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無界 第539章 “枯萎林海”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白居易
他明白了自己為何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明白了未來的道路將何其艱難。
但他眼中的光芒，卻愈發堅定。
“瘋狂本源…太初另一麵…原初之地…”他喃喃自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甚至帶著一絲瘋狂的弧度。
“聽起來…很有意思。”
他非但沒有被嚇倒，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期待！
這盤宇宙大棋，他終於看清了棋盤的全貌！
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來落子了！
他的身影，毅然決然地衝出了遺忘星墟，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他的目標，不再是躲避，而是主動去尋找那些“基石”，去探索“原初之地”，去揭開所有的真相！
而他的第一個目標，已然鎖定——根據那霧靄人形隱約的提示，以及他自身的感應，某一塊重要的“基石”，似乎與…生命神殿的那棵“生命古樹”，有著某種神秘的關聯！
離開遺忘星墟，林凡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不再是迷茫的逃亡者，而是帶著明確目標和沉重真相的探索者。宇宙的宏大與黑暗在他麵前展開，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與…使命感。
“生命古樹…”林凡回憶著霧靄人形模糊的提示，以及自身混沌宇宙對那種極致生命本能的渴望與一絲微妙的警惕。生命神殿，這個以慈悲和治癒聞名的勢力，其核心竟可能與封印“瘋狂本源”的“基石”有關？這其中的反差與隱秘，令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直接前往生命神殿的總部“古樹星界”，那無異於自投羅網。而是根據星圖，前往一處位於生命神殿勢力邊緣、卻鮮為人知的禁忌之地——“枯萎林海”。
傳說那裡是生命古樹延伸出的一條重要根須枯萎後所化，充滿了生死交織的詭異法則，既是生命神殿弟子曆練悟道的險地，也是一處被嚴格封鎖的禁區，據說隱藏著關於生命古樹本源的秘密。
林凡化身一道虛無的陰影，穿梭在星空間。位麵之軀對萬界的適應力讓他輕易避開了生命神殿外圍的巡邏隊和監測陣法，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枯萎林海。
一踏入林海範圍，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便撲麵而來。這裡的樹木並非青翠，而是呈現出一種灰敗與慘綠交織的顏色，枝葉扭曲如同垂死掙紮的手臂。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生機，但這生機卻帶著一種腐朽和絕望的味道，彷彿無數生命在同時綻放與凋零。地麵是鬆軟而濕滑的腐殖質，踩上去彷彿能聽到地底深處傳來的、微弱的心跳聲。
時空在這裡也是紊亂的，可能一步踏出，周圍已是千年之後，草木徹底化為飛灰；也可能退回一步，又看到新芽破土而出的瞬間。
林凡小心翼翼地向林海深處行進，同時將神念擴散開去，仔細感知著此地獨特的生死法則，並與體內的混沌宇宙相互印證。他能感覺到，混沌宇宙中心的混沌青蓮，對此地的氣息產生了明顯的渴望與…一絲排斥？
越往深處，那種生死交織的法則越發濃烈，甚至開始實質化，形成一片片灰色的、不斷在生長與腐爛間迴圈的詭異苔蘚，以及一條條流淌著乳白色生命漿液與黑色死水的溪流。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片相對開闊的腐朽空地上，景象讓他瞳孔微微一縮。
並非發現了什麼寶物或遺跡，而是…一場戰鬥的痕跡！
而且，戰鬥的雙方，氣息都讓他感到意外和警惕！
一方，殘留著精純而熾熱的光明聖力，以及一種林凡有些熟悉的、帶著裁決與審判意味的雷霆之力！顯然是光明神殿與雷神殿的強者聯手所為。
另一方，殘留的氣息卻更加詭異——那是一種極度內斂、卻冰冷刺骨到極致的寒意！並非雪神殿那種張揚的絕對零度，而是一種更接近於…“寂滅”的冰冷死寂！但這死寂之中，又奇異地夾雜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生命波動？彷彿在模擬著生命的形態，本質卻是絕對的死亡！
這種氣息，林凡從未遇到過，但卻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戰場痕跡很新，顯然發生不久。地麵有被聖光灼燒和雷霆轟擊的焦痕，但更多的區域，則是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彷彿冰晶般的灰色物質，這些物質正在緩慢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生機，連光線靠近都被扭曲吸收。
林凡蹲下身，指尖觸碰那灰色冰晶。一股極其陰冷的死亡寒意瞬間順指尖蔓延，甚至試圖凍結他的混沌氣血！但他體內混沌之氣微微一轉，便將那寒意吞噬化解。
“好詭異的力量…絕非尋常帝尊所能擁有。”林凡麵色凝重。光明神殿和雷神殿的強者，在這裡與誰發生了衝突？對方是敵是友？目的為何？
他立刻提高警惕，萬化匿形之術運轉到極致，氣息徹底與周圍腐朽的環境融為一體，繼續向深處潛行。
沿途，他又發現了數處類似的戰鬥痕跡，甚至看到了一具被灰色冰晶徹底覆蓋、化為雕像的光明神殿神帝屍體，其生命精華已被吸食一空。
氣氛越發詭譎。
終於，他抵達了林海的最深處。
眼前的景象，讓他再次震驚。
那裡並非想象中的枯萎巨樹根須，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深不見底的坑洞！坑洞的邊緣光滑如鏡，彷彿被什麼力量瞬間切割吞噬而成。坑洞底部，並非黑暗，而是彌漫著一種濃鬱的、如同液態般的灰霧，灰霧之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密的、如同血管般的灰色脈絡在蠕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生死交織之力。
而就在坑洞邊緣，兩撥人馬正在對峙！
一邊，是三名身穿光明神殿白金色袍服、手持聖光權杖的強者，以及一名周身纏繞著紫色雷霆的雷神殿長老。為首的，赫然是光明神殿的一位林凡曾在珍瓏會上見過的、氣息達到六轉巔峰的熾天使！他們顯然經曆了一番苦戰，袍服有些破損，氣息略微波動，但聖光與雷霆依舊耀眼，死死鎖定著對麵。
而他們的對麵…
隻有一個人。
一個身穿樸素灰袍、麵容普通到毫無特點、彷彿丟入人海就再也找不到的中年男子。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身上沒有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甚至沒有一絲殺氣。但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彷彿是整個枯萎林海的中心，周圍那些灰色的霧氣、扭曲的樹木、乃至那巨大的坑洞，都與他隱隱共鳴。
最讓林凡心驚的是，他從這個灰袍男子身上，感受到了與之前戰場上那詭異灰色冰晶同源、但卻精純和強大無數倍的氣息！那是一種將“死寂”與“模擬生機”完美融合在一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而且，林凡體內的混沌宇宙，特彆是那節混沌青蓮，對此人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排斥與警惕！彷彿遇到了天敵！
“你們…不該來這裡。”灰袍男子緩緩開口，聲音平淡無奇，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離開。此地，非爾等所能窺探。”
“哼！裝神弄鬼！”那名雷神殿長老脾氣火爆，周身雷霆轟鳴，“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敢阻我兩大神殿辦事，今日便要你形神俱滅！”
為首的熾天使卻更加謹慎，他沉聲道：“閣下究竟是誰？此地異變，關乎宇宙生機平衡，我光明神殿與雷神殿奉命調查，還請行個方便。”
灰袍男子微微搖頭：“使命所在，無可奉告。三息之內，不退…則死。”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那種視兩大神殿強者如無物的態度，卻讓光明神殿和雷神殿眾人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