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6章 暗流洶湧，裂穀驚變
碧波淨水陣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燈塔，驅散了觀潮台周圍的陰霾與死寂。精純的水元之力滋養著這片被汙染的土地，連那些被魔藻侵蝕得失去光澤的珊瑚，都似乎恢複了一絲微弱的生機。
初步的勝利讓鮫人們士氣大振，幾名護衛在沐芸長老的指揮下，開始利用帶來的材料加固平台，修建簡單的防禦工事，將這裡經營成一個真正的前進據點。
林塵與蘇婉清則站在平台邊緣，望著遠處依舊被濃重黑暗與魔藻籠罩的水府深處，神情並未放鬆。
“外圍清理雖順，但越往深處，魔藻與黑影的抵抗必然越強。”蘇婉清聲音清冷，“那魔藻之主盤踞核心，絕不會坐視我們步步緊逼。”
林塵點頭，目光深邃：“我們需要更多情報。關於水府內部的結構，魔藻之主的習性，以及聖教可能留下的其他佈置。”他頓了頓，看向蘇婉清，“那枚玉簡……”
蘇婉清明白他的意思。那枚黑色玉簡無疑是目前最可能提供關鍵資訊的物件，但其危險性也毋庸置疑。
“回村落再說。”蘇婉清沉吟道，“沐芸長老見識廣博，或可知曉一些穩妥的探查之法。此地能量紊亂，不宜冒險。”
兩人意見一致，待沐芸長老安排好據點留守人員後，便一同返回了鮫人村落。
村落依舊籠罩在寧靜的水泡之中，但與往日沉悶壓抑的氣氛不同，觀潮台初戰告捷的訊息已然傳回，讓留守的鮫人們臉上多了幾分生氣與期盼。沐小魚更是第一時間衝了上來，圍著林塵和蘇婉清問東問西，大眼睛裡滿是崇拜的光芒。
安撫了興奮的小魚，林塵、蘇婉清與沐芸長老再次聚於貝殼屋內。
林塵沒有隱瞞，將那枚黑色玉簡取出，將其來曆（簡化為坊市偶然所得）以及之前的異狀和危險如實相告。
沐芸長老仔細端詳著那枚布滿裂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玉簡，眉頭緊鎖，指尖流淌出柔和的藍色光暈，小心翼翼地探查著。
良久，她收回手，臉色凝重無比：“此物……內含極其古老而邪惡的禁製，其核心似乎封印著一縷極其精純的‘虛無本源’之力，並混雜著大量混亂瘋狂的意念。製造此物者，在聖教中地位定然極高，很可能是用於傳承某種核心邪功，或是記錄重要資訊的載體。”
她看向林塵與蘇婉清，語氣嚴肅：“強行破解，必遭反噬，輕則神識受損，重則被其中虛無意念侵蝕，淪為隻知毀滅的行屍走肉。若要安全讀取，需滿足兩個條件：其一，需有至陰至寒之力從外部凍結其活性，延緩其反噬速度；其二，探查者的神魂需足夠堅韌，並能以某種與之同源或相剋的高位格力量護住心神。”
蘇婉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我的太陰寒魄之力，或可滿足第一個條件。但第二個條件……”她看向林塵，意有所指。林塵那蘊含寂滅與吞噬的劍塚之力，位格極高，且似乎對這類虛無力量有所克製。
林塵沉吟片刻，決然道：“可以一試。我會以劍意護住神魂，師姐以寒氣凍結玉簡，我們聯手一試。”
沐芸長老見兩人決心已定，便不再勸阻，隻是鄭重提醒：“務必小心，一旦察覺不對，立刻停止！老身會在一旁護法。”
商議既定，三人不再耽擱。沐芸長老在屋內佈下隔音與防護結界。林塵與蘇婉清相對盤坐，那枚黑色玉簡則懸浮於兩人中間。
蘇婉清率先出手，雙手掐訣，深藍色的太陰寒魄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出，卻並未擴散，而是極其精準地凝聚在玉簡周圍，化作一層薄如蟬翼、卻散發著絕對零度寒意的冰晶封印！玉簡表麵的烏光瞬間黯淡下去，那躁動的波動也被強行壓製。
“就是現在！”蘇婉清低喝。
林塵立刻將神識探出，但在神識離體的瞬間，他便催動了體內那柄主殺伐的星辰光劍！一股凝練、寂滅、彷彿能斬斷一切虛妄的劍意包裹住他的神識，如同披上了一層無形的鎧甲，悍然衝向被冰封的玉簡！
“嗡——！”
神識與玉簡接觸的刹那，即便有冰晶封印隔絕，林塵依舊感覺到一股冰冷、混亂、充滿誘惑與瘋狂的洪流迎麵撲來！無數扭曲的囈語、破碎的畫麵、毀滅的意念試圖侵蝕他的神識！
然而，星辰寂滅劍意驟然爆發！如同中流砥柱，將那洶湧而來的邪惡洪流強行劈開、碾碎！劍意過處，那些混亂的意念如同冰雪消融，隻留下最本源的、被剝離了情緒渲染的資訊碎片！
成功了！
林塵心中一定，全力維持著劍意，如同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在這些被“淨化”後的資訊碎片中快速搜尋著有價值的內容。
碎片支離破碎，但拚湊起來，依舊讓林塵窺見了一些令人心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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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祭……萬流歸墟……碧波……定海……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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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歸墟之力……開啟通道……迎接聖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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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種……紮根靈脈……吞噬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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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衛隊……潛伏……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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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府深處……裂穀……祭壇……”
其中，最後一條資訊最為清晰，似乎指向水府內部一個名為“裂穀”的具體地點，那裡似乎存在著另一座聖教祭壇！
就在林塵試圖獲取更多關於“裂穀”和“祭壇”的資訊時，異變突生！
玉簡核心那被暫時壓製的“虛無本源”似乎被激怒，猛地爆發出一股更強的衝擊，試圖衝破冰封與劍意的封鎖！
“哢嚓……”
蘇婉清佈下的冰晶封印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她臉色一白，嘴角溢位一絲鮮血，顯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退！”林塵當機立斷，立刻切斷了神識連線，同時劍意猛地向外一蕩，將那股爆發的虛無之力逼退。
“噗！”蘇婉清也順勢撤去寒氣，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氣息都有些紊亂。那玉簡則烏光一閃，恢複了之前的沉寂，表麵的裂紋似乎又多了一道。
雖然過程凶險，但收獲巨大！
“裂穀……祭壇……”林塵將獲取的關鍵資訊告知沐芸與蘇婉清。
沐芸長老聞言，臉色驟變：“裂穀！是了！水府深處確實有一處巨大的海底裂穀，名為‘歸墟之喉’，傳說其深不見底，連通著更加神秘的歸墟深層！那裡能量狂暴混亂，即便是水府鼎盛時期，也是禁地之一！聖教竟在那裡建立了祭壇？！”
她的聲音帶著驚駭：“他們想做什麼？引動歸墟之力？難道他們想徹底摧毀這片海域，甚至……打通通往其他界域的通道？！”
蘇婉清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冰冷：“無論他們想做什麼，都必須阻止。那祭壇，必須摧毀！”
林塵壓下翻騰的氣血，目光銳利：“事不宜遲。既然知道了具體目標，我們或許可以改變策略，不必一步步清理所有魔藻，而是想辦法……直搗黃龍！”
直接前往裂穀，摧毀祭壇！這無疑是一個更加冒險，但也可能更快終結危機的計劃！
然而，就在三人商議是否改變計劃之際——
“報——！”
一名負責在村落外圍巡邏的鮫人護衛，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聲音顫抖：
“長老！不好了！西麵海域……突然出現大量魔藻和黑影！它們……它們好像發了瘋一樣，正在朝我們村落的方向湧來！數量……數量太多了！”
屋內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魔藻主動大規模進攻村落？這絕非偶然！
是之前清剿行動的打草驚蛇？還是……他們探查玉簡的行為，觸動了某種警報？
無論原因為何，危機，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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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