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9章 道法自然，寂滅無聲
第一輪戰罷，五人晉級。
除了林塵、趙乾、陳凡這三大熱門之外，另外兩人，一位是丁組那位修煉冰係道法、氣質清冷的白薇師姐，另一位則是戊組以詭異身法和毒功著稱的影煞。五人稍作休整，便迎來了第二輪抽簽。
這一次，抽簽盒中僅有五枚玉牌，其中一枚為空簽。
赤炎真人宏大的聲音響起：“第二輪，一人輪空，直接晉級前三。餘下四人，兩兩對決，勝者與輪空者共同進入最終三強排名戰！”
規則簡單直接，運氣，也成為了實力的一部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抽簽盒上。趙乾眼神微眯，隱晦地掃了高台吳長老一眼。陳凡麵色平靜，無喜無悲。林塵則依舊淡然，對他而言，對手是誰，並無區彆。
五人手執玉牌，同時亮出。
“輪空者，影煞！”
這個結果讓不少人感到意外，那位籠罩在黑袍中、氣息陰冷的影煞，發出一聲低沉的沙啞笑聲，顯然對自己的運氣頗為滿意。
而剩下的對陣，則讓全場瞬間沸騰！
“一號擂台，趙乾，對，白薇！”
“二號擂台，林塵，對，陳凡！”
轟！
真正的火星撞地球！兩大奪冠熱門的提前相遇！
“竟然這麼快就對上了！”
“林塵對陳凡！執法堂主親傳對陣神秘黑馬！這下有好戲看了！”
“陳凡師兄道法精深，根基紮實，未必會輸給林塵那詭異的煞罡！”
“我看未必，林塵至今都未儘全力，深不可測！”
議論聲如同海嘯般席捲廣場。無論是林塵那霸道詭異的寂滅煞罡，還是陳凡那渾然天成的精妙道法，都擁有大量的支援者。這一戰，堪稱決賽以來的巔峰對決！
趙乾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又瞥向林塵與陳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白薇雖強，但他有絕對把握戰而勝之。讓林塵和陳凡先拚個兩敗俱傷，正是他樂見其成的結果。
他冷哼一聲，率先走向一號擂台。
陳凡看向林塵，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師弟，請。”
林塵微微頷首，兩人並肩走向二號擂台。
擂台之上，清風拂過，捲起些許塵埃。
陳凡一襲青衫，身形挺拔，氣息沉靜如水，與林塵那內斂的寂滅之意形成鮮明對比。他並未像其他對手那般急於出手，而是拱手一禮，道：“林師弟戰力驚人，道法彆具一格，為兄早有耳聞。今日切磋，還望不吝賜教。”
態度謙和，風度翩翩，讓人心生好感。
林塵也拱手還禮：“陳師兄過譽，請。”
禮畢，氣氛陡然一變！
陳凡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周身青色靈力如同潮汐般湧動，一股磅礴浩大、中正平和的靈壓彌漫開來，雖不如雷震那般狂暴，卻更加綿長深厚，彷彿與整個擂台的環境融為一體。
“青嵐秘術·萬木縛！”
他雙手結印，速度不快，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刹那間，擂台地麵符文亮起，無數粗壯的青色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擁有生命的巨蟒，從四麵八方纏繞向林塵，藤蔓之上靈光閃爍，堅韌無比，更蘊含著一股禁錮靈力的氣息。
這一出手，便是高階困敵術法，顯示出陳凡紮實無比的道法根基和對戰鬥節奏的精準把握。他意在限製林塵那詭異的身法和爆發力。
林塵目光微動，這陳凡的道法，確實比周鵬之流高明太多，已初具“道法自然”的韻味，能與周圍環境產生共鳴。
但他並未閃避，也未動用【寂滅之握】去強行湮滅。他想試試，在不動用混沌氣流和戮靈煞的情況下，僅憑太乙寂滅煞罡，能否破解這種精妙的道法。
“凝！”
林塵低喝一聲，體內煞罡奔湧，卻並未外放，而是在體表凝聚成一層薄薄的、流動的暗金色鎧甲！與此同時，他雙掌之上煞罡吞吐，化作兩柄凝練無比的暗金短刃！
他動了！
身形如鬼魅，不退反進，主動衝入了那漫天藤蔓之中！
嗤嗤嗤——！
暗金短刃揮舞，帶著寂滅一切的意韻，所過之處，那靈光閃爍的堅韌藤蔓，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紛紛被切斷、枯萎、化為飛灰！太乙寂滅煞罡那霸道的侵蝕特性，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任憑藤蔓如何瘋狂生長、纏繞，竟無法阻擋林塵分毫！他如同一個行走的寂滅之源，所過之處，生機斷絕！
陳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手上法訣不變，反而更加繁複。
“縛！”
隨著他一聲輕喝，那些被切斷的藤蔓斷口處，靈光再生，以更快的速度纏繞上來，層層疊疊，無窮無儘！更有無數細小的青色符文在藤蔓間閃爍，形成一座巨大的青色囚籠，將林塵徹底籠罩在內，囚籠之內，重力倍增，空氣粘稠如膠！
“林師弟，此乃‘青木囚籠’，蘊含一絲木之法則的生生不息之意，蠻力難以破除。”陳凡的聲音透過囚籠傳來。
林塵身處囚籠中心，感受著四周不斷增強的束縛力和那源源不斷的生機，眉頭微挑。
“生生不息？那便……寂滅殆儘！”
他不再保留，體內煞罡轟然爆發！不再侷限於體表與短刃，而是如同黑色的潮汐，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瘋狂擴散！
【太乙寂滅煞罡·潮汐】！
暗金色的煞罡浪潮所過之處，那蘊含著勃勃生機的青色藤蔓、符文、囚籠壁壘，如同被投入了強酸之中，迅速消融、崩解、化為虛無！那所謂的“生生不息”，在絕對寂滅的煞罡麵前，成了一個笑話！
轟隆！
整個青木囚籠，在堅持了不到三息後，轟然炸碎，化作漫天青色光點，隨即被暗金煞罡徹底湮滅！
林塵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擂台之上，周身暗金色煞罡如同火焰般燃燒，將他襯托得如同來自九幽的魔神！
陳凡臉色一白，術法被強行破去，讓他氣血一陣翻湧。他看向林塵周身那恐怖的煞罡，眼中終於露出了凝重無比的神色。
“好霸道的煞罡！竟能直接湮滅道法靈韻！”陳凡深吸一口氣，知道尋常術法已難以奏效。他雙手緩緩抬起，周身氣勢再度攀升，一股更加玄奧的意境開始凝聚。
“林師弟，接我最後一招——【青嵐鎮魔印】！”
他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無比的古印，體內靈力如同沸騰般湧入印訣之中！刹那間，風雲變色，擂台之上的天空彷彿都黯淡了幾分，一方巨大無比的青色古印虛影在他頭頂凝聚！古印之上，符文流轉，散發著鎮壓邪魔、滌蕩乾坤的煌煌正氣！
這是青嵐宗的鎮宗絕學之一，雖隻是練氣期施展的虛影，但其威力，已遠超之前所有術法！
古印成型，帶著萬鈞之勢，緩緩朝著林塵鎮壓而下！所過之處，空間彷彿都被凝固！
麵對這威勢驚人的一擊，林塵眼中終於閃過一絲認真。他能感覺到，這一印中蘊含的“鎮封”與“淨化”之力，對他這寂滅煞罡隱隱有所克製。
“寂滅無聲，萬法皆空。”
林塵低聲吟道，不再保留。他並指如劍，體內那縷混沌氣流首次在戰鬥中主動分出一絲，融入指尖的煞罡之中！
下一刻，他朝著那鎮壓而下的青色古印，一指點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絢麗的光影。
隻有一道極致的“暗”。
一道細小的、彷彿能吞噬所有光線與聲音的暗色指芒，自林塵指尖射出，迎向了那巨大的青嵐鎮魔印！
指芒與古印接觸的瞬間，那煌煌正氣、那鎮壓之力，如同遇到了剋星，竟以接觸點為中心，無聲無息地瓦解、消融！彷彿那指芒代表的，是比“魔”更加本質的“無”與“空”！
道法自然？我自一寂滅之！
在陳凡以及全場所有人駭然的目光中，那威能浩瀚的青嵐鎮魔印虛影，竟被那一道細小的暗色指芒，從中貫穿，隨即整個印身如同風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作最本源的靈氣粒子，消散於天地之間！
噗！
本命術法被破，陳凡再也壓製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踉蹌後退數步，臉色蒼白如紙。他看向林塵，眼中充滿了震撼與一絲茫然。
他的道，在對方那絕對的“寂滅”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林塵收起手指，周身煞罡緩緩內斂。他看著陳凡，平靜道：“陳師兄道法精深，林某佩服。若非功法相剋，勝負猶未可知。”
他這話並非謙遜，陳凡的根基與道法境界，確實是他目前所見外門弟子中最高的。隻是，太乙寂滅煞罡與混沌氣流，層次太高。
陳凡聞言，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化為釋然。他拱手，心悅誠服：“林師弟神通蓋世，為兄輸得心服口服。此戰，受益良多。”
說罷，他主動躍下擂台，姿態瀟灑。
“二號擂台，林塵，勝！”
嚴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宣佈了結果。
全場，在經過短暫的死寂後，爆發出震天的嘩然！
連執法堂主親傳，將青嵐鎮宗絕學都施展出來的陳凡，也敗了！
敗得如此乾脆利落！
那湮滅鎮魔印的一指，究竟是什麼神通？！
林塵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高台上，玄石真人眼中精光爆射，第一次失態地微微前傾了身體：“那是……混沌的氣息？！雖隻有一絲，但絕不會錯！此子……此子竟能觸及混沌之力？！”
他身旁的赤炎真人等人，也個個麵露驚容，看向林塵的目光，徹底不同。
而吳清風長老的臉色，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袖中的拳頭死死握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林塵無視了所有的目光與嘩然，平靜下台。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剛剛結束戰鬥，正以冰冷目光凝視著他的趙乾身上。
最終決戰，近在咫尺。
（
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