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儘，與你再見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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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所有人都說我瘋了,居然放棄賀雲卿這棵大樹。

不過幾日,我的新招牌在唐人街亮起。

以前的手下,過半數在我麾下聽令。

風聲很快傳到賀雲卿耳中。

夢寒姐,賀雲卿那邊派人遞話,想請您喝茶。

我點燃一根駱駝香菸：告訴他,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我轉頭對阿力說：明早約見進出口商會的李會長,我們的生意,要見光了。

阿力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夢寒姐,您是認真的那些正當生意...

唐人街的閒言碎語越來越多。

說我林夢寒鐵石心腸,不念舊情。

說我如今鋒芒畢露,再不是從前的大嫂。

隨著生意一天比一天興旺,我的名號,越來越響。

阿力私下裡歎：夢寒姐,您現在這樣,比以前更讓人服氣。

不久,港口新一批貨船抵達。

賀雲卿的車,遠遠停在碼頭拐角。

他獨自走來：夢寒,我們能談談嗎

我置若罔聞,徑直登車,引擎轟鳴而去。

後視鏡中,他僵立原地。

日子一天天過去。

賀雲卿的生意肉眼可見地蕭條起來。

珍妮的揮霍無度,成了唐人街茶餘飯後的笑談。

她嫌中餐館吵鬨,賀雲卿便日日陪她出入那些裝潢考究的西餐廳。

她厭煩賀雲卿那些粗鄙的兄弟,慫恿他多結交上流社會的白人。

阿力帶來訊息：賀雲卿被一個白人地產商坑了,據說數目不小,連合同都是糊塗賬。

我勾了勾唇角：他不是最信那些高貴的洋人麼。

又過了些時日,賀雲卿名下的幾個場子被條子突擊搜查。

我心知肚明,定是珍妮那張管不住的嘴惹的禍,總愛在那些所謂的白人名流麵前吹噓賀雲卿的神通廣大。

很快便有訊息傳來,賀雲卿被處以钜額罰款。

我端著茶杯,漫不經心地問：他家底厚,這點錢應該不在話下吧

阿力欲言又止：怕是...要變賣些產業才能週轉過來了。

我嗯了一聲,繼續翻看手中的賬目,再無他話。

一天,賀雲卿在街口攔下了我的車。

他眼窩深陷,鬍子拉碴。

夢寒！他聲音沙啞,我錯了,你幫幫我,我真的需要你。

我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隻覺得可笑。

賀雲卿,她告訴你她是約翰遜的妹妹時,你說了什麼

他麵色漲紅：夢寒,你,你聽我解釋...

我輕哂一聲,打斷他：晚了,賀雲卿。一切都晚了。

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他。

阿力說,珍妮如今更是變本加厲,日日與賀雲卿爭吵不休。

她挺著愈發明顯的孕肚,流連於各大奢侈品店。

賀雲卿焦頭爛額,既管束不住她,又捨不得她腹中的孩子。

我的生意版圖在穩步擴張,那些曾經被賀雲卿嫌棄冇有利潤的正行,如今成了我最堅實的根基。

一個深夜,我憑窗而立,俯瞰著唐人街。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一個許久未曾聯絡的老姐妹。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夢寒,你知道那個珍妮是什麼來路嗎

我冇有回話,難道她也聽說了珍妮和約翰遜的關係

見我冇有說話,電話那頭拔高了聲調：她根本不是什麼名媛千金！她以前是在三藩市紅燈區跳豔舞的！專門釣有錢的亞裔男人！

而且圈子裡都在傳,那孩子...恐怕不是賀雲卿的種！

我掛斷電話,突然覺得荒謬至極。

我叫來了阿力：去監視那個珍妮,記住,動靜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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