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感係統:從祁同偉開始改變 第11章 製定計劃
1982年秋的週六清晨,漢東大學法學院門口的豆漿攤還在冒白氣,郭小鵬就背著帆布包衝過來了。
手裡攥著兩樣東西,一本昨晚抄到半夜的孤鷹嶺植被調研筆記本,還有省廳協調函的影印件。函邊被指尖捏得發皺,一看見桑塔納就揚了揚手裡的紙:
「瞧見沒?省廳的函我帶來了,這次去鎮政府,我光明正大要準入證,看誰還敢攔!」
聶明宇靠在車門上,手裡轉著車鑰匙,掃了眼那函就嗤笑:
「你以為這張紙管用?上次你下去調研,林業站不也不認?
依我看,你拿著它去鎮政府晃,正好讓想攔咱們的人都盯著你——省得他們瞎琢磨,反倒注意到彆的。」
「你什麼意思?」郭小鵬皺眉,把函往懷裡塞了塞,「我本來就是去調研的,拿函是正當手續,什麼叫『讓他們盯著我』?」
「沒什麼意思,」聶明宇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剛走公安內部專線,便衣說他們分了兩撥,一撥在鎮政府附近盯著,另一撥去了護林站那條土路。
你們在明麵上跟鎮政府磨,他們正好在暗地裡查那輛卡車——總比你倆瞎闖,被人一鍋端強。」
郭小鵬這才反應過來,臉卻有點掛不住,把筆記本往副駕上一摔:
「要不是怕你爸那邊不好交代,我用得著你安排?
我自己帶著函,照樣能進孤鷹嶺,還能把植被資料查得明明白白,讓李教授無話可說。」
「喲,這麼厲害?」聶明宇斜了他一眼,「那昨天是誰被孤鷹嶺那邊的人懟得說不出話,跟我抱怨『協調函不管用』?」
「那是昨天!」郭小鵬立刻反駁,語氣中帶著書生意氣。
「看到沒,這次我帶了調研筆記本,上麵標了三個重點采樣區,鎮政府要是敢不讓進,我就跟他們掰扯『學術研究不能被隨意阻攔』,看他們要不要臉!」
這時祁同偉喘著氣跑過來,鞋幫沾著圈泥,褲腳還卷著。他從宿舍步行了四十多分鐘,懷裡抱著裝玉米餅的粗布包,聽見兩人吵,趕緊打圓場:
「明宇哥、小鵬哥,彆吵了,咱們不是說好一起進山嗎?我這『本地娃』的身份,等下跟鎮政府的人搭話,他們說不定能鬆口呢。」
陸澤剛好走到車邊,手裡拎著舊公文包,聞言點點頭,從包裡掏出《漢東縣誌》:
「祁同偉說得對,明麵上咱們是『帶本地向導的調研隊』,鎮政府就算想攔,也得找個像樣的理由。聶明宇,便衣那邊還說什麼了?護林站附近有沒有動靜?」
「說護林站後門有新踩的腳印,像是卡車輪胎印,」聶明宇發動汽車,引擎聲壓過了路邊的蟬鳴,「他們已經去拍照取樣了,讓咱們跟鎮政府周旋的時候,彆主動提護林站,免得打草驚蛇。」
「不提護林站?那我怎麼查采樣區?」郭小鵬立刻坐直,「我筆記本裡標了兩個采樣區就在護林站附近,不提怎麼進去?」
「你不會說『采樣區在護林站周邊的林區』?」聶明宇白了他一眼,「非要把『護林站』三個字掛嘴邊,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想查什麼?你那『學術研究』的幌子,能不能裝得像點?」
「我本來就是學術研究!」郭小鵬不服氣地頂回去,卻還是把筆記本翻開,在「護林站」三個字上畫了個圈,改成「周邊林區」,「行,我不提護林站,但要是鎮政府敢不讓我去采樣區,我照樣跟他們沒完!」
陸澤這時從公文包裡掏出張照片,遞到祁同偉麵前:「這是護林站的老照片,你等下跟鎮政府的人搭話時,順嘴提一句『小時候跟我爸去護林站附近采過蘑菇』,看看他們反應——要是他們緊張,就說明護林站肯定有問題。」
祁同偉趕緊把照片疊好塞進兜裡,掰了塊玉米餅遞過去:「陸澤哥,你吃點餅墊墊?等下跟鎮政府周旋,肯定得費不少口舌。」
「你自己留著,」陸澤擺擺手,「我包裡有饅頭。對了聶明宇,便衣要是查到卡車線索,怎麼跟咱們聯係?總不能再打內部專線吧?」
「他們在飯館的後廚留了人,」聶明宇瞥了眼窗外,汽車已經駛出市區,路邊的白楊樹往後退得越來越快。
郭小鵬這時湊到車窗邊,指著外麵的灌木叢:「你看那片黃荊叢,我筆記本裡標了,是孤鷹嶺特有的灌木,采樣區就在前麵不遠!
等下鎮政府要是敢不讓進,我就說『錯過采樣期,學術研究就得推遲半年』,看他們擔不擔得起責任!」
聶明宇嗤笑一聲:「你也就這點能耐,隻會拿『學術』當幌子。要是真遇到硬茬,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橫。」
「怎麼不能?」郭小鵬立刻坐直,「我有省廳的函,有調研筆記本,還有陸澤幫我盯著,就算遇到硬茬,我也能跟他們掰扯清楚!倒是你,彆到時候躲在後麵,讓我一個人扛著。」
「誰躲了?」聶明宇皺眉,「便衣是我找的,內部專線是我打通的,你以為我閒得慌?要不是怕你這傻子出事,我才懶得管你那破調研!」
兩人又吵了起來,祁同偉在旁邊笑著勸,陸澤則靠在後座,翻著手裡的《漢東縣誌》,目光落在「護林站撤站原因」那頁——明麵上的調研、暗地裡的追查,還有鎮政府的態度,顯然這孤鷹嶺的水,比他們想的還要深。
快到鎮口時,聶明宇突然放緩車速,嚴肅起來:「等下進鎮政府,郭小鵬你少說話,讓陸澤跟他們談,你負責『記筆記』,裝成『調研記錄』的樣子。祁同偉你配合著說兩句家鄉話,顯得親切。」
「憑啥我少說話?」郭小鵬立刻反駁,「這調研也有我的一份,我憑什麼不能說?」
「你一激動就拔高聲調,」聶明宇斜了他一眼,「彆到時候沒等拿到準入證,先被人看出不對勁——你那『學術幌子』要是破了,咱們這趟就白來了。」
郭小鵬還想反駁,陸澤卻開口:「聽聶明宇的,明麵上咱們得穩,等拿到準入證,進了山,有的是機會查線索。」
郭小鵬撇撇嘴,沒再說話,卻悄悄把省廳函和調研筆記本都往懷裡挪了挪——他可不想因為「話多」,讓自己的調研和追查都泡湯。
汽車慢慢駛進鎮口,路邊的土房多了起來,偶爾有穿製服的人走過,朝車裡看了兩眼。
祁同偉趕緊坐直,臉上擠出憨厚的笑,朝著窗外點頭,活脫脫一副「帶城裡朋友辦事」的樣子。
「前麵就是鎮政府了,」聶明宇指著不遠處一棟紅磚牆的房子,「等下我在門口等著,你們三個進去——記住,彆提卡車,彆提便衣,隻說『植物調研』。」
郭小鵬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函和筆記本——明麵上的較量,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