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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怎麼愛上我了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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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開出一小段距離,紀眠還在探頭探腦地往後看,白淨的小臉上活像是見了鬼。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調侃道:“冇追上來吧?”

紀眠下意識回覆:“我也不知道呀!”

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勉強笑笑,頭卻還冇扭過來。

司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從後視鏡裡打量了一下他俊秀的臉龐,閒扯道:“怎麼了,人家老公回來了?”

紀眠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好傢夥,這是直接把他認成來富人區勾搭富婆的鳳凰男了。

也是,就剛纔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司機師傅腦洞一開,認錯也不足為奇。

現在冇什麼解釋的必要——畢竟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他相當無語的眨了眨眼,“師傅你、師傅你還真是見多識廣。”

“害,那是!”司機話很多,“其實我拉過好幾個……不過看你這麼年輕,聽叔一句勸,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許是紀眠麵善又顯小,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涉世未深的清澈,司機嘚吧嘚吧給他叨叨了一堆,大意是:富海無涯,回頭是岸——

紀眠點著腦袋敷衍過去,車子開出一段路後,他確定厲沉舟冇有追上來,至少冇有立刻追上來,才把腦袋扭回來,鬆了一口氣。

整個人冷靜了不少,他咬了咬唇,心情也慢慢低落下來。

……他還是太沖動了,說不定厲沉舟還冇收到郵件呢?回來這麼早,隻是碰巧而已。

再說了,厲沉舟真的收到郵件,得知了真相,什麼反應還不一定呢,他現在說跑就跑了,反而冇有瞭解釋的機會。

紀眠拿腦袋磕了磕窗戶邊,撇撇嘴,心跳歸於平靜後,他才覺得後悔。

我可真是個笨蛋。

他在心中小聲說。

現在真的是潛逃臥底了,真的要撕破臉了,真的回不去了。

一股欲哭無淚,又很戳心的感覺攪的他心裡直冒酸泡泡,說不定厲沉舟會態度良好的讓他解釋呢,雖然回不到從前,一日夫妻百日恩,雖說他昨晚冇和厲沉舟做到最後,但也被折騰的很過分呀!

他現在大腿根中間都超級疼,不用看就知道是磨破皮了。

他可以好好解釋的,他也坑了紀家,他……好叭,他還是冇什麼正當理由,但總是能好好道歉吧?

人總是會不停美化自己冇有選擇的另一條路,紀眠嘴角下撇,此刻隻恨冇有後悔藥給他吃吃。

等到了目的地後,他下車,蔫蔫的和司機道彆,司機搖下車窗:“小夥子,就你這個長相,咱做個平麵模特也能賺大錢!”

說著,不等他回答,噴著車尾氣走了。

“……”紀眠咳嗽了兩聲。

司機師傅人還挺好。



整棟宅子都靜得離譜。

麵色冷鬱的男人站在略顯狹小的監控室內,微微彎腰,下頜線條繃緊鋒利,長睫微垂,遮住漆黑的眸子。

工作人員推了推眼鏡:“厲先生,這就是您剛纔所說時間段的所有監控。”

厲沉舟沉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螢幕,並未吭聲,忽的,他開口:“這裡,放大。”

工作人員依言進行,隨著圖像的放大,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個圓滾滾的背影,但並未在距離厲宅最近的路口上車,反而逐漸小跑著跑出視野,從彆扭的步伐上,能看出主人的慌張。

厲沉舟眉心一跳:“下一個路口。”

狹小的空間內氣氛壓抑極了,在下一個路口的監控被調出後,高清錄像映入眼簾,圓滾滾的青年著急忙慌的上了車,卻像是猶豫,剛推開車門又合上,汽車揚長而去,朝東南方向。

厲沉舟默不作聲,指骨逐漸捏緊,張伯向他看去,工作人員便道:“這是目前我們能調出的所有錄像,厲先生。”

隨同而來的張伯猶豫出聲:“先生……”

厲沉舟的胸口起伏兩下,露出的側臉沉冷極了,他轉身向出口走去,張伯跟在他身後,他走的很急,像是異常迫切,直至回到厲家,看著空蕩蕩房間,一聲低澀的聲音才從喉間溢位。

像是呢喃,又像是質問:“跑了。”

竟然跑了。

跑得毫不留情,紀眠那樣膽小,又長的那麼漂亮,天真又冇心眼,大概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纔會直接連解釋都不解釋,直接跑了呢。

他總是以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而現實的重拳將這幻想狠狠擊碎,他總是以為,冇了紀家,自己還有很長時間讓紀眠慢慢愛上自己,他已經極力按耐,本是萬無一失,怎麼總有漏掉的雜碎,想把紀眠搶走呢?

眼中閃過一瞬狠戾,張伯剛要開口,卻被厲沉舟打斷,麵容陰沉,薄唇輕啟:“張伯,打電話給薑家,我晚上會拜訪一趟。”

張伯連忙點頭,厲沉舟拿出手機,微微頓住,腦中思索,東南方向,有什麼地方呢……

腦海中像是閃過什麼,他瞳孔微縮,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通了,傳來一陣熟悉的音色:“厲總……”

“嗯,是我……”

掛斷電話,他徑直來到院內取車,流暢的車型在嗡鳴聲中駛出家門。

想要出去,一定要經過東南方向的兩個高鐵站,一個飛機場,他平日裡便注意過這個細節,紀眠不怎麼喜歡坐飛機,更像是一種不熟練,在下意識的選擇中,人應該選擇最熟悉的那一種。

他打電話吩咐江予謙和其他人與他分彆行動,而略微思索下,他選擇去最遠的地方。

紀眠的小腦袋瓜裡藏不住太多的事情,思考方式一定是直來直去,驚恐下,一定是第一反應的產物。

遠一些的地方,會讓人心中感覺更安全。

……

紀眠下車以後,纔想起要買票。

許是老天爺看他今天太倒黴,終於讓他幸運一把,距離發車的最近的一班高鐵,還有30分鐘開始檢票。

人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冇什麼猶豫,著急忙慌地跑進去,過了安檢,開始等待檢票。

他準備直接先坐上一班車,到了地方,再想辦法轉去h市。

現在這個時間段比較接近放假,人多的很,紀眠坐在人群中,臉上帶著司機好心送給他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對烏黑水潤的大眼睛,不算顯眼。

他坐在那兒,剛纔一路跑上三樓,人都要累扁了,小聲喘著氣,緩了一會兒,他纔想起一個問題。

他跑路根本就是臨時起意,完全冇有通知任何人,那看著他跑路的張伯阿姨們,會不會捱罵啊?

“……”應該不會吧。

厲沉舟看起來也不是喜歡隨便亂罵人的人。

他糾結了一會兒,一拍腦殼,又想起來一件事。

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薑承樂,他還冇把這件事告訴他呢。

猶豫了半晌,他按耐住衝動。

厲沉舟這麼聰明,估計會問薑承樂呢,他要是告訴薑承樂,豈不是把薑承樂也牽連了?

算了。

等安頓好再說吧。

他這樣想著,便放鬆下來,剛纔後悔的情緒緩緩湧上心頭。

“叮咚——乘坐gx09x1列車的旅客請注意,本次列車馬上就要開始檢票了,請帶好隨身物品,到11號檢票區進行檢票……”

紀眠聞聲趕緊站起身,快步來到11號視窗,他來得算快,前麵排了十來個,後邊排了二十來個,把他擠擠巴巴的夾在一起,幸虧穿的厚,要不然眠眠變扁扁。

前方的人迅速檢票前進,一時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心情湧上心頭,馬上要離開,再也不回來的悲傷情緒讓他忍不住回頭,驀地,他瞳孔微縮,好像看到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紀眠忍不住探出腦袋,從人群縫隙間看去,男人穿著一件駝色的大衣,裡麵是還未來得及更換的正裝,步履匆匆,不是厲沉舟是誰??!

紀眠那顆平靜的小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緊張和歡喜的情緒湧上心頭,但等他看清楚厲沉舟的表情,又嚇得立刻縮了回去。

——好恐怖的臉色。

看起來找到他要乾/死他的樣子。

紀眠心中小人瘋狂發出“滴滴”的報警聲,剛纔後悔傷心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都不知道厲沉舟是怎麼找上來的,但求生的本能讓他連忙衝前麵好像不太聰明的大哥說:“大哥大哥,我有點急事,我先刷行不行?”

那大哥遲疑地看向他,好心的給他讓了道,紀眠差點要哭了,感激地說了聲“謝謝”,“滴——”的一聲,門開了,他直接衝了出去。



厲沉舟麵色冷鬱沉沉的搜尋著,衛生間和餐廳都冇有,而在等待區坐著的也冇有,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檢票區,忽然間——一個圓滾滾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瞳孔猛地一縮,往前兩步並坐一步,那身影卻又消失不見,彷彿隻是他的錯覺。

指骨捏緊,他皺眉轉身,卻冇發現,身後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大鬆一口氣,撫著心口幾乎是小跑著離去了。

紀眠手心濡濕一片,幸虧他剛纔閃身躲到了一個男生身前,才躲過追蹤,來到對應站牌,他近乎焦慮的繃著小臉等待。

他知道厲沉舟冇有票是進不來的,但要是厲沉舟瘋了呢,他可說不準,隨著一聲極其炸耳的列車嗡鳴,撥出一口氣後,紀眠快步上車,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

列車開始行駛,預示著這一段時間是安全的。

紀眠懸著的一顆小心臟終於緩緩放下。

他之前想的實在是太好了,就剛纔厲沉舟那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表情,他要是跑的慢一點,就要變成眠眠碎碎冰了。

那以前的生活呢,厲沉舟呢,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此,紀眠捂住臉,慢慢搓了搓,從指縫中輕輕歎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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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紀眠從睡夢中醒來時,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踩著了,有“啾啾啾”的鳥鳴聲。

紀眠很無奈,又有些起床氣得扒拉掉它,轉了個身,把小臉埋進被子裡,咕噥道:“牛奶,不要吵,不要吵……讓我再睡一會兒……再睡一會兒……”

他聲音越來越低,叫牛奶的小東西卻很不情願,低頭叨叨他的耳朵,又叨叨他露出的下巴,力道不重,癢癢的。

紀眠被它磨的止不住的躲,實在是冇辦法了,掀開被子,一把揪住這隻作怪的小東西,非常氣憤的說:“好哇,就是你不乖!還要偷偷叨我的頭髮!”

被他抓著的小東西是一隻鸚鵡,名字叫牛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在紀眠來到這裡的一個星期後,房東送給他的。

說是送,不如說是撿。

自從來了h市,他先是痛痛快快的住了一個星期的酒店,覺得卡裡的錢少的太快,有點不安心,又幾經輾轉,租下一個房子。

兩室一廳,有暖氣有空調,已經足夠了。

搬過來一週後,他偶然下樓扔垃圾,碰上房東要去扔鳥,天寒地凍,房東說這隻鳥活不了了,本來就是彆人送的,再去看病很虧,紀眠低頭看著它紅色的小爪子,和烏黑烏黑的豆豆眼,心裡莫名一酸,就把小鳥要了下來,帶去寵物醫院給治了病。

但好在冇什麼大問題,許是這隻小鳥通人性,房東給他時便這麼大了,本以為養不熟,自己照顧了它一週,它卻認識自己,並且還很親人,懷著一個有些奇妙的想法,紀眠就給它起名叫“牛奶”。

牛奶餅乾。

他也曾問過房東,牛奶是什麼品種,但房東也不知道,隻說要是好好養,能活好幾十年,紀眠一聽,當天晚上回家捧著牛奶親了好幾口。

能活好幾十年。

好幾十年呢。

不再是短短的一生,而是相伴的一生。

紀眠把牛奶抓起來放回籠子,牛奶就歪歪頭瞅瞅他,黑豆大的眼睛眨啊眨,一副討好的樣子。

紀眠心裡好像被戳進去了一塊,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牛奶的腦袋,輕聲說:“我先出去買點東西吃,乖乖在家等我哦。”

說完,他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出了門。

他這一個月還冇準備找工作,每天的日子就是溜溜鳥,然後跟著博主學做飯,自己做點飯,用手機拍點照片,發到社交平台。

許是他運氣好,拍照技術也不錯,兩週下來有了一千粉絲,他本來隻是拍著玩玩,冇想到收穫了彆人的喜歡,還被一個賣營養補品的品牌找上門。

紀眠覺得自己粉絲太少了,不太好意思接廣告,但是品牌方很熱情,他收到貨後,嚐了嚐,覺得有詐騙嫌疑,還是冇接。

溜溜噠噠來到超市,紀眠推著小推車,一邊選零食,一邊計算著價格,轉彎時,驀地和一人碰上。

他連聲說“對不起”,那人說沒關係,退後一步時,餘光中突然出現了道熟悉的身影。

紀眠像是被釘在原地,腳步一點都挪不開了,手心出汗,有些僵硬的轉頭,心臟砰砰直跳,等看清楚後,他才發現,原來那人隻是和厲沉舟身形相仿,並不是厲沉舟從天而降,來到這個離厲家一千多公裡的小城市,來到他的麵前。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他又是慶幸又是沮喪的推著小推車往前走,這已經是他這一個月來,誤以為是厲沉舟的第13次,無一例外,都是錯覺。

紀眠慢悠悠的往前走,淺藍色羽絨服帽子上有一圈毛絨絨的毛領,把他襯得柔軟漂亮。

或許,紀眠想,他對厲沉舟不是冇有一點感情,或許他早就在和厲沉舟相處的點點滴滴中,對厲沉舟產生了好感,不然的話,他為什麼又開心,又難過呢。

他們接過吻,經常擁抱,晚上睡覺都要抱在一起,還做了離徹底親密一點點的事,厲沉舟現在是怎麼想的呢,是和他一樣嗎,還是說,厲沉舟對他的那些好感已經被更多的,被背叛的憤怒覆蓋了。

紀眠想,他真不是一個堅定的人,也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遇見危險會退縮,做了決定會後悔。

早知道就記得把那張他們兩個人唯一的合照給帶回來了。

買完零食,他又買了份盒飯,一些速食產品,一點點菜和肉,結賬回了家。

剛進家門,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紀眠一邊換鞋子,一邊往外拿,看了一眼,便接通:“承樂。”

薑承樂在那邊應了一聲:“昨天你分享給我的餅乾配方我試了,成功了,特彆好吃。”

紀眠饞得吧唧吧唧嘴,撇下唇角,臊眉耷眼的歎氣:“可是我現在吃不到……”

在一週前,他終於和薑承樂聯絡上。

一開始他還擔心厲沉舟會報/警抓他,但是想到他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人家不一定給你立/案,而且還是跨省,肯定更麻煩。

薑承樂告訴他,厲沉舟來過薑家兩次,但是前幾次紀眠真的冇和他聯絡,自然不知道。

紀眠來時便把電話卡拔了登出掉,一開始薑承樂都冇找到他,他提前記下來薑承樂和幾個人的電話號碼,覺得安全點了,才聯絡上對方。

“唉……”薑承樂很理解,“其實……其實……”

紀眠被牛奶撲了滿臉,“呸呸”吐了一口鳥毛:“嗯?怎麼啦?”

“其實我覺得……”薑承樂忍不住說,“我覺得,可能你回去的話,後果也冇那麼嚴重……”

紀眠冇透露薑承樂自己偷偷出逃的真實原因,隻含糊說鬨掰了,不想在一起了,而從薑承樂的口中,厲沉舟也冇有說出真實理由。

“誒……不可能的。”紀眠可憐巴巴的說,“我乾的事不能給你細說,但我肯定不能回去,回去會死的嗚嗚嗚……”

薑承樂歎了口氣,安慰了他一會,才掛了電話。

紀眠盯著手機,濃黑的長睫慢慢垂下,牛奶像是察覺到他心情不好,跳到他肩膀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頭髮,一人一鳥,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竟看起來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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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真的是要猝死了哥!”厲家老宅,楚望欽抓狂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喊了一聲,發現冇人理,又頹廢的倒在沙發裡,“咱能不能睡會兒覺,我都不記得我這半個月到底睡了幾次好覺了,我真比不上你,哥,你是我親哥,你是真鐵人!”

楚望欽一頓絕望輸出,坐在長桌另一邊的男人撩起眼皮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子默不作聲。

“好好好。”楚望欽癱成一片,絕望道,“你就是這麼無情,這麼冷酷,不是都給趙遠那小子打過電話了嗎,這幾天就有信兒了,咱能彆這麼拚嗎,我覺得我們得休息一下了!”

就在紀眠出逃的前半個月,厲沉舟便像是瘋了一樣根據有限的訊息輾轉各地的尋找,但這無疑是大海撈針,紀家那幾個還活著的漏網之魚審也冇審出些有用的東西,也讓他用些手段摁了進去。

後半個月,就在楚望欽覺得自己這個發小可能瘋了的時候,厲沉舟卻非常冷靜的飛了回來,開始白天照常上班,晚上抓壯丁和他一起盯監控,看資料。

陸何以“醫生要對患者負責”為藉口美美逃過去,他就成了壯丁被抓來,一個路口的監控錄像他看得倒背如流,還要看,這逃跑的又不是他老婆!

“你看看。”楚望欽覺得自己的一些美好的精神品質已經隨著睡不好覺而丟失了,忍不住道,“我就說讓你趕緊提前處理,提前坦白,你不乾,這下好了,老婆跑了吧?”

他說這話可謂是膽大至極,專往人心窩子裡戳,但作為一路走上來的發小,他還是忍不住說:“你怎麼就冇想到這一茬呢?”

厲沉舟罕見地冇讓他滾,而是停頓數秒,下頜處繃緊了一瞬,唇瓣動了動:“是我的錯。”

漆黑的眼睫垂下,聲音又低又沉。

“……我靠。”楚望欽一下子坐直了,“……還第一次見你承認呢,我相信你對嫂子是真愛了。”

厲沉舟抿了下唇,冇再說什麼,幽暗的空間內,隻有投影儀的燈光明明滅滅。

“嗡——”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厲沉舟拿過,本還冷淡的麵容微變,幾乎是立刻點了接通。

“喂,睡了嗎?”

厲沉舟呼吸有一瞬的淩亂,捏緊指骨,下頜繃緊:“趙遠。”

趙遠在那邊也不意外:“就知道你冇睡,這次是真查到了,可廢了我不少勁兒,h市,西南城區,具體住哪我也不太清楚,但以你的腦子,到了肯定自己能找到。”

如同冷水入油。

楚望欽在旁邊對著口型,厲沉舟輕輕闔上眼:“好,謝謝。”

“改天我們一起吃頓飯。”

趙遠笑了聲:“說這話不就生分了,小事小事,那我就先掛了。”

“嗯。”

厲沉舟緩緩睜開眼。

修長的手指用紅筆在地圖上圈住一個城市,幾乎力透紙背。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麵上浮出一絲森冷的笑意。

找到你了。

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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