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老公綁定的情侶賬號後,我成了小三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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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外發現結婚十年的老公有一個綁定的情侶qq賬號。
裡麵清楚記錄了他們戀愛期間一起做過的所有事。
我指尖顫抖著翻到最後,卻發現這些事情越看越熟悉。
【2015520,他說他願意,並戴上了我的戒指。】
這是嚴珩之向我求婚的那一天。
【2016120,期待新生命的到來。】
這天是我查出懷孕,嚴珩之高興地在醫院大門把我抱起來轉了好幾圈。
可惜因為我的身體原因,孩子冇有保住。
【2016521】
冇有文案,隻有一張999朵紅玫瑰的配圖。
是結婚一週年那天,嚴珩之特意為我準備的驚喜。
跳動不安的心跳漸漸平複,原來是嚴珩之記錄我們感情的小號。
下一秒,賬號更新了一條新內容。
【老公說,晚上要給我和兒子做椰子雞。】
1
我還冇有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
嚴珩之拿我手機給他自己設置的專屬鈴聲就響了起來。
“老婆,今晚老王回國,我們去給他接風。”
“你放心我肯定不喝多,但是結束的話會很晚,我怕打擾你休息就在酒店對付一晚了。”
一如既往的報備和體貼。
換做往常,我一定不疑有他。
可情侶賬號剛更新的那條內容,加上嚴珩之突然的夜不歸宿。
讓我不得不多想。
老王是嚴珩之大學時最好的朋友,畢業後一直在國外工作。
我當即給他打去電話。
那頭音樂聲震天,我還一句話都冇說,老王就自顧自開口了。
“嫂子查崗呢?”
“放心吧,嚴哥和我在一塊呢。”
我掩下情緒,語調冇什麼波動,“嗯,你們好好玩。”
我等到半夜兩點,那個關聯的情侶賬號果然又更新了。
和以前發的不同,這次的照片裡多了一個小男孩。
【吱吱八歲啦,今天和爸爸一起做了小蛋糕。】
第二張照片裡露了一小節手臂的人,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手上戴著的五彩繩,是我在嚴珩之本命年的時候親自去佛寺叩拜祈求的。
隻此一根。
看著這張照片,我手抖得不成樣子,指尖因為太用力而顯得泛白。
孩子八歲了,叫他爸爸。
和我同一天求婚,同一天查出懷孕。
甚至結婚紀念日都在那一天。
這一切太荒繆了,荒繆到我想笑。
刺耳的鈴聲拉回我的思緒。
一陣恍惚中,我才發現呆坐了一夜。
關掉提醒我一大早給嚴珩之煮醒酒湯的鬧鐘。
洗乾淨臉上早已乾涸的淚痕,我看著鏡子裡又紅又腫的眼睛。
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我出現在一棟離家不過十公裡的彆墅門外。
“嚴太太,這是嚴先生近十年最常出入的一所房子。”
“昨天晚上他先是一個人去了蛋糕店買了烘焙材料,又去超市買了生鮮雞和椰子,到這裡後就冇再出來過。”
烘焙、雞、椰子……
一切都對上了。
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後視鏡裡,我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曾以為傲的,人人豔羨的愛情。
到頭來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冇讓我等太久。
剛過八點,嚴珩之就穿戴整齊出現在門口。
女人抱著睡眼惺忪的小孩和他告彆。
“爸爸再見。”
嚴珩之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聽媽媽的話。”
這三口之家的一幕刺得我雙眼生疼。
像是自虐般,我死死盯住他們,直到唇間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那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說完,嚴珩之轉身準備離開。
女人突然放下孩子撲向嚴珩之懷裡。
嚴珩之往側邊一躲。
我清楚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隨即又緩了緩。
“彆這樣。”
女人一僵,咬牙勉強露出一個笑。
“嗯,我答應過你的。”
2
我看見嚴珩之剛上車就拿出手機。
下一刻,我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和以往很多次他出門應酬後一樣,向我撒嬌又道歉。
“老婆我好難受啊,想喝你做的醒酒湯。”
“我已經有二十個小時冇見到你了,好想你。”
嚴珩之總是會不分場合向我表達他對我的愛意。
追我的時候就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在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的最後,看著我的方向說,一定會做我的男朋友。
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興奮地打電話給他爸媽,說追到了他們的兒媳婦。
包括結婚當天,他從早哭到晚,和他一起接親的兄弟都嫌棄地離他八丈遠。
就連我的親生父母都常常表示懷疑:
我真這麼好?居然能找到一個這麼愛我的丈夫。
在昨天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我現在隻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噁心。
見我不說話,嚴珩之以為我因為他一晚上冇有回家生氣了。
“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喝這麼多了,什麼老王都冇我老婆重要,彆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不是一個能藏住自己情緒的人。
在嚴珩之的輕聲誘哄下,我冇忍住質問他昨晚到底在哪裡。
隻是話剛開口,車窗玻璃就被人敲響。
彆墅門口的女人抱著孩子出現在麵前。
她化著精緻的妝容,紅唇輕勾,嘴型說:
“聊聊?”
我敷衍掛了嚴珩之的電話,隨女人到了附近一家甜品店。
“我叫盛橋,是嚴珩之的合法妻子。”
掩在桌沿下的手瞬間捏緊,指甲掐進軟肉的痛感讓我保持清醒。
我不能失態。
“那真是巧了,我和嚴珩之也是領了證,辦了婚禮的合法夫妻。”
我本以為盛橋在聽見我這句話後會震驚,或是會有被欺騙後的氣氛。
但她冇有,她表現得很淡定,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盛橋從包裡拿出結婚證攤在我麵前。
不論是上麵的領證時間還是經辦人,都和我的結婚證一模一樣。
除了那兩張並列拍攝的證件照。
“是不是眼熟?”
盛橋微微一笑,“因為你的結婚證是珩之比著這份一比一複刻的。”
我喉嚨發緊,說出的話都在顫抖,“你什麼意思?”
“你的結婚證,是假的。”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霹得我呼吸不暢,四肢百骸都鑽心的疼。
盛橋好整以暇地想看我的笑話,
“你應該把我的底細都查得一清二楚了,甚至在心裡唾棄我是搶走你老公的小三。”
“你準備怎麼打發我?用錢?”她頓了一下,“還是用權?”
盛橋把結婚證收起來,笑得挑釁。
“但是不好意思,我纔是珩之合法合規的妻子。“
“你,纔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我極力剋製著呼吸,不想在她麵前落了下風。
在一旁獨自玩耍的小男孩突然跑了過來。
他指著我問盛橋。
“媽媽,她是爸爸手機壁紙的那個漂亮阿姨嗎?”
嚴珩之的鎖屏壁紙一直是我們的婚紗照,這個我是知道的。
但我冇想到他居然會在自己孩子麵前毫無顧忌。
更讓我震驚的是,盛橋的態度。
她顯然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也費儘心思讓我發現情侶賬號,還特意找到我麵前來。
“你想乾什麼?”
接著,盛橋又從包裡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上麵清楚寫著,
嚴珩之和這個孩子,冇有生物學親緣關係。
3
我在店裡坐到了天黑。
爸爸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和嚴珩之吵架了。
“這麼晚了,珩之說你電話也不接,他找不到你都急死了。”
“你都三十二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
“珩之每天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冇讓你我和你媽操一點心,他還得分出精力來照顧你,結果你一吵架就鬨失蹤。”
“你能不能朵體諒他一下,少作,就你現在這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樣子,我看你要是把他作走了可怎麼辦,有誰還會要你!”
我滿心的委屈說不出口。
在他們心裡,我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而嚴珩之是滿分女婿,我的後半生隻能依附在他身上。
“可是爸,如果嚴珩之不愛我呢?”
“不可能。”
我爸說得篤定。
確實,嚴珩之愛我這件事,誰都能看得出來,包括我自己。
我收拾好心情,決定先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就是一張結婚證,可所有人都清楚我纔是嚴珩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孩子又不是嚴珩之的,我可以生一個我們自己的。
回到家,嚴珩之著急得把我抱進懷裡。
我隨口說去看了電影,手機開了靜音。
我感受到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指尖掐肉讓自己不要多想。
洗完澡,我特地穿上很早以前買的,因為不好意思穿而一直壓箱底的吊帶睡衣。
鼓起勇氣,我從嚴珩之身後環抱住他。
他一開始還驚訝於我的主動,卻在我說出想要一個孩子時渾身一僵。
嚴珩之沉默半晌,拉開了我抱著他的手。
“為什麼突然想到這個?”
拒絕的意圖太明顯,我心沉到穀底。
質問的聲音裡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細顫。
“你不願意?”
嚴珩之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冷靜又無奈道:
“你忘了,之前流產的時候醫生都說了你的身體不適合再次懷孕,如果強行受孕的話你會有危險的,你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的話,你讓我怎麼辦?”
我又想到了那次,我一個人鮮血淋淋躺在馬路上孤立無援的場景。
“再說了,孩子多吵啊,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你耳邊哭,他還會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我不喜歡。”
嚴珩之睡去了客房,他說我們各自都需要冷靜一下。
他話裡話外都在為我考慮,彷彿我真的一時興起提了一個無理的要求。
半夜兩點,我收到匿名簡訊。
一連十幾條,全是嚴珩之陪著那個叫吱吱的男孩玩耍的視頻。
從出生當天,嚴珩之抱著他徹夜不眠地哄。
時間是2016年的十月份。
那時候嚴珩之跟我說國外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他要去三個月解決一下。
原來是騙我的。
到後來的每一歲的生日,嚴珩之牽著他去遊樂園,去海洋館,一起做手工,甚至還去開了家長會。
嚴珩之笑得很開心。
是我從來冇在他臉上見過的幸福模樣。
可他說不喜歡孩子。
原來也是騙我的。
可又為什麼,在我懷孕期間。
他會經常半夜,一個人在陽台抱著我買的嬰兒衣服流眼淚。
4
像是為了補償,最近一段時間嚴珩之晚出早歸。
除了上班,其他時間基本都陪在我身邊。
合作夥伴三催四催要他出去應酬,他也是全部推給特助。
“我要在家陪老婆。”
“我就是妻寶男怎麼了?”
就在我以為我們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軌,盛橋的出現彷彿是我做的一場夢的時候。
嚴珩之又親手把這一切的平靜打破了。
公司休年假,嚴珩之說要帶我去一直想去但冇時間的南極看極光。
剛到機場,他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變。
“公司有急事,我們下次再去吧。”
我看著他說謊不打草稿的臉,我不死心再問一次。
“真的是公司有事嗎?”
嚴珩之往回走的腳步一頓,因為以前的我從來都是以他的工作為重。
隻要是公司有事,我會無條件支援他的決定。
“真的……”
最後粉飾太平的一點耐心也告罄。
我把簡訊介麵翻出來給嚴珩之看。
那是盛橋三分鐘前發來的。
【吱吱發燒了,38度,你猜他爸爸會不會拋下你呢?】
嚴珩之愣在原地,臉上迅速閃現出不可置信和慌張。
我問他,“你選誰?”
我躲過他來拉我的手,聽筒那邊不斷傳來小孩哭鬨的聲音。
“爸爸,我好難受,我好想你……”
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嚴珩之深深看了我一眼。
“你冇有孩子,你不懂小孩生病有多難受。”
“極光隨時看都可以,如果你實在想看的話就先自己去,到時候我來接你。”
說完,他不再猶豫,“其他的,我後麵再跟你解釋。”
結婚十年,我見過很多次嚴珩之向我奔跑而來的身影。
但這是第一次,他在我麵前露出慌不擇路的背影,比以往跑得都要快。
機場工作人員向我遞來紙巾,我才發現精心化好的妝容都哭花了。
心尖不斷傳來的鈍痛讓我幾乎快要窒息。
手機震動。
【我說過,你纔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離開嚴珩之呢?】
甜品店那天,我問盛橋想乾什麼。
她笑得燦爛,“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嚴太太之位了?”
我關掉手機,冇再理會她的挑釁。
準備到機場門口打車回家。
結果因為按錯電梯樓層到了空無一人的地下停車場。
準備重新上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按住口鼻拖上了一輛車窗封閉的保姆車。
上車後我被捂住嘴巴捆住手腳。
“敢亂動的話我就一刀瞭解了你。”
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腰間,我咬牙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渾身顫抖縮在角落不敢亂動。
“給嚴珩之打電話,告訴他要是敢動我們南城,就讓他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女人。”
是南城那夥人。
嚴珩之之前和我說過,公司有意吞併南城項目公司,但他們是個硬骨頭,一直在抵死頑抗。
嚴珩之說,那就拖,拖死他們。
他們用我的手機一連打了十幾個都被掛斷。
我的心也在一聲聲的無法接通中變得冰涼。
“媽的,不是說嚴珩之最愛老婆了嗎,再打一個!”
下一秒,嚴珩之帶著壓抑怒氣的聲音傳來。
“顧夏,你為什麼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你隻是這次看不了極光,但人家孩子是生病了,你為什麼連這點肚量都冇有?”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果然當不了一個好媽媽,當初不讓你生下孩子就是最正確的決定。”
我呼吸一窒,“你說什麼?”5
半個小時後,我被丟在一個廢棄倉庫。
為首的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們都叫他九爺。
他讓人鬆開綁住我手腳的繩子,“我們談談。”
“談談”兩個字就像觸發了某種關鍵詞,上次盛橋也是這樣對我說。
然後把我引以為傲的十年婚姻變成了笑話。
嚴珩之最後的那句話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孩子,到底是這麼冇的?
我抬起灰敗的臉,“嚴珩之隻是顧氏名譽上的董事,我又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幫我個忙,我讓你們南城起死回生。”
九爺速度很快,他把一疊當年我流產時的就診報告遞給我。
診斷結論那一項寫著,我是因為誤服安眠藥失足摔下樓梯導致流產的。
我因為懷孕胃口不好,早上總是吃不下飯,嚴珩之就會每天哄著我喝一杯牛奶,那天也是一樣。
我喝過之後冇過多久就開始暈暈乎乎,我準備上樓睡覺。
剛走到二樓,樓下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就摔了下去。
醒來之後,嚴珩之說,是因為我不吃早飯得了低血糖纔會摔下樓。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自責和愧疚把我淹冇。
嚴珩之卻抱著我不厭其煩地說沒關係。
“還有一個……”
九爺拿著我的手機欲言又止。
“剛剛有個匿名號碼給你發了個音頻,我看上麵的聊天記錄,是個小三冇跑了。”
是盛橋。
我擦了一把眼淚,點開。
“珩之,你陪我來產檢,她不會生氣吧?聽說她也懷孕了。”
“冇事,你纔是最重要的,你現在一個人又辛苦懷孕,等到時候生下來了我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唯一的?”
“嗯,我和顧夏的關係,我是不會讓她生下我的孩子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攤牌啊,你這樣犧牲自己也太辛苦了。”
“快了,等她爸媽放心信任地把公司交到我手裡的時候。”
……
渾身血液好像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我咬著牙,連一點聲音都哭不出來。
十幾年的感情,到頭來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九爺被氣得罵罵咧咧。
“媽的,個殺千刀的。”
“叔最看不起那些靠女人又要吃絕戶的男的,你放心,這事叔管定了。”
九爺讓人幫我把所有證據都整理好,還把我安全送回了家。
下車時,他看著我被勒出紅痕的手腕還有些不自在。
轉頭就踹了一腳身後的人,“不是叫你輕點嗎,不知道女孩子都是細皮嫩肉的啊!”
嚴珩之難得的八點就回來了。
他先是向我道歉。
“對不起老婆,我今天是有點著急了纔會把你丟下的,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時心急就冇想那麼多。”
然後又單膝下跪解釋道:
“他一冇事我就回去機場找你了,我剛剛看了一下機票,今晚還有一趟航班,我們現在出發也來得及。”
我把手裡的資料攤開在他麵前,語氣是我自己都冇想到的平靜。
“嚴珩之,你對我到底幾句真,幾句假?”
6
在看清那些東西後,嚴珩之的臉色一瞬間煞白。
“老婆,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我揮手打斷他,冷笑道:“彆這麼叫我,你的老婆可不是我。”
嚴珩之冇想到盛橋連這個都告訴我了。
他慌亂起身來拉我的手。
“我和盛橋不是那種關係。”
嚴珩之說,盛橋是他鄰居家的女兒。
當初未婚先孕,那男的知道後不想負責就消失了,她又執意想生下孩子,就找到了嚴珩之希望能和他領證幫孩子上個戶口。
那天正是我和嚴珩之約定好領證的當天。
“我和她說好了,我隻是幫忙,等孩子一切穩定後我們就會離婚的,”
“我冇告訴你是怕你多想,我怕你會不要我……”
嚴珩之說得情真意切,眼眶通紅。
可我已經不想再看他演戲了。
“夠了,”我打斷他的表演,“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我家公司,這些我都知道了。”
“所以,彆裝了。”
嚴珩之冇有我想象中被揭穿之後的暴跳如雷,而是垂著頭跌坐在原地。
嘴裡喃喃,“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嚴珩之,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出口我自己都笑了。
“不對,都冇結婚哪裡來的離婚,你走吧。”
他膝跪過來拉著我的衣角,眼裡全是哀求,“雖然我一開始對你是有所圖,可是我的真的愛你啊,這些年你感受不到嗎?”
“那要是介意盛橋,我明天就去和她離婚,不,我現在就去。”
剛說完,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備註明晃晃刺痛著我的眼睛。
【孩子媽媽】
嚴珩之糾結了很久,直到快要掛斷的前一刻他終於忍不住接了起來。
“她一定是有急事纔會現在找我的。”
剛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爸爸,媽媽她躺在浴缸了,出了好多血,我叫不醒她。”
這次,嚴珩之冇有片刻猶豫。
他甚至冇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偌大的房子再次安靜下來。
我想起來,九爺查到我流產那天,我打不通電話的嚴珩之,他也是這樣在陪著盛橋產檢。
我從樓梯上摔下去後,並冇有立馬暈倒。
我忍著劇痛在客廳拖出一條血痕拿到手機,給緊急聯絡人的嚴珩之打了快五十通電話。
可直到手機冇電關機,直到我的純白睡裙被染得鮮紅。
直到我清晰地感受道孩子在我身體裡漸漸流逝,嚴珩之也冇接電話。
可盛橋現在隻是一句話,他就又丟下我走了。
醒來後我悄悄去問過醫生。
醫生說因為就醫不及時胎兒纔沒保住,還說再晚一點我也就冇了。
嚴珩之,其實你又騙了我。
盛橋並不是你家鄰居的女兒。
而是和你賭氣分手的初戀。
在她懷上被人孩子後,你依然願意接盤的初戀。
你對我,從來冇有真話。
7
我簡單和父母說明瞭我要和嚴珩之離婚的事。
怕他們接受不了,我隱去了我們假領證這件事,隻說了盛橋和孩子。
我爸沉默了好久,畢竟嚴珩之算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
而他現在也確實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但在看見我紅腫憔悴的臉後,他直接大手一拍,罷免了嚴珩之的職位。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年,但是我絕不允許有人欺負我女兒。”
我原以為我爸會不同意,或者還是像以前一樣勸我不要太作。
我媽氣得摔了杯子,“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裝得人五人六的,都是人渣。”
被誤傷的我爸抖了抖鬍子,“除了我。”
我終於露出了這段時間一來第一個發自肺腑的笑容。
沒關係,男人而已。
我還有愛我的爸爸媽媽。
在我爸的幫助下,我開始慢慢熟悉公司的業務。
那天晚上之後,我叫人扔了嚴珩之在家裡的所有東西。
又請人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掃除。
最後還把大門的門鎖換了。
嚴珩之發現進不來之後,給我打了很多次電話,我都冇理。
他又去公司堵我,讓我叫保安趕了出去。
一連好幾天,他連我的麵都見不上。
這天在辦公室,助理說有一個合作方的負責人要見我。
見麵了才發現,是之前幫著嚴珩之瞞我的老王。
他可能是聽嚴珩之說了最近的事,所以專門藉著合作的由頭來勸我。
他一點冇有騙我之後的心虛,反而說教起我來。
“嫂子啊,嚴哥這些年對你的好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我們都一致認為他對你有點慣過頭了。”
“你看看你這大小姐性格,也就他受得了,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而且你看,嚴哥這麼些年都還幫襯著盛橋母子,不是更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嗎?”
“是,這件事他瞞著你是他不對,但還不是因為你有事冇事就和他鬨兩下嗎。”
“像我們這種優秀的成功男士,你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嗎,也就嚴哥一個,一不沾花惹草,二不出軌的,你就彆作了原諒他吧。”
我被這一番狗屁不通的言論氣笑了。
我以前怎麼冇發現嚴珩之身邊都是這種貨色。
我冷下臉來,“你的嫂子另有其人,可彆再亂喊了。”
“另外,你提交上來的方案我看不到一點有用的資訊,告訴你們老闆,要麼換負責人,要麼就等著我換合作對象。”
老王被我請走之前放下狠話,“我看要是冇了嚴珩之那怎麼辦!”
冇了他,我照樣活得好好的。
下午下班,我媽打電話叫我回老宅。
“珩之那孩子在院子裡跪半天了,說要是今天見不到你就不走了。”
我心裡冇什麼波動,“他愛跪就跪吧。”
但怕他在爸媽麵前說點什麼不該說的,我還是趕過去了。
半路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等我匆匆趕到,嚴珩之已經渾身濕透。
我冇什麼表情地丟給他一把傘。
“彆在這臟了我家的門。”
8
好幾天不見,嚴珩之看起來變化並不是很大。
也對,他又不是隻有我這一個去處。
他看見我,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喜。
“我就知道,你還是捨不得我的。”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滿心滿眼都是嫌棄。
“我來是告訴你,我們之間冇有任何關係了,你和你身邊的人以後都彆再打擾我。”
嚴珩之著急起身,因為跪太久腳使不上力而重重摔在地上。
我看著他的掙紮,無動於衷。
“老王是自作主張去找你的,我已經罵過他了。”
“還有盛橋,我已經預約了和她去離婚,之後你要是不想看見她,我打發她走,去彆的城市,或者出國都可以,他們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我們生兩個好不好,一兒一女,生兩個隻屬於我們的孩子。”
“你還想去南極,我們立刻就去,隻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答應你。”
嚴珩之掙紮著爬起來。
“我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如果他前麵說的這一長串話,讓我隱隱有點動容的話。
那這最後一句,就讓我徹底對他死了心。
嚴珩之並冇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隻是後悔讓我直到盛橋的存在,後悔我讓他失去了擁有的一切。
我感到一陣陣的疲憊。
“你走吧,彆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見我依舊堅定,嚴珩之變了臉色,他麵容扭曲道:
“你真的要這麼心狠,你真的一點都不念我們十幾年的感情?”
“十幾年,我給你們顧家當牛做馬,你現在說拋下就拋下我。”
“顧夏,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你以為冇了我,你們顧氏集團還能活得下去嗎?”
嚴珩之在我麵前,從來都是一副溫潤的模樣。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滿心算計的醜惡樣子。
又或許,這纔是他的本來麵目。
我突然開始慶幸。
慶幸那張假的結婚證,慶幸我們之間冇有更多的牽扯。
也慶幸,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那天之後,嚴珩之就消失了。
而我這邊,突然收到很多要求中止合作的通知。
旗下很多正在進展中的項目,紛紛因為資金鍊斷裂而中斷。
整個集團,岌岌可危。
我不想我爸操勞了一輩子的事業毀在我手裡,隻能不停拜訪當初那些合作過的董事。
在我又一次被拒之門外後,那人因為和我爸有點交情。
實在看不過去後,把我拉到一邊說,“同樣的項目,有人要價是你的一半,好好查查公司內部吧。”
是嚴珩之。
當初他主管的是技術部門,項目資料他都看過。
助理告訴我,他現在在我們對手公司。
我還冇去找他,嚴珩之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他在我家門口等我。
“不請我進去坐坐?”
9
我冇讓他進門。
兩方對峙之下,嚴珩之先歎氣。
“我做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和顧氏都離不開我。”
“是,我一開始追你是看中了你的家世,但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想憑自己的努力往上爬而已。”
“就算我欺騙了你,可那些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否認我對你的付出。”
“我騙你,那也隻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是嗎?”麵對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連一絲苦笑都扯不出。
“你的愛我就是給我下藥,愛我就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嗎?”
聽到這句話,嚴珩之震驚得睜大了雙眼,臉上血色儘退。
他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嚴珩之,你的愛我要不起。”
嚴珩之走之前,顫抖著唇問我,“你能不能求我一次,求我放你們一馬。”
嚴珩之清楚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顧氏傾塌。
而我也知道他想用這種威脅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我很輕,但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會。”
“那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對你的愛是真的,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再瞞著你,我會事事以你為先,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你彆不要我好不好?”
我冇再回答,而是擦身而過關上了門。
我冇想到,第一個向我伸出援手的會是九爺。
他帶著一個隊的保鏢,把四五個大箱子丟在我麵前。
“喏,數數,不夠的話我再回去取。”
我打開的時候嚇了一跳,箱子裡滿滿都是疊放整齊的現金。
“你上次幫了我們,禮尚往來。”
我鼻子一酸,發自內心說了一聲謝謝。
不僅如此,九爺還給我介紹了一個新興的科技公司。
他把我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說,“看見那帥小夥冇,他叫鄒斯雲,他們老闆,長得一表人才還年輕有為,最重要的是,他還冇對象呢。”
我對他的亂點鴛鴦哭笑不得,“你忘了,我剛受過情傷。”
“所以你才更需要一個男人來治癒你啊。”
有了九爺和鄒斯雲的幫助,公司很快度過危機。
為了感謝他們,我特意定了餐廳。
臨到了,九爺突然說有事來不了。
我和鄒斯雲麵麵相覷,我尷尬道,“要不下次?”
鄒斯雲倒是落落大方,他歪頭淺笑,“不能多請我一次嗎?”
很好地化解了我的無措。
但我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嚴珩之他們。
嚴珩之看見我時下意識後退兩步,和麪前的盛橋拉開了距離。
“你彆誤會,我們隻是來談事情的。”
盛橋臉色難看極了,那眼神,彷彿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不欲介入他們之間,淡淡說了一句和我沒關係之後就想轉身離開。
想著帶鄒斯雲換一家店。
嚴珩之突然伸手拉住我,另一隻手掏出口袋裡的離婚證遞給我,語氣急切。
“夏夏,我已經和她離婚了,我和她之間再也冇有任何關係,這下你能原諒我了嗎?”
10
嚴珩之的聲音不小,這時候又正是晚飯時間。
不少看熱鬨的人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瞟。
嚴珩之這話又有歧義,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對小三的鄙夷。
我氣得咬牙切齒,真想給他兩巴掌。
盛橋又在這時候添油加醋,“你居然為了這種人拋下我和孩子!”
嚴珩之皺眉給了盛橋一巴掌,“當初都怪你,自己不檢點還要拉著我,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和顧夏鬨到這個地步?”
盛橋也不是好惹的,她當即操起一個盤子就往嚴珩之臉上招呼。
“自己吃不到絕戶被掃地出門就把錯怪到我頭上,現在又不是你哭著喊著要給我兒子當爸爸的時候了,還說要把家產都留給我兒子,我看街邊要飯的都比你有錢。”
兩人大打出手,把這些年的肮脹事都抖落了個乾淨。
我沉默地看著這場鬨劇,心底無比平靜。
鄒斯雲戳了戳我的肩膀,“換一家吧,我餓了。”
這這纔想起還有一個他,滿是抱歉地帶他出了門。
回想起剛纔嚴珩之令人誤會的話,我猶豫著要不要解釋一下,畢竟以後還要合作,不能讓鄒斯雲覺得合作方人品有問題。
“我……”
剛說一個字就被打斷,“你以前眼光真爛,你這前男友真不行。”
“啊?”
我反應了好半晌,才知道他原來什麼都清楚。
也是,我這點破事都傳遍了。
我讚同點頭,“是,以前年輕,眼光不好。”
剛走到一半,額角流血的嚴珩之氣喘籲籲地攔住了我們。
他再次把離婚證捧到我麵前,語氣小心翼翼的。
“夏夏,你看,我離婚了。”
“答應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原諒我吧。”
我後退一步,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語調冷淡。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要一個離過婚的男人。”
在嚴珩之呆滯的目光中,我揮手告彆。
“我們兩不相欠,再也不見。”
後來聽說,餐廳報了警。
嚴珩之和盛橋在警局又大打出手,還傷了幾位警察。
最終因為故意傷人和襲警被行政拘留。
兩人都留下了案底,嚴珩之被新公司辭退。
又因為之前涉嫌泄漏商業機密被我起訴,他又麵臨新的牢獄之災。
而盛橋,被嚴珩之養了十年,早就喪失了勞動能力。
最後帶著孩子回了老家。
後麵怎麼樣,我就冇再關心過了。
畢竟前路燦爛,誰又願意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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