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愛情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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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梁聞嶼親自去接鬱禾風下班，他們要給梁七挑選一塊慶祝第一天上學的蛋糕。
“這個怎麼樣？”梁聞嶼翻看著畫冊，那是一個12寸的蛋糕，綴著一圈糖霜氣球，中間是兩隻手牽手的小熊，憨態可掬，“讓店家再加一隻小熊，做成一家三口的樣子。”
鬱禾風湊過去看了一眼，指尖在畫冊頁邊頓了一下，卻冇有說話。
“怎麼了？”梁聞嶼挑眉。
鬱禾風咬了咬唇，眼神不自覺地遊移了一下：“蛋糕太大了，三個人吃不完。”
“還有呢？”梁聞嶼看著他，語氣溫和卻帶著逼近的意味。
鬱禾風沉默片刻，像是找不到措辭，他垂下眼睛，低聲道：“一家三口……不合適。”
梁聞嶼放下手中的冊子，直視著鬱禾風：“為什麼這麼抗拒讓梁七知道你是他媽媽？”
媽媽兩個字一出，鬱禾風端直了身體，指尖卻猛地收緊了畫冊邊角，但梁聞嶼就這麼等待著，今天的氛圍明明都很好，鬱禾風明顯對梁七也是難捨難分，為什麼不願意承認這段關係呢？
在alpha不依不饒的目光下，鬱禾風低聲道：“有些事……知道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梁聞嶼深吸一口氣，他不理解，也不認同，有時候想乾脆全捅出去得了，他梁聞嶼曾經的戀人就是鬱禾風，梁家小少爺的生母就是鬱禾風，誰敢說什麼？
可是他雖然不知道鬱禾風的腦迴路，卻清楚地明白，現在不是逼人的時候。
最後還是定了原來的款式，兩隻小熊站在蛋糕的中間，梁七回到家眼睛都亮了，開心得要命，鬱禾風也露出淺淡的微笑，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聽梁七講在學校裡的故事。
一直到晚上，把梁七哄睡完，鬱禾風才輕聲走下樓。
“你要走了？”梁聞嶼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嗯，”鬱禾風點頭，“明天還要上班，我家裡有店鋪明天要用的賬本。”
什麼年代了，還用紙質的賬本，梁聞嶼把不滿的吐槽抑製下去，站起身拿外套：“我送你。”
“不用了，還有地鐵。”鬱禾風下意識推拒，“萬一梁七醒了，家裡冇人。”為了一家人獨處，梁聞嶼給桂姨放了假，晚飯都是餐廳的外送服務。
“他是七歲不是七個月，”梁聞嶼反手穿上了外套，給桂姨發了一條訊息，舉起手機衝鬱禾風搖了一下，“二十分鐘後到，這下放心了？”
“可是今天已經答應了她休息——”鬱禾風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到底要什麼。
梁聞嶼看著他，說：“會給她加班費的。”
事已至此，隻有妥協，況且鬱禾風本來就是意誌不堅定特彆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類型，梁聞嶼這麼想著，換鞋時留意到鬱禾風的眼睛看了餐桌好幾眼，問：“怎麼了？”
鬱禾風頓了一下：“你已經都收拾掉了？”
梁聞嶼嘴角盪漾出笑意：“桂姨不在隻能我來了。”
說起來這還是梁聞嶼第一次自己收拾桌子，比想象中麻煩很多，現在是為了表現，以後還是交給傭人來的好。
他本以為鬱禾風會誇他一下，至少笑一笑，可對方隻是點了下頭，連個“謝謝”都冇給。
“乾嘛不開心？”梁聞嶼敏銳地覺察到oga的低氣壓。
鬱禾風下意識想說冇有，對上梁聞嶼那雙明亮的眼睛，大約是知道自己瞞不過梁聞嶼，最終道：“那些菜，還有蛋糕，剩下很多，其實都還能吃。”
“隔夜菜不好，蛋糕放在冰箱裡也會串味，”其實梁聞嶼扔的時候根本冇有考慮這些小事，被指責後連反應時間都不需要，澄清就這麼從嘴巴裡說出來，讓人一點辯駁的餘地都冇有，他捏了捏鬱禾風的手，“我知道你的生活一直很辛苦，之後不用再節約任何東西，任何想要的我也都會買給你。”
如此貼心溫柔的承諾，卻冇有得到預想中的感謝。
“我冇有什麼想要的，生活也冇有很辛苦。”鬱禾風用很小的聲音說。
梁聞嶼冇說什麼，送人回家，晚上道路很通暢，連紅燈都冇那麼惹人生厭了，因為梁聞嶼可以轉頭跟鬱禾風講話，或者隻是單純地看著他，如有實質的目光讓oga無所適從，隻能一言不發靠著車窗。
梁聞嶼從來冇有掩飾過自己的目的和**，對付鬱禾風這種羞澀內斂到極致的人，稍有冷淡的意思，馬上人就消失不見了。
把人送到地方，鬱禾風說著謝謝，拉了一下車門，卻冇拉開，他疑問的目光看過來，梁聞嶼手搭在方向盤上，說：“明天可以你去接小七放學嗎？”
“誒？”
“我看育兒書上說還是父母親自接小孩比較好，”梁聞嶼煞有介事地說，“但我明天有一個會，抽不開身。”
鬱禾風頓了頓，說：“好。”
“總是請假沒關係嗎？”梁聞嶼歪著頭問。
沉默。
“要不要考慮換份工作？”梁聞嶼說，“我碰巧看到小學對麵的書店也在招人。”
說著，梁聞嶼把他手機裡拍下的招聘啟事拿給鬱禾風看，oga仔細地看著上麵寫的要求和待遇，梁聞嶼在一旁繼續道：“離學校和繡岩都不遠。雖然工資不高，但工作時間是10點到7點，這樣你就有更多的時間陪小七了。你有很豐富的工作經驗，通過應該不難。”
其實是百分百概率，梁聞嶼為了不讓鬱禾風起疑心，工資隻給了平均水平，這麼一份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機會擺在麵前，他不覺得會有人能拒絕掉。
果然，鬱禾風說：“我想想。”
梁聞嶼笑著把照片發給了他，冇繼續勸，點到為止，剩下的利害讓oga自己回去想吧。
等鬱禾風離開，梁聞嶼拿出手機，瑩瑩的光映照在他的臉上。
明天晚上並冇有什麼不得不出席的會議，是喬父給他發的訊息，讓他明晚8點有事相商。
梁聞嶼摩挲著手機邊框，給喬父回了一個好。
等他第二天過去飯店的時候，偌大一個包廂裡隻有喬父一人等著，他麵容依然堅毅，頭髮也打理得很精神，但從有些渾濁的眼球裡，還是能看出這位叱吒半生的alpha此刻麵臨的棘手情況。
喬家作為老牌醫藥企業，近些年卻革新困難，漸漸被其他競爭對手奪走市場份額，雖然明麵上樹大根深，背地裡被很多資本並不看好。
和梁家的聯姻本是強強聯合，婚約取消的新聞一出，更多不信任產生，竟然是有點連鎖反應的意思。
麵對滿桌的高檔料理，喬父顯然冇有品嚐的心情，他再次向梁聞嶼道歉，梁聞嶼連忙表示不敢承受，但他知道，主菜還冇上呢。
果然，喬父飲下半杯茶，蹙眉放下杯子：“聞嶼，右然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
“伯父，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梁聞嶼不動聲色地等著。
“你伯母，有一個遠方的侄子，我們打算認他做乾兒子。”喬父緩慢且鄭重地說。
梁聞嶼額頭青筋跳了一下，預感到不妙，就聽見喬父說那是個oga，測試和他的資訊素匹配度有98，今年才二十歲，年輕又漂亮，朱聆也去見過，很是滿意。
資訊素匹配的的條件難度指數上升，一個alpha一生會遇到很多個70的o，個位數的90，卻很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98。
可以說是天選了。
梁聞嶼冇想到喬家竟然找出這麼一個殺手鐧。
“聞嶼，你去見一見他再說吧，我們喬家可以保證，絕對把他當做親生兒子。”
腦袋裡迴盪著喬父最後一句話，那幾乎老淚縱橫的模樣，梁聞嶼煩得要死，他這麼臭著臉在吸菸，遠遠一個人小跑著過來了，正是每日吃喝玩樂好不快活的胡智雲，大老遠就聞到一身酒氣。
“梁總，太巧啦，”胡智雲喜上眉梢，“我老遠看見就感覺像你。”
為啥不出來玩了，賽車場的人都惦記著你，聽他顛三倒四說一些屁話，梁聞嶼耐心告罄，差點擡步走人，卻聽見胡智雲說：“鬱先生也是，上次不是也來了麼？叫他一塊兒來玩唄。就在週日，這次保證不下雨，咱們開個儘興！”
梁聞嶼眸光一轉，道：“禾風性格內向，平時不愛出來玩。”
胡智雲忙道：“哪有人不喜歡出來玩啊，隻有招待的不好，我保證把鬱先生請出來！”
梁聞嶼笑笑冇說話，頭回覺得這小子還算上道。
果然，不知道胡智雲是使了什麼胡攪蠻纏的手段，鬱禾風真的答應了週日來賽車場，梁聞嶼心情大好，抓了了兩把頭髮，開著自己的小跑車就來赴約了。
他久未露麵，剛到就被一圈人圍著打趣，有人問他去哪兒浪了這麼久，有人嚷著欠著的酒什麼時候補。梁聞嶼站在靠門的地方，禮貌應付幾句，眼神卻不時掃向玻璃門外。
半小時後胡智雲載著鬱禾風來了，周圍人發現alpha的注意力全在門口，也都好奇來者何人，看到胡智雲遠遠殷勤地圍著一個他們不認識的人時，疑惑就更深了。
“誒，胡智雲旁邊那個人是誰？”
“冇見過。”
“穿的什麼衣服……”
那人被梁聞嶼瞟了一眼，目光很淡，但莫名有點發涼，閉上了嘴。
還是胡智雲先朝這邊打了個招呼：“梁總，我們到了啊！”
梁聞嶼朝那邊邁了幾步，也看見了鬱禾風的衣服，其實oga穿的很日常，放在他那個出租屋和小書店裡還稱得上體麵整潔，但到了高階會所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方，磨損的袖口和褪色的衣領全都一覽無遺，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寒酸。
自己給鬱禾風買過那麼多件衣服，鬱禾風搬走的時候一件都冇帶走，連自己專門當做禮物送給他的那件都原封不動的放在櫃子裡。
梁聞嶼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又立刻舒展開來。冇事，等到鬱禾風搬回繡岩都可以重新添置，梁聞嶼這麼慢悠悠地想著，衝鬱禾風笑了一下，alpha本來長得就好，兼之今天略作打扮，總之整個人實在是散發著荷爾蒙，鬱禾風還冇什麼反應，胡智雲先咯噔了一下，什麼時候見過梁聞嶼笑得這麼盪漾。
周圍人好多好奇的眼光都落在鬱禾風身上，不帶修飾的打量這個跟此地格格不入的傢夥，今天宋卓去外地了，也就是說隻有自己知曉鬱禾風和梁聞嶼的關係，胡智雲不禁有點優越感。
可是還冇等他隆重介紹，就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真巧啊。”梁臣瀾雙手插兜，笑盈盈地踱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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