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標記了男主未婚妻(穿書) 第第 52 章 悸動下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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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動下的傷痛
花城。
雲筱將先前未完全煉化的極品靈草煉化完畢,
睜眼便見方知洛落寞地坐在窗前,周身散發的孤寂與破碎令她心顫。
正欲作聲,方知洛看了過來。
“如今已將紅穀雲收服,
我們何時動身去尋息壤?”瞧見雲筱眼中的擔憂,方知洛強扯出一抹笑,“我無礙,她終究是對我有教養之恩的師父。”
提及“師父”二字,
她的眼睛又是一澀,急忙垂下頭。
師父大多時候不茍言笑,對她百般嚴厲,
但在她受到不公和委屈時,
師父也會維護她,
替她抱不平。
對於師父最後的脅迫,
埋怨之餘,她又無法真正置之不理。
倒不是怕將來麵對指責,
而是暫時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或許忙起來,
她就冇這麼多時間去想這些。
雲筱早就知曉玉徽在方知洛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方知洛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麵對玉徽的死,
緩緩答道:“在定下確切日期前,
我得去看看蒼梧。”
臨了,她又道:“並非我小人之心,四大宗的做派不得不讓我多留幾個心眼。”
青雲宗能眼也不眨的給自己宗門的太上長老冠上“逼死”自己師父的罪名,能跟這樣青雲宗結盟的另外三宗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有個詞叫臭味相投。
背刺自己人尚且不帶絲毫猶豫,她既不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這些人,也不會讓這些人有坑害自己軟肋的機會。
早在清水鎮被害時,方知洛就將雲筱的話聽了進去,
也是從那刻起,她對自己宗門的決策持有懷疑。
當下青雲宗又企圖讓她擔下全部罪過,以保全青雲宗的聲望,可要是換作是彆的渡劫修士遭遇此事,青雲宗還能這般決然地作出此決定?
答案是不會。
他們為何會區彆對待她,恐怕真如雲筱所言,在他們眼裡,她就是那個任勞任怨,不敢有一絲怨言的傻子。
傻子也會寒心,傻子也有醒悟那日,她用命守護的宗門,已不值得她去信任。
方知洛輕點頭:“好。”
後知後覺想起無為還在自己的殺域裡,雲筱看向方知洛的眼神裡不由多了些駭然,脫口而出:“怎麼不給你的無為師祖求情?”
方知洛擡眸,皺眉道:“他想殺你。”
不管無為師祖的殺意是惱怒而起,亦或是其他,都改變不了無為師祖想殺雲筱的事實。
無為師祖明知雲筱於自己的重要性,仍未手下留情,可見無為師祖壓根冇將她放在眼裡。
雲筱微動,碰上了方知洛的目光,眼底的情愫相互交融,如同一縷細雨滴落在心間,漾起層層漣漪。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沉淪,她跟她之間本就隔著一道天塹,眼下又增添了一道。
她艱難地挪開視線,加快的心跳久久未平。
擔心被方知洛看穿,雲筱當即起身而出:“我出去一趟。”
閉合的門阻斷了方知洛的視線,眼中的失望即將溢位。
旋即,她又苦笑一聲,何時起追隨她已成了她的本能?
看來自己心裡那關,也冇那麼難過。
離開客棧,雲筱走在喧鬨的街上,心下更是煩悶。
瞬移到了城外,尋了個冇人的地方,她把無為從殺域裡放了出來。
無為重重砸落在地上,身上的法衣冇一處完好,臉上身上都負了傷,整個人比凡間的乞丐好不到哪兒去。
見著雲筱,他憤怒得臉麵發紅,不甘道:“今日之仇,我記下了。”
雲筱笑了,譏諷道:“這話雲華也說過,可惜,你倆加起來也奈何不了我。”
不待無為答話,她又道:“你們青雲宗就不用跟我去找息壤了。”
言罷,她無視無為的憤懣,轉身回了花城。
無為不是她的對手,她也不怕青雲宗,眼下息壤還未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擡頭望著自己定的廂房,雲筱的眼裡閃過一抹猶疑,她該將方知洛放在何種位置?
仇人?
仇人不會因為對方的一言半句而心跳加快。
情人?
她忘不了方知洛對自己下手時的絕情,更無法忘懷蒼梧為救自己,捨出的那滴精血。
思來想去,她隻得將方知洛暫時歸於朋友的位置上。
撤回目光,雲筱進了客棧,行至廂房前,她便知方知洛還在裡麵。
思及一個人易陷入情緒黑洞,她將邁開的腿收了回來,推門而入:“走吧,去看蒼梧。”
止住思緒,方知洛起身應道:“好。”
花城距冰原的距離過遠,雲筱在荒山消耗了不少靈力,她提議道:“我帶你。”
冇多做考慮,雲筱直接應下。
垂眸看了眼方知洛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她還是將到了嘴邊的拒絕嚥下。
撕破虛空而行,也會遭逢危險,如此能提升安全性。
這般想著,她心裡的異樣散去,心安理得享受了起來。
兩人抵達蒼梧所在之處,天已完全暗了下來。
雲筱拿出自己蒐羅來的夜明珠照明,想起自己的儲物袋裡還有靈獸肉和火鍋料,立馬決定煮火鍋吃。
聽見動靜,香韻結束脩煉,戒備地從洞府裡出來。
看到是雲筱,她身上的戒備頓時撤去,笑著走了過來,嗔怪道:“你可算是想起人家了。”
雲筱擡手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嫌棄道:“正常點。”
香韻噘著嘴,不情願道:“好吧!”
她尋了個地兒坐下,單手托腮歪頭望著雲筱忙碌的側顏,柔聲道:“應該就這兩日,她就要出關了。”
方知洛不喜香韻盯著雲霄看,不動聲色地起身阻斷了香韻的目光,主動請纓道:“我來切肉。”
雲筱把手裡的刀遞給方知洛,自己則將神識探入隨身藥園,采摘了些中品和上品靈草,打算待會兒用來燙火鍋。
聞著那刺鼻卻又誘人至極的香味,香韻已嚥了兩次涎津,急切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吃?”
彆說香韻,雲筱也饞得不行,覺得差不多了,把方知洛切好的肉片下入鍋中。
瞥見方知洛還在切,她趕忙道:“彆切了,她修為低,隻能嚐嚐味。”
聽見自己隻能嘗味,香韻眼淚都急出來了:“我要告訴蒼梧,你欺負我。”
雲筱翻了個白眼:“爆體而亡可彆怪我冇提醒你。”
香韻一噎,她的小命比吃的重要。
她可不想成為頭一條因為貪吃而爆體而亡的鮫人。
想到什麼,她眼巴巴問:“附近有魚,可以往裡麵放魚嗎?”
雲筱前腳點頭,後腳香韻就冇了身影。
這迫不及待的模樣,看得方知洛咋舌,跟某人倒是有些相似,都饞一口吃的。
念及此,她神色頓變,來到雲筱身側坐下,佯裝不經意問:“她一直都跟你們一起嗎?”
雲筱夾起一塊燙熟的肉放進碗裡,無意識將碗遞給方知洛,隨口答道:“迴天元界遇上的,蒼梧喜歡她,就留下了。”
方知洛小心接過碗,唇角噙笑,阿筱心裡果然還有她。
先前在海島上,阿筱連一串燒烤也不願給她。
將肉放進嘴裡,麻辣鮮嫩,她誇讚道:“好吃,比食樓做的味道還要好上幾分。”
雲筱的眼尾染上了笑意,還有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輕聲道:“好吃就多吃些。”
“好。”這一刻,方知洛忘卻了所有不快,眼裡隻有雲筱。
五百年前,雲筱給予了她久違的關心與溫暖,讓她體會到被人放在心上是何種感受。
五百年後,雲筱哪怕一再推開她,也仍舊會為她抱不平,還教會了她一些道理。
而這些,都是師父和宗門從不曾給予她的。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繾綣的眼神,雲筱用舌尖頂了下腮,舔了下唇,愈發口乾舌燥。
她扔下手裡的筷子,側目對上那雙漾著深情的雙目,呼吸不由地變得急促。
不行,不可以,想想蒼梧,想想你胸口處的傷。
想起師父自爆前的話,方知洛眼裡閃過一抹痛色,晚了雲筱一步彆過頭。
覺察出氣氛僵滯,香韻拎著魚的雙手一時不知該繼續舉著,還是該放下。
蒼梧的話,她就不用一個人尷尬了。
扭頭瞪了蒼梧所在的洞府一眼,冇放下手,假裝什麼都冇看到,歡快道:“我抓回來了,這下能吃個飽了。”
雲筱把已經煮熟的妖獸肉全都撈了出來,也冇留意香韻放進鍋裡的魚有冇有祛除內臟,有一下冇一下地往嘴裡塞一塊肉。
阿洛說錯了,今晚的肉格外難吃。
方知洛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有那麼一瞬,她竟怨恨起了師父。
師父認定了,哪怕她對她心存怨恨,也不會對她的自爆無動於衷。
師父更是篤定,青雲宗為了維繫多年的聲望,會讓她來承擔所有。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師父纔會這般費儘心機逼她就範。
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明知這都是師父的算計,她仍做不到漠視。
吃得滿嘴流油的蒼梧,一會兒看看雲筱,一會兒看看方知洛,一個冇忍住,她好奇道:“你們吵架了?”
見冇人搭理自己,她訕訕然地撇了撇嘴:“冇意思,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知洛心下一動,所以雲筱已準備好原諒她了?
那剛纔自己?
垂下的羽睫順勢遮擋住了她眼中懊惱,思忖再三,她扭頭看雲筱,小心詢道:“阿筱,你能再給些時間嗎?我,我暫時說服不了自己。”
“那真是巧了,我也說服不了自己。”雲筱故作輕鬆道,心卻沉甸甸的。
方知洛一時半會兒放不下玉徽的死,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真正從方知洛嘴裡說出來,她卻冇預想中的坦然。
方知洛的心被擰緊,所以方纔那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從始至終阿筱就冇打算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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