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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第 41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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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的記錄】

1這個動作不算明顯。

兩人並排坐著,肩並肩,手肘時不時碰到對方。

也就在他們各自找伴閒聊時。

方傑宇的手搭上費玉的肩,手指不老實的亂摸他的臉,拍一下,掐一下,腦袋貼在他的耳側。

也就一瞬間。

方傑宇的手用力掰過他的臉,手指壓在下顎附近,淺淺的吻了一下。

2方傑宇校運會跑400全校第二,打破塵封了兩年的學校記錄,但下一場被林嘯又破了,因此他罵了林嘯一個學期

3費玉和方傑宇冇有一起參加過校運會,但他們後來一起去瑞典滑過雪,在費玉山摔了九九八十一次之後,兩人終於可以手拉手比賽雙人項目,雖然說是倒數。

4兩人想過紋情侶紋身,很土的那一種,紋對方的名字加縮寫,冇成功(無奈攤手)

5方哥唱歌很好聽

6八年中,有一回方傑宇工作壓力大,收尾的時候飆車上高速20多個小時,從京城回到西城也冇有冷靜下來,腦子很亂,回到曾經的住宅,難受至極。馮天他們幾個都很擔心,任何人都知道,方傑宇這個冇用的,一直走不出來。

7費玉在某年(冇複合之前)的4月份買了一個蛋糕,當時戒糖戒菸酒被抓的很嚴,吃一口也朋友訓,忘了當時為什麼要買,後來翻手機記錄纔想起來那天是4月29日

8方哥曾經去過辦公室給老師跳舞,也有過去校長辦公室唱校歌的奇怪想法

9“冇有等到您睜開眼和他說一句話,您就開始嘔吐咳血,大喊大叫並衝著他發脾氣。你生病的事不能怪你,剛出重症病房三個小時又轉回去肯定不好受,您拉著他說對不起,說不想看到他,手上吊著的輸液瓶,玻璃砸了他一臉的血,手被抓穿了,他也冇放開過手”(費玉病危過後護士對他說的話)

10那是一次聚會,方傑宇和費玉一起參加,玩遊戲,從一堆數字之中選出其中兩個,抽到那兩個數字幸運兒要被其他玩家追逐,輸的人要做大冒險。

方傑宇和費玉成為了第一場的幸運兒(故意籌劃的)

莊園很大,甚至有球場,他們在那裡揮灑汗水。

“方哥,帶我跑。”

“我一輩子也不放手。”

跑過歲月長情

跑過八年滄桑

跑過質疑和間嫌

你張開手擁抱我

周圍的朋友放聲尖叫,熱烈且盛大的祝福,是愛著對方的兩位小情侶圍在一起,大喊:

“百年好合!”

方傑宇就是那時候求了婚

11費玉看著無名指那圈傷痕,帶他回到那段黑暗的時光。

方傑宇的鐵絲是從口罩裡掏出來的,當時的他擡不起什麼勁,懶洋洋的玩著費玉的手指。

那天的太陽十分毒辣,熱風呼進視窗,方傑宇連頭髮絲都映著光,他把那段鐵絲串進費玉的無名指,說是戒指。

費玉當時心酸了久,胸腔壓著股悲歡

他的手被方傑宇玩了一節課,捂得十分暖和,左手抄筆記十分不方便,剛想換右手,無名指的末端就有一種被撕扯的痛覺。

方傑宇睡著了,但一點也不踏實,他用鐵絲死死套住費玉的無名指,因為手太暖和了,他差點冇注意到。

那傷口其實很深,割過心底,因為當時冇有處理得到留下言到哪裡去除但微小的疤。

【同樣是三歲】

方傑宇三歲的時候跟他媽去過一個闊太太的聚會。

他媽著和急富太聊天,把他扔到小孩群中,那群小孩年齡相仿,身高體重也差不多,但方傑宇一幅帥樣在其中脫疑而出。

看起來愣是比彆人高一個頭的樣子。

他們後來組織小孩玩遊戲,每一個小孩拿小鏟子抗洞。

就在那些小糰子一個個哼哼嗤嗤的努力買萌讓家長給加油助威的時候,方傑學已經挖了個可以埋他們的那麼大的洞了。

有人拍了一下他,回頭,冇看見人,倒看見一個黃布丁。

\"哥哥。\"他在背後點了點方傑宇的肩,方傑宇下意識的胎起鏟子,把那小孩炫了一頭沙。

小孩穿五個角的黃海星叫他手裡舉粉紅小鏟子直勾勾看著他身後。

\"乾嘛。\"方傑宇問。

黃海星冇有回答,看著方傑宇親手挖的坑,瞪大了眼睛可能在想:同樣是三歲,怎麼差距那麼大?

【很久以前寫的,背景參考當時】

上一年疫情開放之後,費玉隨著大部隊,毫不意外的“羊”了。

在那之前,方傑宇專門叮囑他,出門戴口罩,冇事彆亂竄,回家先洗手,睡前喝杯小柴胡……不過也冇能堅持兩天就倒下了。

方傑宇恨鐵不成鋼,推了幾天的工作,在家照顧他。

中午。

“方傑宇……”費玉在臥室裡喊他,門冇關,聲音微小又沙啞。

“閉嘴。”方傑宇在廚房回,他叼了根菸,摘下來往垃圾桶裡抖了抖,菸灰順手又鏟了鏟鍋裡的東西,“在給你煮麪,加蛋嗎?哦,發燒的人不能吃蛋,快了,彆急。”

費玉咳了兩下,屈著脊骨往被子裡埋了埋說:“不是催你,我隻是想說,我好像又燒了。”

方傑宇掐了煙,關了爐子裡的火,兩三個漂移,從廚房閃現到臥室。

他從床頭抽出水銀體溫計,揮了兩下:“彆咳了,我冇戴口罩,起來量個體溫。”

費玉忍了忍,差點憋死自己。

一量,388c。

“去醫院了。”方傑宇掀開兩層被子,撫摸他那異常滾燙的臉。

費玉的額頭被方傑宇那冰冷的手托著,一片刻的舒解讓他泄了點力,方傑宇拖著他,用臉去碰費玉的額頭,試他的體溫,抱著他,嘴唇親吻他的發頂。

“穿衣服,去醫院。”

費玉被他隨意的套上衣襪,扶著下樓。

醫院人很多,方傑宇有後門。陪在費玉身邊看完了門診,繳了費,在大廳那等點滴打完。

他的腿上枕著一台小的筆記本電腦,除了一些事物看了眼時間問:“待會去吃什麼?”

費玉喉嚨乾啞無比,舔了舔乾燥的唇說:“回家吧。”

“我煮的麵都坨了。”方傑宇擰開他的那瓶水遞過去。

“又冇說吃你煮的麵。”費玉呡了一口,冇喝多少,又遞了回去,看著所剩無幾的吊瓶說“冇胃口。”

方傑宇冇理他,招來了護士幫忙卸針。回家途中讓家政送了點食材,親自下廚做頓比較清淡的家常飯菜。

費玉即便是被病魔折磨的冇有多少胃口,但還是坐在方傑宇麵前吃了點,那時候是七點多,冬末的日頭落得早,橙紅的火燒雲折射映在餐桌對著的落地窗上。美好又溫馨。

吃了藥又早早的洗漱睡覺,藥效引起的不正常紅潮,讓費玉口乾舌燥的喝了兩大杯水,像條奄奄一息的死魚躺在水床上。

方傑宇摟著他,腿隨意的搭在費玉身上:“快點好起來,跟隻病貓似的。”

“彆靠那麼近了,傳染著給你。”費玉說。

“閉嘴,睡覺。”方傑宇合上了眼“你方哥強大得很。”

強大的方哥還真的撐過了這一波,身邊個個朋友都“羊”了一輪,就他冇事。

不過,還依舊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過了年,也就大概兩三個月,費玉都還冇來得及倒下,方傑宇就第一個衝鋒陷陣。

費玉突然想起方傑宇說的那句話,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那句話還了回去。

“病貓。”

“閉嘴。”方傑宇的聲音還是有點力氣的,可見病的並不重,他皺著眉頭,睡顏不算安穩,渾身上下連同骨子裡都透著不爽和厭煩。

這哪兒是病貓,明明是隻焉了吧唧的老虎。

【小船】

還在十一中的時候,方傑宇向來是不聽課的。

隻勉強在英語課上瞪大眼睛看黑板,腦子裡放著煙花,強撐著不睡著。

其他課一律睡覺,特彆是語文課。當年李胡在辦公室抿了口茶,和周圍老師討論的口乾舌燥,其中有幾個是五班的科任,他們都統一認為方傑宇這個人,反骨至極,日夜顛倒,上課不叫他一聲都見不到他睜開眼睛的樣子。

但到後麵學校抓紀律抓得特彆嚴,方傑宇被抓多了,寫的檢討書一遝一遝的,煩的睡不了,經常和後桌的張雲趙文打鬨。

因為是第一位,也常因為太吵了,被抓過很多回,科任老師也忍不住賞了他很多次抹布擦臉,被罰出去站也隔著窗戶逗費玉。

後來玩厭了,消停了一段時間,找到了新的消遣方式。

在那期間,他被繳了七八包零食,三四本小說,兩個魔方,四個鏡子等等。

後來的後來,他就玩起了畫畫和摺紙,雖然成品不堪……入目。

一天下午上著語文課,所有人昏昏欲睡。方傑宇腳踩著桌子下的橫杆,翹著椅子,背實實靠在椅背上,還翹著二郎腿,不怕摔死的盪來盪去。

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張紙幣,反覆摺疊,動作時快時慢,半分鐘後,一艘歪歪扭扭的小船出現在他的手心裡。

費玉掃了一眼過去,方傑宇抓著那艘“船”扔到他懷裡。

剛好睡醒了的張雲看到這一幕,以為方傑宇發錢了,張口就來:“方哥我也要。”

方傑宇隻比了箇中指,冇說話。

後來方傑宇就迷上了這一奇特的行為,摸摸口袋要是有錢,就揮手摺船。

有一次厲害的折了30多張,擺了一個床頭櫃。

那次甩錢給費玉,費玉最後隻拿了卡,大鈔鋪在他的床上,他也懶得收拾,厭厭的癱在另一邊,手動了動抓到一張,左擺擺右疊疊,然後學會折了玫瑰花。

但那才藝放在十多年後的今天,已經生疏了很多。

方傑宇出門一般不帶現金,在電子時代全靠手機。但有一回,去菜市場買菜,付款時按錯了個數,買菜的老爺爺不會用手機掃碼,找了幾張紙幣給他。

他一手拎著菜,一手的兩指尖夾著紙錢,拖圾著的拖鞋,在人群中懶散又引人注意。

興許是手癢,他就把那兩張紙幣折了。

費玉剛好下班,在單元樓樓下碰麵了。

方傑宇在背後衝他吹了下口哨,費玉掃一眼,看過去和他對視上。

如同當年一般的情景,方傑宇手一揚,那小船穩穩地被費玉接住。

【英語】

關於英語這一門學科,方傑宇可謂是天賦型選手。

還在十一中時,何女士曾經歎息過數次這顆焉了在地的好苗子。

方傑宇的天賦,難以言喻。

不學的時候,隨便掃兩眼題目,一秒一個答案,正確率高達70。

非常的神奇。

方傑宇也經常這樣吹噓自己。

後來去了三中,拚命學同時也偷懶過。

那是一次英語小測試,半個小時50道單選。

不知道他在那一天的前一個晚上乾嘛去了,困的連眼皮子都睜不開。

試捲髮給他,他抓了筆,眯著眼,字母甚至冇寫到括號裡,30秒左右就睡死了。

當時的副班長林嘯新上任英語課代表,數了三遍,試卷還是少一張。

他去問其中一個組的英語組長,那女生回:“可能是方傑宇冇交吧,他睡著了壓著試卷我拿不了。”

方傑宇睡姿的豪放程度林嘯也是見識過的,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桌麵,也難為那女生了。

林嘯應了聲,轉頭跨越了半個教室去找講台邊的方傑宇。

“方傑宇。”林嘯推了推他,捏到了一點試卷的邊緣,試圖把它抽出來。

已經睡死的方傑宇根本聽不見,林嘯冇有辦法,抓起他的後頸把人拎起來。

也就桌子翻了,人倒了,林嘯被壓了腳,方傑宇平坦在地麵睜著驚鄂的大眼,英語試卷幾乎一分為二。

“……”林嘯。

“……”方傑宇。

英語老師批完試卷,風風火火來到教室。向來嚴格要求的起立問好都冇有執行,直接拎起方傑宇一頓罵。

“50道單選你隻對38道,當時腦子灌水了還是怎麼的?卷麵還給我搞成這樣。來來來你告訴我,這是三角形還是a!寫的都是什麼狗屎!”

英語老師破口大罵,方傑宇眼神幽幽的說:“睡傻了。”

“你還睡傻了?!”英語老師彈了彈那張卷子,那彷彿就是在拍在方傑宇的臉一樣,說“考英語你還敢睡?”

方傑宇無言以對,開始嗶嗶嗶找理由。

英語老師氣不過,說讓他站了一節課,一指:“林嘯,把你的卷子給他,你去辦公室再數一套過來。”

正在板書答案的林嘯轉過頭,與方傑宇對視。

“他的字雖然比你醜一倍多,但你看他會把卷子弄成這樣子嗎?”英語老師把林嘯的卷子拍到方傑宇桌麵上,又順勢看了一眼,放棄般的說“算了吧,你們兩個人真的是有的一拚。”

方傑宇用兩根手指拎起林嘯的卷子,彷彿多觸碰一點他整個人都會被汙染一樣。

他對林嘯比了個手勢,對著口型說:下課彆跑。

但英語老師拖堂了,這一大戰不能在第一時間爆發,硬生生的拖到了第二節下課,惡化的程度不止一星半點。

最後,兩傷一亡。

拉架的江清爍同學慘遭痛手,和他大哥林嘯落荒而逃,而方傑宇被探出頭檢視情況的英語老師抓了。

【費玉生日】

費玉生日那天下雨了,淅淅瀝瀝的,不吵,但連綿不斷。

小兩口在家磨了一天纔出著了門,迎著黃昏的火燒雲,絢爛無比。

方傑宇前腳剛跨出單元門,後腳被綠植顫落下的水滴淋了一頭,接連後退,眨巴掉眼睫上沾的水。

頭上落下一片陰影,費玉落後他兩步,大手撐開一把傘,張嘴說:“方哥……”

“彆說話。”方傑宇反手勾住他的肩,壓著他走“撐我,幸好你帶傘,要不然我們兩個隻能用輕功水上漂跑著去了,淋我一身。”

“等……等一下,看不見了。”費玉被壓著身子艱難說“我們現在去哪?不是說好今年在家過了嗎?你昨天還喊著要給我煮長壽麪……”

“你今天中午吃的那碗不是嗎,我煎了兩個蛋,壓在最下麵了,記得嗎?”方傑宇說。

“那就是啊?”

“要不然呢?”方傑宇偏頭反問。

費玉笑了笑。因為傘小,方傑宇往身邊人擠了擠,瞄著周圍冇人,就著摟肩這個姿勢,手指捏著費玉的臉湊過去吻了下,說。

“我提前一個月報了個烘焙班,昨天一晚上冇睡的搞了個小蛋糕,放在冰箱裡藏著,等看完電影回去,我切給你吃,大驚喜不?”

費玉哭笑不得:“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方傑宇驚愕的盯著他問。

昨天晚上他可是關了三道門隔音,燈都不敢開隻打了個手電筒,烏漆麻黑的,還輕手輕腳的帶著一身麪粉去瞧費玉有冇有被吵醒。

他怎麼可能知道的?

費玉不知道他昨晚搗鼓的事,隻是早上起床去摸冰牛奶的時候被在廚房煎蛋的方傑宇吼了一聲,放回去時多看了兩眼冰箱才發現的。放平時,他摸了牛奶就跑,滑進臥室裡,什麼都多看一眼。

方傑宇笑著喊失算,摟著人走得歪歪扭扭。

雨濛濛的,費玉害怕衣服會濕,小心翼翼地避著。

上車後方傑宇給他遞了兩張紙巾,讓他擦臉,分兩次遞的,一次隻遞一張,費玉拿他冇有什麼辦法,隻覺得方傑宇怎麼多年還是孩子氣。

第三次伸手過去時,方傑宇遞來的是一支玫瑰。

方傑宇側給身子替費玉整理剛因為打鬨而掃亂的領子,摘淨了玫瑰上的刺,仔細認真的彆進了費玉休閒西裝外套的的領口層。

“剛纔你打傘,我就隻用了一隻手摟你。花藏在旁邊,幸好你冇發現。”方傑宇說。

費玉挺驚喜的,壓著嘴唇說:“謝謝方哥。”

“彆笑了。”方傑宇啟動車子“坐好,吃飯去。”

費玉繫好安全帶,注視前方。

玫瑰花土是土了點,彆在胸前也見不得好看。費玉調整了三次,方傑宇看了說不習慣就摘了吧,調完情差不多就得了。

他們都老夫老夫多少年了,方傑宇在往年的時候把時髦浪漫的招該玩的都玩了。都說今年咱們都平靜的過,在家裡麵膩歪一天就散了,但他還是變個法子用老土的招哄人開心。

訂的餐館叫做小花路,是華盛頓那個進場需要給同伴買花的餐廳連鎖,開到國內,他們是這的常客。

平時辦卡的時候資料有記錄,服務員在給他們的花包紮的時候送上去了一張賀卡,說是可以留言掛在店裡。後來還配合的拉了燈,一大群工作人員在方傑宇的帶頭下大聲的唱著生日歌,氣氛無比熱烈。

其中,方傑宇捏著那張賀卡問費玉要寫些什麼,把筆塞到他手裡。

“我生日快樂,永遠快樂。”

冇留署名,金色的牌子懸在留言牆的最高處,方傑宇與同一起費玉掂著腳掛上去的。

“就這一句啊?”方傑宇看他停筆後問。

“夠了。”費玉當時這麼回。

方傑宇冇多說什麼,去結了賬,從前台抱回那束粉玫瑰(是入場時給費玉挑的)塞到費玉懷裡,在燈火明朗的街道上,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費玉向前走。

在去看電影前,兩人去了一圈商場,進了其中一家服飾店。

前段時間在這訂了兩套西服,為了就是今天配景專門買的,也不是很板正嚴肅的款,偏日常。

方傑宇替費玉打著領帶,兩個身高近似的男人站在一塊,很賞心悅目。

費玉看著方傑宇嫻熟的手法,低著輕抖著墨色睫毛,真摯又溫和明朗的眼,英俊深邃的臉,這麼長時間,每一次幾到,都,怦然心動。

他很久很久以前,都冇敢想過那麼美好的一幕。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方傑宇,仔細打量了後輕聲問:“這樣會不會太正式了?”

“還行吧。”方傑宇含糊回“看午夜電影這種浪漫事,必須要重視一點。”

後來他們看了眼訂那部電影時長,三個小時還要多。

費玉看到這時長就立馬打了個哈欠,平時火急火燎的方傑宇卻瞪他說:“彆到後麵睡著了。”

十一點五十分,影片進行到主角曆經磨難相擁在一起,在大海邊親吻,動情無比。

影院的人都撐不住的走了七七八八,方傑宇擡手看了眼腕錶,轉頭去看費玉是不是睡著了。

嘴唇被輕輕地啄了一下。

“應個景。”

電影曖昧的燈光打在費玉臉上,柔和的無比性感,他壓低聲音輕輕的說。

“今天,你還冇有對我說過生日快樂。”

怔了一秒,方傑宇說:“把手伸過來。”

方傑宇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在微光中可以勉強辨彆出那是什麼。

戒指一推到底,完美契合費玉的尺寸。

“生日快樂。”方傑宇反握住他的手,送到嘴邊吻了吻戒指說“我愛你。”

費玉一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點啞了“快樂,很快樂。”

戒指蓋住那圈疼痛的傷痕,多少年過去了,兜兜轉轉仍是圓滿。

生日快樂,費玉。

你會永遠快樂。

【方傑宇生日】

旁邊的被窩是冷的,方傑宇伸手過去時還冇有反應過來。

睡到日上三更,他才懶洋洋的起床洗漱,擠到第二根牙刷的牙膏時,他纔想起來費玉都出差半個月了。

“費總監,回來冇?”方傑宇躺在沙發上打電話,左手邊隔著一杯冰牛奶。

“準備登機。”費玉頓了一下“飛墨西哥。”

“你當初怎麼跟我保證的?全當放屁了?”方傑宇小口小口喝著牛奶,含糊不清的問。

費玉捏了捏鼻子,聽著機場的廣播聲:“冇辦法,臨時加的。”

“過幾天五一高峰期,回家的票不好買,還是說你不打算回來了?”方傑宇問。

“看情況吧,萬一待會就直接飛回來呢?”

“趕得回來的話我就去接你。”方傑宇歎了口氣說。

“你不出去花天酒地了?”費玉笑問。

五一趕不趕得回來隻是一個幌子,想問他陪不陪自己過生日而已。

方傑宇把杯子裡麵牛奶一口喝完,喉嚨裡冰涼涼的,他回:“去呀,怎麼不去?今年霍深的場子怎麼樣?他今年養了不少好模特,我去看看,順便把去年存的那幾瓶酒一起帶出來,你不回來管我,就彆怪我不給你留了。”

費玉沉默半響,聽到有人讓他去填表格,就掛電話。

小吵怡情,方傑一頓玩笑話輸出,想到費玉的表情就樂,晾了他幾分鐘,期間發了個訊息霍深找他要回那幾瓶酒,再斟酌斟酌給費玉發訊息。

方哥:帶朋友回家吃飯,給你留個門

費玉半天後回了個“哦”字。

彆提那彆扭勁了,方傑宇覺得開心死好玩死了。

兩天後。

霍深來送酒時,方傑宇剛睡醒。

“壽星今天一天到頭都隻是睡覺?”霍深笑著打趣問。

“有人陪著吧。”身後的人附腔說。

說話的人是霍深的男友肖望,性子十分張揚的一個人,與費玉相熟,好像是校友,方傑宇冇料到他會來。

“費玉出差了,我隻是純睡而已。”方傑宇拉開門讓他們進“來太早了還冇開飯,先隨便坐坐,我換件衣服。”

霍深看了眼表,不敢茍同,擡腿進了門,轉到去廚房弄了些冰塊醒酒,肖望則是慢悠悠的走到客廳,看著一麵牆。

上麵粘貼了一張世界地圖,標了十幾個紅點,應該是家主人這些年旅遊去過的地方。

肖望笑了笑說:“你們還挺會享受世界。”

方傑宇洗完臉出來,恰好聽到這一句,回答道:“費玉去年弄的,貼了我很多傻照上去。”

“這張呢?”肖望問“看著不像現在的呀。”

那個狹窄的出租屋裡18歲的方傑宇冷不丁的與十幾年後的自己對上眼,有股前塵往事都被掀了起來的錯覺,落下的陰影像時間的痕跡。

費玉的拍照技術很一般,角度也夠刁鑽,方傑宇笑吟吟的看著鏡頭,帶著股無所謂,比天高的少年氣。

他說:“是之前為數不多的合影。”

林嘯和江清爍是一塊兒來的,推門的時候恰逢陳朝梁端著湯鍋出來,江清爍“嗬”了一聲,問方傑宇:“大夏天的吃火鍋啊?”

“方便,好煮。”方傑宇說“帶什麼禮物了?”

“兩套小美新出的電腦,配件都安排好了,待會讓人拿下來給你裝。”江清爍又補充道“你不喜歡,費玉準喜歡,他都不嫌電腦多的,回頭你們倆拿這個電腦雙排一下遊戲多甜蜜啊。”

“滾滾滾,我過生日,還是他過生日?”方傑宇踹了他一腳。

江清爍笑著溜進廚房,探頭出來看了兩圈:“費玉呢。”

在客廳的肖望頭也不回的應:“你是第二個問他這個問題的人了,再問他就要傷心了,費玉出差冇能陪他。”

霍深離得近,連忙去拉方傑宇,摟著他的肩膀強行掰回來:“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都是玩笑話,小望就這樣,萬一待會費玉回來了呢?”

話音落下,門也跟著“哢嚓”一聲打開。

“抱歉抱歉,來遲了。”周斐君拎著幾個禮品袋走進來。

方傑宇差點氣暈了。

他躲去陽台。叼著根菸,在費玉煲電話粥。

“現在在哪呢。”他問。

“辛勤工作中。”費玉開著玩笑說。

方傑宇仰了仰頭:“還能趕回來嗎?”

“難說。”費玉說。

方傑宇冇應,想,自從你回到我身邊後,我的生日你可從未缺席過。

方傑宇真覺得談戀愛是一件越談越肉麻,越甜越膩歪的事,他越來越依賴費玉了……明明以前不這樣的。

簡單的聊了兩句,費玉被人叫走,他捂著話筒緊湊又說了兩句話,方傑宇聽不真切,好像聽到了電子廣播的聲音。

方傑宇站在陽台抽完了那根菸,靜默了一會,直到林嘯推開窗,叫他回去吃飯。

電視裡放著不知名的劇目,鍋裡火辣紅稠的湯汁不斷翻滾,七扭八歪的酒瓶子,聊的內容五湖四海,方傑宇灌了口冰可樂,喊周斐君把空調調低點。

筷子在鍋裡麵攪了攪,撈出了兩片老了牛肉,沾了辣油往嘴裡送。

林嘯正在添酒,往方傑宇那一撇,順手又多倒了一杯:“怎麼不喝酒?”

方傑宇不動聲色的推開那一杯酒,說:“待會要出去開車,不方便。”

“老闆,你那麼晚還出去啊?”周斐君接話。

“嗯。本來可以早出門的,但我看那邊正在暴雨,飛機晚點了。”

林嘯灌了口酒:“接誰呀?”

方傑宇冇有直接回,隻是說“等電話”。

他多麼希望下一刻晴空萬裡。

費玉看著飛機窗外的雨,下了一路,終於有停歇的架勢了。

去墨西哥的項目臨時取消了,跟著公司部隊回到了總部彙報進程,開完會回來五一高峰期票已經搶冇了,他托了關係,好不容易回國了,但京城的票是一點都剩,開車上高速也堵,幸運的是有個朋友的公司因為項目需要包機,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費玉幾乎冇有猶豫,上飛機前還給方傑宇打了電話,但這天氣他還真不敢給個準話,捂著話筒跟他說“難說”。

下飛機時已經是十一點臨近十二點了,機場空蕩蕩,費玉隻有一個旅行包背在身上,被機場空調吹的有些冷,在出口處站了一會,低頭準備打車。

捎他一程的朋友幾乎是最後一個出來的,推著一個行李箱,見到費玉在打車,問他要不要一起。

費玉收回手機說:“謝謝,不用了……”

“他不用。”

方傑宇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幾步並一步的衝向前,直接摟住費玉的肩膀,對麵前的人挑了下下巴,拒絕說:“謝謝你,但其他的人來了。”

對方冇有多說什麼,擡腿就走了,費玉跟他說了聲再見和謝謝,他點了點頭。

方傑宇和費玉並肩走著,落後幾米那人幾米,他瞟了眼問:“那是林嘯的朋友?”

“是他,剛好順道捎了我一程。”費玉說,皺了皺鼻子“你去乾什麼了?”

“就和林嘯他們幾個打火鍋,身上有些味道。”方傑宇說。

“冇喝酒嗎?”

“冇喝。”方傑宇盯著費玉“來接你。”

費玉正了正臉色,說:“方哥彆生氣,是我來晚了,生日快樂。”

他拉了拉方傑宇的手,走在安靜空曠的機場裡,小聲的補了句。

“都怪壞天氣。”

【聖誕回憶集】

費玉今年還是很忙,平安夜一晚都是在辦公室和同事加班中度過的。蘋果也冇有吃到,隻有在聖誕下午放了小半天的假。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大樓裡已經冇剩多少人了。

他在那時候接到哥哥費淨的電話。

“今年又一個人過?”費淨問。

“是啊。”費玉說。

“我剛下飛機,來接我?”

費玉答應了,費淨說臨到年關,肖嚴雅越是對他挑剔。他受不了,過來參加個慈善會,順道看看弟弟。

費淨其實並不愁人接送,故意拉費玉聊天罷了。他剛剛下地就要趕去晚會髮膠噴了三斤重,西裝領帶一樣不少,光鮮亮麗得不行,他問費玉:“你要跟我一起玩玩嗎?”

“不了。”費玉的臉上還帶著加班熬夜留下來的印子,怎麼好意思進去。

他應下晚會結束去接費淨的要求,驅車前去人滿為患的商業街解決午飯問題。在成雙成群的歡聲笑語中可謂平淡,修長的身影一直往前走。

費玉在餐廳裡幸運的抽獎抽到了一張所謂聖誕必看的電影票,毫無波瀾的進去毫無感情的出來。

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大廣場上看倒計時,看煙花秀,白雪紛紛的樹周遭,耳邊都是喧嘩。

他在廣場的大聖誕樹下被忽悠買了一個隨機聖誕禮物,10美元獲得一本典藏版《簡愛》。

後來雪大了,濕潤了他的髮梢,買的新帽子很暖和,這纔是他想要的禮物。

費淨很晚才結束他的晚會,並且喝了個酩酊大醉,酒氣沖天。費玉花了很大的力氣纔將他拖上車,摸遍了他整個身體也冇有找到手機,也冇有助理接應,隻好將他帶回自己的公寓。

街道上還在放著吵人的聖誕樂曲,費淨被安全帶捆著,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稀裡糊塗的問:“費玉,回家嗎?”

費玉單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找著手機,並冇有反應過來,回答:“嗯,回我的住處。”

“不是……我的意思是……”費淨含糊的說:“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城?我訂了後天的票。”

“不回去了。”費玉炸了眨眼,輕聲說。

“回去多好啊……哪裡要那麼努力,你一年下來纔拿幾個錢?回去玩啊……舅媽多想你,接手公司幫我分擔,我好累啊。”

費淨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費玉抓著方向盤的指尖泛白,並不回答。

因為總會有人不想念他吧。

費玉自嘲般的在心裡說。

【紀念年】

方傑宇的情緒十年前藏不住,十年後也還是藏不住。

他著急時像炸了毛的老虎,再過火一點,昂貴的虎皮都能炸成塑料毛。

所以費玉很少會惹他動那麼大的氣,一是這人本來就不屑於爭吵,二是兩個人約定好能商量的事就不要吵架了。

“你說你去哪了?!不是說好今晚回來陪我吃飯的嗎?你他媽去到哪了?”

辦公室裡,某人的咆哮聲透過清透的玻璃讓路過的員工注目側視,又因為太刺激而像小鳥般的被驚飛逃跑。

“你敢上飛機我現在就去打斷你的腿。”

費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等那邊發泄完後才組織好語言說。

“我其實已經下飛機了。”

方傑宇忍無可忍:“費玉!!!”

費玉哪敢出聲。

他回華盛頓彙報工作,方傑宇公務纏身冇能陪到他一起去,就這落單的一次,本來預計五天內回到京城,航班定好,給方傑宇說好晚上來接人一起去吃飯。

然後。費玉臨時接了電話,一竿子插到法國去了。

去法國乾什麼呢?霍斯三女兒滿月,對,他去喝喜酒。

如果不是霍斯,方傑宇也不至於那麼氣急敗壞。

但凡霍斯提前一個月通知和費玉,費玉也能和方傑宇協調好騰出時間一起去。但霍斯偏不,就是要給他弄點事出來。

所以,費玉先斬後奏。

方傑宇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懷疑人生,氣急敗壞,最崩潰的是他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下班前還要同那群員工嘰嘰喳喳的開55分鐘的會。

周斐君請他開會時,他的精神已經頹廢了。

“開個屁的會啊,我飯都吃不上了。費玉跑去法國參加他的晚宴,給我訂機票,訂現在的!!!”

十分鐘後,他準時出現在會議室主位。

大家都看得出老闆心情不好,平插科打諢的勁一掃而空,提前了近二十分鐘解散。

方傑宇訂了最早一批航班,候機時在手機上一頓輸出。

方哥:費玉,你完了。

費玉遠在巴黎街頭,眼皮一直不停的跳。

霍斯調笑道:“做壞事了寶貝?”

費玉自暴自棄問:“霍斯,你故意的吧。”

霍斯笑笑冇說話,他給出來的敷衍理由是忘記遞帖子了。

費玉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他欠霍斯的人情是很難還清的。方傑宇並不會真的為這事大動肝火,他隻有著急的趕來他身邊宣示主權,氣他冇有詢問商量而已。

冇有認真的動怒,那是氣到什麼程度呢?

巴黎時間早上十點。費玉收拾好自己,準備外出買個禮物送給霍斯三女兒,一打開門,被鎖後拖回進門裡。

方傑宇的大拇指粗暴的磨刮過費玉的喉結,凶狠得費玉連連踉蹌,仰頭倒回到床上。剛想反擊,就對上方傑宇深邃的眼。

這個姿勢他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一聲不吭的跑的時候有冇有想到會被我抓到?”

被壓的很緊,費玉有些喘不過氣,他親了親方傑宇的耳側。

“錯了錯了,我錯了,彆生氣。”

“晚了。”方傑宇抱著他,臉埋進了費玉的脖子裡:“彆再一聲不吭地跑了。”

費玉心裡麵一酸,重複著“錯了錯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最後一班飛機,淩晨趕到。”

“我助理告訴你酒店的?”

“冇有,我給霍斯打了電話。”

“……那到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方傑宇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我打了,你接了嗎?”

費玉一愣,艱難地摸了摸口袋。早上真的是睡蒙了,抓出手機一看,早關機了。

“我敲了半小時的門。”

費玉已經一閉:“我昨晚吃藥睡得沉,半小時前我才醒。”

“就你理由多。”方傑宇床上躺了躺,解釋說:“我冇在外麵真的傻傻等你開門,我在隔壁要了個房,剛守一會你就出來而已。”

“那……”

“但我敲半個小時門冇人迴應也是真的。”

“對不起。”費玉說。

“我冇那麼小氣,你好好和我說,我還是會陪你來的。下次彆真一聲不響的跑了,我怕。”方傑宇摟著他的腰說“我也冇那麼矯情。”

費玉摸了摸他的臉龐:“知道了。”

“那你剛纔打算出門乾什麼?”方傑宇問。

“買個禮物,晚宴的時候帶過去,你陪我?”

“嗯。”方傑宇應。

兩人去了一家還算熟悉的奢侈品店,導購熱情的為他們服務。

“霍斯那個孩子多大?”方傑宇偏過頭來問費玉。

費玉這個產品宣傳冊:“剛一個月。”

“男孩女孩?”

“女孩。”

方傑宇看嚮導購:“你看的推薦。”

導購介紹的幾款配飾,方傑宇漫不經心地聽,挑了另一本冊子,另一個導購給他介紹。

“領帶都在這一片,今生是要參加什麼派對嗎?這是春季款新上的……”

“見情敵,給我拿一條能豔殺四方的……”

話音冇了落,費玉立即轉頭,低聲說:“方傑宇,你冇有情敵。”

“哦。”方傑宇傲慢地瞥了一眼,繼而對導購說。

“曾經的情敵。”

導購豎著耳朵,不敢說話。

你們有錢人都分的如此細緻的嗎?

好可怕。

他們最後挑了個鐲子給滿月的孩子。領帶冇買成。費玉說你真敢弄那些花裡胡哨的出來丟臉,今晚連西裝都不用穿了,襯衫加牛仔褲在我後麵一路低頭就夠了。

方傑宇興致勃勃,角色扮演,很有意思。

“好啊”剛出口,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這個想法就此在方傑宇腦子裡運轉。

年輕的時候都是他大搖大擺的在前麵耀武揚威,費玉跟在後麵像狼王的跟班。隻有仔細觀察過,纔會發現費玉這個人在大型場合和私底下簡直是兩個樣。雖然平時不少見他坐辦公室開大會應酬的精英風範,但不再是並肩的出場,而是自己跟在他身後。對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優越的身骨,寬大的肩,西裝上的任何一個褶子都在說迷人。

方傑宇忘記了自己曾經有冇有說過。

他的後背,真的很適合擁抱。

同時,費玉給他買了塊表。

同性戀的情侶款很少見到,好不容易出個國還有空逛街,費玉一看見就想起了方傑宇,所以幾乎冇有猶豫,刷卡拿下。

方傑宇超級得瑟的帶上。

費玉很喜歡送他腕錶,似是補償。

誰也冇拆穿,誰都默許。

至今為止,費玉送過他的表,占方傑宇衣帽間配飾櫃裡的1/2,專門騰出來的地,方傑宇現在都在煩惱帶哪一款。

晚宴結束後,霍斯在門口送他們。

“下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不擁抱一下嗎?”霍斯張開雙手。

費玉大大方方的和他摟了一下。方傑宇從哪裡冒出來,在兩人抽身離開之際,伸出了右手,很自然而然的和霍斯握上了手。

方傑宇正經地說:“我們訂了後天的機票回國,下一次見……應該是我和費玉結婚二十週年紀念日,會來巴黎辦派對的,也一定邀請你。”

“???”費玉。

有這一回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霍斯哈哈笑了兩聲:“那我就提前祝賀你們二十週年快樂,白頭偕老。到時候攜帶兒女去喝痛快。”

方傑宇看著他們斂下所有情緒,安靜的回。

“我們會的。”

方傑宇不說謊,情緒從來不騙人。

【聖誕回憶集】

京城,聖誕前夜。

公司放一天假,員工們恨不得到點就走。隻有一間辦公室的大門緊閉,靜如水麵,裡頭的人更是專注。

半個鐘過去了,已然超過下班時間,方傑宇擡手看了眼表,打斷道:“今天就到這裡,這個季度的彙報留到聖誕過後一起統計,耽誤大家時間了。”

眾人互道了幾句,辛苦便有序離開。

“方總,今晚的應酬要不要推掉?大放假的……”

“不用。”方傑宇是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的,他關了燈,對周斐君說“我冇人要陪,有的是時間。”

“行吧,那到時候我去接您。”周斐君和他一起下樓。

“不用了,我叫代駕。”方傑宇回絕,也不打算叫司機了。

兩個人在車庫分道而行。方傑宇回家換了套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風騷的公子哥。去酒會上喝了個大醉。

他的酒量很好,夾帶著假期頹靡氣氛被像倒水一樣往下灌的酒劃過喉嚨,有個英國外來商的出力更是非凡。

他很欣賞不方傑宇,說趁著過節,送一個禮物。

方傑宇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結果是《簡愛》典藏版。

他其實是並不怎麼過養血的,也並不想要什麼禮物。他一個人呆在家裡喝的是悶酒,出來喝的也是酒,換一個地方而已。更何況他急切的想要拉攏關係,為所謂的成長鋪墊道路,所以纔不斷的應酬,擴大交際圈,為以後做些打算。

那個英國人實在熱情。見方傑宇還要叫代駕,便主動讓他過來搭個便車,在車上聊的海闊天空。

方傑宇笑著迴應,兩個酒氣熏天的男人擠在一個小空間裡,到後麵就自然而然的不太願意出聲了,彆說了,彆說了,要吐了……

“今天開了個小玩笑方總不要生氣,《簡愛》是我在華盛頓街頭的聖誕樹下買的,被騙的蠻有意義。”

那個英國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串。方傑宇有點夢迴考試聽英語聽力的感覺,除了“華盛頓”聽得清晰,其他都是鳥語。

後麵英國人說要補償他一下,這是很明顯的合作意向了。方傑宇很開心啊,但他冇要什麼項目,冇要什麼投資,也冇有要什麼寶貴物件。

他隻說。

“我要一張可以到達華盛頓的機票。”

去見那棵聖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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