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6章 鐵母藏秘，暗流再起
陰煞鐵母入手冰涼刺骨，其內蘊含的陰煞本源精純而龐大，遠超那杆白骨幡。林塵盤膝坐在水潭邊，全力運轉《萬劍歸宗訣》養劍篇，引導著劍塚之力，如同長鯨吸水般，瘋狂吞噬著鐵母中的能量。
灰黑色的煞氣如同實質的潮水，源源不斷地從鐵母中被抽出，沒入林塵掌心，隨即被劍塚內那新生的、泛著烏光的大地貪婪地吸收、同化。劍塚空間微微震顫，中央那點本命劍胎的雛形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明亮，隱約可見一柄小劍的輪廓正在形成。
而林塵的修為，也在這一刻水到渠成，徹底穩固在築基中期巔峰，甚至向著築基後期的那層屏障，發起了細微的衝擊。
然而，就在這塊陰煞鐵母的本源被吞噬近半時，異變陡生！
“嗡——！”
鐵母核心處，一點被濃鬱煞氣包裹的暗紅色光芒驟然亮起，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暴戾、帶著無儘怨恨與瘋狂的意誌，如同沉眠的凶獸被驚醒，猛地順著吞噬的通道，反向衝入林塵的識海！
“桀桀……多少年了……終於又有鮮活的血肉送上門來了……完美的容器！”
一道混雜著無數雜音，充滿了扭曲與惡毒的意念，直接在林塵神魂中炸開。這並非簡單的殘存煞氣，而是一道被封印在鐵母核心，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古修士殘魂！
這殘魂極其強大，雖隻剩一縷，但其本質極高，瞬間化作一張猙獰的鬼臉，張開巨口，便要吞噬林塵的神魂，奪舍重生！
林塵猝不及防，隻覺識海如同被億萬根鋼針穿刺，劇痛無比，那殘魂的意誌充滿了腐蝕性與侵略性，瘋狂衝擊著他的意識防線。寂滅魂燈劇烈搖曳，淡金色的火光被壓製得明滅不定！
“不好！”林塵心中警鈴大作。他沒想到這陰煞鐵母中竟還隱藏著如此凶險！這殘魂的層次，絕對超越了築基，甚至可能在金丹之上！
危急關頭，林塵強守靈台最後一絲清明，不再保留，將全部心神與劍塚之力灌注於寂滅魂燈之中！
“寂滅……焚神！”
他心中怒吼，識海內的寂滅魂燈轟然爆發！不再是溫和的守護，而是化作了滔天的寂滅之火！那淡金色的火光瞬間轉化為熾白之色，帶著終結一切、焚儘萬法的無上意誌，反向席捲向那古修士殘魂！
“啊——！這是什麼火焰？！不……不可能！這是……寂滅之道？！你區區築基，怎會觸及此等大道？！”
那古修士殘魂發出淒厲驚恐的尖叫，它的魂力在熾白色的寂滅魂火麵前，如同滾湯潑雪，迅速消融、蒸發！它那充滿了怨恨與瘋狂的意誌，在這純粹的終結之意麵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不！我不甘心！我恨啊——！”
殘魂發出最後一聲充滿無儘怨恨的咆哮，最終被寂滅魂火徹底焚燒殆儘，化為最精純的魂力本源，融入了林塵的識海，被寂滅魂燈緩緩吸收。
危機解除！
林塵猛地睜開眼睛，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後背也已濕透。方纔那一刻，可謂險死還生！若非他神魂有寂滅魂燈守護，劍意本質又恰好克製這等魂體，恐怕真要被那古修士殘魂奪舍！
他心有餘悸地內視識海，發現寂滅魂燈經過方纔的爆發，似乎凝練了一絲，燈焰更加穩定，那縷淡金色的劍意也彷彿被淬煉過，更加純粹。而吞噬了那殘魂的部分精純魂力後，他的神識強度，竟然有了明顯的提升！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林塵長舒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那塊已然黯淡大半的陰煞鐵母上。此刻，鐵母內部的隱患已被清除，隻剩下精純的陰煞本源。
他不再猶豫，繼續吞噬。這一次，再無任何阻礙。
半個時辰後，整塊陰煞鐵母化為齏粉，消散於空中。林塵體內的劍塚空間再次擴張少許，中央的本命劍胎雛形已然清晰可見一柄三寸小劍的形態，通體灰金，散發著內斂而恐怖的寂滅波動。
“此行收獲，遠超預期。”林塵站起身，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和更加凝練的神識，目光銳利。他揮手將趙昆的儲物袋和那柄報廢的鬼頭匕首收起，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洞窟，確認再無異常後，便轉身離開了礦洞。
……
流雲峰，陳軒洞府。
“什麼？趙昆的魂燈滅了？！”陳軒猛地從蒲團上站起，臉色鐵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
下方彙報的弟子戰戰兢兢：“是……是的，就在不久前突然熄滅的。而且……落霞山那邊傳來訊息，礦脈異常已經解除，那林塵……安然無恙地回宗了，據說還帶回了問題根源的證據。”
“廢物！”陳軒暴怒，一腳踹翻了麵前的玉案，“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趙昆這個蠢貨！”
他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殺機畢露。林塵不僅沒事，反而順利完成了任務，這無異於當眾打了他的臉！
“師兄息怒，”旁邊一名心腹弟子低聲道，“那林塵恐怕比我們想象的更難對付。趙昆有築基中期修為，又是在礦洞那種環境下偷襲，竟然失敗身死……此子實力，絕非普通築基中期那麼簡單。”
陳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陰沉道：“看來，得請動更厲害的角色了。不能讓他再這麼順利下去！”
……
小乾坤峰，聽劍小築。
林塵回到居所，第一時間向執事殿提交了任務完成報告，並上繳了從礦洞帶回的、沾染了陰煞氣息的礦石樣本作為證據。至於趙昆之事，他隻字未提，隻說是被煞化妖獸所殺。執事殿查驗無誤，一百五十點貢獻點很快劃入他的身份令牌。
處理完這些，林塵開始清點趙昆儲物袋中的收獲。靈石不多，丹藥符籙也平平無奇，倒是其中一枚記錄著某種追蹤印記煉製方法的玉簡，引起了他的注意。這顯然是陳軒一係用來追蹤對手的手段。
林塵冷哼一聲，將玉簡內容記下後便直接毀去。這種小伎倆，對他無用。
隨後，他拿出了那柄靈性儘失的鬼頭匕首。匕首材質尚可，蘊含一些陰寒金屬。他握住匕首，心念一動，劍塚之力微微運轉。
匕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脆弱，最終化作一蓬鐵粉，其中一絲微弱的精華被劍塚吸收。
“果然，隻要是蘊含靈性或者特殊本源的金屬、法器，劍塚都能吞噬。”林塵驗證了想法。雖然這匕首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但積少成多，而且為他指明瞭另一條“覓食”的途徑——敵人的法器！
就在他沉思之際，院外禁製再次傳來波動。
林塵眉頭微挑，神識掃過，發現來人竟是蘇婉清。
他開啟院門，隻見蘇婉清一襲白衣，俏立門外，清麗的麵容上帶著一絲關切。
“林師弟，你回來了？任務可還順利？我聽聞落霞山那邊近來不太平。”蘇婉清的聲音依舊清冷，但那份關心卻真切地傳遞過來。
林塵心中微暖，側身讓開：“有勞師姐掛心，一切順利。師姐請進。”
蘇婉清步入小院，目光掃過整潔的院落，微微點頭。她並未追問任務細節，而是提醒道：“陳軒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你此次讓他吃了虧，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在內門，需更加小心。”
“多謝師姐提醒，我會注意的。”林塵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問道，“師姐可知，宗門內是否有關於‘古修士殘魂’依附於靈礦或其他器物上的記載？”
蘇婉清聞言，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古修士殘魂？此類記載藏經閣高層或許有，多與一些上古秘境或隕落大能的遺藏有關。師弟為何問起這個？”
林塵將礦洞中遇到陰煞鐵母和那古修士殘魂的事情，略去自身劍塚隱秘，簡單說了一遍。
蘇婉清聽完，神色凝重起來：“竟有此事？那殘魂層次如何？”
“其意誌本質極高，遠超築基，幸而其力量百不存一，又被師弟功法恰好克製，才僥幸將其滅殺。”林塵半真半假地說道。
蘇婉清深深看了林塵一眼，她心知林塵有所隱瞞，但那“功法恰好克製”之言，讓她聯想到那神秘的寂滅劍意，便不再深究，隻是鄭重道：“此事非同小可。一道隕落不知多少歲月的殘魂，竟能存留至今並試圖奪舍，其生前修為恐怕極為恐怖。此事我需稟明師尊，或許宗門會對此類事件提高警惕。師弟你此次又立了一功，不僅解決了礦脈問題，更發現了潛在的隱患。”
林塵笑了笑：“分內之事罷了。”
兩人又交談片刻，蘇婉清便起身告辭。送走蘇婉清，林塵站在院中，望著天際流雲，目光深邃。
古修士殘魂、幽煞門陰謀、內門明爭暗鬥……這平靜的宗門之下，暗流洶湧的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但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那柄逐漸成型的寂滅劍胎。
“任憑風浪起，我自一劍斬之。”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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