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3章 魔藻試劍，初探水府
接下來的幾日，林塵便在鮫人村落暫住下來。
他尋了一處靠近水泡邊緣的僻靜珊瑚礁，作為臨時修煉之所。此界那活潑而古老的能量，被他命名為“元靈之氣”，對劍塚的滋養效果極佳。他每日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鞏固築基初期的境界，運轉《萬劍歸宗訣》殘篇，引導元靈之氣淬煉那兩柄本源光劍，拓寬經脈，夯實根基。
隨著對元靈之氣的適應，他發現自己對此地能量的吸納與轉化速度，遠超尋常修士。劍塚如同一個無底洞，貪婪地吞噬著元靈之氣，那兩柄光劍愈發凝實璀璨，尤其是主殺伐的那一柄，劍鋒處的星紋彷彿活了過來，隱隱有演化神通之勢。他的修為也徹底穩固下來，甚至隱隱向著築基初期頂峰邁進。
期間，他也多次探望蘇婉清。在沐芸長老精妙的“碧波潤靈訣”與萬年冰髓殘餘藥力的共同作用下，蘇婉清的傷勢恢複得比預期更快。經脈已初步續接，臟腑歸位，隻是神魂的損傷依舊需要時間溫養，大部分時間仍在沉睡，但氣息一天比一天強盛。
沐小魚是林塵在此地最熟悉的人，時常跑來與他說話，帶來一些村落裡用靈植和珍珠製作的簡單吃食，也帶來了更多關於碧波水府和此界——“萬流歸墟”的資訊。
據沐小魚和沐芸長老零星的講述，結合自己的推測，林塵對此地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他們所在的這片無儘水域，被稱為“萬流歸墟”，傳說乃是諸天萬界水脈的最終歸宿與起源之地，廣袤無邊。碧波水府曾是統禦這片海域的強大勢力之一，由遠古水神後裔鮫人族建立，鼎盛時期威震一方。水府核心位於深海之下的巨大空間，依托“聖泉之眼”和聖器“定海珠”而存。
然而，大約在百年前，詭異的“魔藻”毫無征兆地自水府深處滋生，並伴隨著能夠侵蝕生靈、汙染水源的“黑影”。魔藻繁殖極快，蘊含一種混亂、吞噬的邪惡力量，黑影則如同魔藻的意誌延伸，悍不畏死，且對水係法術有極強的抗性。水府守衛節節敗退，聖泉被汙染，定海珠光芒日漸黯淡。最終，當時的府主，一位金丹後期的強大鮫人，在試圖深入聖泉之眼清除汙染源時重傷失蹤，水府核心區域徹底淪陷。沐芸長老隻能帶領殘餘的族人逃離，在這外圍海域建立了臨時村落，苟延殘喘。
“魔藻……黑影……吞噬與汙染……”林塵反複咀嚼著這些資訊，心中的懷疑越來越重。這與他所知的聖教手段，何其相似！隻是表現形式更偏向於水係與生靈層麵。
“必須確認這一點。”林塵心中暗道。若此地危機真與聖教有關，那便不僅僅是鮫人一族的災難，更可能是一個波及更廣的陰謀前兆。他無法坐視不理，更何況，他還需要藉助鮫人的力量尋找回歸之路，而幫助她們解決危機，無疑是最好的交換條件。
這一日，林塵結束脩煉，找到正在教導幾個小鮫人辨識水草的沐芸長老。
“沐長老，晚輩想去那被汙染的水府外圍探查一番。”林塵直接說明來意。
沐芸聞言，手中動作一頓，看向林塵的目光帶著凝重：“林小友，你的心意老身明白。但水府外圍如今已被魔藻覆蓋，黑影巡弋，危險異常。你雖已築基，畢竟初臨此境，對魔藻特性不瞭解，貿然前往，恐有性命之危。”
“正因不瞭解，才需親眼見識。”林塵目光堅定，“知己知彼，方能尋得破解之法。長老放心，晚輩自有保命手段，隻在外圍探查，絕不深入。”
沐芸見他態度堅決，沉吟片刻，歎了口氣：“也罷。小友非常人，或能發現我等未曾留意之關鍵。”她取出一枚散發著清涼水汽的藍色鱗片，遞給林塵，“這是老身的‘避水鱗’，持之可在水中自由呼吸行動，不受水壓所困，亦能一定程度上掩蓋氣息，規避低階魔藻的感知。切記，若遇大群魔藻或強大黑影，立刻退回，不可戀戰！”
“多謝長老！”林塵接過鱗片，入手溫潤，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精純水係靈力。
他沒有驚動其他人，悄然離開村落水泡，按照沐芸指示的方向，向深海潛去。
越往下，光線越發昏暗，海水也變得冰冷刺骨。尋常魚類幾乎絕跡，偶爾能看到一些被魔藻纏繞、早已失去生機的海洋生物骸骨，顯得死寂而詭異。
下潛約千丈，前方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如同海底山脈般的陰影——那便是碧波水府的外圍建築群。曾經華美的宮殿、廊橋如今大多坍塌，被一種暗紫色的、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藻類所覆蓋。這些魔藻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所過之處，連岩石都在被緩慢侵蝕、分解。
林塵收斂氣息，藉助避水鱗的效果，如同一條遊魚，悄無聲息地靠近一片被魔藻部分覆蓋的殘破偏殿。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邊緣的一縷魔藻。
“嗤！”那魔藻彷彿被驚醒，猛地纏繞上來，一股混亂、吞噬的意念順著接觸點試圖侵入林塵體內，更有一股陰寒邪惡的力量要凍結他的氣血。
林塵冷哼一聲，指尖劍元微吐，那縷魔藻瞬間被震碎、湮滅。但更多的魔藻彷彿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麵八方蠕動著撲來！
“正好拿你們試劍！”
林塵眼中寒光一閃，不退反進！他並指如劍，並未動用那柄主殺伐的光劍，而是催動了那柄蘊含堪輿道韻的第二光劍！他想試試，這柄對能量、結構感知敏銳的光劍，對付這種詭異的生靈是否有奇效！
劍指劃過，帶起的並非淩厲劍氣，而是一種無形的、針對能量結構本身的解析與震蕩之力！
那些撲來的魔藻，在被這股力量掃過的瞬間，其內部那混亂的能量結構竟變得不穩定起來，蠕動速度驟降，甚至開始自我崩解、消散！效果遠比單純用力量摧毀要好得多！
“果然有效！”林塵心中一喜。這魔藻看似詭異，但其能量結構似乎存在某種缺陷，正好被他的堪輿之劍克製！
然而，這邊的動靜也引來了更麻煩的東西。
幾道模糊的、如同人形陰影般的東西，從殘破宮殿的深處飄了出來。它們沒有固定的五官，隻有兩團跳動的幽火作為眼睛，周身散發著比魔藻更加陰冷、純粹的虛無氣息——正是黑影！
它們一出現，周圍的魔藻彷彿受到了指揮，變得更加狂暴，如同潮水般向林塵湧來！
林塵眼神一凝，他能感覺到，這些黑影纔是核心！它們的氣息，與聖教那種試圖將萬物歸於虛無的意誌，幾乎同源！
“來得好！”
他不再保留，主殺伐的星辰光劍虛影在指尖凝聚！麵對這些邪物，唯有以最純粹的力量，將其徹底寂滅！
就在他準備迎戰之時，異變再生！
水府更深處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憤怒的咆哮！一股遠比這些外圍黑影強大數十倍的恐怖氣息，如同蘇醒的洪荒巨獸，猛地爆發開來！整個水府外圍的海水都為之劇烈震蕩！
那幾道撲向林塵的黑影動作一滯，隨即彷彿收到了命令，不再理會林塵，如同鬼魅般迅速退回了黑暗深處。
林塵心中駭然！那氣息……至少是金丹級彆，甚至可能更強！是盤踞在水府核心的魔物首領？
他不敢停留，立刻轉身，以最快的速度向上方遁去！
這次探查，雖然短暫，卻收獲巨大。確認了魔藻與黑影與聖教有關，測試了堪輿之劍對魔藻的克製效果，更重要的是，感知到了水府深處那恐怖的存在！
回到村落，林塵將自己所見告知沐芸長老。
沐芸聽完，臉色無比凝重：“那咆哮……想必就是盤踞在聖泉之眼附近的‘魔藻之主’，也是汙染的核心。它平日蟄伏，輕易不會現身，看來小友的探查，已經引起了它的注意。”
她看向林塵，眼中帶著一絲期盼與決然：“林小友，你既能克製魔藻，或真是我族希望所在。老身懇請小友，待你同伴傷勢痊癒，修為穩固之後，能助我族一臂之力，清剿魔物，奪回水府，重啟定海珠！”
林塵看著沐芸長老懇切的目光，又想起水府深處那恐怖的氣息，以及可能與聖教相關的線索，沉默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
“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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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