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8章 玉簡秘法，直指裂穀
魔潮退去，海水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腥臭與虛無氣息，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已然消失。殘存的魔藻與黑影失去了統一指揮，在本能的驅使下四散蠕動、飄蕩，暫時無法形成有效的威脅。
林塵與蘇婉清懸浮於狼藉的海水中，微微喘息。連續的高強度戰鬥，尤其是最後斬殺魔藻統領的雷霆一擊，對兩人的消耗都不小。蘇婉清臉色蒼白，氣息起伏，那口精血對她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林塵雖能通過劍塚吞噬補充，但神識的疲憊與強行催穀劍意帶來的經脈刺痛感依舊存在。
兩人沒有立刻返回村落，而是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確認再無隱藏的威脅後，才緩緩降落到下方一處相對完好的珊瑚礁上。
“那統領臨死前的話……”蘇婉清率先開口，清冷的眸子中帶著化不開的凝重，“‘魔主已醒’……若其所指，便是水府深處那恐怖存在，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林塵點頭，感受著腦海中那冰冷詛咒留下的餘悸，沉聲道：“它稱我們為‘祭品’。或許，我們之前的所有行動，包括探查玉簡、清剿外圍、乃至斬殺這統領，都在某種程度上，符合了那‘魔主’或是聖教的某種預期，加速了某個程序。”
這種感覺令人不寒而栗。彷彿他們的一切努力，都隻是棋盤上被預設好的步驟。
“不能自亂陣腳。”蘇婉清很快冷靜下來，“無論如何，摧毀裂穀祭壇，阻斷他們引動歸墟之力的計劃，是我們必須做的。既然時間緊迫，直搗黃龍是唯一的選擇。”
她看向林塵：“但我們需要更詳細的情報，關於裂穀內部的環境，祭壇的具體位置和防護力量。那枚玉簡……”
林塵會意，再次取出那枚黑色玉簡。經過方纔一戰，以及那統領臨死前意唸的衝擊，他感覺這玉簡似乎又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其內的禁製彷彿因為某種外力的衝擊而變得更加不穩定。
“方纔那統領爆發的虛無之力，與玉簡同源，或許……進一步削弱了它的防禦。”林塵推測道，“可以再嘗試一次，目標更明確，隻搜尋關於裂穀和祭壇的資訊。”
兩人再次聯手。這一次，蘇婉清有了經驗，冰晶封印更加凝練精準，將玉簡的活性壓製到最低。林塵則以星辰劍意護住神識，如同最鋒利的手術刀，避開那些混亂瘋狂的意念碎片，直刺玉簡中關於“裂穀”與“祭壇”的核心資訊區域。
過程依舊凶險，那虛無本源的抵抗如同跗骨之蛆，冰冷而頑固。但相比上一次，確實順利了不少。
更多的資訊碎片被剝離出來，在林塵的識海中拚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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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穀入口：
位於原水府核心區域，聖泉之眼西南方三百裡，一處被巨大黑色珊瑚叢掩蓋的深淵入口，有強大的空間紊亂力場守護，尋常方法難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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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方法：
需以精純的“虛無之力”或與之同源的能量啟用入口隱藏的“接引符文”。那魔藻統領臨死前射出的烏光，恐怕就是此類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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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穀內部：
並非單純的海底峽穀，而是一處被強行開辟、依附於主世界的亞空間，內部環境極端，充斥著狂暴的歸墟能量流與空間裂縫。魔藻於此地生長得尤為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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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位置：
位於裂穀最深處，一座懸浮於能量亂流中的黑色石台上。祭壇樣式與林塵在青嵐宗外所見類似，但規模更大，且核心處鑲嵌著一枚不斷搏動的黑暗心臟狀物體，疑似“魔主”分身或力量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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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力量：
除大量精英魔藻與黑影外，祭壇旁常駐著四名氣息堪比築基後期的黑影祭司，以及一頭由魔藻與骸骨拚湊而成的、實力接近金丹初期的縫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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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狀態：
祭壇已處於半啟用狀態，正持續不斷地從裂穀深處抽取歸墟之力，彙入那黑暗心臟。當心臟搏動達到某個臨界點，儀式便將徹底完成，引動不可預知的後果。
資訊到此為止，更核心的，關於儀式具體目的、如何徹底摧毀祭壇等，依舊被強大的禁製封鎖。
林塵收回神識，臉色凝重地將獲取的情報告知蘇婉清。
蘇婉清聽完，沉默片刻，道：“入口需要虛無之力啟用……這是個難題。我們不可能去捕捉那種力量。”
林塵卻目光一閃，看向手中的玉簡：“或許……不需要捕捉。這玉簡本身，就蘊含著一縷精純的虛無本源。若以劍意強行引導、模擬其波動，未必不能騙過那接引符文。”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利用敵人的核心物品，去開啟敵人的大門！
蘇婉清看向林塵，見他眼神堅定，顯然並非一時衝動。“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林塵坦言，“但值得一試。否則，我們連門都進不去。”
蘇婉清不再猶豫：“好，那便一試。”
確定了方案，兩人不再停留，迅速返回村落。
村落剛剛經曆了一場虛驚，見兩人平安歸來，且魔潮已退，頓時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沐芸長老更是老淚縱橫，緊緊握住兩人的手。
但當林塵將裂穀的情報和直搗黃龍的計劃說出後，歡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與恐懼。
“裂穀……歸墟之喉……那裡是絕對的死地啊！”一名年長的鮫人護衛顫聲道。
“四名築基後期祭司，一頭接近金丹的怪物……這……這怎麼可能戰勝？”另一人也麵露絕望。
沐芸長老臉色變幻，最終化為一聲長歎：“兩位恩人，非是老身怯懦，隻是此去，十死無生啊！不如我們從長計議，徐徐圖之……”
“沒有時間了。”林塵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祭壇儀式已近尾聲，魔主已然蘇醒。等待，隻會讓它們的力量更加強大，讓這片海域更快走向毀滅。我們必須在他們完成儀式前，阻止他們！”
他目光掃過一眾麵帶懼色的鮫人，沉聲道：“我知前路凶險，九死一生。此行，我與蘇師姐前往即可，無需諸位涉險。隻望諸位能守住村落，守住這最後的希望之地。若我們……未能歸來，諸位便另尋生路吧。”
他的話語讓在場的鮫人皆儘沉默。沐小魚更是緊緊抓住林塵的衣角，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卻倔強地沒有哭出聲。
蘇婉清上前一步，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畏縮不前，唯有滅亡。搏出一線生機，方有未來。諸位，守護好家園，等待訊息。”
她的話語如同冰泉，澆滅了部分人心中的恐懼，點燃了一絲微弱的勇氣。
沐芸長老深深地看著兩人，彷彿要將他們的身影刻入心底。她緩緩取下頸間一枚淚滴狀的藍色水晶，遞給林塵：“這是‘潮汐之淚’，蘊含我族一絲本源祝福，可在危難時激發一次‘碧波守護’，或能抵擋一次致命攻擊。老身……隻能幫到這裡了。”
林塵鄭重接過水晶，感受到其中溫暖而堅韌的水元之力，點頭致謝：“多謝長老。”
沒有過多的告彆，林塵與蘇婉清在眾多鮫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再次離開了村落，化作流光，義無反顧地投向那被黑暗與死亡籠罩的水府深處。
目標——歸墟之喉，裂穀祭壇！
而在他們離去後不久，沐芸長老擦乾眼淚，眼神變得堅定，對聚集的族人們肅然道：“恩人為我族搏命，我等豈能坐以待斃？立刻準備‘祈靈秘舞’，彙聚全族願力，隔空相助！即便身死，也要為恩人照亮前路！”
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終極冒險，與一場傾儘全族的遠端支援，同時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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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完