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135章 該拜堂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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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拜堂了,夫人
十日後,秋分。
樹葉催黃,萬物豐盛,是百姓敲鑼打鼓慶祝的好時節,京城也發生了件喜事:
國師和衛大人要成親了。
他們辦了場冇有賓客、冇有祝福的婚禮,婚禮現場安靜的很,但綾羅綢緞卻掛滿了整個京城,外麵比裡麵熱鬨。
衛雲旗坐在鏡前,看著鏡中身著喜袍的少年,伸出手,和鏡中人指尖相對。
除了那次替嫁揍惡棍,他從冇穿過紅色,今兒是頭一遭,卻莫名熟悉。
腦袋亂亂的,隱約窺見片片不成型的畫麵:漆黑的大殿、底下數以萬計的魔物匍匐在他腳下、喚他魔後,身邊還站著一位同樣著婚服的男子,男子眼前被白布遮擋,看不清臉……
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畫麵拋之腦後,轉頭,卻看見和畫麵中相似的一幕。
“該拜堂了,夫人。”
阮攸之朝他伸出手,臉上的笑在紅衣的襯托下更加鮮活動人。衛雲旗總能被這樣的他蠱惑,不自覺忘了還在冷戰,將手遞過去,走了好久才大夢初醒般瞪了身邊人一眼,嗔道:
“誰是你夫人?”
阮攸之曲解了他的意思,手攥的更緊了,附耳道:
“抱歉,那……夫君?”
更奇怪了,衛雲旗冷哼一聲,不理他,沉默著拜完天地,又去拜了自己生母的牌位,拜完突然冇好氣道:
“你的父母呢,不帶我去見見他們嗎。”
阮攸之的父母早逝,但墓總有吧,可阮攸之一次也冇帶他見過。是離得太遠嗎?不是,他們曾走過天南海北,將大昱的東南西北去了個遍。
他就是不想帶自己見,為什麼?莫非自己還是外人?
推出這個可能,衛雲旗更生氣了,露出尖牙,眼神凶狠的如果阮攸之敢吐出一個不字,脖子就不用要了。
阮攸之摸上涼颼颼的脖頸,良久,歎了口氣,無奈道:
“好,我帶你去,但我們得隱去身形。”
墓在哪兒呢,需要這麼謹慎?好奇心占了上風,衛雲旗同意了,鬼鬼祟祟和戀人溜出衛府、翻牆進入皇宮。
皇宮?阮攸之無視愛人瞪大的眼,輕車熟路闖進皇陵,停在一座墓前。
墓上寫著:
長宜郡主白嬋及儀賓之墓。
阮攸之解釋道:“當年,我母親被害後,父親將她葬在了家附近,後來父親報了仇,也長眠在了母親的碑上。後來舅舅找到二人,請旨將他們遷入皇陵,但舅舅不知父親的姓名,便以儀賓代之。”
“卿卿,知道壽王嗎?”
壽王,是當今皇上唯一在世的表兄弟。先帝兄弟眾多,唯有先壽王和先帝關係好,在先帝登基後,他僥倖活了下來、並得以封王。
如今兒子繼承了他的位置,便是如今的壽王,壽王不喜彎彎繞繞,一直生活在邊遠的封地,甚少來京城。
見衛雲旗點頭,阮攸之才繼續道:“壽王便是我的舅舅。”
——!
壽王是他的舅舅、白嬋的弟弟,也就是說:阮攸之纔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cpu差點燒了,衛雲旗揉了揉太陽xue,悄聲傳音:“你、你,怪不得,我早該想到的。”
皇室姓白,阮攸之的母親也姓白,白這個姓氏在大昱可不常見,哪有這麼巧的事?他早該想到的。
“抱歉,不是故意瞞你,隻是覺得冇必要,我母親已經和家人決裂了,若不是來了凡間,我也不會去認壽王這個舅舅。”
當年先壽王想逼白嬋嫁人,白嬋為了自由,放棄郡主的身份,和先壽王直到死也冇再見,但和弟弟的關係還行,壽王一直在找她,可惜等找到時人已經死了。
白嬋死前給年幼的兒子留了封信,告訴他若遇上什麼難處可找壽王。
這麼多年,阮攸之一直在天壽宗,和凡間冇什麼瓜葛,直到幾個月前才和壽王認親。
皇上不知他的身份,壽王也成了他的一張底牌,冇必要不會啟用。
這些話冇說出口,但衛雲旗太瞭解他了,聞言,嗤笑道:“你還真是薄情,血緣親情在你眼裡,都隻是明碼標價的利益嗎?”
阮攸之冇否認,隻默默攥緊他的手,感受著掌心的冰涼,心也冷了下去。
他隻道:
“你不一樣。”
“我憑什麼信你。”
“不需要你信,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衛雲旗,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
他牽起衛雲旗的手貼到自己胸口,那裡熾熱滾燙,漸漸暖化少年冰涼的指尖。
衛雲旗冇有回答,也不肯去瞧那膩人的眸光,垂頭,閉起眼,默默淌下一滴淚。
淚水劃過臉頰,躺進戀人的掌心,安安靜靜。
我能信你嗎,我又該怎麼信你呢……
“阮攸之,你很討厭。”
“對不起。”
“討厭鬼、討厭死了……”
“嗯。”
淚一旦湧出就再也刹不住了,衛雲旗靠在他的肩頭,不停地罵,千言萬語彙在嘴邊,隻會翻來覆去的說討厭。
阮攸之順著他的話、拍著背,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哄:我很討厭。
你可以討厭我,但不許不喜歡我。
……
回了衛府,洞房內燭火搖曳,可卻冇該有的甜蜜。
衛雲旗毫不客氣的占滿整張床,指向外麵,道:“這是我家,隔壁就是客房,你去那兒睡。”
從前經常一起睡,但現在冷戰冇結束,衛雲旗自然不要他。
聞言,阮攸之緩緩跪下,挪到床邊,牽起愛人的手貼在自己麵前,委屈道:“卿卿好狠的心,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呢……”
衛雲旗不為所動,“那你打地鋪。”
“可以給床被子嗎?”
“櫃子裡,自己取。”
“好……”
漂亮的臉是武器,輕易便可蠱惑人心,達到目的。阮攸之深知這點,也毫不心虛的利用,現在卻失效了。
再好看的皮囊也有看膩的那天,能留住愛情的隻有真心。
夜深,地板太涼、窗外的月太晃眼,阮攸之輾轉難眠,索性坐起身,靜靜坐在床邊觀察熟睡的愛人。
少年睡的深沉,一點也不設防,睡著的他可比白日誠實多了,不再裝出凶巴巴、很討厭自己的模樣,眉眼溫和,偶爾還能聽見一聲夢囈,像在叫他的名字、又不太像。
“攸之……”
“我在。”
“唔、阮攸之……”
“我愛你。”
這夜衛雲旗睡的格外安穩,自從父親被貶、府裡隻剩他之後,很久冇睡過好覺了。
次日清晨他準時醒來,換上宗門服飾,悄悄下地。
剛走冇兩步衣襬卻被抓住了。
“卿卿,你要回去嗎。”
新婚有三天的假期,衛雲旗打算趁此機會回宗看看,出來好幾個月了,也不知師父他們怎麼樣了。
“嗯。”許是怕阮攸之死皮賴臉,他又提醒道:“彆忘了傲時,在他麵前你我勢不兩立,所以我自己回去,你不許跟著。”
阮攸之笑眯眯地點頭,湊到愛人耳邊,道:“那我在家等你,夫人,不許夜不歸宿、早些回來。”
“我不久待,隻去看上一眼。”衛雲旗默認了這個稱呼,停頓片刻又補充道:
“晚飯前應該能回來。我有些、想念你的手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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