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愛情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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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卓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把胡智雲這個智商低還總是秀智商的便宜表弟一腳踹飛，比如現在，如果不是這小子一通電話，他也不用陪著梁聞嶼剛下飛機就來酒吧，他都怕他晚上猝死。
一進門，梁聞嶼就直搗黃龍問了鬱禾風現在在哪兒，胡智雲一邊陪著往包廂走，一邊絮絮叨叨地邀功，宋卓忍無可忍，示意他閉嘴，胡智雲終於閉上了嘴。
一路上梁聞嶼走得飛快，讓胡智雲都有點跟不上，但臨到門口了，聽到裡麵的歡聲笑語，梁聞嶼卻停下了腳步。
他現在要進去做什麼呢？他向那麼多人打聽、瞭解，把過去的事情試圖拚湊完整，可是真正的當事人始終一言不發。
被欺騙的憤怒並冇有消失，卻摻雜進了對oga的憐惜，各種複雜至極的情緒在梁聞嶼的身體裡打架，讓他的大腦都快打結了。
“我說來都來了，咱直接進去看看吧，不管怎麼樣，先見著人再說。”宋卓勸慰。
“對對對，在這兒站著算個什麼事兒，”胡智雲笑嗬嗬地推開門，就聽到了李森的問題和鬱禾風的回答。
“你說的那個和我很像的人，是誰？”李森側過頭問邊上的鬱禾風，眼神比他自以為的專注和深情一百倍，這下包廂裡連傻子都知道李森喜歡的人是誰了。隻有鬱禾風自己不知道。
然而，鬱禾風沉默良久，脫口而出的卻是“前夫”兩個字。
前夫？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胡智雲尬住了，求助地看向宋卓，宋卓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包廂裡的眾人終於發現他們的到來，鬱禾風猝不及防地和梁聞嶼對視，桌下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褲子。
梁聞嶼已經有快十天冇有見過鬱禾風了，這十天對他而言卻像是十年，藉著他人殼子活了一次的大夢一場感，看著鬱禾風的臉，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你來乾什麼？”李森猛地站起身，下意識護在鬱禾風身前，姿態像隻炸毛的貓，先前和樂的氛圍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小茜和其他幾個人都麵麵相覷，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胡智雲嚇了一跳，趕緊打圓場招呼道：“這位是梁總，大家都過來打招呼。”
“不用，”梁聞嶼緩緩開口，眼睛始終盯著鬱禾風，“都是熟人了。”
胡誌遠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求助地看向宋卓，宋卓歎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都是熟人，遇上了咱們就一塊兒玩玩兒唄，”宋卓自來熟地走了進去，小茜幾個趕緊讓出位子，梁聞嶼走過有些狼藉的過道，熟稔地坐在鬱禾風邊上，淡笑道：“好久不見，你過得似乎不錯。”
“還行。”鬱禾風的心臟從梁聞嶼步入這個空間後就開始難受，他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唯唯諾諾的狀態，不敢和任何人對視。
“來來來，上酒。”胡智雲招呼著服務員魚貫而入，各種貴得咋舌的洋酒不要錢似的往裡搬，果盤和點心也是個頂個的豪華，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小包，立刻就塞得滿滿噹噹。
“你們本來在玩什麼？給梁總也介紹介紹。”胡智雲給梁聞嶼殷勤地倒酒。
梁聞嶼接過酒杯，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小包的座位不大，梁聞嶼這一坐直接就和鬱禾風大腿貼大腿了，鬱禾風儘可能地想把身體收起來，但他另外一邊是李森，避無可避。
小茜幾個都是在酒吧打工的人精，馬上就明白梁聞嶼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自己主打就是一個陪玩的屬性，嬉嬉笑笑地介紹了遊戲規則，還特彆熱情地邀請梁聞嶼一塊兒來玩，梁聞嶼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上一輪是誰來著，”小茜一拍手，“禾風哥輪到你來抽啦。”
鬱禾風今晚第一次轉瓶子，他非常緊張，尤其是梁聞嶼如有實質的目光就盯在他的背後，導致瓶子脫了手，叮鈴哐當滾落到地上，但瓶子冇有如鬱禾風所願碎掉，質量出其的好。宋卓這回也不累了，一馬當先湊過去看，比劃了半天，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跟梁聞嶼說：“哎呦，正好是你，緣分天註定呀。”
鬱禾風繃直了身體，梁聞嶼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鬱禾風卻搖搖頭：“我冇什麼要問的。”
“是麼，”梁聞嶼挑眉淡笑，“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奇？”
小茜：“那換大冒——”
“他不問我問，”李森一把拉住鬱禾風發抖的手，憤恨地盯著梁聞嶼，語出驚人道，“你對鬱禾風死心了冇有？跑過來乾什麼？”
此言一出，連宋卓都愣住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更不要說其他人，胡智雲的後背“刷”地冒了一層冷汗，鬱禾風震驚地看向李森，而李森握了握鬱禾風的手，目光毫不畏懼地看著梁聞嶼。
他在賭，梁聞嶼這個高傲不可一世的alpha，在這個包廂裡拉不下來臉，就算梁聞嶼對鬱禾風這個前情人還有那麼一絲半點念頭，他也不會在宋卓、胡智雲的麵前承認！
但是出乎李森意料的，梁聞嶼用非常坦蕩和無所謂的語氣說：“冇有。”
鬱禾風的手打了一個顫，李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而梁聞嶼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哐”地扣回到座子上，神態悠然道：“現在該我了？”
他像一個熟稔的玩客那樣，輕輕一撥弄，玻璃瓶“嘩嘩”地轉動起來，現在早冇了其樂融融的氛圍，除了宋卓看熱鬨不嫌事大，其他個個都如坐鍼氈的。
瓶子非常乾淨利落地對準鬱禾風，梁聞嶼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扣了扣，溫和地看向鬱禾風：“你和你前夫怎麼認識的？”
鬱禾風的眼睛和他對視，alpha琥珀色的瞳孔裡盪漾著非常單純的笑意，而那美麗的笑容之下，卻是步步緊逼的凶狠。
鬱禾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隨意地抓起酒瓶道：“我喝酒。”
拒絕回答要連喝三杯，鬱禾風仰頭灌下第一杯就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李森去攔他，但是鬱禾風突然犯倔起來，第二杯更是差點嗆到，第三杯的時候已經頭暈眼花，杯子裡的酒液不住往外撒，正要再灌的時候，梁聞嶼抓住了他的手：“就這麼難回答？”
鬱禾風怔怔地看著梁聞嶼，不等鬱禾風反應過來，梁聞嶼奪走酒杯，一飲而儘，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胡智雲悄悄用胳膊肘捅宋卓。
“我他媽怎麼知道，”宋卓歎氣，“你先把救護車叫來以防萬一。”
梁聞嶼像是覺察不到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他麵不改色放下酒杯，對鬱禾風說：“繼續吧，又輪到你了。”
鬱禾風猛地站起身體，因為動作幅度過大，一個杯子砸在腳邊，碎得稀巴爛，發出驚心動魄的動靜，他垂著眼睛冇有看任何人：“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然後鬱禾風低頭走了出去，一路快要貼著牆壁，直到走入衛生間，纔有力氣大口地呼吸。
包廂裡的氛圍令他窒息，而梁聞嶼莫名其妙的態度更加讓他難受不已。
鬱禾風自以為的平靜生活，在那個傢夥的到來以後，變得不堪一擊，他彷彿又被捲入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身不由己。
大約是酒精的影響，鬱禾風思緒非常混亂，他從冇喝過這麼烈的酒，酒精流淌在血液裡，讓他頭昏腦漲，他想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要離開這裡。
鬱禾風有些遲緩地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梁聞嶼就站在走廊儘頭，他單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裡夾著煙，見鬱禾風出來，把煙摁滅在垃圾桶上。
明顯正在等著自己。
鬱禾風知道躲不過，磨蹭著走了過去，聞到一陣清淡的菸草氣息。
梁聞嶼冇講話，隻用看著他，鬱禾風的心口又開始難受了，他深吸一口氣問：“你剛剛在裡麵，說那些話……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梁聞嶼聳聳肩。
死心了嗎？冇有。
鬱禾風不敢去深思背後的含義，當時梁聞嶼的回答是那麼輕率，鬱禾風討厭這種感覺，輕而易舉就被摧毀一切的感覺。
“那天在醫院裡，我們說好了的。”鬱禾風低著頭，手指又情不自禁絞在一起。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過，”梁聞嶼終於收起了他虛偽的溫和麪孔，冷聲道，“我從來，都冇有答應過任何事。”
鬱禾風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合約結束——”
“不要再提那個東西，”梁聞嶼打斷了鬱禾風，“你應該很清楚，我想乾的事情，什麼都攔不住。”
他的聲音永遠比鬱禾風篤定，他的態度永遠比鬱禾風強硬，在這樣的威壓下，鬱禾風懦弱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口。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鬱禾風的聲音快要哭出來了，“我並冇有欠你什麼。”
看到鬱禾風的痛苦，梁聞嶼也胸口一悶。他這些天思考了很多，尤其是在安名市的兩天，即使不曾親身經曆，他也大概能想象過去的自己和鬱禾風是如何相愛，他一定曾經很小心地嗬護和珍惜過鬱禾風，而失去記憶的他一無所知，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傷害了鬱禾風。
他想，他應該道歉，應該補償，他真正想要的其實是……重修舊好。
大約人的心是無法受頭腦控製的，大約其實在醫院見到鬱禾風的第一麵，自己的靈魂某處就認出了他，不然要如何解釋，他梁聞嶼對一個如此普通的oga牽腸掛肚呢？
他的自尊心總是不允許他承認對鬱禾風的喜歡，彷彿鬱禾風不配得到他的愛，但此時此刻，梁聞嶼終於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鬱禾風，你冇有欠我什麼，”梁聞嶼隨口說的喜歡有很多很多，但最艱難的是這次，他說，“我追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鬱禾風睜大眼睛看著他，連嘴唇都開始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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