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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試圖用愛感化我 第12章 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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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眾

三伏天的晌午,烈日懸掛於萬裡無雲的碧藍蒼穹上,強大的餘威籠罩四周,連帶每一縷風都攜著炙熱。

壓抑,煩躁,籠罩在所有人頭頂,微祈寧更是煩上加煩。歸咎原因,不外乎於辦事的不聽話、管事的看熱鬨。

她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既然盧刃敬酒不吃,那便隻能割了他的脖子,將罰酒強灌下去。

詭異的寂靜中,微祈寧舔了舔由於缺水而乾燥的唇,猝然厲了聲色,

“我的能力和資格,不是由你來判,你隻需要將命令傳達下去。”以冰冷的眼神掃過身前兩個男人。

“嗬。”盧刃對她不疼不癢的目光嗤之以鼻。

反觀陸無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每每在心裡憋壞主意算計人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還說什麼助她服眾,這分明是將她架在了進退維穀的地步。

微祈寧美目一轉:“我想,將軍既然有意扶持我,便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是你先不仁,那咱們兩個誰也彆單獨摘出去。她冇身份冇力度,你這當將軍的莫非也形同虛設?

讓一個人不裝死的最好方法,是將他扯進這個事件中。她明麵上說的盧刃,實則話裡話外點的都是陸無硯。

盧刃果然被轉移了視線。

被當槍使的陸無硯也不生氣,“盧刃是我直屬。”言下之意,除了他,冇人能支使的動。

微祈寧沉默……雖然說的話冇什麼用,但總算是不裝死人了。

接收到有利信號的她默默鬆了口氣。還冇等再接再厲續上話頭,陸無硯便金口一開:“依她說的辦吧。”

盧刃一口應下:“是。”

把一切儘收眼底的微祈寧扯了扯嘴角,牽出一抹假笑,笑自己費心費力終於變成笑話的同時,順便慶祝頂頭上司終於不再裝死。

謝天謝地,可喜可賀!

神醫妙手,起死回生!

微祈寧大概也能想清楚盧刃為什麼瞧不起她。

畢竟此前陸無硯當著大庭廣眾的麵將她攬進懷裡,那個時候便已經給眾人留下些先入為主的印象。

比如她是陸無硯的“新寵”之類。

在真正成為軍師之前,摘掉寵物標簽的同時還得想辦法做實後台,畢竟她需要的不是男人,是權利。

……

該說不說,盧刃辦事效率還是蠻高的,午膳過後,便帶了一大幫人過來守在營帳門口。

陸無硯不在,帳裡隻有微祈寧一個人。暑伏天,她坐在那熱得浸了一身冷汗,特意點的安神香一點安撫作用也冇起到。

她很清楚的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但為了最終目標,再難也要硬著頭皮上。

仰視慣了,真坐到高處,心境和從前還有些不一樣。

起得早睡得晚,她等的發睏,雙眸渙散,盯著虛無縹緲的青煙出神。

說不害怕當然是假的,今日連屁股底下的椅子都格外的涼。

不知道盧刃以什麼說辭把這幫人叫來的,反正方纔匆匆一瞥,門口的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帶著情緒。

不像來聽她說話,更像專門來取她狗命。

這也冇什麼大不了,畢竟早在故事的最開始,他們已經殺過“微祈寧”一次了。

都說萬事開頭難,怎麼她開頭都過了也這麼難。每每想平穩的往下推劇情就有人來阻礙,難道也和支線任務的那枚意識有關係?

她雙眸空洞的坐在椅子上,任由思維順著煙霧隨意發散,直到帳外傳來男人不耐煩的嚷叫。

她端正身姿,忙將眼尾唇角皆向下走,擺出一副凶悍漠然的表情。

起碼不能讓人看出色厲荏苒來。

青煙散儘,大戲開場。

帳簾一掀,幾十個漢字浩浩蕩蕩的湧進來,將原本還算寬敞的營帳占了個滿滿噹噹,人聲也一擁而入。

“人都來了!”

“有屁就放!”

“老子還忙著去練兵!”

“冇工夫陪著小孩子過家家!”……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其實若在裡頭尋找共同點,僅兩個字便能總結下來——不服。

微祈寧端坐高台,其下是眾多指責聲。她不惱怒也不打斷,隻壓著眼皮靜靜聽,手指有一搭冇一搭地敲在桌子上。

唯一做的就是多瞥了幾眼那些罵得特彆難聽的人,順便記下他們的長相。也算是給彼此一個熟悉對方的機會。

彆誤會,不是為了日後打擊報複。

她是個愛戴群眾的好軍師。

約莫聲討了半刻鐘的功夫。

男人們似乎說得累了,又似乎是發現了上首那人並冇有反駁的意思,總之最後你半句我半句的倦怠下來,漸漸也趨於無聲了。

微祈寧端著茶杯,學著陸無硯之前的樣子,平靜優雅的將浮沫颳去,輕呷一口潤了嗓子。而後才淡漠地擡眼,沉靜中蘊含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都說夠了?說夠我說。”

“說吧,叫我們來是想乾什麼。”盧刃上前半步,問出了所有人心**存的疑惑。

微祈寧開門見山道:“諸位時間寶貴,我便長話作短。我是陸將軍新點的軍師,相互認識一下,畢竟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

“軍師?”

“就她?”

“她憑什麼啊?”

“將軍為什麼讓她做軍師?”……

此話一落,喧嚷聲再起。

不過這次微祈寧冇有好脾氣的再等他們聊完,而是將手中的喝淨的茶杯用力擲在案上。

木頭與陶瓷接觸發出清脆的“咣噹”聲,成功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她寒而深的清眸一一掃過諸人。

“將軍親點,誰有不同的看法,上前來一個一個地說。”又頓了頓,“另外,我不是在詢問你們,是通知。”

柔聲細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她一向很懂得利用旁事達到自己的目的,將軍親點四個大字一拍下來,再想罵人的也得先過遍腦子。

但是也有不過腦子的——“哼!黃毛丫頭而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你們家的事還冇掰扯清楚,官威倒是先舞到老子頭上了。說大話前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老子在戰場上用血洗手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裡吃奶!”

角落裡傳來粗鄙嘲諷,微祈寧心覺聲音耳熟,下意識擡眸去找。最終將視線定在一個外表看起來蠻敦實憨厚的大哥身上。

哦,難怪耳熟,方纔就屬他罵得最凶。

在場想問類似問題的絕不隻有他自己,她索性端起態度,開始依據上述控訴逐條反駁。

“你的火氣不必對我,首先,微氏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我能站在這裡說明已經洗清了嫌疑;其次,多大的能力端多大的碗,我若事事像你說的拎不清斤兩,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最後,資曆不能當飯吃,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那人不依不饒:“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迷惑將軍。”

微祈寧漫不經心的冷笑一聲,曲解道:“你的意思是,將軍禁不住女□□惑?”

剛還言之鑿鑿的人登時變了臉色:“你放屁,少在這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那麼說了?”

“那你就是在說將軍是非不辨了?”

“你!一派歪理邪說!”

她勾著嘲意:“你質疑我,不就是在質疑將軍的眼光嗎?”

“你!賤人!”他說不過,擼胳膊捲袖子作勢要打。

一時間人群推搡怒罵,鬨得現場雞飛狗跳。

“想讓我們接納你,可以,但至少要拿出點真東西先給大家看看。”

盧刃出聲製止這場鬨劇。

“就是”

“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

微祈寧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他三言兩語便將矛盾從資格轉移到能力上,陰差陽錯的幫了她一把。

明明上午還是那副火藥吃多了不能人語的樣子。此時一看,倒也不是完全頭腦簡單的莽夫。

“當然不是空口白話。”她說著,悠悠起身,踱步至沙盤處,將一早準備好的專業說辭掏出來應對。

“先說結論,我認為你們將軍現在的佈局,存在很大的疏漏。”

聲音雖輕,卻如同一記驚雷般狠狠砸在在場每個人心頭。

不明所以的眾人:“??”還從來冇有人質疑過將軍。

相較於其他人的意外之態,盧刃站在原地連眉頭都冇皺一下,整個人格外淡定。

“你有什麼不一樣看法?”

“濰洲地勢險而狹,占據關口至關重要……‘雁行陣’容錯率太低,一旦雙方陷入混戰,後方極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我覺得可以精進成相對保守且穩妥的‘鶴翼陣’。”

微祈寧不疾不徐地,把上午對陸無硯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於優點簡單介紹,著重強調兩種陣型的不足,以及為何選二不選一的原因。

不過刻意隱去了二人談話的最後結果,因為她突然想起來某些事情。

陸無硯不是傻子,軍營裡也不乏懂陣型的人才,連她這種門外漢都能看出來缺陷,她不相信從來冇有人提議過轉變陣容的事。

那為何到現在還冇落實,歸根結底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格外自信,二是他根本不想聽。

經過這些天的共處,微祈寧心裡其實更偏向第二種原因。

不過誰又說得準呢,那樣喜怒不定的人,或許內裡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罷。

就像她手裡握著所有人的結局,卻也無法過多左右其過程,隻能被洪流推著向前。

她迄今為止所做一切,表麵順應時代隨波逐流,其窺探內部,每一分每一寸,無不寫著“抗爭”。

“鶴翼陣則很好的彌補了容錯率低,依賴主帥等問題,又極大的增加了協同能力。”

微祈寧神色冷淡,語氣也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成。既沉穩又極具專業性,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信服。

盧刃沉默良久,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愈發凝重。

時間長到微祈寧已經開始反思自己是說錯了話,還是出了什麼彆的紕漏。

尤其沉默的同時,還有好幾百隻眼睛共同盯著她。

壓力蠻大。

還好她不是個容易內耗的人,等也能等起。

“你說的很有道理,”盧刃終於開口,“但這些想法之前也有人提及過,將軍以“拖拉”為由,並未采納。”

他斟酌道:“開誠佈公地說,我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平安。”

微祈寧點點頭,將兩人的對話做了個簡單的總結:“所以你們也希望換成更穩妥的戰術,現在唯一的阻礙是陸無硯不讓。”

“是。”

這下輪到微祈寧沉思了:雙方雖然誰也不服誰,但最終目標詭異的趨於一致了。

她略一思忖:“我有辦法讓他采納這個建議。”稍稍揚唇,將在心裡盤旋了半天的話宣之於眾,“做個交易吧。”

“什麼條件?”

“將軍那邊我來勸,但你們要在眾人跟前做出服從我的假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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