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被綁架,老公卻在陪學妹找爸爸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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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和從前的下屬齊刷刷安慰他。
“陳隊,他就是一小屁孩兒,亂講的,你彆多想,好好養好身體。”
“是啊,那畢竟是你的孩子,你肯定也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等你養好身體,再打個報告,應該能官複原職。”
“哎,這臭小子講話也太難聽了,好歹是帶過你的師父,你懂什麼?你師孃和你師父結婚七年,又是同學,感情很好的,這件事擱誰身上,誰都不好受,不要再刺激你師父了”
之後的話,陳默聽不太清了,睫毛蓋了下來,他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咳嗽上。
人都離開後,他也始終睡不著,焦灼的感覺如火,燒得他口乾舌燥,一會兒又陣陣寒意,一會兒又如火如荼。
他翻來覆去,與黑夜對抗著,背對著病房注視著窗戶,佝僂著的背部已經十分消瘦了,骨頭彷彿要從皮肉裡破繭成蝶,用力撐著,像個畸形的怪物。
病房的門不知何時被悄悄打開,微弱的女音傳了進來。
“陳默”
陳默緩緩睜開充斥著紅血絲的雙眼,夢裡趙詩晴的聲音和現實中的女音重疊在一起,眼前升起一陣疼痛的霧氣,他迫不及待轉過身,卻在看見宋安然那刻,僵住。
宋安然絲毫冇注意到他黯淡的目光,眼中都是對形同枯槁的他的震驚。
她小心翼翼走到床邊,掃過男人發黑的眼下,消瘦的臉頰,藏在病號服下,空洞洞的骷髏架子。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心驚,她掌心出了汗,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
“學長?你,你還好嗎?他們都不讓我來見你,網上那些人也都說這一切是我造成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學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把你逼成了現在這樣”
她小聲啜泣著,粉瓣的臉頰流下了三月的梨花,令人想要不由自主憐惜,撫慰。
陳默伸出乾瘦的手,一眨不眨注視著她。
“學長”
宋安然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緊張,喜悅。
她往前走得更近,近到能看見陳默眼裡深不見底的黑暗,近到男人能一把揪住她的頭髮。
一切的孱弱蕩然無存,頭皮撕扯的疼痛迫使她下意識尖叫,很快,在撞在牆上那刻,慘叫停止,腦中隻剩下渾渾噩噩,耳畔傳來陳默夾雜著恨意的低吼。
“你明明,明明冇有看見詩晴和圓圓,為什麼要撒謊!是你讓我害死了我的兒子!是你!”
宋安然想要求救,鬼一樣冰涼的手抓住她的脖子,很快,窒息的感覺占滿大腦,她瘋狂掙紮,十指抓出鮮血,眼睛瞪大,溢位生理性的眼淚。
回憶開始倒退,倒退到圓圓出事那天,她當然冇有在街上看見趙詩晴和圓圓,她就是故意的。
她以為圓圓死了,趙詩晴就可以和陳默離婚,男人也就能接受自己的愛意。
可惜,她的一意孤行,將她送上了死路。
“被告人陳默,犯故意殺人罪,判出死刑”
一錘定音,偌大的法庭裡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有人破口大罵,也有人喜極而泣。
這一切都和站在審判庭上的男人無關似得,早在他掐死宋安然那刻,他就知道自己會迎來這一天。
隻是,他仍舊看向旁聽席,仔細稽覈每一張臉。
不是她,都不是趙詩晴,哪怕他為了贖罪殺死了宋安然,她也仍舊不願意出現看他一眼。
從他得知兒子死訊那天開始,趙詩晴人間蒸發了般,隻有律師代替她出麵了三次,第一次送離婚協議,第二次送來法院傳單,第三次送來了嶄新的離婚證。
此時此刻,陳默才終於願意相信。
她連恨都不願意去恨她,她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了。
行刑當天,陳默躺在執行死刑的床板上,眼睜睜自己被注射進藥物,一種極致的痛開始在身體裡炸開。
他止不住地想。
他死後,趙詩晴會好好的活下去,或許她會認識第二個男人,和他組建家庭,生下一個和圓圓一樣健康的孩子。
不同的是,男人十分珍惜愛護她,圓圓也會在充滿愛意的家庭裡健康長大。
想著想著,陳默的眼睛開始渙散,眼淚止不住流出。
他看見了,地毯儘頭,穿著婚紗的趙詩晴。
他往前走,鮮血大滴大滴墜落到白色的地毯上,他的腳越來越快,心跳越來越慢。
“趙詩晴!!”
他想要用死亡換她再看自己最後一眼,卻在喊出口的那瞬間,跪倒在地,噴出一口血。
而後,世界徹底黯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響聲驚飛了樹枝上的鳥,驚醒了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我。
我睜開眼,懷裡還躺著兒子的相冊。
圓圓,如你所見,媽媽現在很幸福,所以你要早點投胎,來找媽媽好嗎?
帶著這個念頭,我再一次入睡。
竟夢到兒子朝我飛奔過來。
“媽媽!”
我熱淚盈眶,蹲下身。
夢也好,遲早有天,都會再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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