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4章 指蘊歸墟，初試鋒芒
返回青雲峰洞府，林塵立刻開啟了最強的防護禁製，將內外徹底隔絕。
靜室之中，他盤膝而坐，心神卻並未沉入丹田，而是全部凝聚於識海。那枚化作烏光沒入眉心的黑色石碑，此刻正靜靜懸浮在識海中央，散發著亙古不變的寂滅意韻，連他磅礴的神識都無法靠近，隻能遠遠觀摩。
《寂滅九指》的傳承，並非文字，亦非影象，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本源的“道韻”。林塵需要做的，不是去“理解”，而是去“共鳴”，去“引動”。
他回憶著觸碰石碑時感受到的那幅宇宙歸墟、萬物凋零的宏大景象，感受著那令靈魂戰栗的終極寂滅。同時，他小心翼翼地調動起一絲太乙寂滅煞罡，循著那玄奧的神韻軌跡，緩緩彙向右手食指。
起初，煞罡隻是本能地凝聚，散發出淩厲的氣息。但當他嘗試將那一絲從混沌氣流中分離出的、更加本質的灰色氣流融入時，異變發生了。
嗡！
指尖的暗金色煞罡驟然內斂，顏色變得愈發深沉，最終化為一種近乎純粹的“黑”，一種連光線都彷彿被吞噬的黑。一股微弱的、但卻真實不虛的吸力自指尖傳來，靜室內的靈氣開始不受控製地朝著那一點“黑”流淌而去，隨即湮滅消失，未留下任何痕跡。
並非吞噬轉化為能量，而是……徹底的“歸無”！
林塵心中凜然，他能感覺到，這一指若是點出，其威力將遠超他之前任何一擊，甚至可能引動一絲真正的天地寂滅法則！但這消耗也極其恐怖，僅僅是維持這“歸墟”意境的雛形，就讓他感到神識與煞罡都在飛速流逝。
“第一指，歸墟……果然可怕。以我目前的修為，恐怕最多隻能施展一次，便會力竭。”林塵散去指間的寂滅意韻，臉色微微發白，心中卻充滿了興奮。
這《寂滅九指》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它不僅是一門神通，更是一條直指寂滅大道的途徑！通過修習它，他對自身太乙寂滅煞罡的掌控，對混沌氣流的理解，都在飛速提升。
他暫時壓下繼續深研《寂滅九指》的衝動，轉而將注意力投向那枚記載著《虛空遁影訣》的暗銀色玉簡。
神識沉入，關於空間挪移的玄奧法門湧入腦海。此法訣講究的是感知空間節點，以身化影，融於虛空縫隙，實現短距離的瞬移與長距離的極速遁行。修煉難度極高，對神識強度和空間親和力要求苛刻。
林塵嘗試按照法訣所述，調動神識去感知周圍的空間。起初，隻能感受到一片模糊的壁壘。但當他下意識地引動丹田內那縷混沌氣流時，感知瞬間變得清晰！
在他的“視野”中，原本穩固的空間，彷彿變成了一張布滿細微褶皺與節點的“網”。那些節點，便是空間相對薄弱之處，可以作為遁行的支點。
“混沌包羅萬象，果然包含空間！”林塵心中明悟。有混沌氣流相助，這《虛空遁影訣》的修煉門檻，對他而言已不複存在。
他身形一動，嘗試著將一絲靈力與神識融合，按照法訣軌跡，觸碰一個最近的空間節點。
唰！
他的身影瞬間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般蕩漾了一下，下一刻，已出現在三丈之外！
雖然距離極短，甚至有些踉蹌，但確確實實是瞬移！
“成功了！”林塵眼中閃過喜色。這隻是初步入門，隨著熟練度和修為提升，遁行的距離與頻率都會大幅增加。有了此術，他的機動性與保命能力將得到質的飛躍。
接下來的幾日，林塵完全沉浸在修煉之中。白天主要修煉《虛空遁影訣》，不斷熟悉空間節點，延長遁行距離和減少施法前搖。夜晚則主要感悟《寂滅九指》的道韻，錘煉那“歸墟”一指，雖不敢真正施展，但對寂滅意境的領悟卻與日俱增。
洞府內濃鬱的靈氣為他提供了充足的支撐，他的修為在穩步提升，向著練氣八層穩步邁進。
這一日，他正在練習遁影訣，身形在靜室內時隱時現，帶起道道殘影，動作已比初時流暢了太多。忽然，他心有所感，身形凝實，眉頭微皺。
他感覺到洞府外的禁製被人觸動了，並非強攻，而是正常的拜訪請求。
神識透過禁製向外掃去，隻見一名身著內門弟子服飾、麵容陌生的青年，正神色恭敬地站在洞府門外等候。
林塵沉吟片刻，收斂周身氣息，恢複了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揮手開啟了洞府禁製。
“何事？”他走到院中，看著那青年。
那青年見到林塵，連忙躬身行禮，態度謙卑：“見過林師兄。小弟奉命前來，為師兄送達宗門任務玉簡。”
說著，他雙手奉上一枚白色的玉簡。
“宗門任務？”林塵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內容很簡單，要求他在三日內，前往宗門東南三千裡外的“黑風山脈”，采集一種名為“墨玉靈芝”的靈藥，要求年份不低於五十年。任務獎勵是兩百貢獻點。
這是內門弟子必須履行的義務，每月至少完成一件指定任務。這采集墨玉靈芝的任務，看起來並不算困難，黑風山脈也並非什麼著名的險地。
但林塵心中卻升起一絲警惕。他初入內門，第一個任務就被派往宗門之外？而且時間如此緊迫？
他看向那送信的弟子，淡淡問道：“此任務，是何人分配？”
那弟子似乎早有準備，恭敬答道：“回師兄，任務均由內務殿統一分配，據說是根據弟子修為、洞府區域以及當前任務庫存綜合判定。師兄您修為高深，故而被分配了此項稍遠但獎勵尚可的任務。”
回答得滴水不漏。
林塵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那弟子額頭微微見汗，才收回目光，平靜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小弟告退。”那弟子如蒙大赦，連忙轉身離去。
林塵握著那枚任務玉簡，眼神微冷。
內務殿統一分配？他可不這麼認為。吳清風長老身為器閣首座，在內務殿豈能沒有影響力？這看似普通的采集任務，恐怕沒那麼簡單。
黑風山脈……三千裡外……足夠發生很多“意外”了。
“也好。”林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試試新修成的遁法，以及……看看究竟有哪些牛鬼蛇神會跳出來。”
他將任務玉簡收起，轉身回到靜室。
既然風雨欲來，那便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正好，他也需要實戰來磨礪新得的神通，也需要更多的資源來喂養那彷彿無底洞般的混沌氣流。
這一次，他要主動出擊。
（
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