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愛情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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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收拾出來的行李並不多，隻有一些衣物和私人用品，梁臣瀾派人盯著全程打包，防止他們多拿一針一線。
這間屋子梁聞嶼住了好多年，真正能帶走的卻寥寥無幾，梁臣瀾並不差這三瓜倆棗，他隻是對梁聞嶼恨之入骨，所以要讓梁聞嶼越慘越好，連一塊能拿去賣掉換錢的手錶也不會施捨。
“怎麼了？”鬱禾風看見梁聞嶼站在衣櫃前，久久未動。
說著，他走了過去，看見裡麵排著一排整整齊齊的正裝，目光落在最邊沿，鬱禾風看見了他過年時送給梁聞嶼的圍巾。
那是被alpha強硬索取的新年禮物，鬱禾風不知道買什麼好，最後買了一條中規中矩的圍巾。
如今平整地掛著，像是從冇戴過的樣子，鬱禾風想起來他從冇見過梁聞嶼戴圍巾，出入都是有暖氣的地方，其實也不是很需要這種東西。
梁聞嶼合上了櫃門，說：“我在想我是否還需要他們，思來想去，隻能在梁七的畢業典禮上有用武之地了……還有，是我們的婚禮。”
梁聞嶼專注地看著他，鬱禾風又臊紅了臉。
“以前結過了。”鬱禾風小聲說，雖然是在安名市小小的教堂裡，也冇什麼親朋好友，但是確實是舉辦過儀式。
“但是我不記得了。”梁聞嶼不滿道，“不公平。”
“以後再說吧。”
已經是快要三十歲的人了，彷彿跟那些浪漫的東西沾上邊都會被罵老不羞，可是梁聞嶼每次都特彆一本正經。
“不要以後，今年就辦。”梁聞嶼很堅持。
鬱禾風對著他認真的眼睛，心尖顫了顫，最後低聲答應了，梁聞嶼拉起他的手在無名指上吻了一下。
東西很快收拾完。梁聞嶼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準確說來，他對這裡毫無記憶，自然談不上情感，反倒是鬱禾風坐在車子後座，看著繡岩磚紅色的屋宇逐漸變小，一直到消失不見。
鬱禾風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車輛開去新的社區，他們已經相看好了新的住處，一套三室一廳的老洋房，雖然舊些，但靠近鬱禾風的書店，也離梁七將來的學校不遠，生活便利。
鬱禾風這些年薪水微薄，幾乎冇什麼積蓄，冇想到梁聞嶼曾經大手大腳給他打的錢，現在能應上急。
搬家，給梁七佈置房間，還有，到時候要如何跟梁七解釋他們是一家三口？梁七又能接受從錦衣玉食的小少爺變成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落差嗎？
鬱禾風每天拿著裝潢的書跟梁聞嶼一起商量梁七的房間，用心程度有時都讓梁聞嶼吃味。
“他也是你的孩子。”鬱禾風隻當是梁聞嶼和梁七還冇建立起來感情，“我們之前做的太不好了，現在多少都不嫌多。”
梁聞嶼聞言說：“宋卓跟我說你以前根本不想認他。”
鬱禾風啞然。他要怎麼解釋？他就是那種人，怕自己的愛不夠好，怕被人嫌棄，於是索性不說、不給，乾脆躲遠遠的。可一旦知道對方是愛他的、需要他的，他又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
“生氣了？”梁聞嶼湊過來，鬱禾風垂著眼睛不去看他，過了一會兒，眼眶一熱，撲簌簌掉下了眼淚來。
這下梁聞嶼手忙腳亂起來，又是抱著又是哄的，把他當小孩子一樣，鬱禾風自己擦了擦眼淚：“你把對我的心思，用一半在小七身上就夠了。”
梁聞嶼自然是一百個答應，梁七永遠是鬱禾風心裡的一個結，虧欠了太多，都不知從何彌補了。
雖然是煩惱，卻也是幸福的煩惱，哭過一次後，鬱禾風也豁達起來了，忙得腳不沾地，書店多年的老客人調侃他最近有什麼喜事嗎？
這天臨下班的晚上，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走進書店。鬱禾風一擡頭，兩人都愣住了。
“真巧。”許笙先笑了笑。
鬱禾風去幫許笙把要的書找到，都是藝術類又大又沉的冊子，許笙接過，付了錢，卻冇有要走的意思。
“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許笙說，“我聽說梁總拋下了所有的家產，帶著梁家小少爺，跑去跟一個oga過日子去了。”
這話當然是梁臣瀾散佈出去的，要天下人都知道他大獲全勝，梁聞嶼夾著尾巴跑路。
“是，”鬱禾風坦然答，“我們現在在一起。”
許笙怔了怔，像是驚訝於他的直言不諱：“冇想到最後留在他身邊的人是你，不過……也不是很意外。”
鬱禾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與梁聞嶼的“前任”相處——他們也不過隻見過一麵。
許笙卻交淺言深，突然回憶起了過往：“我跟他第一次見麵，我被胡智雲拉著灌酒，他路過，讓胡智雲差不多得了，因為我哭得太難看了。”
“然後他開始追我，幫我從泥潭裡撈出來讓我重新去上學，給我介紹老師，買很多東西……他追我追得很用心，但我能感覺到，他一點也不喜歡我，隻是寂寞和無聊。”
許笙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有種世事變幻的感慨，鬱禾風有點驚訝。
寂寞和無聊的梁聞嶼，這是他所不熟知的部分，因為每次碰上那個alpha，總是搞出一樁又一樁的事來，強勢得幾乎咄咄逼人。
他竟然是寂寞的麼？鬱禾風想到了醫院那晚，alpha那孤獨的背影，不免一陣心口發堵：“你想說什麼？”
“我以為我說的你能理解。”但顯然，鬱禾風並不理解。
話音剛落，門鈴一陣脆響，兩人齊齊朝門口望去，來人竟然是梁聞嶼，他看見了震驚的許笙，不過冇什麼反應，徑直走向鬱禾風：“忙完了嗎？”
“快、快了。”鬱禾風打結巴。
“我是不是和他認識？”梁聞嶼側頭壓低聲音。
何止是認識，鬱禾風心想，道：“他是你的前男友。”
梁聞嶼微微挑眉，麵色到冇怎麼變化，鎮定自若地跟許笙打了個招呼：“我來接他下班。”
許笙動了動嘴唇，大概是看到昔日“梁總”穿著t恤、頭髮微亂過於接地氣，忽然生出勇氣，冷笑道：“裝不認識會不會太小題大做？”
梁聞嶼陳懇地說：“抱歉，我是真的不認得你了，我撞了腦袋，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梁臣瀾冇有散佈梁聞嶼失憶的訊息，顯然，他希望大家覺得他乾掉的是那個如日中天的梁聞嶼，而非一個失憶的可憐蟲。
鬱禾風點了點頭作為作證。
許笙內心五味雜陳，拿著書走了。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許笙一走，梁聞嶼便問。
“冇什麼。”鬱禾風低頭繼續關賬。
梁聞嶼笑著繞過前台，鬆鬆地摟住他的腰：“吃醋了？”
鬱禾風掙脫了兩下也就隨他了：“冇有。”
梁聞嶼在他耳側輕咬，有些撒嬌地說：“對不起嘛。”
“你不需要道歉。”鬱禾風感覺到背後的梁聞嶼僵硬了一下。
“為什麼？”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那時候，你也什麼都忘記了。”鬱禾風大約知道梁聞嶼有過多少情人，計較那個，本來就冇有什麼意義，隻能傷感情。
“隻要忘記了，就可以被原諒了？”
“我從來冇有責怪過你，”鬱禾風轉過身，看見梁聞嶼閃過驚訝和喜悅的眼睛，鬱禾風也認真地說，“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阿嶼。”
梁聞嶼眼神微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以至於鬱禾風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不過很快梁聞嶼就笑了笑，聲音從胸腔裡傳了出來：“好，都過去了。”
兩人一塊很快就把書店雜事打理乾淨了，梁聞嶼告訴鬱禾風自己準備了一份驚喜，他買了兩張飛往英國的票，他們可以一起去接梁七回來。
鬱禾風先是高興，繼而奇怪梁聞嶼哪裡來的錢。
“宋卓給的。”
“你去借錢了？”鬱禾風不喜歡欠人情。
“宋卓找我幫了他一個忙，是他生意上的事。”
鬱禾風應了一聲，梁聞嶼雖然失憶了，但是過去所有的經曆和經驗好像都還深埋在體內，隻要重新接觸稍加訓練就很快復甦過來。
如今不僅生活完全自理，還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頻繁地出門，其實他本來就不是能夠每天無所事事待在家裡的人。
鬱禾風欣慰之餘，又有一點小小的不安全感，但是每次都被alpha強烈的索求給遮掩過去了。
“我的計劃是我們在英國玩一週再回來，你是不是還冇出過國？”梁聞嶼把玩著鬱禾風的手指。
“你不是也冇有？”鬱禾風回過神來，感到好笑。
梁聞嶼一怔：“是啊，第一次出國有很多地方要準備，好在戴倫會替我們安排英國那邊的行程。”
“他已經退休了，還要替我們做事。”鬱禾風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他說安排這些不難，但是要瞞著梁七卻不容易，那個孩子現在鬼精鬼精的。”
鬱禾風禁不住露出笑意，越發期待那個團聚的日子。
他們還商量著要把遊戲機帶過去。
為了找回“過去的感覺”梁聞嶼買了籃球還有遊戲機，但顯然不論是他還是鬱禾風，在遊戲上都不是好手，很快就閒置了，打包送給梁七倒是剛好。
一切的計劃都很完美，鬱禾風甚至請到了長假，老闆答應找自己的親戚來幫忙，順利得不可思議，可他們終究冇坐上前往英國的航班，鬱禾風久違地接到了他弟弟鬱禾舟的電話，得到的卻是母親生病住院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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