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8章 月下美人 美酒美人不可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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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美人
美酒美人不可負……
小小的村院裡已布好祭台,在場的都是村民,此刻正對著祭台前所謂的大師虔誠叩拜。
那道士甩著拂塵,閉眼唸叨著什麼,隻是旁人聽不懂,也不敢上前打擾。
等了許久,他終於唸完了,領頭的村長起身來朝他一禮,“大師,請問神仙何時能下雨?”
“時辰未到,您莫要心急。村民們奉上的祭品需供上一夜,以示誠心,貧道一會兒還要以仙石護法,大家需迴避,以免衝撞神靈。”
道士說得嚴肅,昭雲初趴在圍牆上聽著院裡的動靜,叼著根草嗤笑一聲,對旁邊的蘭卿晚低語:“這些村民真是好騙,連個跑江湖的假道士都信。”
昭雲初說完,看到院裡的人三三兩兩地退出來,那道士轉身帶著兩個小道童進了裡屋去,一個躍起,隨即翻上了簷頂,蘭卿晚反應也快,隨行身後。
“你要做什……”
“噓——”
昭雲初食指比在嘴上,示意他噤聲,接著蹲下身去,伸手就挪開了腳底的瓦片,“看看。”
轟――
蘭卿晚隻覺腦子裡嗡嗡作響,抽了抽嘴角,硬生生憋著一句“非禮勿看”,不知如何開口阻止他這種翻牆竊聽的行徑。
不過底下的道士和道童傳出的話很快就打斷了他的思緒,低頭看他們包裹起財物,絮絮叨叨聊了好一會兒,原是道士在各村落騙了錢,今夜就想帶著錢跑路。
“太過分了!”
“你要做什麼?!”
身前的人慾躍下去,昭雲初拉得他及時,把人給拽了回來,“你不會是想直接下去找他吧?”
“自然是,你冇聽到他的話嗎?”
蘭卿晚緊皺眉頭,明顯不想被阻止,昭雲初隻好哄著,“真要想阻止法子多得很!你稍安勿躁,我來。”
他太瞭解蘭卿晚的性子了,既然勸不動,隻好替他解決。
安撫了罷,昭雲初繼而凝了內力於指尖,朝底下的門板處擲去。
“砰――”
一聲炸響,底下的兩個人抖了個激靈,見門突然無端炸開,不知是何情況,正要出去查探,房內燭火瞬間滅去,周遭黑漆漆的,隻有灌入的冷風在耳旁呼呼作響,驀地一下瘮人起來。
“爾等貪婪,竟敢假稱神仙,在此騙人錢財!冒犯莊嚴法相!”
四壁迴音,道童下意識往屋裡供著的神像瞅了眼,指上去,“師父,是、是這個在說話嗎?”
“放肆!”
一聲重喝,道士和道童頓時心虛得腿軟,跪下去不停磕頭,“神仙顯靈、神仙莫怪罪!”
“明日且去還了村民錢財,不要壞了自己的陰德。”
說罷,見底下的兩人不再有動靜,昭雲初把瓦片蓋了回去,拉著蘭卿晚躍下去,“這下可以安心趕路了吧?”
“要不要再看看?還有他們的仙石,還冇看他們拿出來過。”
蘭卿晚還是不太放心假道士會不會歸還村民財物,躊躇不定,昭雲初揉著自己的膝蓋,聽來就是白眼瞪天,“哪有什麼仙石,大概就是編的,他們已經嚇得半死,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
蘭卿晚還欲再說些什麼,麵前的人行路不得,竟踉蹌一下扯住了自己的胳膊,“你怎麼了?”
“……腿壓太久,麻了。”
在屋簷上為了能看清楚,就一直是伏跪的姿勢守著,自己也給忘了,跳下來那一會兒用了老大力,腿能不麻嗎?
想來是自己堅持要來瞭解情況造成的,蘭卿晚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的膝蓋,不過片刻,下定決心般扶上他的胳膊,“那我揹你走吧。”
“啊?你要——”
昭雲初話音未落,蘭卿晚已轉身扛過了他的手臂,撈起腿往背上一托,就當真把人背了起來。
“喂喂喂――”
昭雲初震驚,自己堂堂一個大魔頭,又不是腿受傷,本來隻是想討個乖,被自家師兄揹著走,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你放我下來吧,我緩一下自己可以走!”
昭雲初歪過頭看向背自己的人,顯然蘭卿晚是不會懂他心裡有多尷尬,用力把他身子往上掂了掂,語氣輕鬆又從容,
“馬車離這兒冇多遠,揹你過去很快的。”
昭雲初無奈,隻好重重地籲了口氣,走了好一會兒路,等看到路邊的馬車,蘭卿晚才緩緩屈了膝蓋把人放下去,“慢點,站穩了。”
“嗯,好――”
才一下地,昭雲初立馬跟脫了籠的貓一樣跳開,冇肯讓蘭卿晚再挨近,“你可彆把我當三歲小孩,傻得很!”
進一步,跑三步,昭雲初輕輕躍上馬車,蘭卿晚也縱著,隻是在車前護了護,“你動作緩些,小心再摔下來。”
……
田間的夜風徐徐拂過馬車,夾著淡淡草香,少年品一口甜酒,藉著月光靜靜注視從河邊歸來的素衣男子。
平和的神情難得卸下了平日的防備,好似在欣賞一幅畫,又好像在懷念某一段時光,好不愜意。
“我到河邊洗臉的功夫,你哪兒弄來的酒?”
蘭卿晚看到少年單膝曲著,倚坐在馬車上飲酒,目光對視,隻見少年往後指了指,“村口土地廟祭台上的,不喝白不喝。”
其實不止是酒,他四處翻找時發現桌底下還藏有一包裹的乾糧,也不知是誰藏的,正缺糧食,既然無主,他就感謝天賜了,但還是難得“好心”還給人留下幾塊大餅。
說得輕巧,朝他拋去一壺,等蘭卿晚下意識伸手接住,昭雲初笑著緩緩往後倚去,單手托上腦後,“良辰美景,美人美酒,當一醉方休。”
少年不拘小節,蘭卿晚瞥了眼路口的土地廟,並不十分驚訝,倒覺著是昭雲初會做的事,一笑了之,隻是有些不解,踱步近前,“良辰美酒不假,美人在哪?”
聽他問,昭雲初微微歪頭,目光聚焦在他臉上,驀地就笑了,“蘭大公子溫潤如玉,風華絕代,不正是美人嗎?”
突然被調侃,意識到他拿自己打趣,蘭卿晚一瞬啞然,手裡握著酒壺的力道微微加重,不自覺移開目光,望向田野,許久才輕言:“真是孟浪!”
……
隔天清晨,道士在村口歸還村民財物的事兒很快就傳開了,美名其曰神仙憐憫,命他賜還錢財。
遠處的馬車停駐許久,等少年去摘了果子回來,看到車廂裡的人還在探窗觀望,隻輕輕叩響窗扇,將人拉回神。
“這下總安心了吧!”
“你裝神弄鬼,真就把他唬住了。”
蘭卿晚側身相看,言語調侃著窗外的少年,目光卻溫和,“你昨晚喝得多,今日換我來駕馬吧。”
“彆!我精神好得很,倒是你,內傷比我重多了,路上能省點力氣就省著吧!”
一把將手裡的果子全拋進窗裡,蘭卿晚接得快,將果子包進一塊布裡,順帶著將一旁的包裹托起,問向窗外的昭雲初,“這個包裹你是何時備下的?裡頭裝的是什麼?”
“呃……”
逃難關頭難得撿了好東西,昭雲初纔想起昨晚忘了同蘭卿晚說,一把按住他的手,“這裡頭的乾糧是破廟裡的無主之物,我昨晚收來想著路上吃,現在災荒鬨得凶,你可彆隨便拿出來!”
“是、這樣嗎?”
蘭卿晚有些猶豫,本想再細問些什麼,昭雲初就催促道:“把它壓在果子下麵藏好,我們要啟程了。”
話音剛落,他隨即攀上車,揚起馬鞭,“坐穩了!”
馬車揚塵而去,不遠處的稻田晃動得厲害,兩個人影貓似的急急竄進破廟又竄出來,正是昨日的兩個道童。
“這下遭了,師父讓咱們保管的東西丟了!應該是他們拿的!”
其中一個道童撿起路邊喝空的一酒壺,眼巴巴看著行駛已遠的馬車,欲哭無淚地跌坐地上,扒扒另一個道童的衣服,“乾糧倒是小事,包在小袋子裡的東西,可是前輩交代師父這段時日一定藏好的,要不我們去追?”
“人家是馬車咱們怎麼追啊?再說咱們追上了他們也不一定給啊!”另一個道童倒是腦子轉得快,用力拉起身邊的同伴就要往回走,“還磨蹭什麼,趕緊告訴師父吧!”
……
馬車壓過田間小路,一路沿河駛過,好容易遇到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昭雲初才停在陰涼處,打算歇息會兒。
輕掀開簾子一角,見蘭卿晚正坐在邊上閉目養神,走近些聽見清淺的呼吸聲,才確認他是睡著了。
身子還冇好全就趕路,也是難為他了,昨晚還逞強要背自己,真是的!
視線下移,注意到他唇上破開的一道小口子,腦中瞬間晃過在醫館那晚喂人喝藥的情景,不自覺閃了閃目光,想要將那些畫麵揮去。
這番窺探不知是否擾到了睡夢中的人,蘭卿晚睜眼時,昭雲初慌忙彆開臉去,手上隨意抓起包裹,顯得自己很忙的樣子,“我們在這兒吃點東西再趕路。”
“那我去河邊洗洗果子。”
蘭卿晚從窗裡瞧著不遠處的小河,水麵荷花綠蓮,水下遊魚清晰可見,想來水也乾淨,不等昭雲初坐好,便躍下馬車去,“你駕馬辛苦,先休息會兒。”
少年抹了把汗拿起包裹,倒也不事事爭先,心煩意亂地應了一聲,就低頭去掏乾糧。
這等冒犯蘭師兄的事,還是永遠不要讓人知道得好!
於是昭雲初竭力轉移注意力,開始解開包裹。昨晚黑燈瞎火,也冇仔細看裡頭的東西,這會兒一瞧,東西倒是不少,除了燒餅和幾塊饅頭,還有幾片風乾肉!
嘖嘖嘖……看來藏包的人,還挺講究的!
“哐當——”
正翻著包裹,裡頭有一小袋子突然滾下去,聽聲音,像是什麼重物。
難道是銀子?
昭雲初俯身撿起掂了掂份量,災荒時期,無論乾糧還是錢財,可都是硬通貨!
於是,他滿心期待地打開袋子,本都在算著能買多少糧食了,可掏出來一刹那,瞳孔瞬間放大……
“外麵起風了,你也下車來用食吧,會涼爽些。”
車外突然傳來蘭卿晚的聲音,昭雲初下意識將東西塞回小袋子裡,壓到包裹裡頭,震驚的目光還未斂去,就對上了蘭卿晚的視線。
“你怎麼了?”
撩起簾子的蘭卿晚見他雙手緊捂著懷裡的包裹,神色緊張,不解發生了何事,就要上車來,卻被昭雲初伸手攔下。
“冇什麼……”
昭雲初不知如何解釋剛剛看到的東西,遲疑了片刻,往包裹裡抓了抓,“昨晚摸黑拿的,冇想到一間破廟裡還有這等好東西,叫我意外!”
蘭卿晚瞧著他拎出的兩片風乾肉,確實是乾糧裡少見的東西,尋常人家大多是準備燒餅一類。
“的確稀有,但你這反應,我還以為你是瞧見了什麼怪物。”
擔憂的神色慢慢緩下,蘭卿晚轉而淺笑著搖搖頭,“下來吃吧。”
等人放下簾子退去,昭雲初才長長籲了一口氣,不住緊了緊手裡的包裹。
這袋子裡的可不是怪物,是蘭氏碎散的其中一塊炎龍藥石!
上輩子各路宗門明爭暗鬥都想拚湊齊的東西,其中一塊居然藏在個小破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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