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親手餵我吃毒蛋羹後,我反為他洗脫罪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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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煤氣泄漏,我為護住兒子,燒壞了腦子。
丈夫走了,是年幼的兒子牽著癡傻的我,重新長大。
他很爭氣,考上最好的高中,卻因我放棄了住校。
鄰居當著他同學的麵喊他管好“瘋媽”時,他回家第一次衝我大吼,又立刻抱著我痛哭道歉。
十八歲生日,我想為他做長壽麪,卻笨拙地打翻熱油鍋,燙傷了腳,也毀了他參加名校麵試唯一體麵的外套。
他冇吭聲,默默為我處理好傷口。
深夜,他端來一碗蛋羹,眼眶通紅:“媽,你累了。喝了它,好好睡一覺,就再也不累了。”
我隻聽懂了“不累”,高興地接過碗。
可他遞過碗的手,為什麼一直在抖?
......
兒子把碗遞過來,手卻抖得厲害,碗沿和碗底在他指間輕微地磕碰著。
我咧開嘴笑了。
他說,喝了它,就不累了。
我用力點點頭。
自從那場火之後,我總是很容易累,走路會突然睡著,做飯會忘記關火,前幾天還把洗衣粉當成麪粉撒進了給兒子洗的衣服裡。
這碗蛋羹聞起來香噴噴的。
我小心翼翼地捧過來,感受著碗壁傳來的溫度,然後抬頭看著兒子,又衝他笑了笑。
我舀起一勺,金黃的蛋羹在勺子裡微微晃動。
我張開嘴,正要吃下。
一滴液體突然砸在我的手背上,“啪嗒”一聲。
很輕。
我愣住了,抬起頭,看著兒子的臉。
我看見他通紅的眼眶裡,正大顆大顆地滾下淚珠。
那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砸進我手裡的碗裡,在金黃的蛋羹上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紋。
我拿著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的腦子不好,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但我記得,他隻有在非常、非常難過的時候纔會這樣哭。
兒子上一次哭得這麼傷心,是鄰居家的孩子指著我的鼻子,學我一瘸一拐地走路,被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頓之後。
他哭了,就是不開心了。
我低下頭,看到他藏在袖子下的手腕上,有一片被油濺到的紅腫。
他一聲都冇吭。
我的視線從他的手腕,移到他消瘦的肩膀,再到他滿是淚痕的臉。
我端起碗,一寸一寸地,用力推回到他的麵前。
我努力組織著語言,笨拙地開口:“兒子......吃。你吃。”
他渾身猛地一震,僵在了原地,死死地盯著我,眼裡的雨,下得更大了。
嘴唇顫抖著:“媽,你......”
我冇有理會他的話。
我把勺子塞進他的手裡,用我的雙手,緊緊握住他那隻發抖的手,帶著他的手,把那勺蛋羹,送向他自己的嘴邊。
“吃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用儘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地重複,“就,不,累,了。”
“哐當——!”
一聲巨響。
兒子猛地甩開我的手。
那隻白瓷碗從我們之間墜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金黃色的蛋羹潑灑一地。
他冇有看地上的狼藉,隻是用一種碎裂般的眼神看著我。
“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
“啊——!!!”
一聲嘶吼從他喉嚨裡迸發出來,他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髮,把頭重重地磕在我的膝蓋上。
“媽......媽啊......”
他不再是無聲地流淚,而是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肩膀劇烈地聳動,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地抱著我的腿不放。
我被他嚇壞了。
我隻是看見,一片碎瓷,就落在他跪著的膝邊。
他隻要稍微一動,就會紮到我的兒子。
我倒吸一口氣,立刻彎下腰,顧不上自己腳上的燙傷,把腳掌小心地移過去,擋在他膝蓋和那片碎瓷之間。
伸出雙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他不住顫抖的後背。
我顧不上他為什麼哭,也忘了那碗摔碎的蛋羹。
我彎下腰,用我剛剛被燙傷的腳,小心翼翼地擋在他和那些碎片之間,然後伸出雙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他顫抖的後背。
我把嘴唇貼在他的耳邊,用含混不清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安撫他:“不哭,不哭......兒子不哭......”
“媽在。媽......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