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41章 失去下落 雪天出行尋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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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下落
雪天出行尋師兄……
又一日午後,空中風雪卷襲而下,直撲院落,洪掌櫃搓著雙手將門簾掀起,進來添湯婆子,飛雪就裹挾著寒意直鑽裡屋。
昭雲初坐於窗前椅上,托著掌心裡剛剛摺好的千紙鶴,隨手放入桌角的盒子裡,若是仔細看的話,盒裡已折了不少。
他低著頭髮呆,額前未仔細打理的碎髮上沾染些了點點白雪,氣色好轉的臉上,眼角下塌,好像有點睏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倦。
“昭兄弟,彆吹風了,前些天鏢局的人不是送信來了嘛,算著時日,公子六日前就該抵達景安城了。”
被人催促著,昭雲初關上了盒子,向椅上靠去,“也不再來封信,不知道蘭師兄現在什麼情況了?”
洪掌櫃往他手裡塞入湯婆子,轉而來放低些窗扇,拿蘭卿晚的話來勸人,“也許是已經返程了,左右再過幾日他就要回來了,公子信裡可有囑咐,要你注意保暖,彆凍著了。”
說起蘭卿晚,昭雲初眨了眨眼,眼底流過恍思,又懶懶地低頭瞧著手裡的湯婆子,因歪頭裹了一層繡了虎頭的套子,並不燙手,便低聲詢起,“這繡花手藝怎麼這麼眼熟,哪兒買的,還繡了個這麼幼稚的虎頭?”
“是那繡花的老婆婆送的,她聽說你病了怕寒,特地縫製了個套子讓我轉交給你用。”
繡花店的老婆婆送的?
聽人幾句唸叨,昭雲初擡眼一愣,洪掌櫃又仔細瞄了眼套子麵上的紋樣,讚歎地誇道:“這繡得好看啊,老婆婆說她從前給兒子縫的東西都是虎頭,想你應該也會喜歡。”
“嘁!”
昭雲初聽了他的解釋罷,稍稍捧起手裡的湯婆子,左右擺弄著端詳一番,眼底在天光的映襯下盈著些微光亮,卻朝人低低嗤笑,“我又不是她那早死的兒子,要她送個虎頭套子,當哄小孩開心呢?”
“彆耍貧嘴了,快上榻休息會兒吧!”
知道昭雲初說話就這性子,洪掌櫃把湯婆子給他塞回懷裡壓好,“免得公子回來,說我冇照顧好你。”
昭雲初被人拉著坐到榻邊,撓了撓耳朵,這幾日待在藥鋪,事事被唸叨,都要出耳繭子了,隻好乖乖妥協,
“好,我睡會兒就是……”
“不好了不好了,昭兄弟,不好了!”
昭雲初正打算脫鞋,夥計小連就撩開門簾跌進來,因情緒太激動,說話時連舌頭都在打顫。
“站穩了好好說話!”
洪掌櫃順手拉他站好,卻被扒住衣袖,瞧他這般慌張,隻問:“到底什麼事?”
“鏢局的人說,分局的衛教頭怕公子人生地不熟,六天前陪他一起入景安城,說好的下午就回鏢局,可一直到晚上都不見人回來……”
“什麼?!”
昭雲初一聽夥計的話,當即起了身來,幾步到了人跟前揪了衣襟,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那蘭師兄呢?”
“分局的人連夜在景安城的客棧一一尋遍,到第二日晌午都冇有找到他們兩人,公子他、他現在、下落不明瞭……”
夥計一臉驚慌,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越發不敢看麵前的少年。
“你在說什麼鬼話!”
聞言,昭雲初低聲急斥,雙手緊握成拳,早已青筋畢露,一雙眼陰鷙地盯著麵前的人,目光如一把刀子,“纔去了幾天,怎麼就下落不明瞭?!”
眸中的騰騰火氣瀰漫,如此僵持了好一會兒,於寂然中緩過最初的震怒,才漸漸轉冷,一根根手指鬆下,直至失力垂落。
“昭兄弟,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
洪掌櫃聽聞這個訊息,也如晴天霹靂,到底要儘快拿個主意,從旁提醒,“還是趕緊傳信到顧府去,商議找人要緊!”
“……不行。”
昭雲初搖了搖頭,似察覺了哪兒不對勁,一時卻無法冷靜思索,隻閉眼捂上有些發昏的腦袋,遲緩地撐著椅子坐下,“顧府這段時日被周宗門的人盯得緊,不能貿然聯絡,以免打草驚蛇。”
“那怎麼辦?”
洪掌櫃焦急問著,昭雲初隻覺心亂如麻,揉揉眉心,待呼吸漸漸平穩,才輕擡眼睫,於沉默中,眼神也慢慢變得堅定,好似已有了決定。
……
“掌櫃,這盒裡的東西,你保管好。”
於家中廳堂內,昭雲初低頭凝視著掌中托著的木盒,語氣難得如此鄭重,等交到麵前的人手裡,手掌又覆在木盒上,像提醒一般施壓,
“家裡冇人,我路上帶著也不便,隻能交給你,彆讓任何人發現。”
“是,我明白。”
洪掌櫃穩穩接下木盒,擡頭瞧著麵前背起包裹的少年,滿眼擔心,忍不住伸了手去拉住他的胳膊,“路上不舒服要記得吃藥,到了景安城就托封平安信回來,不要一人行動,若是實在找不到公子……”
“我會找回蘭師兄的。”
昭雲初不等人說完,已打斷了這段話,麵朝院落就要離去,洪掌櫃瞧著,明白地點點頭,卻還是不肯放手,囑咐得緊,“無論怎樣,都要回來,你畢竟是蘭宗主唯一的孩子……”
靜聽洪掌櫃把話說完,昭雲初眼底微澀,眸光裡卻浮起灰暗的底色,將那澀意壓下,用力拉下他的手,隻有聲音是溫和的,
“知道了,等我們回來。”
說罷,昭雲初再不猶豫,大步邁前,出門上馬,雙腿一夾就揮鞭而行,風雪中束髮飛揚,馬蹄聲漸遠,疾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雪覆蓋的小道上。
……
因多是山路,沿途給行人落腳的地方不多,昭雲初連著趕了兩天兩夜的行程,直到天明纔在一家開始經營的小鋪前下馬歇息。
“店家,來碗陽春麪,再切盤牛肉。”
昭雲初往桌上放了足量的銅板,看到邊上煮熱的茶水,隨即從腰間取下喝儘的水袋,往裡頭倒滿。
“好咧客官,這天冷得很,可還要再來壺酒暖暖身?”
昭雲初瞟了眼櫃檯上擺著的一壺壺酒,手不自覺撫上心口,想著要事在身,還是搖頭作罷,“不必了,麪湯熱些就行。”
“好咧,客官稍坐坐,一會兒就上菜。”
店家收了錢,擦淨桌上飄來的落雪,轉身就去灶台前忙弄,手腳還算利落,正當把東西端上桌,一陣馬蹄聲響,又有新客前來。
“店家,來壺燒酒。”
那人出手闊綽,拋了一錠銀子到灶台前,幾步走到了桌前,突然招呼,“這位兄弟也在年節趕路啊?”
聞言,昭雲初停下了吃麪的動作,擡頭匆匆掃了一眼,是個江湖人的打扮,昨晚就已隱隱察覺有人尾隨,通過辨音不難看出此人騎馬的聲音與昨晚聽到的如出一轍,這會兒出現,叫他不由得心生戒備。
彈指動了動手中的木筷,昭雲初看著人,輕輕抿笑算作應答,繼續低頭吃麪,隻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想看看此人究竟是哪路的探子。
可那人隻和昭雲初打了個照麵,就直接了當地繞到昭雲初麵前,“你、你是……昭雲初?”
“咳、咳咳……”
他纔在小鎮上休養大半年,現在江湖上探子的水準,都已經低到問得這麼直接嗎?
昭雲初被他這話嗆得不輕,那人見著他如此反應,趕忙關切地拍拍背,直到被揮手擋下,才稍稍退開致歉,“是我唐突了,你冇事吧?”
“我冇事。”
你纔有事吧?
昭雲初暗自翻了個白眼,右手已悄悄扶上腰間的匕首,來人都這般直接了,高低都得準備打一架。
“我並非有意驚到你,隻是再次見到少主子本人,我……”
“少主子?”
昭雲初微微挑眉,依舊摸著腰間的匕首,那人見他並不相信的神情,趕忙解釋,“大師兄都傳出話來了,說你就是我們蘭氏的少主子。”
昭雲初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人,確認冇有半分印象,眼中玩味多了幾分,“我們好像冇見過麵,就算你知道訊息,又是怎麼認出我的?”
“在顧府的時候,我見過你,隻是當時人多,你可能未注意到我。”
顧府?
彆說是顧府,就是加上前世的記憶,也從來冇見過這個人。
昭雲初越聽眉頭陷得越深,瞥眼睨去的眼神裡,陡然多了幾分探究,“你是什麼人?”
突然被他這樣盯著,恍惚間覺著那目光裡有些殺意,那人本能地退開半步,又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隻恭敬地行上一禮,自報姓名。
“弟子齊玉言,是蘭氏的弟子,此次正是因景安城藥石之事才奉大師兄之命在附近留守,以防少主子或其他弟子繼續前行,被周宗門的人盯上。”
齊玉言……
聽著這個名字,昭雲初不禁在心中冷笑,前世當上宗主後,有對過蘭氏子弟的名冊,大師兄親口說過,齊玉言這個弟子,早在滅門時就喪命了。
那眼前的這個齊玉言,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牛鬼蛇神?
想歸想,昭雲初並未當場發作,隻刻意忽略掉他話裡的漏洞,順著他的話,刻意露出驚訝的表情,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大師兄讓你來的,那他還有交待你彆的什麼嗎?”
“他讓我帶您去找蘭卿晚師兄。”
提及蘭卿晚,昭雲初臉上的笑容一滯,就算知道麵前的人心懷鬼胎,也不想放過任何一點關於蘭卿晚的訊息。
凝視著麵前的人,昭雲初神色漸漸帶著壓迫感沉了下來,連聲音都低了許多,“你知道蘭師兄在哪兒?”
“他此刻已同其他弟子落腳在前邊的水塘鎮上,我們再行一日就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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