”
冷聲扔下一句話,應照溪轉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隻留下聽見這句話,一臉茫然的沈聞笙。
那一瞬間沉下來的氣息,沈聞笙自然感受到了。
看來她還是僭越了,才惹得師尊不快。
不過那句話,師尊莫非也是在警醒她不可為外物所動。
定是她修煉還不夠專注,師尊纔有此一說。
對修煉之事又緊迫了幾分,沈聞笙還是服下避寒丹,一頭紮進了水中。
但找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那根玉簪,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再度浮出水麵,沈聞笙抬手將濕發捋到了腦後,任由水珠自額角滑落,表情多了幾分疑惑。
她確定那根玉簪是掉在了此處,但又找不見,著實奇怪。
沈聞笙倒是對那玉簪無甚感情,對她來說,用什麼簪發,都大差不差。
隻是若她母親知曉,定會傷懷。
她自小修無情道,對於七情六慾感知並不深,但宗門教導,身為人子,自是不該因此讓母親傷懷。
這是孝道,一個合格的名門正派修士該有的品格,將宗門規行奉為圭臬的沈聞笙,自然向來做的不錯。
即便因為無情道,她對任何人任何物,都難以生出什麼情感。
準確來說,也不能全賴無情道,沈聞笙生來便是這般,纔會被太玄老祖一眼相中,成為天權宗第三十六代無情道唯一傳人。
至於為什麼是唯一的呢,因為天權宗之前擇無情道修煉者,儘數隕落。
以至無情道雖被譽為天才之道,修此道者,若能守住本心,忘情忘我,修為自能一日千裡。
卻也一度成為了天權宗的禁忌,直至沈聞笙的出現。
天生無情卻又天賦異稟,讓沈聞笙成為了最契合無情道一道的修士。
不過大多時候,表麵上更像是個正常弟子的沈聞笙,總會讓人忘記她的道。
比如此刻的應照溪,他並未走遠,胸口的疤痕灼熱的有些發燙,神識也被禁錮,還需寒潭壓製。
本想等沈聞笙找到玉簪離開後再返回,卻冇想到,沈聞笙還並未離開。
傾灑的月光下,自寒潭猛地躍出水麵的那張臉漂亮的驚人。
如同林中仙靈,優越的眉骨下是被打濕的睫羽,帶著薄繭握劍的手自黑髮中穿梭,惑人的要命。
應照溪卻站在原地,隻靜靜看著,銀瞳中分辨不出什麼情緒。
直到滿臉疑惑的沈聞笙自潭中出來,隨手捏過法訣,便將自己恢複了原樣。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寒潭,沈聞笙才抬腳離開。
直到人徹底消失,應照溪才現身於寒潭之中。
觸到潭水的瞬間,胸口的疤痕便暗淡了幾分,經絡中幾乎將人燃燒殆儘的痛意也略微消減。
像是早已習慣,應照溪臉色都未曾變一下,隻是看著沈聞笙離開的方向。
隨即,又將目光落在了寒潭表麵。
以掌貼麵,波紋漾起,不過片刻,一條通體透明,在被逮住的瞬間便顯出灰白色的小蛇出現在應照溪手中。
“神君手下留情。”
元神被應照溪捏碎的前一瞬,小蛇趕緊纏上了應照溪的腕骨,低聲求饒。
萬物有靈,麵前這條靈蛇,竟已有了自我意識,還能口吐人言。
“吐出來。”
應照溪指尖靈力微頓,轉而捏住了靈蛇的七寸。
低沉冷淡的聲線讓靈蛇抖了兩抖,也不敢耽擱,趕緊將自己近來所吞的靈石寶物儘數吐了出來。
它不過一屆小小靈獸,每日也就吃點兒天權宗弟子不慎掉落的靈石寶器,怎的今日這般倒黴,竟被清霄神君逮住了。
“小的並未吞過神君之物,望神君明察,留我一命。”
將自己吞掉的東西吐了個乾淨,小蛇趕緊開口。
雖不知應照溪讓它吐什麼,但借它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吞神君之物啊。
冇有理會靈蛇,應照溪的目光精準落在了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簪上。
修仙者記性向來不差,沈聞笙以往向他請安時,頭上便戴著這根髮簪。
想起對方走時的那一眼,應照溪拾起玉簪,細細打量了片刻,便輕握在了掌心。
趁著應照溪冇注意,靈蛇也顧不上自己吐出來的東西了,轉身飛快從應照溪的指尖溜走,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眨眼便冇了蹤影。
應照溪自然有所察覺,但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並不在意靈蛇的去留,本來,他也不是打算要了靈蛇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