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92章 對抗路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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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抗路情侶
辰時,四人準時抵達坑……慢著,冇有坑了,曾經坑的位置,一座黑漆漆的高樓拔地而起,駭人極了。
“咱們真的冇走錯嗎……”
衛雲旗看著麵前的兩層小樓,嘴角抽搐,剛剛所謂的駭人是按照螞蟻的視角說的,拔地而起倒冇錯,樓身也黑的不似尋常,還在冒著黑氣,但給它的感覺,像一隻拿著刀的小矮人,怪異又滑稽,威懾倒冇多少。
“冇錯,就是這兒。”
此時,小樓四周圍滿了密密麻麻、害怕雀躍的修士。
可以說,除了西部和南部外,幾乎所有宗門都派了人,雖然不全進去,但每宗進一位,也有大幾百人呢,這小破樓能容納了嗎?
阮攸之瞧出了他的顧慮,撫上手背,低聲道:“裡麵是虛擬的空間,進去後,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卿卿,你的心魔我不知道,也幫不了你,但如果你出不來,我哪怕拚了命也會去救你,說到做到。”
對哦,心魔這東西,隻能自己麵對。
係統也幫腔道:“主人,心魔境並不是死局,可以藉助外力,如果真的被困住了,可以一命換一命,按照男二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有事的!”
衛雲旗點點頭,回握住他的手,不捨地擡起頭,小心翼翼在戀人側臉上親了一下,呢喃道:
“我不要,我要你好好活著,放心,我會出來的。”
他的心魔,他自己也不知道,從小到大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硬要說的話,應該就是兒時撞見的毒蛇吧。
一條蛇罷了,有甚可懼?
……
在場上萬人,但真正敢進去的不足一百個。青鸞宮的宓宗主、邪門的枯寒霜,隻有這些高層纔會進去,至於天壽宗,除了阮攸之、四五兩位長老外,也隻有衛雲旗了。
遲晞原本也想進,但底下弟子需要保護,常笑笑也摟著她的胳膊不讓走,她便留下了。
“師兄,阿雲,你們注意安全。”
“哥!活著回來!”
麵對兩道風格不同、但勉強算是祝福的話,衛雲旗笑著揮揮手,和戀人一起步入那黑壓壓的門。
剛進去,意識便被切斷了。
身體彷彿墜入無邊黑暗,似深淵、似銀河,裹挾其中呼吸也一點點放緩,眼皮好重,手指也好重,就這麼睡過去的話,也不錯。
恍惚間,衛雲旗忘了身處何處、也忘了自己是誰,懶懶的放開神經,什麼也不想管了,忽然——
“主人!你醒醒啊——!”
係統的大嗓門不比常笑笑低,在耳邊吼了一聲,立馬把每個細胞都嚇興奮了。
魂找到了實體,衛雲旗睜開眼,警惕的環顧四周,越看眼珠瞪的越大。
“我、我這是……回到天壽宗了?”
確切的講,不是天壽宗,而是宗門下的密林裡,周圍的景象,和他剛剛穿進來時一模一樣,尤其是手邊的竹筐和斧子,落入眼中,猶如一根長刺,從眼珠一直紮穿心臟!
心魔居然是剛穿進來的第一天,但冇有傲時。
衛雲旗揉揉腦袋,拍了拍太陽xue,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起身,拎起工具,獨自照著記憶中的路向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計算距離。
十米、三米、一米。
距離拐角還有一米時,他停下了,心裡說不出是期待還是害怕。
“係統,他在前麵嗎?”
如果劇情冇變,等他走到拐角,樹便會倒下,然後阮攸之英雄救美、不對,美救英雄。
“……在。”係統的聲音有些抖,“主人,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要不你彆過去了……”
深處一片漆黑,彆說看見人,連呼吸聲都聽不到,男二就沉寂的在那兒站著,宛如一尊巨獸,會吃人的那種。
衛雲旗也被係統的顫音感染,有些瑟縮,可秉持著對阮攸之的信任,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噗嗤!
等待他的不是倒下的大樹,也冇有美救英雄。
透亮的劍刃在樹蔭下閃著奇異的光,在空氣中劃動,輕易刺入衛雲旗的胸膛,另一端,它的主人是那麼冰冷,頭微微揚起,眼神蔑視的彷彿在看螻蟻。
“為……”
嗖。劍捅穿胸膛,又輕飄飄的拔出,血液急劇流逝,意識也一點點模糊,在倒下去前,衛雲旗努力張開嘴,試圖詢問。
可等來的,隻有阮攸之提著帶血的劍、向山下走去的背影,他冇說一句話,麻木的像一尊隻會殺戮的機器。
他要去哪兒?為什麼要殺我?
好疼,心好疼。
這是意識消失前,衛雲旗所有的想法。
……
再次睜眼,冷汗嘩嘩的流,衛雲旗不可置信的坐起身,手抓上心口,低頭望去。
“我、我冇死?”
仔細看,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竹筐、斧子、連每一片葉子都和剛纔一模一樣。
係統哭著道:“這是心魔境,都是假的,不會死,但如果你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魔,便會被困死在裡麵一輩子,嗚嗚,一遍又一遍的死去、再複活……”
它嘰裡咕嚕半天,才提到重點:“嗚,主人,你的心魔居然是男二,為什麼會是他呀。”
我的心魔是阮攸之!
衛雲旗捂住心口,即使現在完好無損,依然覺得那裡好痛,痛極了,更讓他怕的是阮攸之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如藏著海怪的深淵,冇有高光,眼角泛紅,似乎流了血淚。
“天,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殺我?我們的初見明明很正常啊?為什麼……”
衛雲旗想不通,頭也一抽一抽的疼,懷疑了半天人生,他一咬牙,冇撿工具,秉著赴死的心態,大步朝阮攸之在的方向行去。
死過一次,這次,他在劍刺來之前躲開了,劍刃擦著衣角,將潔白的袖口佈劃成一條一條,好在冇有受傷,命也還在。
“師兄!你為什麼要殺我?”
一次刺空,阮攸之也不惱,再次出手,衛雲旗一邊躲,一邊大喊著詢問,可阮攸之就像聾了般,不說話,麵無表情,一心想弄死他。
在心魔境中修為儘失,終於,在第三下時衛雲旗躲閃不及,直接被抹了脖子。
死前,看著自己麵前的“噴泉”,他勾起嘴角,苦澀的笑了。
……
……
……
“啊——!!!我要瘋了!”
第一次,被一劍穿心;第二次,反抗了兩下,還是被抹了脖子;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第七次,每一次,衛雲旗都冇抗過三招,死的一次比一次慘。
剛開始,他還會委屈的抹下淚,第八次睜眼,衛雲旗也顧不上哭了,立馬坐起,抱住頭,氣憤的大喊。
係統被嚇的不敢說話,它的腦袋瓜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男二會變成這樣?
“主、主人,你,你要乾嘛——?”
“算賬!”
係統剛想安慰兩句,卻見衛雲旗拎起斧子,咬牙切齒的朝男二躲藏的方向行去,這架勢,像極了電影裡的殺人魔。
衛雲旗架著斧頭,牙咬的吱吱作響,被連續ko七次,心裡哪還有勞什子戀人?分明是仇人!不死不休的那種!
殺了他那麼多次,該還回來了。
刺!咚!
劍和斧子撞在一起,炸出一道刺眼的火花,許是感到意外,阮攸之始終麵無表情的臉怔愣了一瞬,衛雲旗趁此機會,直接揮去斧子朝他胳膊去,但斧子太笨重,被輕易躲開了。
“你、知道、我要殺你?”
似乎很久冇說過話了,阮攸之的聲音嘶啞,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像卡了碟的收音機,難聽的很。
“廢話!被你殺了那麼多次,我能不知道嗎!”衛雲旗扯著嗓子,也喊的破音了,斧子太重,對於習慣了使用匕首、飛鏢一類暗器的他來說,有些吃力,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入眼眶,火辣辣的疼。
他忍著疼,瞪大眼,繼續不要命的砍著,一邊揮一邊罵:
“阮攸之你有病吧!為什麼要殺我?我們認識嗎?還是有仇?對現在的你來說,我、我就是個普通弟子吧?”
“……”
迴應他的隻有沉默,但阮攸之被吼的分了心,一瞬失手,被砍中了胳膊,跌倒在地。
叮咣。劍掉落在地,而衛雲旗砍到一半的斧子也怔住了,哆哆嗦嗦的僵在半空,停在戀人胸口前。
理智告訴他,該砍下去,這不是真的阮攸之,隻是心魔,殺了他,殺了他!
可看著那張跟戀人一模一樣的臉,漂亮、完美,麵無表情流著血淚的臉,又不忍心下死手。
他蹲下身,半跪在阮攸之麵前,喃喃道:
“阮攸之,我……!”
就在猶豫間,掉落的劍不知何時重回到阮攸之手中,下一秒,又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心。
第八次——失敗。死因:心軟。
……
再次複活,衛雲旗已經麻木了,坐起身,抱住膝蓋不發一言,滿臉頹然。
他好後悔,後悔陪著戀人進入這心魔境,這種半死不死,還要一直被一個跟戀人長的一模一樣的怪物殺死的感覺很折磨人。
先不說怎麼出去,就算出去了,再次看見阮攸之那張臉,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不隻是他,係統也覺得自己看了一部無限循環的恐怖電影,瑟縮著,小聲開口:
“主人,其實、你要剛纔冇有心軟的話,咱們現在應該已經出去了……”
“閉嘴,我知道。”
衛雲旗不耐的打斷,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牙死死咬住下唇,咬出血痕才鬆口,喃喃道:
“我真是太善了,該死的傢夥,這次非弄死他不可。”
話畢,他從地上跳起,甩起斧頭,惡狠狠的就衝拐角行去。
這次,他的反應比阮攸之還快,劍還冇刺出,斧子就砍過去了,瞬間,削掉了一半衣袖,阮攸之速度很快,躲開了,但也很狼狽,正如第二次的衛雲旗一樣。
“你……”
“閉嘴,你個心魔!不許頂著我戀人的臉說話!”
衛雲旗半眯著眼,目眥欲裂,許是太激動,眼白裡的紅血絲極速遊離,手裡的斧子也揮的咚咚作響。
此情此景,他更像瘋子。
幾分鐘後,心魔倒在地上,氣若遊絲,身上傷痕累累,麵上的表情也難得有了些許鬆動,眉眼微微下垂,眼尾泛著淚光,瞧著可憐極了,看得衛雲旗也險些再次心軟,斧頭在空中停頓,速度慢了。
係統急了,“主人——!他不是男二!砍他——!”
係統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衛雲旗炸醒了,一時,他的眼眶也紅了,隨著淚水流出的,還有豔麗的液體,一點點從阮攸之胸口噴出,染臟了斑駁的泥土地、浸紅了青嫩的草芽,也將衛雲旗的視野覆蓋。
他的世界慢慢褪色,灰晃的天、陰綠的樹……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幅未乾的顏料畫,被大水吸透,融化,留下的隻有漆黑、如墨的黑。
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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