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杖之上的鹹魚 第2章 精靈小鎮龍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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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樹盤根錯節，蒼翠欲滴的光芒透過枝葉斑駁地灑在微微顫抖的盧卡斯臉上。他的眼皮止不住地跳，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還覺得嗡嗡作響的額頭。
“我發誓。這絕不是我這輩子願意來的地方。”他咕噥著，看著周圍密佈藤蔓與彩光的小徑，懷疑自已是不是被什麼失敗版傳送魔法玩壞了。
前方，艾麗婭麵容緊繃，嘴裡像機關槍掃射：“荊棘兩點鐘方位，左側樹杈纏繞有魔蛛絲，地麵疑似陷阱，注意腳下，不準偏離，我不喜歡腳印不在一條直線上，這樣不美觀，必須齊整，千萬彆打亂我的節奏，是的你剛剛那一步就走歪了，重來！”
盧卡斯下意識地照讓。他已經學會了。哪裡有艾麗婭，哪裡就有匪夷所思的指令，又偏偏讓人不得不聽。旁邊的帕金森用一種“我見過更糟糕狀況”的表情揉揉太陽穴，低聲嘀咕：“精靈鎮外的陷阱都是裝飾，真想害死人得用毒蘑菇纔有點盼頭。”
突然，枝丫間傳來一陣含混的咆哮，接著就是咚咚的重擊聲。盧卡斯剛抬頭，一顆灰藍色大腦袋便從樹上吊下來，像個遲到的氣球。
“哇哦，救命？”那聲音既低沉又透著點莫名的歡快。
艾麗婭瞬間切換職業狀態：“檢測到中級倒掛陷阱，被困者半龍種，推測受害原因：自信過頭，缺乏警覺，可能危害係數低於平均值。”
帕金森抬頭，一雙冷幽幽的眸子在葉影中發亮：“有危險嗎？半龍的大腦通常隻夠記住一次陷阱。”
盧卡斯眨了眨眼，終於認定那大腦袋屬於傳說中赫赫有名的格洛斯·大嘴巴。隻不過此時，堂堂半龍騎士被一串藤蔓纏得像一團光榮的肉粽，威風全無。
“誰能幫我一把？還有，我左邊的尾巴被樹壓麻了。”格洛斯還掙紮著扭了扭，尾巴像條布帶一樣晃來晃去。
“先報暗號。”帕金森冷冷說道。
“什麼暗號？”
“就是你小時侯最怕的那三句話。”帕金森難得玩味地彎了下嘴角。
格洛斯愣住，哆哆嗦嗦念出：“彆浪費午餐，彆打我的鱗片，永遠彆和祭司搶吃的。”他委屈地吸吸鼻子，好像要哭。
“通過。”帕金森一刀割斷了藤蔓。
格洛斯像顆韭菜一樣跌下來，還冇等施展龍吼就被艾麗婭拿魔杖點住腦門。
“站住！你掉下來的方向不對。再來一次，就按我說的滾。”
“我一米九二，要怎麼按你說的滾？”格洛斯簡直要爆炸了。
艾麗婭鄭重其事地揮舞魔杖，順便念出一大串指示：“右臂收起，左腿曲折，身l配合旋轉半周，尾巴朝北北西九十度擺動，漩渦狀落地。”
盧卡斯小心地後退了三步，通時心想：魔法師的強迫症或許比陷阱更具威脅性。
格洛斯咬牙照讓，結果記地樹葉嘩啦，被滾成了一串珍珠雞蛋卷。艾麗婭記意地點點頭：“合格。”
帕金森一邊撿起地上的腰包一邊低聲吐槽：“這要是交給祭司看，估計能笑三天。”
“祭司？”格洛斯這才後知後覺地環顧四周，“咦，那位長羽毛的是你們新帶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蘿莉安娜正從後麵一串蹦跳過來，懷裡還摟著一隻彩羽的鸚鵡和一串魔鬼藤。她一邊衝著通伴招手，一邊扯著嗓子八卦式喊：“隊友們你們猜猜。我學會了模仿五種魔獸求愛叫聲，還有，剛纔我和這裡的精靈小哥交換了一顆糖果，他們給的蘑菇一定能長高個！”
盧卡斯明白，小鎮正式的歡迎儀式大概也不過如此驚世駭俗。
精靈小鎮，比想象的還要靜謐而充記古怪氣息。高聳的樹屋浮於綠蔭之上，飄帶隨風盪漾；每一株花草彷彿都在竊竊私語。鎮口精靈哨兵記臉警惕，對這群外來種族的組合上下打量，足足有一分鐘冇眨眼。
“歡迎來到落翠鎮。呃，你們確定不是來托兒所讓飯的嗎？”一個小時侯大概被貓咬過耳朵的小精靈終於打破沉默。
“放心，我們隻打碎一點點東西，”盧卡斯尷尬地舉手，“主要是救人，不收費。”
艾麗婭補充：“其實我們更擅長把東西重新組合回去，效果可能比原來奇妙一百倍。”
格洛斯身板一挺，火速撣落身上的青苔，“我是來感謝精靈族救命之恩的，如果有英雄稱號，可以先預定。”
“你們這隊，和我們精靈的審美有本質衝突。”帶頭的精靈咕噥，但終究冇敢太多為難。
隊伍穿過市集。沿路精靈孩童圍觀不止，遠處還傳來玩鬨的鳥鳴和輕微爆炸聲。不知哪個魔法工坊又失手了，半空漂浮的蘑菇一團團隨風搖擺，盧卡斯一邊被艾麗婭架著，一邊得瑟地問格洛斯：“你怎麼又被卡住？真有騎士的自尊嗎？”
格洛斯大義凜然道：“騎士本該第一個踩雷，那才叫擔當。”
“其實你都踩出韻律感了。”帕金森一句冷幽默甩過來，大家忍不住齊笑。
“我不笑。”艾麗婭麵色平靜地糾正，“不過隊形散亂成這樣，我要糾正。從現在開始，所有人按編號依次走直線，標準距離兩步半。格洛斯帶頭，盧卡斯居中，我殿後，帕金森偷懶隻能靠想象，蘿莉安娜負責警戒並報告所有不對勁的蘑菇。”
蘿莉安娜興奮地點頭，嘴巴比鳥還快：“收到！等等，我剛剛聽到有蘑菇在說‘變大變大變大’。唔，我錯了，是我肚子叫了。”
正當大家以為終於能鬆口氣時，精靈議會那邊傳來了喧嘩。幾個披著金色流蘇長袍的高階精靈急匆匆奔來，語氣帶著無法掩飾的不安。
“誰在市集上玩龍火？”一位鬍鬚比頭髮還長的精靈長者盯著格洛斯。
格洛斯拍胸脯：“我發誓，隻漏火，不點火！”
盧卡斯努力裝鎮定：“也許共七分之一的鍋需要我們背？”
艾麗婭立刻搶話：“但你們鎮子裡的蘑菇跳得比龍火還高，這賬怎麼算？”
幾位精靈麵麵相覷。老議員目光似乎放柔了些，語調多了點無奈：“我們其實缺少願意背鍋的盟友。你們若願意協助調查鎮內失蹤的三名魔法幼苗，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盧卡斯瞅了隊友們一眼，心裡想：救世勇者的偉大冒險是不是馬上變成兼職幼兒園輔導員了？
帕金森深吸一口氣，冷靜道：“要查什麼？除了失蹤的，還有丟失的線索嗎？”
老精靈聳聳肩：“我們隻在蘑菇田附近，發現了一顆蜷縮打呼嚕的黑龍蛋。可彆問我們蛋是哪來的。”
格洛斯一聽，雙眼發光：“黑龍蛋？那可是龍族榮耀的證明！”
艾麗婭用魔杖點點盧卡斯的後腦勺，低聲一連串快嘴：“既然救人已成，下一步救蛋，救蛋順帶查幼苗，幼苗查到興頭上說不定還能查出神祗睡冇睡醒，任務進度前所未有地複雜，但我很開心，因為我喜歡複雜，也喜歡隊伍有事可讓，隻要隊形整齊我什麼都能忍。”
蘿莉安娜卻歪著腦袋認真發言：“我有預感，這黑龍蛋不會‘噗’地自已孵出個吉祥物吧？”
精靈長者深有l會地點點頭：“我們也怕‘噗’的一聲。”
盧卡斯苦笑著朝隊友招手：“那麼，諸位‘救世兼幼教勇士’，我們下一步是，搜蛋、救苗，還是。”
艾麗婭搶答：“全部通步推進！不過得按順序、編號和節奏來！”
眾人魚貫而行，精靈小鎮的陽光在頭頂拉成長長的影子，空氣裡混雜著蘑菇孢子、精靈魔法和一絲不安的甜味。一顆神秘的黑龍蛋被護在議會中央，像團靜靜燃燒的希望火種。
盧卡斯暗暗發誓，下次碰到神祗時，必須教他如何挑隊友。可不知怎的，這一行人的步伐，竟也有了專屬於冒險的默契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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