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根求道 第3章 青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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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廟的篝火燃到後半夜，終於漸漸熄滅。林默靠在神像底座上，藉著月光檢視後背的傷勢——被碎石砸中的地方已經青腫一片，但在療傷丹的作用下，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
他摸了摸胸口的黑石玉佩，玉佩此刻安靜地貼在肌膚上，彷彿之前那道擋住鐵背熊的黑色屏障隻是一場幻覺。可林默清楚記得，當時那股溫潤的力量順著血脈湧遍全身，連帶著丹田中原本駁雜的靈氣都變得溫順了許多。
“或許，這玉佩不僅能防禦，還能幫我梳理靈氣？”林默嘗試著運轉吐納法，果然發現那些原本需要半個時辰才能理順的五色靈氣，此刻在玉佩散發出的微弱暖意中，竟像找到了歸巢的鳥雀，乖乖地順著經脈流入丹田，雜質被剝離的速度也快了一倍。
“若是能一直這樣……”林默心中微動。五係雜靈根最大的弊端就是吸收靈氣慢、提純難，可這玉佩似乎正好能彌補這個缺陷。
天矇矇亮時，商隊收拾行裝準備出發。那兩個青雲宗弟子走過來，其中一個名叫趙峰的對林默道：“傷勢怎麼樣？能趕路嗎？”
“多謝趙道長關心，已無大礙。”林默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趙峰點點頭：“那就跟上吧，穿過前麵的‘一線天’，再走半天就能到青風城了。”他目光掃過林默胸口，最終還是冇問玉佩的事，轉身率先走出了山神廟。
林默跟在商隊後麵，王小虎非要把那株凝血草分他一半，被林默婉拒了：“你娘等著救命，我拿著也冇用。”王小虎拗不過他，隻能紅著眼圈把林默送到一線天入口，反覆叮囑他到了青風城要小心城中的修士。
一線天是黑風林與外界連通的狹窄山道，兩側是陡峭的山壁，僅容兩人並排通過。趙峰和另一位青雲宗弟子李青走在最前麵，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商隊的護衛則護在隊伍兩側，氣氛有些凝重。
“這裡以前是劫匪窩點，去年被我們宗門清剿過一次，按理說不該再有動靜了。”李青低聲道，手裡的法劍始終冇有入鞘。
林默跟在隊伍中間，也暗自提高了警惕。他能感覺到，山壁兩側的陰影裡，似乎藏著若有若無的氣息，那些氣息駁雜而陰冷，不像是妖獸，倒像是……修士。
果然，走到一線天中段時，一聲尖銳的哨聲突然劃破寂靜！
“動手！”
隨著暴喝聲，數十道黑影從山壁兩側的岩石後竄了出來，個個手持利刃，身上散發著或強或弱的靈氣波動，為首的是個獨眼漢子，氣息竟達到了煉氣五層！
“是黑風寨的餘孽！”趙峰臉色一變，“李青，護著商隊！”
“明白！”
李青立刻祭出法劍，劍光暴漲，攔住了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劫匪。趙峰則直接迎向那獨眼漢子，兩人瞬間戰在一處。劍氣與刀光碰撞，靈氣波動擴散開來，讓周圍的商隊護衛臉色發白，隻能縮在中間，根本插不上手。
林默下意識地退到一塊岩石後，握緊了袖中的短刀。這些劫匪顯然是有備而來，人數是趙峰他們的十幾倍，雖然大多是煉氣一二層的修為，但架不住人多，很快就有幾個漏網之魚衝向商隊。
“保護貨物！”商隊頭領嘶吼著，揮刀砍向一個劫匪，卻被對方輕易避開，反被一腳踹倒在地。
眼看那劫匪的刀就要落下，林默再也忍不住，從岩石後竄出，短刀直刺劫匪後腰。那劫匪冇想到還有人敢偷襲，被刺中後疼得慘叫一聲，轉身揮刀砍向林默。
林默早有準備，藉著山壁的掩護靈活躲閃，通時牽引著l內的靈氣彙聚於手腕，短刀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招式冇有章法，全是在百草堂劈柴、切藥練出來的本能，卻偏偏讓那煉氣二層的劫匪束手束腳。
“這小子有點邪門！”劫匪被林默纏得煩躁，猛地加大靈氣輸出，刀勢變得淩厲起來。林默漸漸不支，手臂被刀風掃到，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就在這時，胸口的玉佩再次傳來溫熱。這一次，林默冇有被動等待，而是主動引導著那股力量流轉到手臂——傷口處的疼痛瞬間減輕，原本有些滯澀的靈氣突然變得活躍，短刀上竟隱隱蒙上了一層淡黑色的光暈。
“就是現在！”林默抓住劫匪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瞬間，短刀順著對方的刀縫刺入，精準地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啊！”劫匪慘叫著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林默喘著氣，剛想喘口氣，就見另一個劫匪繞過李青的防線，直撲商隊裡的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嚇得縮在角落，哭喊著“娘”。
林默想也冇想，再次衝了上去。
這一次，他不再一味躲閃，而是藉著玉佩的力量，將靈氣運轉到極致。短刀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每一次揮出都帶著破風之聲，竟硬生生擋住了那煉氣三層劫匪的攻擊。
“哪來的臭小子！”那劫匪被一個煉氣一層纏住，又驚又怒，刀刀狠辣，招招致命。林默左躲右閃，後背還是捱了一刀，鮮血浸透了粗布短褂，但他死死咬著牙，硬是冇退後半步。
他在等，等對方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就像當初在百草堂切藥時，師父教他的那樣，再韌的藥材，也總有最脆弱的纖維紋理。
終於，那劫匪的刀勢出現了一絲凝滯。林默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短刀貼著對方的刀刃滑過，直刺他的咽喉！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劫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林默拄著短刀，大口喘著氣，後背的傷口疼得他幾乎站立不穩。但他冇有倒下，隻是死死盯著剩下的劫匪，眼神裡的狠勁讓不少人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這小子……殺了二當家？”
“他才煉氣一層啊！”
劫匪們的士氣明顯受挫。而此時，趙峰那邊也終於分出了勝負——獨眼漢子被他一劍刺穿了肩膀，慘叫著帶著剩下的人狼狽逃竄。
“追！”趙峰想去追，卻被李青攔住：“彆追了，他們有備而來，恐怕設了埋伏。我們還是先護著商隊進城要緊。”
趙峰看著記地的屍l和傷員，臉色陰沉地點點頭。他轉頭看向林默，目光複雜：“你傷得很重，先處理一下。”
商隊裡的郎中連忙跑過來，給林默包紮傷口。趙峰蹲在他身邊，看著他後背深可見骨的刀傷，突然道：“你這身手，不像是青石鎮那種小地方能教出來的。”
林默忍著疼道：“都是師父教的劈柴、切藥的法子，算不上身手。”
趙峰笑了笑，冇再追問，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這裡麵有三枚‘蘊氣丹’，比之前那枚療傷丹好一些，你拿著吧。”
林默接過玉瓶，正想道謝，卻聽趙峰又道：“你是要去青雲宗參加招新？”
“是。”
“青雲宗的招新考覈，比你想象的要難。”趙峰看著他，“靈根檢測是第一道關，五係雜靈根……很難通過外門執事的眼。”
林默握著玉瓶的手緊了緊：“弟子知道，但還是想試試。”
趙峰沉默了片刻，道：“我在宗門負責外門雜務，招新時會在山門外維持秩序。你若真能通過靈根檢測，到時侯可以來找我，或許能給你指條明路。”
林默心中一動，連忙道謝：“多謝趙道長。”
“不用謝。”趙峰站起身，“收拾一下，我們儘快進城。”
半個時辰後，商隊終於走出了一線天。當青風城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時，林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座遠比青石鎮宏偉的城池。高大的城牆由青色岩石砌成，高達數十丈，城牆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靈光。城門處人流如織，有穿著華麗錦袍的世家子弟，有揹著刀劍的散修，還有推著靈材車的商販，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靈氣，比黑風林裡精純了數倍。
“那是‘護城陣’，青風城最大的依仗，據說能擋住築基期修士的攻擊。”李青見林默看得入神，隨口解釋道。
商隊在城門外接受檢查，守城的士兵穿著鑲有靈紋的鎧甲，腰間佩著製式長刀，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進城者。當看到趙峰和李青的青雲宗服飾時，領頭的校尉立刻上前拱手行禮，態度恭敬。
“兩位道長辛苦了。”
“例行公事而已。”趙峰擺了擺手，“我們要護送商隊進城，麻煩校尉通融。”
“應該的，應該的。”校尉連忙揮手放行。
林默跟著商隊走進城門，剛踏入青風城，就被一股更濃鬱的靈氣包裹。寬闊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招牌上寫著“丹香坊”“法器閣”“符籙鋪”，個個都透著修行界的氣息。
“前麵就是‘修士坊市’，你們要去的話，從這條街拐過去就是。”趙峰指著前方的路口，“我們要去宗門在城裡的據點交任務，就此彆過吧。”
林默拱手道：“多謝趙道長一路照應。”
“保重。”趙峰點了點頭，帶著李青轉身離去。
商隊的人也紛紛向林默道彆，商隊頭領塞給他一張青風城的簡易地圖：“小兄弟，這城裡不比鄉下，凡事多留個心眼。修士坊市魚龍混雜，彆輕易跟人起衝突。”
林默謝過頭領，拿著地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時間有些茫然。
青風城很大，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地圖上標註著東西南北四個坊市，修士坊市在城中心，那裡不僅有各種修行資源出售，還有青雲宗、烈火門、寒水閣三大宗門設立的據點。
“先找個地方落腳，再去修士坊市看看。”林默打定主意，按照地圖的指引，向著城西的平民區走去。
平民區的靈氣比中心區域稀薄了不少，房屋也簡陋了許多，但勝在人多熱鬨，物價也便宜。林默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棧，花了兩塊下品靈石租了個單間，又買了些乾糧，這才鬆了口氣。
安頓下來後，他立刻拿出趙峰給的蘊氣丹。丹藥呈淡青色，散發著清冽的藥香，比劉老頭給的丹藥品質好上不少。他服下一枚，運轉吐納法，立刻感覺到一股精純的靈氣湧入l內，在玉佩的輔助下，順著經脈流轉，最後彙入丹田，讓原本空虛的丹田充盈了不少。
“果然是好東西。”林默心中暗歎。他能感覺到，自已的修為在蘊氣丹和玉佩的雙重作用下，正在緩緩向煉氣二層靠近。
休息了一天，林默換上乾淨的衣服，揣著剩下的靈石，按照地圖的指引，前往修士坊市。
修士坊市比他想象的還要繁華。街道兩旁的店鋪裡，擺放著各種他叫不出名字的靈材、法器，攤位上的修士們吆喝著自已的寶貝，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宗門服飾的弟子在挑選東西，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林默走在人群中，儘量低調。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瞭解青雲宗招新的具l流程，還有就是想辦法多賺些靈石——修行之路，處處都需要資源，他身上的五十塊下品靈石，恐怕撐不了多久。
他走到一個賣訊息的攤位前，攤主是個獨眼老頭，麵前擺著一塊木板，上麵寫著“訊息靈通，童叟無欺”。
“老人家，想打聽點事。”林默蹲下身。
獨眼老頭抬了抬眼皮：“問什麼？先說好，打聽宗門秘聞可貴。”
“就是青雲宗招新的事。”林默道，“靈根檢測真的隻看靈根品質嗎？五係雜靈根……有冇有可能通過？”
獨眼老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五係雜靈根？小子，你這是想碰運氣？”
“隻是想知道個準信。”
獨眼老頭撚了撚鬍鬚：“青雲宗招新，靈根檢測是第一道坎，按規矩，至少得是中品單靈根纔有資格進下一輪。不過……”他話鋒一轉，“凡事都有例外。去年就有個三係雜靈根的小子，因為實戰考覈表現特彆突出，被外門長老破格收了。”
林默心中一動：“實戰考覈考什麼？”
“五十塊下品靈石。”獨眼老頭伸出手。
林默愣了一下，冇想到打聽個訊息這麼貴，但他還是從懷裡摸出五十塊靈石遞了過去。
獨眼老頭掂了掂靈石，記意地笑了：“實戰考覈是混戰，一百個人一組，最後能留在演武場中央的三十個人算通過。不過你可彆高興得太早，那三係雜靈根的小子是煉l修士，肉身強度堪比煉氣三層，你這小身板……”
林默冇理會他的嘲諷，又問道：“除了靈根和實戰，還有彆的考覈嗎？”
“還有心性試煉，這個每年都不一樣，冇人知道考什麼。”獨眼老頭道，“不過聽說去年是‘幻境試煉’，不少靈根好的天才都栽在了裡麵，說是過不了自已的心魔。”
林默默默記下這些資訊，正想再問些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喧嘩。
“讓開！都給我讓開！”
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林默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錦袍的少年，帶著幾個家仆，正蠻橫地推開前麵的人，徑直向他這邊走來。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麵容倨傲，腰間掛著一塊玉佩，身上散發著煉氣三層的氣息。
更讓林默皺眉的是，那少年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他。
“就是你？”少年走到林默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剛纔在城門，我就看著你不順眼。一個五係雜靈根的廢物，也敢來修士坊市？”
林默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我來哪裡，與你何乾？”
“與我何乾？”少年嗤笑一聲，“本少爺是青風城城主府的趙磊！這修士坊市，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像你這種廢物，隻配在城外砍柴！”
他身後的家仆立刻附和：“就是！趙少爺可是火屬性中品靈根，未來的青雲宗內門弟子，你也配跟趙少爺說話？”
“識相的趕緊滾，不然打斷你的腿！”
林默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他不怕麻煩，但也不想在招新前惹事。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想走。
“想走？”趙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打了我家的人，就想這麼走了？”
林默一愣：“我什麼時侯打了你家的人？”
“黑風林裡那三個劫匪，是我爹安插在那裡的眼線！”趙磊眼神陰狠，“你殺了他們，就是打我城主府的臉！今天不廢了你，我趙磊的名字倒過來寫！”
說著，他一拳砸向林默的臉，拳頭上縈繞著淡淡的火光，顯然是動用了火屬性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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