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10章 暗流與抉擇

    封印的光芒穩定下來，如同給沸騰的油鍋蓋上了厚重的蓋子，雖然內部依舊暗流洶湧，但表麵的危機暫時得以控製。洞底壓抑的氛圍為之一鬆，隻剩下眾人粗重不一的喘息聲和靈石丹藥被迅速取出的悉索聲響。

傷勢最重的幾名隊員被妥善安置，由略通醫術的阿木和玄冰隊一名女弟子進行緊急處理。鐵山服下療傷丹藥，盤膝運功，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趙烈一邊往嘴裡倒著恢複靈力的藥液，一邊指揮烈陽隊隊員清理戰場，並在封印大陣外圍佈置下一些簡易的警示和防禦符陣，以防萬一。

韓冰服下一顆冰心丹，蒼白的臉色稍稍回暖。她走到林塵身邊，看著他那依舊凝重的側臉，輕聲道：“林道友，此次多虧了你。若無你的寂滅本源為引，此陣絕難成功。”

林塵緩緩搖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那被雙色光芒籠罩的煞穴：“韓隊長過譽了，若無你精準的陣道造詣和趙隊長的陽火輔助，單憑我一人，也無力迴天。這封印……並不穩固。”

他的靈覺遠超同儕，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冰藍與灰金光華之下，一股滔天的怨毒與暴戾正在地脈深處不斷衝擊著封印的薄弱處。寂滅之力雖能克製煞氣，但兩者的總量差距實在太大，封印如同建立在火山口上的冰層，不知何時就會被再次熔穿。

韓冰聞言，神色也重新變得肅然：“不錯。此陣最多隻能維持月餘，甚至更短。地脈煞氣不絕，此魔便難以真正滅殺。我們必須儘快將訊息傳回宗門，請長老們定奪。”

“上報宗門是必然。”林塵終於轉過頭，看向韓冰和走過來的趙烈，“但在此之前，有兩件事必須立刻著手。”

趙烈抹了把臉上的汗漬和血汙，沉聲道：“林道友請說。”

“第一，留守監控。封印需有人時刻看守，一旦出現異常，必須立刻預警，並設法加固。”林塵道。

“此事我烈陽隊可承擔主力。”趙烈主動請纓，他性格剛毅，最適合這種堅守的任務，“老子的陽火正好能灼燒那些逸散出來的零碎煞氣。”

韓冰補充道：“我玄冰隊可留下兩人協助，他們對寒氣感應敏銳，能更早察覺封印的能量波動變化。另外，布陣時我預留了三處應急陣眼，若遇衝擊，可臨時注入靈力加固。”

林塵點頭：“如此甚好。第二件事，也是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查清幽煞門在此地的真正圖謀。”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周圍殘破的遺跡和那些被掩蓋的古老符文，“這地煞魔物的蘇醒，絕非偶然。黑風澗曾是古宗門‘黑風宗’的山門所在，後又成為遠古封印之地，幽煞門選擇此處建立據點，定然有所圖謀，很可能與釋放或控製這煞魔有關。”

石猴此時也湊了過來，聞言眼睛一轉，壓低聲音道：“林老大說的對！我之前探索時就覺得奇怪，幽煞門的人似乎在澗底幾個特定區域活動頻繁，像是在尋找什麼，而不僅僅是汲取煞氣修煉。”

“哦？可知是哪些區域？”林塵追問。

石猴連忙掏出一份簡陋的獸皮地圖，上麵粗略標注了黑風澗的地形和他們之前發現的一些異常點。他指向其中兩處：“這裡，靠近東北角的斷崖，有強烈的人工開鑿痕跡和殘留的陣法波動，不像黑風宗風格，倒像是幽煞門後來佈置的。還有這裡，西南方的一處廢棄洞府，我們之前遠遠探查過，裡麵煞氣濃度異常，而且……似乎有活物的氣息，不是煞傀，更不是這地底魔物。”

活物的氣息？在如此濃鬱的煞氣環境中？

林塵、韓冰和趙烈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去探查一番。”林塵果斷道，“若能找到幽煞門的計劃線索，或許能找到徹底解決這煞魔的關鍵，至少也能知己知彼。”

“我和林道友同去。”韓冰立刻表態，“陣法之事我較為熟悉，或能辨認出幽煞門的手段。此地留守事宜，交由趙隊長和石猴道友。”

趙烈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點頭應下：“好！你們放心前去，這裡有我！若有變故，我會立刻激發宗門求救焰火。”

林塵略一調息，感覺消耗的本源之力恢複了一絲，便不再耽擱：“走！”

他與韓冰對視一眼，兩人身形一動，便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向著石猴所指的東北角斷崖方向潛行而去。留下趙烈和石猴等人，一麵警惕地守護著封印，一麵抓緊時間恢複實力。

洞底重新陷入了沉寂，隻有封印陣法運轉時低沉的嗡鳴，以及地底深處那被壓抑的、不甘的沉悶搏動，預示著更大的風暴，或許正在醞釀。

（第十一卷

第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