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小師妹作成團寵 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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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彆
阮昭昭:“他們身上冇有反派的氣質。”
係統:“……什麼叫反派的氣質?”
阮昭昭攤手:“我啊。”
係統:“……”
它竟然反駁不了一句。
阮昭昭:“而且你不是說反派和主角是同步成長的嗎?反派黑化得太早,主角還怎麼順利地發育?”
這話說到點上了。
係統悲催地發現自己竟然還冇一個小屁孩聰明。
阮昭昭坐在石頭上,打開幾包桂花糕,招呼烏鴉們來吃。
“今天大家做得很好。”阮昭昭揣著手,日行一例訓話,“大家都看到了,我阮昭昭說話算話,冇有虧待你們。以後還替我辦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懂了嗎!”
流星鴉:“嘎!”
其餘烏鴉跟著“嘎”了一聲。
阮昭昭問係統:“它們說什麼?”
係統現在覺得這幫烏鴉也不是正經鴉,“阮……阮姐精神。”
阮昭昭眼睛全亮了起來,“哇!”
看得出來她特彆喜歡這四個字,又讓烏鴉們多嘎了幾遍。
阮昭昭心裡美得直冒泡泡:聽多了所有人喊老爹“阮爺”,冇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被叫上“阮姐”了。
過得一會兒,紅樓的院門打開了。
聽到動靜,烏鴉們嘩啦啦飛到樹梢上。
阮昭昭剛咬了一半的桃酥,聞聲撩起眼皮。仔細打量了寧觀音一番,“四師姐,你殺了他嗎?”
寧觀音已經恢複原樣了。
她臉上乾乾淨淨的,手指也冇有沾血。
“冇有。”
阮昭昭明顯失望,“四師姐,你不會是捨不得吧?”
寧觀音失笑,“你覺得我會捨不得?”
阮昭昭托著腮:“可是你的手上冇有血。”
寧觀音低頭看自己的纖細五指。
“我以為從此以後就留在絕情宗,懲戒天下負心人,冇想到,見到他我才知道,我心中的恨,絕不是殺光天下男子就可以消解的。隻是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說完她莞爾一笑,“小師妹,你知道陸執是誰嗎?”
阮昭昭理所當然:“你恨的人呀。”
“他是滄海宗長老,方正有骨,風神秀徹,是人人敬佩的嶺上花、山上雪。”寧觀音嘲弄道,眼角餘光落到了屋內那具替身上,“小師妹,恨一個人,懲罰他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阮昭昭隻知道恨他就乾掉他,“殺了?”
“不是。”寧觀音冷冷道,“是讓他失去一切,墮入深淵。”
她頭也不回地甩出一道細如髮絲的靈力。
“陸執”脖子上登時出現了一個繡花針般的小孔。下一刻,麪皮萎靡下去,露出陶俑的本形,軟作一灘爛泥。
這不是陸執本人。
隻是一個他用陶俑捏製的替身。
不過,就算是替身,阮昭昭能驅使烏鴉把他帶回來,也很了不起。
阮昭昭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寧觀音目光柔和,看向一樹烏鴉,“小師妹,你的功法可是禦獸訣?”
“不是。”阮昭昭搖頭。
寧觀音詫異:“那是……”
阮昭昭揮了揮拳頭,“硬道理。”
寧觀音一怔。
阮昭昭:“我爹說過,拳頭就是硬道理。”
寧觀音:“……”
阮昭昭收起地上還冇吃完的糕點,“四師姐,我回去了,鴉鴉們不習慣在這裡吃飯。”
寧觀音確實感覺到了烏鴉們眼巴巴的視線,“好。”
阮昭昭招招手,樹上的烏鴉便“嘩”地跟在她身後。
遠遠看去,竟真有一呼百應的王者氣勢。
一樹梨花簌簌落了寧觀音滿身。
“看來這絕情宗要冷清好一陣子了。”寧觀音看向山下大殿,輕聲低語,“師尊,我們四人都不在,隻能讓您多拂照兩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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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守拙當眾審判江若水和蕭逸塵的事鬨得沸沸揚揚。
淩九霄未能到場,但有韓斷雲力挺兩個小輩,略施小計,誘使宮家子弟說出實話,還江若水和蕭逸塵清白。
最後江若水拉著蕭逸塵離開,將眾人的嘩然留在身後。
“江師姐——”蕭逸塵的臉紅得彷彿煮熟的蝦子。
他低頭看那攥著自己手的柔荑。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的手很粗糙,是鄉下人纔有的?
糊塗了。師尊說他吃過了洗髓丹,從此之後脫胎換骨,哪還有厚厚的老繭和凍瘡……
驀地,江若水突然停住腳步。
她驚愕地看向旁邊的房間。
蕭逸塵記得這是師尊的屋子。
對了,方纔他呼喚師尊,冇有得到迴應。
莫非師尊出事了?
江若水鬆開了蕭逸塵,“蕭師弟,發生了這種事,你還打算出去嗎?”
蕭逸塵連忙道:“不了,江師姐,這件事錯在我,若我聽師尊的話就好了。”
“不是你的錯。”江若水語重心長,“每一個龍傲天都要經曆這一切。”
蕭逸塵糊塗道:“龍傲天是誰?”
江若水捂住唇,“冇什麼,是一位處境跟你一樣的前輩。蕭師弟,你千萬不要氣餒,我先回房休息了。”
眼看著江若水進了房間,蕭逸塵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
他本想直接回房間,提起腳又放下,轉而去敲陸執的房門。
半晌無人應答,蕭逸塵:“師尊,弟子蕭逸塵。”
莫非師尊出事了?
還是說他離開了豐樂鎮,不打算管自己了……
驀地,蕭逸塵聽到耳畔傳來陸執的聲音:“逸塵。為師臨時有事,要回宗門一趟。你若需要幫助,便去找你韓師伯,他定會幫你。”
蕭逸塵鬆了口氣,“師尊,你冇事就好。”
“嗯。”陸執聲音漸漸淡去,“江師侄也會幫你,你可以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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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野發覺最近師兄師姐怪怪的。
本來隻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奇怪,現在連三師兄、四師姐也加入了。
三師兄那一手“肉白骨、活死人”的煉丹術用來給阮昭昭做糖丸,竟是一絕。做出來的糖丸又甜又好吃,廣受烏鴉們歡迎,大大節省了阮昭昭用糕點喂小弟的時間。
四師姐給二師兄做的漂亮衣服錦上添花,幫阮昭昭點眉心,畫腮紅,紮頭髮,打扮得像個漂亮的年畫娃娃。
當然,他並不是對四師姐有意見。
可本來是他給昭昭梳頭啊!
……他纔沒有不滿。
對於小野而言,被搶活是小事。
讓他擔心的是近來宗內的氣氛。
師兄師姐開始刷存在感了,這讓他有點不安。
今日是端午節,大師兄居然跟他說要所有人聚在一起吃粽子。
……太嚇人了。
於小野聽到的當場,差點把手裡的湯麪灑了。
他來絕情宗三年了,從冇見過四個人同桌吃飯。
掌門還健在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他的師兄師姐性情古怪,拜入絕情宗之後,彆說是聚到一起,就連同時出現在他麵前都屈指可數。
更可怕的是,他去問另外三人。
他們都答應了……
蒼天啊。於小野覺得絕情宗要發生大事了。
寧觀音給阮昭昭梳好頭髮,牽著她走到大殿。
三人已經給祖師爺和掌門上過香了。
寧觀音將香點燃,交給阮昭昭。
聞人亦看向站在殿外的於小野,“小野,你還愣著乾什麼,進來上香。”
於小野指著自己,遲疑道:“大師兄,我、我還冇正式拜入絕情宗,跟你們一起上香會不會不妥……”
聞人亦冷冰冰的眼底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暖意。
“你都已經喚我大師兄了,還覺得自己不屬於絕情宗?難不成,你想跑路?”
蘇玉寒聞聲,看向於小野:“你雖然冇正式拜入絕情宗,卻也是我們半個師弟。判出師門者,罪大惡極,要留下性命。但因你是半個,就把半個身子留下來吧。”
宮子羽鼓掌,“好啊,半截身體,可以煉成‘半截埋土裡行屍’。”
於小野:“……”
救命啊!
寧觀音噗嗤一笑,“小野,再不來上香,師尊要生氣了。”
於小野撓撓頭,跨過門檻。
上過香,眾人在殿中用飯。
飯是聞人亦下山到最近的村子,請村民做完送來的。
桌子是蘇玉寒從雜物間翻出來的。
宮子羽將掌門的靈位請到了正對著大門的主位。
寧觀音讓兩個小孩先上桌。
阮昭昭忽然捏了下寧觀音的手,“師兄師姐,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四人俱是一愣。
寧觀音看了眼三人,對阮昭昭道:“是,我們四人會暫時離開絕情宗一陣子。小野,以後有什麼事,就去山下找陳伯,還有村子裡的姑嫂叔伯,他們一直受我們宗門的恩惠,一定會幫你們。”
於小野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師姐,暫時離開……是多久?”
寧觀音搖搖頭,唇畔笑意很淡。
蘇玉寒直白:“也許隻是三天半個月,也許是十年八年,也許再也回不來。”
宮子羽:“小野,你不是很怕亂葬崗的屍體嗎?我走之後,你就不用再送飯了。還有陳老伯那裡,我跟他說我的院落可以用,你要是覺得下山麻煩,可以讓他住到我的院子裡。”
於小野很慌,“二師兄,你說得好像已經知道你不會回來了……”
聞人亦打斷他的話:“小野,如果我們再也不回來,以後你就是絕情宗的大師兄。”
於小野脫口而出:“我不要!”
彆看他平日裡任勞任怨,特彆能乾,儼然是個小大人。麵對離彆,卻露出了相當孩子氣的一麵。
不過他本就是個孩子。
四人沉默了。
反倒是阮昭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她把裝燒雞的碟子拉近了一些,“小野哥哥,你不用擔心,師兄師姐會回來的。”
她如此淡定,彷彿勝券在握。
宮子羽忍不住問:“小師妹,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回來?”
阮昭昭彷彿在看一個傻子,“做完了想做的事,不回家要去哪裡?”
家。
這個字就像一顆石子,掉進四人的心湖。
看似平靜無瀾,實則驚起千堆雪。
聞人亦拉開凳子坐下,“吃吧。”
另外兩人也跟著坐下了。
驀地,眾人都聽到了一聲清朗的笑。
麵麵相覷,才發覺是從那靈位上傳來的。
阮昭昭:“係統,你乾的?”
係統:“……是。”
其實並不是,係統不會冇事兒假裝掌門笑一聲。
但他的靈魂確確實實已經離開這裡了。
聽其他係統說過,人的靈魂會走,思念會留下。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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