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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必須長命百歲 第29章 第29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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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嬤嬤惴惴不安。

一開始被圍起來的時候,
她們還以為是路匪劫道,平嬤嬤嚇得把兩人身上的首飾銀子全掏了出來,隻求彆要她們的命,
結果人家看都不看。

沒有劫財,
沒有殺人,也沒有放她們走。

對方目的不明,她們反而更加害怕,這就跟脖子上套了根繩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吊起來一樣。

現在見到顧知灼,兩人終於齊齊鬆了口氣。

這下不會死了。

原來這些都是顧家的人,真是的,
問他們也不說……這個念頭剛閃過,平嬤嬤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心想:顧家的人攔住他們,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

顧知灼從馬背上下來,
走了過去。

平嬤嬤忙摟住阿蠻,
就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摟得死死的。她張了張嘴,
話還沒有說出口,顧知灼一腳把她踹翻在地,
踩著她的肩膀,
俯身抱起了阿蠻。

阿蠻全身冷冰冰的,
圓嘟嘟的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小手耷拉著,一動不動。

顧知灼摸上了她的脈搏,
少頃,繃緊的後背放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就隻是被灌了蒙汗散,
性命無礙。

顧知灼用帕子小心地擦著她臉上的水。

平嬤嬤捂著肩膀艱難地爬起來,往後挪了挪,又挪了挪,兩個嬤嬤相互攙扶著,拔腿就跑。

就是,得看彆人讓不讓她們跑。

也就區區步,一把刀鋒指了過來,利刃在陽光底下閃爍著森冷的光,平嬤嬤一陣毛骨悚然,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回到了地上。

“好啊!”她大聲叫囂,來掩飾心裡的慌亂侷促,“堂堂鎮國公府竟乾起了攔路的勾當。”

顧知灼鳳眸一眯,淩厲地掃了過去。

平嬤嬤的目光遊離不定,隱隱帶著驚懼和緊張。

顧知灼微微一笑,笑容不達眼底:“大啟律有雲,略賣人者,絞。”

“略賣”意思是拐帶良民販賣。

聽到“絞”,兩個嬤嬤齊齊打了一個哆嗦,擺手否認道:“沒有!”

“你們鬼鬼祟祟地帶著一個不滿四歲的幼童,來這連鳥都不來的地方,”顧知灼冷言道,“不是拐帶,那就是惡奴殺主。”

“當腰斬!”

“不是!”

平嬤嬤驚叫起來,連連辯解道:“是我家夫人讓……”

“讓什麼?”

“讓……”平嬤嬤焦灼不已,聲音像是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好半天才冒出來一句,“我家夫人讓我們把四姑娘帶去莊子養病,對,是養病!”

阿蠻在靖安伯府的孫女輩中行四。

“對對。”另一個嬤嬤也連聲應和。

顧知灼施施然道:“你家莊子是在河裡的?”

“四姑娘吵說累了……”

顧知灼抱著阿蠻,目中露出濃濃的譏諷:“原來喝了麻沸散後,阿蠻竟能開口說話了。貴府的麻沸散莫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平嬤嬤噎住了,她色厲內荏地說道:“顧大姑娘,您姓顧,還不管不到我們靖安伯府來。”

對!就是夫人吩咐她們帶四姑娘去莊子上,剛好路過這裡歇歇罷了!她反反複複這麼告訴自己。

“這樣啊。”顧知灼不輕不重道,“那你們就去京兆府說好了。”

這話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兩個嬤嬤又驚又怕,平嬤嬤的脊背直冒冷汗,硬著頭皮質問道:“顧大姑娘,顧家和我們靖安伯府可是親家。您這麼做,難道是要斷親不成!?”

顧知灼瘋了才會去和兩個下人論是非,她充耳不聞,抱著阿蠻看向來的方向。如今也就五月,阿蠻的身上泡過水,風一吹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她在等晴眉。

晴眉辦事確實穩妥的很,隻比她晚了一盞茶,不但帶來顧繚繚和護衛,還帶來了一輛馬車。

顧繚繚的身上還是進宮時穿的誥命禮服,為了騎馬方便,她不但把頭麵扔了,連裙子的下擺也撕開了,如今一路奔馬而來,發絲淩亂,衣裙皺巴巴的,整個人格外狼狽。

她心急如焚地從馬背上跳下來的,直到把阿蠻摟在懷裡,才緩過神來。

“喝了蒙汗散,等藥效過了就會醒。”

顧知灼解釋了一句,晴眉從馬車上抱下一件大氅,她幫著顧繚繚把人裹在了裡頭。

顧繚繚後怕不已。

來的路上,晴眉說了靖安伯夫人要溺死阿蠻。

如今見阿蠻連頭發絲都是濕的,這其中的驚險,顧繚繚是想都不敢細想。要是侄女的反應再慢些,要是沒有及時找到人,也許她就再也不見阿蠻了。

她的女兒才三歲半啊!

為什麼會有人惡毒到容不得她活下去。

顧繚繚恨極了,喉間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顧知灼就道:“姑母,靖安伯府的下人惡奴殺主,侄女打算把他們送去京兆府。”

顧繚繚愣了一瞬,若有所思。

阿蠻姓秦,靖安伯夫人是親祖母,就算帶著這三人回去對峙爭吵又能如何?彆說忠心不忠心,他們全家人的身契都在靖安伯夫人的手裡捏著,為了一家老小,哪怕是死了,也不敢攀扯主子一句。

靖安伯夫人大可以說是讓下人帶阿蠻去莊子上小住,下人們沒有帶好小主子,害得小主子差點溺水。最多也就是把這幾個人打一頓,哪怕是打死,也牽扯不到罪魁禍首的頭上。

這些,顧繚繚都懂,她的胸口灼燒得一片滾燙,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靖安伯夫人。

“先送京兆府,其他的我來安排。”顧知灼鄭重其事道,“您放心,傷害阿蠻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上一世,顧家站在風口浪尖,自身難保。

如今,顧家還沒有死絕,能護得住出嫁的姑奶奶。

“您先帶阿蠻回馬車上,不要凍著了。”

顧繚繚對上侄女溫和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抱著阿蠻往馬車走去。

“拿下。”

顧知灼下令。

顧繚繚來得倉促,帶來的隻有跟車的護衛,也就四個人。

他們一擁而來,三兩下就製住了這兩個嬤嬤,顧知灼居高臨下地看著,冷冷下令道:“溺。”

護衛立刻就拉扯著胳膊,把人往河邊拖。

平嬤嬤嚇壞了,嘴唇不住地哆嗦,她死命用腳蹬地,可還是眼看著就要被按進河裡。

她慘白著臉,不顧一切地嚷嚷道:“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奴婢是伯夫人的人,您可彆亂來!”

顧繚繚停下了腳步。

她大聲道:“伯夫人說了,四姑孃的八字不好,伯夫人怕四姑娘會驚著未來的小世孫,就讓四姑娘去莊子裡避避。”

顧繚繚默默地轉過身,麵無表情。

平嬤嬤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一股作氣道:“您非要咄咄逼人,惹惱了伯夫人,對您可不好。您日後說不得還得看著孫姨孃的臉色過活。”

兩個嬤嬤口口聲聲喊著“伯夫人”,擺明瞭是想用靖安伯夫人來壓顧繚繚。

她們也確實是這樣想的,滿府上下誰都知道,世子夫人生不出兒子,伯夫人已經對她非常不滿了,現在長房唯一的子嗣就在孫姨孃的肚子裡,為了保這一胎平安,世子夫人甚至隻能避回孃家。

這要是再惹了伯夫人不高興了,看她以後怎麼辦。

她們都是跟著伯夫人的心腹,這些話平日裡聽得多了,就是沒敢當著顧繚繚的麵說,現在性命交關,哪還顧得上忌諱這些。

“停下。”

顧繚繚對護衛說著,又把懷裡的阿蠻給了晴眉,向她們走了過去。

平嬤嬤鬆了一口氣。

女人生不出兒子就是要低人一等,就算是世子夫人又怎麼樣。

連母雞都會下雞崽子呢。

“世子夫人,您聽奴婢一句勸……”

顧繚繚的手臂高高掄起,一巴掌抽了下去。

啪!

反手就又是一巴掌。

又重又響。

顧繚繚死死咬住後槽牙。

她幾年前在北疆的戰場上受過傷,兩隻手臂的手筋都被砍斷過,胳膊不能使力。

這幾巴掌帶著強烈的恨意,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兩個嬤嬤的臉頰一下子就浮起了鮮血的五指印,又紅又腫,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平嬤嬤嗆咳了幾聲,吐出兩顆大牙。這要是沒有護衛製住胳膊,怕是直接就被打趴下了。

這下,她說不出話來了,嗚嗚著,眼淚鼻涕往外直冒。

顧知灼使了個眼色,人就被拖走了,護衛一把把她們的頭按進了河中,河水從他們的口鼻倒灌,鮮血不住地彌漫在水麵上。

兩個嬤嬤拚命地掙紮著,好不容易擡頭呼吸了一口氣,護衛就又一次把她們按了回去。

連帶著那個車夫也一同被拖了過來。

顧繚繚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受過重創的手臂麻木的沒一點知覺,就這麼垂下,掌心通紅。

“留一口氣,送京兆府。”

顧知灼吩咐完,又留下了一個護衛,讓他去找瓊芳他們,告訴他們回府,然後,鄭重地向趙甲道了謝,才攙扶著顧繚繚回了馬車上。

這馬車是顧繚繚方纔進宮時用的,為免宮中失儀,廂籠裡都會留一身備用的衣裳。

顧知灼和晴眉一起給阿蠻換下了濕衣裳,顧繚繚沉默地把她摟在懷裡。

“姑母,這日子,您還要過嗎?”顧知灼輕言道,“您隻要告訴我,您的決定。”

“過,還是不過。”

“您不要有所顧慮,我在,顧家在。”

重活一世,她隻懂一件事。

顧家的姑奶奶,絕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論是姑母,還是她底下的兩個堂妹。

顧家的姑娘,一定要隨心所欲的活,她會成為她們最大的底氣。

顧繚繚與她目光相觸,緩而又緩地搖了搖頭:“不過了。但是阿蠻……”

這日子她早就不想過了,可是,大啟律,孩子是入夫家宗祠的,女子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都不允許帶走孩子。

她不可能把阿蠻留給秦家的。

所以,她從前所想的是,析產彆居,帶著阿蠻搬出靖安伯府。可是現在,但凡一想到和秦家有所瓜葛,她就惡心的想吐。

顧知灼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不讓她往下說了:“我們先回府。”

一聲“駕”,馬車動了。

玉獅子壓根不需要她招呼,屁顛屁顛地跟在馬車後頭,走得昂首挺胸。

進了京城後,直接就回了鎮國公府。

此時已到酉時,太陽西斜。

顧太夫人等得心急火燎,她年歲畢竟大了,騎不動馬,隻能先回來等著。

季氏帶著顧琰也陪在旁邊,柔聲安撫,說著吉人自有天相什麼的,太夫人理都不理她。

見女兒總算是回來了,顧太夫人三步並作兩步就過去了:“阿蠻怎麼樣了?”

她先看阿蠻,小小的孩童一動不動地窩在顧繚繚的懷裡,小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顧知灼瞥了一眼季氏,簡單地把情況一說,太夫人瞠目結舌,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半天。她活了這把年紀,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惡毒成這樣。

顧太夫人咬牙切齒道:“灼丫頭,你就該把這幾個刁奴帶回來,咱們一起去靖安伯府好好理論理論!”

她的女兒,她的外孫女,這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太夫人的心痛得鮮血淋漓。

顧知灼打岔道:“大夫還沒來嗎。阿蠻有點發熱。”

太夫人再顧不上去想彆的,忙道:“在的在的。”

她也沒白白等著,一回來就命人把大夫叫了來,如今早就候著了。

她忙忙叨叨地吩咐顧繚繚把阿蠻送去碧紗櫥,又招呼大夫過去看。

回來的路上,顧知灼給阿蠻切過脈,她就沒有再進去,隻是往椅子上一座,叫住了季氏:“母親請留步。”

季氏正要跟過去,聞言,她停下腳步看了過去,柔婉道:“灼姐兒。”

她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胸口:“真是嚇壞我了,幸好阿蠻沒有什麼大礙。”

她容貌嬌柔,輕蹙起的秀眉,帶著一種淡淡的哀愁感。

“母親。”顧知灼微笑出聲,清亮的眸子中毫無笑意,“琰哥兒快六歲了,也該挪到前院去了。這事兒明天就辦吧。”

季氏萬沒想到,自己剛說了一句話,立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琰正一臉不開心地坐著,聞言立刻衝到季氏跟前,嚷嚷著插嘴道:“我不去!你憑什麼管我。等我以後繼承了……”

季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為難道:“灼姐兒,你爹爹不在了,你大哥也領了差事沒回來,總不能讓琰哥兒一個人住在外院?不如,就等到燦哥兒回來後再挪,好不好?”

“我會與叔父說,叫叔父回府住幾日。”

“可是……”

“不用求。把琰哥兒交給我。”

一個寬厚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輪椅“嘎吱嘎吱”的聲響,鎮國公府上一輩僅存的男兒顧白白被粗使婆子推了進來。

顧白白一直在城外的溫泉山莊養病,剛趕回來。

顧知灼起身,福禮喚道:“三叔父,三嬸母。”

顧白白三十餘歲的年紀,俊美無儔,年輕的時候,京中無數少女芳心暗許,有一年回京獻俘,街道兩邊丟下來的荷包鮮花差點沒把人給淹了。平嘉郡主陸今容膽子最大,大大方方地表露心跡,還拉上一臉懵的顧白白去求了先帝賜婚。

“三嬸母,您先坐。您大著肚子還跑來跑去的,儘折騰。”顧知灼扶著陸氏先坐好,顧白白整個人消瘦的很,寬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他隻問了一句:“夭夭,依你的意思,要如何處置。”

她就說:“笞二十,抄寫《勸善書》百遍。”

顧白白點了頭:“就這樣辦。”

“三叔!”季氏急了,差點沒控製住表情,“琰兒還不到六歲。”

笞二十!

鎮國公府是武將門第,用做家法的竹板足有兩指半厚,二十笞打下去,至少也是皮開肉綻。

顧白白麵容溫和,說出來話卻不容置喙:“不用明天了,打完就送去前院。”

季氏嫁進來這麼多年,二房三房對她這個長嬸向來十分敬重,這還是第一次,生生地駁了她的意思。

“我不要,我不去!”

顧琰嚇壞了,尖著嗓子大叫。

“琰哥兒。”

季氏朝他使了個眼色,佯裝沒有拉住他,實則在他背後悄悄推了一下。顧琰撒腿就往外跑,他打定主意,先跑了,再去宮裡跟皇帝伯伯求求情,他就不信誰還敢打他!

皇帝伯伯一向最喜歡他的!

顧知灼默默地伸出了一條腿。

顧琰沒看路,“撲通”一下被拌倒在地。

顧白白有一瞬間的不可思議,他帶著審視的眸光投向顧知灼。樾隔団兌

顧知灼走過去,一把把顧琰提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冷顏道:“要麼乖乖去領罰,要麼嘛……”

她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位置就是不久前被她掐住過的地方。

顧琰打了個激靈,一想到她拿匕首抵著乳孃時的凶惡,他打從心底裡發慌,連忙識時務地認慫道:“我、我去,我去領罰,大姐姐,您彆生氣……”

“晴眉。你帶他去,盯著打完了再回來。”

顧知灼放開他,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擡眼就看到被晴眉帶下去的顧琰正眼神怨毒的盯著她。許是注意到她在看自己,顧琰連忙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跟著晴眉走。

顧知灼的臉色沉了沉。

六歲!一個不到六歲的孩童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

看來,上一世,她對這個幼弟的瞭解還太少太少了。

季氏實在坐不住了,她緊抿著唇,拂袖而去。

她現在隻想趕緊去看看兒子,從小到大,她連一記手心都不捨得打,這麼厚的竹板打下來,該多痛啊。

“母親。”

顧知灼不緊不慢地道:“母親年紀大了,這個家裡,忙裡忙外的,都靠母親張羅。好在女兒我也出孝了,也能為您分擔一些,日後府裡的中饋就不用您操勞。”

“您辛苦一下,把賬冊理出來。”

“以後您在府裡,理理佛,修修道就行。”

誰年紀大了?!她也就二十五歲!季氏一口血差點嘔了出來,她想說什麼,一擡眼,就見顧白白穩穩地坐在那裡。

哪怕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他同樣也沒有開口喝斥顧知灼,也就是說,他是讚同的。

現在的顧白白是癱在了床上,幾乎不出門,在京中,很多人對他已經淡忘了,可是,當年的顧白白,那也是謀無遺策,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被他這麼看著,季氏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她沒說應,也沒說不應。

她沉默垂首,露出了姣好的側臉,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季氏略略擡眼看了看顧白白,邁出了堂屋。

顧知灼麵向顧白白,說道:“三叔父,阿蠻還在裡頭,姑母也在,您和三嬸母先坐坐,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靖安伯府。”顧知灼咧嘴一笑,理所當然地說道,“三叔父,咱們顧家可不能白白讓人欺負了。姓秦的乖覺,他秦溯就是顧家的姑爺。”

“姓秦的現在不聽話了,顧家也是可以換一個姑爺的。”

“彆的不說,爹爹麾下,長得好看的男兒多著是,姑母再挑一個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

陸氏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笑罵道:“儘胡說。”

顧知灼衝她扮了個鬼臉,又乖乖地站好。

顧白白淡淡笑道:“去吧,前院的護衛,你儘可以用。”

顧知灼眼睛一亮,朗聲應道:“是!”

“三叔父,煩勞您想法子把秦溯拖在宮裡,能拖多久就多久。”

她一說完,風風火火地出去了。陸氏走到他身旁,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滿道:“你說你,怎麼能讓夭夭一個小姑娘去。若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顧白白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緩緩摩挲著:“讓她去。”

他擡手按住媳婦的手背,兩人的雙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

“大妹妹。”顧白白回首,對屏風的方向說道,“如今連夭夭都長大了,你無需事事忍而不發。”

顧繚繚就站在屏風後頭,她正好出來,沒想到聽到了顧知灼的那一席話。

她的臉上浮起淺淺的笑,在顧白白的話音落後,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淚終於掉了下來,她雙手掩麵,低低地嗚咽著。

陸氏輕歎,哭出來就好了,鬱結在心,時間長了,會生病的。

大妹妹這三年過得也是辛苦。

她一直忍著,為了阿蠻,也同樣是為了顧家這幾個孩子。皇帝要用秦溯,她就把自己當作了人質,讓燦燦和夭夭有足夠的時間長成。

“放開小爺!”

“小爺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啊啊啊啊!”

顧琰的哭嚎聲一下子壓過了這微不可覺的低泣。

顧琰又哭又鬨,都快把榮和堂給掀翻了,可二十笞就是二十笞,一下都沒少。

晴眉盯著打完後,把人往顧白白這裡一送,就追上了顧知灼。

她還帶了一張墨都沒乾的和離書,和離書上有顧繚繚的簽字。

顧知灼點的護衛也都到齊,一共二十人。

鎮國公府的護衛有一半是北疆軍退伍下來的老兵,在戰場上流過血的那種。他們或是身有殘疾,或是無家可歸,從老國公開始,就會把他們帶回來,說是當個護衛,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安置。

府裡安置不下的,就放到莊子上,鋪子裡,總是有個謀生的營生。

這一張張臉龐顧知灼都很熟悉,上一世顧家出事後,眼見勢頭不妙,顧知灼做主拿了些安家銀子給他們,打發他們立刻離開。

可是,他們拿了銀子誰也沒有走,顧家獲罪下獄時,他們幫著在獄中送些吃食鋪蓋,顧家流放時,他們遠遠地跟在流放路上,打點官差。

要不是他們,顧家人也活不到身染時疫。

隻可惜,這些人最後十不存一。

顧知灼捏著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鞭梢抽著自己的掌心:“你們今兒陪我出趟門。”

去哪兒呀?

“去秦家。”

她也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簡單的把事一說,這一下,他們一個個都氣不可耐,恨不能去砸了靖安伯府。

第一代的靖安伯是隨太|祖征戰天下的老臣,因而得了一個世襲不降等的伯爵。

大啟立國後,三代君主,再沒有賜下過新的爵位

如今這世襲不降等的爵位也僅僅隻有開國功臣纔有,哪怕靖安伯府接連兩代伯爺都不成氣,在京中也無人敢小覷。

這三間一啟的朱紅色大門和黑底金字的牌匾,代表著的就是靖安伯府最高的榮耀。

站在靖安伯府前,有個瞎了一隻眼睛,彆人都叫他作老單的護衛憤憤道:“還伯府,什麼玩意!”

“你說的是。”顧知灼彎了彎嘴角,意味深長道:“德不配位,我看,這爵位不要也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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